方外化境。
百草門門主林百草經過一個多星期的修養,面前將體內混亂的真氣運行的正常了一些,現在他已經能夠搖搖晃晃的下牀做點日常的事情了。
在這些天裡,他米水不進,肚子餓的咕咕亂叫。除了調息真氣療傷之外,就是倚着牆休息睡覺。好在整個的百草門就他一個人,沒有什麼人事打擾,省卻了很多的麻煩。
這種清靜無爲的日子,雖然單調乏味,但與修真練道一途,卻有着諸多好處。假如在那花花世界裡面,面對紅燈綠酒,又有幾個人能夠坐懷不亂呢。
就這樣,林百草從藥草庫房裡找到一些甘薯和野果,放到活上烤着吃。
與世俗界的豐富多彩想比,方外化境的生活要清苦很多。再就是這邊的物質方面,遠遠落後於科技日新月異發展中的世俗世界。
如果可能的話,林百草還想和徒弟王睿一起,在新新人類世界中玩逛一番,畢竟在那裡的萬千事物都能夠帶給林百草一種新奇的感覺。
想到這裡,林百草就記起自己跟藥軒宗老宗主決鬥的事情,嘀咕着是否能夠將進入世俗界的邢萬山和王凱旋逼回藥軒宗。
他完全不知道,那天的大火已經將藥軒宗在黑海海邊居住的林子燒成了灰燼,更不知道那狂暴的天氣帶着一股股的龍捲風,夾雜着鋪天蓋地的黃沙,淹沒了那邊的一切。
如果知道那種慘絕人寰的大災變之後,這個顫顫巍巍的老仙人,不知道又會作何感想呢?
王凱旋和邢萬山就在那座長龍一般的半高山脈上,從下午呆到了晚上,又在這個原本圓月高懸的夜晚,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自然災難之一的沙塵暴龍捲風。
大漠中火一樣的太陽落山不久,天色越加陰沉下去,空氣中的溫度驟然降低,一股股風沙此起彼伏,慢慢的越聚越多,終於形成了沙流一樣的東西,成片成片的流動中,跟人類那邊的泥石流一樣。不,應該說比泥石流更大,大上千倍萬倍不止。
最終這些黃沙流動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涌動的沙流,像大海中的海水一樣,巨大的黃沙組成的浪頭不斷地隨風漂移,遮天蔽日的衝擊着這座一百米左右高度的山脈。
整個天空黯淡無光,在沙塵最肆虐的時候完全變得伸手不見五指。嗆人的細沙打在他們倆的身上、臉上、頭上,而且越來越多,跟狂風暴雨一般,驚得他們倆趕緊到了山頂的背面,才避開了那種無所不在的黃沙土。
轟隆隆的巨響從地底深處源源不斷的響起,讓王凱旋和邢萬山震驚不已。彷彿有一條剛剛睡醒的巨龍從地底吼叫着鑽過來一樣,那架勢是他們這兩個道門高手也感到惴惴不安的。
好在這種飛沙在肆虐的一陣子之後就沉寂了下來,等到王凱旋從山脈背後重新登上山頂後,又看到了另外一種驚人的異變。
一般來說,同一個地方因爲氣流的變化,不會同時出現兩條龍捲風。但是在這個
大荒地的沙漠中,卻出現了詭異的事情,王凱旋親眼看到有十幾股巨型龍捲風在沙漠中飛速移動,有時候兩股龍捲風碰撞在一起後,會直接變成一股更大的龍捲風。
那種高速的移動和驚人的破壞力,讓王凱旋感到心驚膽戰。只是因爲沙漠中太過空曠,這些如黑色怪獸一般的龍捲風無力可使,並沒有造成一些其它的損失。
“假如……”王凱旋在心裡緊張的想到:“假如這些巨大的龍捲風衝向道門腹地的話,那還有什麼力量可以阻止如此強悍無匹的力量到處橫行呢?”
王凱旋緊張不安地走到邢萬山呆着的地方,激動地說:“毀天滅地,簡直是毀天滅地啊!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這種情形,我做夢都想不到龍捲風會有如此遇神殺神、佛擋殺佛的力量。”
“唉……”邢萬山長嘆一聲:“看來,咱們藥軒宗的其他人已經凶多吉少了。”
王凱旋沒有迴應他的話,因爲這種狂暴的風力和肆虐的黃沙,藥軒宗在黑海海邊的防沙工事和那片佔地百里的防風林,根本就阻止不了大荒地的北上。
“也許,也許還有一些人能夠活下來呢。”王凱旋把希望寄託在了未知的概率論上,滿心期待着奇蹟的發生。
邢萬山滿臉悲傷地回答道:“不可能的,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我不管。”王凱旋大聲地喊道:“明天即使你不去,我自己也是非要回去看一看的。我的父母妻兒都在那裡,他們不會死的。”
沒有人繼續說話,空氣中凝滯着一種難言的痛苦味道,只是在這沙沙揚起的細土中,似有若無的傳來一種輕靈的笛聲。
“是陳科的笛子。”王凱旋突然眼前一亮,激動地喊着:“這笛聲是陳科的,他一定在這裡。”
邢萬山因爲重傷的緣故,在知覺方面變得遲鈍了許多,沒有聽到這種細微的聲音。
他只是看了王凱旋兩眼,以爲這傢伙是因爲太過思念故土而產生了這種不真實的幻想。
但是現在王凱旋的耳朵和心裡只有那種笛聲,他順着山脊往一邊跑去,一邊跑一邊大聲疾呼着陳科的名字。
“陳科,是陳科嗎?”
“陳科,是你嗎?”
“陳大哥,你在哪裡?”
王凱旋順着那種飄渺的聲音奔跑向山嶺的西邊,但是那種笛音卻消失了。
在絕望中,王凱旋無謂的奔跑着,喊得嗓子都慢慢嘶啞了。
跑了很久,他才停下腳步,兩腳被山石咯的生疼,但是最痛苦的還是自己的心。
“不要啊,不要丟下我。小芸,寶兒,父親母親……嗚嗚嗚……”王凱旋這個大男人,在悲憤之中哭了起來,從抽泣到嚎啕大哭,哭的十分地傷心,哭的驚天動地。
只不過,很多時候,就是哭破了天也是無濟於事的。就比如那些曾經被王凱旋和邢萬山害死的平頭百姓和深陷在黃金大廈的傳銷窩點裡面無法逃
脫的可憐人。
王凱旋心若死灰,跌跌撞撞的往回走。那些先前讓他感到恐懼的自然奇景,現在也難以在他心中掀起什麼波瀾了。
人說哀痛莫過於心死,確實如此。
但當他走出了一段距離後,又聽到了跟剛纔一樣清冷的笛音,只不過聲音變得更響亮了,聽起來更加的接近了。
“陳科,陳科你在這裡嗎?陳科……”
笛聲瞬間停息了下來,遠處傳來驚疑不定的聲音,“誰?是誰在喊我。”
王凱旋驚喜交加,一邊往前邊奔跑着,一邊大聲的喊道:“是我,我是王凱旋。”
“啊,是王凱旋。太好了,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呢。”在黑夜中,兩個人以道門高手的敏銳的視覺,看到了彼此熟悉的身影。
“陳科,你怎麼在這裡啊?”
“唉,說起來都是淚啊。你可能還不知道,咱們那個村落,已經……已經被這該死的黃沙淹沒了。當時我跟小七乘着輕舟在黑海上漂泊了好幾天,最後終於上岸到了道門,小七還被那海浪捲到了裡面。”
陳科嗚咽着訴說的時候,還擡起頭來看着王凱旋:“咱們上千人的藥軒宗,能夠活下來的人,差不多也就你我幾個人了。其他的人,不是在與道門衆宗的交手中死掉,就是被這漫天遍野的黃沙埋在了黑海海邊。那個時候的慘狀,真是一言難盡啊。”
王凱旋用自己的手緊緊地握住他,跟他說:“邢萬山在世俗界那邊受了傷,現在還在那邊的山頭後面呢。咱們趕緊過去,可不要再發生那些意外的事情了。”
“他怎麼會受傷呢?”
“還不是讓那林百草的徒弟王睿害的。”
“這些混蛋。”陳科惡狠狠地咒罵道:“就是這羣畜生,無緣無故的來到我們藥軒宗的森林那邊,將我們本來安居樂業的生活打破,有了現在的修羅地獄。”
他對王凱旋悲憤地說:“那個百草門的林百草,不但害死了我們的老宗主,還在戰鬥中毀掉了我們的防風護沙工程,導致那沙塵暴和龍捲風入侵到了我們那裡。你知道嗎,就是他們那場激戰中的大火,將咱們那邊的林子全部燒燬了,纔有了最後漫天黃沙的毀滅性打擊啊。”
王凱旋憤怒地大叫:“百草門,我艹他姥爺。毀了我們的老家不說,還千方百計的阻止我們在世俗界裡快活。等着吧,我早晚會滅了他們的。”
陳科也跟着喊道:“好,今後我們一起,爲咱們死去的鄉親父老、兄弟姐妹們報仇雪恨。”
“此仇不報非君子!”
兩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不斷地商討着如何對付百草門。現在整個道門已經沒有了他們的容身之處,他們還是決定要到世俗界重新開始,繼續闖蕩一番。
沒有了淮南市醫藥集團,還會有什麼廣府醫藥集團或者山南醫藥集團,總之他們用一身的本事在世俗界做點事情,還是輕而易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