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先生,我敬你一杯。”一家高檔中餐館裡,魏冠義雙手捧着酒杯給夏雷敬酒。
夏雷與他喝了一杯,然後扯開了話題,“魏醫生,我覺得寧靜博士的情況很反覆,並沒有完全康復,你覺得呢?“
“我其實也是這麼認爲的,我給她做過測試,她的測試結果顯得很正常,但是我總覺得她有點不對勁,我不好描述那種感覺,總之我會多觀察的。”魏冠義說。
“我建議繼續觀察和治療,不能讓她出院。她一定要求過出院吧?”夏雷試探地道。
“對,她提出過出院,可我告訴她我做不了主。你也知道的,她的身份很特殊,她出院不出院,我真的做不了主。”
“最好不要出院,我和她接觸過後我很擔心她的狀況,我覺得她應該繼續接受治療。”
“我會盡力治療她的。”魏冠義露出了一絲笑容。夏雷每個月給他一大筆額外的“工資”,他纔不想寧靜出院呢。
卻就在這時魏冠義的手機響了。
“夏先生,不好意思,我去接個電話。”魏冠義起身往包間的門口走去,不過他沒有出門,就在門邊接聽了電話。
夏雷看着魏冠義。
魏冠義在接聽電話之後的三秒鐘就一聲驚呼,“什麼?寧靜博士……不見了!”
夏雷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容。
“好好,我馬上回來!”魏冠義匆匆掛斷了電話,他對夏雷說道:“夏先生,實在不好意思,我剛剛接到查房的護士的電話,她說寧靜博士不見了,我得趕回去看看。”
夏雷驚訝地道:“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我們離開沒多久啊,我們離開的時候她不都還好好的嗎?”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啊,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怎麼就不見了呢?”
“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不了不了,我得馬上趕回去。”魏冠義說走就走。他收夏雷的錢,這可是瞞着院方的,這個時候夏雷跟着他一起回去,兩人又都一身酒氣,要是引起領導的懷疑那就不妙了。
“那行,有什麼情況就給我打一個電話。”夏雷說。
“一定。”魏冠義開門走出了包間。
叮鈴鈴,叮鈴鈴……
夏雷的誰響了。
夏雷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隨即接聽了電話,“沒留下什麼東西吧?”
“沒有,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秦香的聲音。
“在什麼地方?給我一個百度定位,我馬上過來。”夏雷說。
一分鐘後,一張百度定位圖就傳到了夏雷的手機上。夏雷結賬離開了餐廳,駕車離開了市區,來到了一家郊區的小旅館之中。
等在門口的秦香迎了上來,“我開了房,她在房間裡,跟我來吧。”
“你怎麼把她帶出來的?”夏雷沒有參與,他很想知道那個過程。
秦香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先弄了一套衣服,扮成護士,然後進了她的房間。我將她帶出她的病房,然後裝進一隻裝着醫療垃圾的塑料桶之中,直接從後門推出去了。”
“沒人過問你嗎?”
“我這樣的美人,誰會懷疑我?”秦香一本正經地道。
夏雷想笑,可是想到寧靜他就笑不出來了。
秦香將夏雷帶到了一個房間的門口,他停下了腳步,“我給她買了一些衣服,她的身上髒兮兮的,我讓她洗個澡再換上那些衣服。這會兒應該差不多了,你進去吧,我在門外給你把風。”
夏雷白了他一眼,“把風?我又不是做什麼壞事,你把什麼風?”
秦香沒跟夏雷鬥嘴,他爲夏雷打開了房門。
夏雷走了進去。
秦香關上了房門。
房門關上的時候,寧靜剛好從浴室裡出來,也正用浴巾擦溼漉漉的頭髮。而那條浴巾是應該裹在她的身上纔對,它去擦她頭上的水,她的身上就連一根線頭都沒有了。那一剎那間,她的身體全被看見了。
她瘦了,可是該有肉的地方還是很有肉感,比如她的胸,她的臀。
四目相對,寧靜呀的一聲驚呼,慌忙用浴巾遮住了身體的重要部位。
夏雷很尷尬地轉過了身去,歉然地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還在洗澡。”
“沒、沒關係。”寧靜的聲音顯得很緊張。
夏雷說道:“我出去等你一下。”
“不用不用,你就那樣站着就好,我很快就能弄好。”寧靜說。
身後傳來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聲音。
夏雷的腦海裡忍不住又浮現出了她的身體,瘦瘦的很骨感,胸和臀卻又顯得很豐滿,柔弱卻又不失性感。可他的心裡沒有半點邪念,有的只是傷感和憐憫。她大概是他遇到過的命運最坎坷的女人了,父母將她當成了商品,一點都不在乎她的感受和她的幸福。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走出了她父母的掌控,獨立生活,卻又因爲x秘金項目而發瘋,現在她的身上又發生了這種詭異的事情,這樣的她,怎教人不心生憐惜?
“我好了。”幾分鐘後,寧靜的聲音從後傳來。
夏雷這纔回過身去。
寧靜穿上了秦香給她買的衣服,一條淡藍色的緊身牛仔褲搭配一件白色的針織衫,很休閒的風格。腳上是一雙紅色的新百倫運動鞋,給她添了兩分青春活潑的氣息。
寧靜有些羞澀的笑了一下,“這樣行嗎?”
夏雷笑了一下,“行,這樣穿很好看。”
寧靜又不說話了,她眼神脈脈地看着夏雷。
不知道爲什麼,夏雷突然感覺此刻的她是真正的寧靜,也就是那個他熟悉的寧靜。他的心裡也不禁冒出了一個疑問,難道她真的好了?
四目對視,沒有聲音。
最終還是夏雷被她盯得有些不自然了,他笑了一下,“幹嘛這樣看着我?”
“不知道。”寧靜搖了一下頭,“我感覺我好像很久都沒有看見你了,突然看見了,心裡好高興。”
夏雷本來想說“我們傍晚不是剛見了面嗎”,可是看到她臉上的純真的笑容,這句話又不忍心出口。他就那麼站着,讓她看着。
“謝謝你。”寧靜的聲音輕輕的,很溫柔。
“謝我什麼?”夏雷說。
“你把我弄出來了,我討厭那個地方,在那個地方待着我感覺我快要瘋了。”
聽她說“瘋”,夏雷的心中一片傷感。
“給我錢吧,一千萬美金,我要去印度。”寧靜的聲音突然就不溫柔了,她的眼神也變了。
“你?”
“給我,給我,我不想聽到那個聲音!”寧靜很着急很緊張的樣子。
“你又聽到那聲音了嗎?”夏雷抓住了她的手,“它對你說了什麼?”
寧靜甩開了夏雷的手,忽然一把掀起了身上的針織衫,她的胸部一下子就曝露了出來,她說道:“給我錢,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情。你要做嗎?我給你,我什麼都給你。”
夏雷的心彷彿被針紮了一下,隱隱作痛。
寧靜又伸手去解牛仔褲上的腰帶,很着急的樣子。
夏雷慌忙上前捉住了她的手,“我給你,一千萬美金,我給你,你別這樣了。”
“真的嗎?”寧靜停下了脫褲子的動作,然後就笑了,“謝謝你,謝謝,你是一個好人。”
夏雷掏出了他的錢包,從錢包裡抽出了一張黑色的信.用卡,然後遞到了寧靜的手中,“這張卡雖然是國內銀行發放的,它的提現限額是一千萬美元,消費的限額是兩千萬美元。你可以在他們的新德里的分行提取,我會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事先做好準備。”
寧靜一把那張卡抓在了手中,生怕夏雷會搶回去的樣子。
夏雷又從錢包裡抽出了一疊美金,“這些錢足夠你在路上花的,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現在就告訴我。”
“不用,你給我錢就行了。我要走了,我會回來的。”寧靜說走就走,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夏雷也沒有多說什麼,目送她離開。
寧靜回頭看了一眼夏雷,然後開門走出了房間。
“寧小姐,你要到哪裡去?”秦香的聲音。
寧靜卻連話都沒跟秦香說一句,低着頭,腳步風快。
秦香聳了一下肩,然後從門口探進了頭來,“就這樣?”
夏雷也沒有和他說話,他掏出了那部衛星電話,撥了一個號碼,然後對着衛星電話說道:“她已經離開了,按照我們的計劃行動。”
“知道了,老大。”安谷密汗的聲音。
“看好她,別讓她出什麼事。”夏雷叮囑道。
“你放心吧,印度是我的老家,我會照顧好她的。”
“有什麼情況立刻告訴我。”
“收到,我看見她了,我掛了。”安谷密汗掛斷了電話。
夏雷收起了衛星電話,他走到窗戶前拉開了窗簾。從他的角度正好看見走出小旅館的寧靜,她站在路邊,焦急地看着路口的方向。夜風吹拂着她的頭髮,飄呀飄呀,滿滿都是文靜清爽的味道。這樣的她,根本就無法與那些詭異的事情聯繫在一起。
“她爲什麼要去印度?她又爲什麼要那麼錢?”這兩個問題在夏雷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一輛出租車在寧靜的身前停了下來,寧靜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出租車往着市區的方向駛去。
隨後,一輛機車也從路口方向駛來。騎在機車上的戴着頭盔的騎手衝站在窗口的夏雷揮了揮手,然後轟了一把油門追着出租車的方向疾馳而去。
夏雷收回了視線,他看着站在身後的秦香,“有時候我不告訴你真相,其實是在保護你,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秦香笑了一聲,“沒事,你是做大事的人,我很早就看出來了,我能理解。有些事情你不用告訴我真相,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可以爲你去做。”
夏雷拍了一下他的肩,“走吧,我們回去吧。”
“這房間怎麼辦?”
“你喜歡就在這裡住一晚吧,我先回去了。”夏雷說。
秦香不滿的白了夏雷一眼,“浪費。”
ps:感謝想念秋天的風的打賞,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