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極其袒護方銘,準確的說是對方銘充滿了信任,這是十幾年跟屁蟲生涯下來的信任,在她的眼中方銘哥從來就不會說謊。
一旁的大柱聽到自家妹妹的話暗地裡翻了一個白眼小聲嘀咕道:“方銘不騙人那母豬都會上樹。”
從小跟方銘玩到大的大柱可是很清楚方銘的本性,方銘可沒少仗着一張天真的小臉而欺騙村子裡的大人,許多人家的雞鴨不見了,實則都是進了方銘和老黃的肚子,當然,他也沾到了一點點的羹。
方銘看到琪琪這麼維護自己甚至還和那兩個男生爭辯起來也是有些啞然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在小丫頭心中地位很高,可卻沒有想到竟然高到這個程度。
“好了琪琪,不用和他們爭辯了,我們走吧。”
方銘喊住了琪琪,這事情本來就和他沒有多大的關係,而且這醫學院的風水雖然被破壞了但也不至於出現人命,損失一點文氣而已,哪個學校還沒有一點興衰呢。
“喲,騙子被我們揭穿了知道待不下去了想要溜走了,早點滾出我們學校,一看就是窮酸樣,估計連大學都沒有上過吧?還是回工地上搬磚去吧,我們學校不是誰都可以進來的。”其中一位男生掃了一眼大柱的穿着,一臉嫌棄的嘲諷道。
“這位同學你怎麼說話的?”
大柱不樂意了,然而他卻沒有大聲反駁,如果是換做以前在村子裡他早就上前削對方了,可來到魔都之後生活已經是磨平了他的菱角,來自於底層的生活讓他在面對這些天之驕子時候不自覺沒有了底氣。
方銘的臉色陰了下來,如果這兩男生只是不相信他說的話那沒什麼,畢竟現在社會許多人壓根就不信這些東西,但很明顯這男生剛纔的話語已經是開始人生攻擊了。
“你亂說什麼,我哥他們怎麼就不能進校園了,你快點給我們道歉。”
琪琪急眼了,然而那兩男生只是冷眼斜視根本就沒有想要道歉的意思。如果說一開始他們之所以開口是因爲看到琪琪長得漂亮想要趁機搭話,但當琪琪根本沒有相信他們反而維護方銘的時候,這兩位男生就惱羞成怒了。
這邊的動靜也是引起了不少學生的圍觀,看着指指點點的學生,大柱有些驚慌拉住自己妹妹的手勸道:“琪琪算了,我們不跟他們計較先離開這裡。”
“哥,他們明顯是在說你,怎麼能就這麼算了。”
“算了吧,反正你哥也沒有少一塊肉,我們繼續去其他地方走走。”
大柱當然知道這兩位男生話裡話外是在說他,他雖然沒有讀過多少書但並不笨,只是也知道現在的社會哪怕是學生都非常的勢力,鬧大了讓更多人知道自己妹妹有一個送外賣的哥哥可能會對自己妹妹產生影響,影響自己妹妹和同學的相處。
這也是爲什麼,雖然他在魔都已經是工作了一段時間卻很少來學校找妹妹的原因,就是不想給自己妹妹丟臉,哪怕自己妹妹不在乎這些。
“以面觀人,空有學問而無德,更何況還不一定有學問,有這樣的學生,怪不得醫學院會衰敗。”方銘開口了,面帶譏諷之色“你們這樣的人,就算是畢業之後走上醫學崗位也不過是個庸醫罷了。”
方銘這話一出,四周一片譁然,那些學生都用憤怒的目光看向方銘,而那兩位男生也是一下子脖子都粗了,就要開口大罵,不過就在這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年輕人,說這話是不是有點過了。”
聲音傳來方銘回頭,後方,有着一位老者在幾位中年男子的陪同下正朝着這邊走來,而看到這位老者,不少學生臉上都露出了敬畏之色紛紛給讓開了一條路。
“是校長。”
“咦,竟然校長親自陪同,這老人是什麼來頭?”
“連他你都不認識,真是孤陋寡聞,醫學界的泰斗、中科院的院士,也是咱們學校的榮譽校長沈自恪院士。”
許多學生認出了老人的身份,而那些不認識的在聽到身邊同學的話後也是一個個帶着敬畏和敬仰的神情,中科院院士,那就是他們畢生的追求了。
人羣中的大柱當聽到老人的身份還有知道後面跟隨的中年男子就是校長之後臉上驚慌之色更甚了,什麼院士他不懂,但他知道校長這個職務,那可是學校最大的官了。
就連琪琪面色也是有些驚慌,不過當看到依然是一臉平靜表情的方銘之後她的心也是安了下來,在她心裡方銘哥就從來沒有錯過的。
“我說的話過不過,時間自然是可以驗證。”
方銘也是聽到了這些學生的議論也是知道了老者的身份,不過他並沒有因此驚慌,中科院院士很嚇人嗎,貌似當初就有好幾位中科院院士想要見師父但卻直接吃了閉門羹。
沈自恪有些詫異的看了方銘一眼,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年輕人在見到自己之後竟然還能這麼的不卑不亢,這份鎮定就遠遠超過許多人了。
跟在沈自恪身後的校長此刻也是從其他同學口中打聽到了事情的經過,當下在沈自恪的耳邊小聲敘述了一遍。
聽完校長的話,沈自恪老眼中有着一抹精光閃過,詢問道:“年輕人,你說這棟實驗樓不能建造,還說損失文氣,那你的根據在哪?”
沈自恪的問話讓得校長還有那些學生都愣住了,院士這話好像是相信眼前這小子所說的天方夜譚一樣的話了。
“根據,根據不要來問我,去問你們豎立在校園內的老院長雕塑去。”
方銘沒打算回答,朝着琪琪和大柱說了一句“走”後便是直接朝着校門口走去,留下錯愕一地的衆人。
有沒有搞錯?秦院士相信那小子天方夜譚的話就已經有些不可思議了,可這小子竟然直接把秦院士給曬在了這裡自己走了。
確定不是他們看錯了嗎?還是今天是愚人節?
“老師,這人就是胡說八道而已,您又何必放在心上。”
秦德峰看到自家老師愣在原地連忙開口,同時心裡也是有了決定,一會一定要讓教導主任去查查那個女學生在哪個系哪個班的,讓輔導員好好批評教育。
“胡說八道嗎?”
沈自恪搖了搖頭,下一刻卻是說道:“走,去老院長雕塑那看看。”
“老師,您……”
秦德峰不知道自家老師爲何會對一個年輕人胡說八道的話這麼在意,而且竟然相信了那年輕人所說的話還要去老校長的雕塑前看看,而且那年輕人還來一句問老校長的雕塑,雕塑難不成還能開口說話?
“一會就知道結果了,我倒是希望是他胡說八道,先讓學生們散了吧。”
沈自恪沒有去解釋原因,因爲他要先去確認自己心中的猜測。
秦德峰雖然一臉的困惑,但自己老師這麼說了他也不敢反駁,要知道他雖然是校長,但能夠擔任上這個職位有很大程度是因爲自己是老師的學生的原因,對於老師的要求他從來不敢拒絕。
驅散了學生,沈自恪和秦德峰還有另外幾位校領導很快便是來到了草坪上老校長的雕塑前。
“老師,你看老校長的雕塑不還是好好豎立在這裡的嗎?”
只是瞥了老校長的雕塑幾眼秦德峰便是收回了目光,而其他幾位校領導也是紛紛附和,這雕塑除了有些微小的破裂和青苔之外就沒啥了,而這些微小的破裂和青苔是風吹日曬的結果是不可避免的。
沈自恪沒有答話,一雙老眼盯着雕塑,半響之後目光卻是落在了雕塑的最下方,而後老眼之中有着震驚之色閃過。
“這下面的草是怎麼回事?”
聽到沈自恪的詢問,秦德峰幾人這才注意到,雕塑下方和周圍五十公分的小草竟然都變得枯黃了。
“可能……是被學生們給踩的吧,我下次在大會上肯定會做出批評,也會讓各班老師加強教育。”秦德峰想了想答道。
“也不一定是學生踩的,這雕塑也算是咱們學校的代表之一了,很多學生的家長親人進來的時候到這裡拍照留念踩的也有可能。”有校領導跟着解釋道。
沈自恪沒有理會秦德峰還有幾位校領導的解釋,而是自顧走上前隨後彎下腰,蒼老的手抓了一把枯黃的草。
這一抓的結果卻是讓得秦德峰幾人愣住了,因爲這些枯黃的草直接是被沈自恪連根給拔了出來,老師啥時候力氣這麼大了?
“野草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如果只是被人踩踏,以草的生命力根鬚不會斷的也不會輕易拔出,這分明是根都死了。”
沈自恪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見狀秦德峰連忙上前攙扶,要是老師出現一點問題,那他可擔待不起。
“還扶我幹什麼,快把那位年輕人找回來。”沈自恪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的模樣瞪了秦德峰一眼,甩開他上前攙扶的手,不過隨即馬上糾正道:“不是找,是請,把他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