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軍今天過來找羅東慶,真只是想談點事情而已。
看到羅東慶這麼拘謹和恐懼,柴軍也很無奈。
柴軍努力露出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說:“羅東慶,這裡是鷹潭市,還是市區,我不會像金三爺一樣在市區亂來。你也可以想想看,要是我想將你怎樣,完全可以帶人過來將你綁走,沒有必要自己一個人過來不是?”
柴軍努力地講道理,試圖降低羅東慶對自己的戒心。
只是看羅東慶的樣子,效果感覺不怎麼樣。
當柴軍努力露出和善的笑容給羅東慶看時,羅東慶這個傢伙像見了鬼似的,竟然連連後退,最後乾脆躲到房間的另一個角落去,彷彿這樣能稍微有點安全感。他也不想想看,要是柴軍真想動他,他逃到天涯海角有用?
柴軍很不爽地說:“你那是什麼態度?我好不容易纔擠出點笑容,是爲了讓你嫌棄我?你知道要我對一個陌生人露出笑容是多麼困難的事情嗎?我不管你在金三爺那邊有多麼了不起,反正在我這裡別給臉不要臉。”
“是知道你的形象,我才害怕好嗎?”羅東慶一臉恐懼地說:“你在江南市留下的兇名可都是打出來的,不是吹出來的。你知道在我們金三爺旗下的產業裡,你已經是能嚇得小孩子不敢晚哭的存在嗎?”
柴軍自然知道自己在江南市做的事情有多麼誇張,也知道那些事情會給金三爺的人留下多麼深刻的印象。
可是羅東慶的這種形容方式實在讓柴軍無語。
當然,柴軍也沒有和羅東慶談論這種內容的心情。
他特意過來可不是爲了這種無聊事情。
柴軍板着臉說:“那我跟你明說了,我知道你來到鷹潭市,一開始是因爲要接替李望龍那傢伙的工作,幫助金三爺遷墳成功。可是後來我和金三爺把事情談妥,金三爺應該已經放棄向陽屯的墳地,那你又跑回來是什麼意思?”
說到這個問題,羅東慶頓時露出一絲嘲弄的冷笑,彷彿柴軍做了非常對不起他們的事情一般。
他的這種態度實在讓柴軍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羅東慶冷冷地說:“我爲什麼回來,你心裡難道不清楚嗎?你自己問問自己,在你離開江南市的前一天晚,你做了什麼?當時說好要和金三爺兩清的你竟然潛進金三爺的別墅裡,偷走金三爺的同時,你真以爲我們不知道。”
柴軍早猜到羅東慶又跑回來,很可能是因爲那件事敗露,所以早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
可是真聽到羅東慶說出這一點,柴軍依然很無奈。
他當時明明已經做得很小心,江南市的警方那邊也應該沒有理由會出賣柴軍,那金三爺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當然,柴軍雖然爲此感到鬱悶,但是如果讓他回到過去再選擇一次,他依然會搞金三爺。
只因爲這個金三爺不可能真正和他和解。
和解需要雙方的實力一直保持一致,誰也奈何不了對方,但是柴軍可不認爲這種情形會一直維持下去。他自己不甘心一直限制在小小的鷹潭市裡,他的目標是更加廣闊的天地,如江南市是一個不錯的目標。
和金三爺再起爭端只是遲早的事情而已。
柴軍厚着臉皮,理直氣壯地說:“我和金三爺之間的事情是兩清,只要金三爺不再搞事,我也不會再亂來,可是我沒說過不會幫助警方吧?幫助警方打擊犯罪行爲,是每一個公民的義務,我只是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柴軍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厚道,但是爲了自己和向陽屯的村民們,也沒有其他辦法。
他乾脆給自己扯大旗當理由。
羅東慶冷冷地盯着柴軍,一看他的眼神知道他無法接受柴軍的說法。
柴軍無所謂地聳聳肩說:“算了,反正我今天過來只是想找你瞭解一下情況,也不指望你一個小嘍囉能決定什麼事情。你既然出現在這裡,和陳昊蒼合作,意味着金三爺想繼續我們之間的爭鬥,對嗎?那我奉陪到底是。”
柴軍話音剛落,本來縮在房間一個角落裡的羅東慶竟然一下子站起來,彷彿克服掉內心對柴軍的恐懼。
他的眼睛赤紅一片,很憤怒地指着柴軍說:“你還要臉不要臉?出爾反爾的人明明是你,你竟然還說得自己好像是受害者一樣。要不是因爲你多管閒事,我們金三爺不會有牢獄之災!我不怕跟你明說,我們現在做的事情還不是真正的報復!”
柴軍一點都不意外,點點頭。
他實在太瞭解金三爺。
金三爺現在是把精力放在官司,沒有功夫搭理鷹潭市這邊的情況而已,真要被他騰出手來,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肯定會把事情做得要多過分有多過分。柴軍當初是考慮到金三爺的性情問題,纔想將他徹底扳倒。
所以羅東慶說他還沒有開始真正的報復,柴軍是心知肚明的。
而羅東慶見柴軍突然沉默,大概是以爲柴軍在害怕,馬狐假虎威道:“現在知道害怕了?可惜晚了,惹到金三爺的人從來不會有好下場,即使是你也不例外。金三爺是拿你沒有好辦法,可是我們能從你身邊的人下手。”
柴軍也早想到這一點,所以他依然很平靜。
他再次點點頭,語氣很平靜地說:“希望你別誤會,我沒有害怕,只是覺得再廢話也沒有意義而已。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已經到不是你死是我亡的程度,我們雙方都只能拼個魚死破而已。既然如此,打是,沒有必要浪費口水。”
說到最後,柴軍冷冷地盯着羅東慶,眼神空前冷厲。
柴軍冷冷地說:“你剛纔是以爲我害怕金三爺的報復,所以想趁機羞辱我吧?你以爲我害怕金三爺的報復,不敢將你怎樣?你以爲這樣能讓你出一口惡氣?那不是聰明人的做法。”
柴軍看得出來,羅東慶一開始被嚇得不輕,心裡肯定不爽。
天底下沒有哪個男人願意在別人面前卑躬屈膝。
即使真那樣做,心裡也肯定憋着一股氣。
如羅東慶自以爲有機會,馬將憋着的氣吐出來,可惜他錯估柴軍。
在柴軍冷笑的同時,羅東慶的臉色變了又變,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你瘋了嗎?你這是在和金三爺作對,算你不爲自己考慮,也該爲你們向陽屯的村民們想想,他們都只是很普通的老百姓而已,村子裡還有老弱婦孺。”
“那又怎樣?”柴軍強硬道。
“我說,如果你去找金三爺道個歉,也許能讓金三爺回心轉意。”羅東慶明顯被柴軍嚇傻,竟然說出這種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的鬼話。
他難道以爲這樣說能嚇到柴軍,能讓柴軍妥協,放他一馬?
可惜柴軍最不喜歡的是被別人威脅。
柴軍再次冷笑一聲,大步向着羅東慶走去。羅東慶被嚇得魂飛天外,看樣子是想慘叫,不過不等他真正開口,柴軍一掌按住他的嘴巴,同時一掌劈在他的脖子。這個羅東慶甚至連哼都沒有哼一聲,暈死過去。
一個普通人而已,在柴軍的面前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只是打暈羅東慶後,柴軍又犯難了。
柴軍打暈羅東慶的最主要原因,是自己馬要離開鷹潭市,去江南市找金三爺算賬。要是把羅東慶留下來,柴軍不放心沒有人坐鎮的向陽屯。雖然他可以讓韓菲幫忙盯着點,但是韓菲做事情需要講規矩,有時候反而被動。
而且韓菲終歸只是一個女孩,讓一個女孩爲了保護向陽屯的村民冒這種險,柴軍自問做不出來。
所以將羅東慶也帶走是最正確的做法。
可是要怎麼帶走羅東慶依然是個問題。
柴軍猶豫好久,只能抱着羅東慶,假裝羅東慶身體不舒服,然後向着酒店外走去。
在抱着羅東慶往外走的同時,柴軍強忍着噁心勁兒想道:“這都什麼跟什麼了?要是一個女孩倒沒什麼,可是讓我抱一個大叔,這種感覺真的要多糟糕有多糟糕,這個樣子可千萬不要被熟人看到纔好,不然肯定會成爲一生的黑歷史。”
柴軍抱着羅東慶從酒店的工作人員面前經過時,隨便忽悠幾句搪塞過去。
可能是因爲柴軍進去找羅東慶時,羅東慶並沒有反對,所以酒店的工作人員也沒有多想,直接放柴軍出去。可是從酒店裡出來,看着黑不溜秋又空蕩蕩的大街,柴軍才發現事情自己想象糟糕很多。
他可沒有開車過來,可是想將羅東慶帶走不能沒有車子,他總不能叫約車吧?
帶着一個昏迷的人坐約車,風險實在太大。
而且羅東慶這個傢伙很有可能會在車醒來,到時候要是跟約車司機說些什麼,柴軍頭大了。
可是不叫車又不行,畢竟酒店裡的工作人員還在後面盯着。
柴軍表面的理由是羅東慶病了,可是如果不趕緊帶一個病人去看病,酒店的工作人員肯定有所懷疑。要是他們之有人的正義感或者責任感稍微強一點,選擇報警,那柴軍真的一個頭兩個大。
柴軍着急地想着,腦很快出現兩個人,分別是山哥和啤酒肚。
讓他們開車過來倒不是不行。
不過柴軍猶豫再三,最後還是選擇山哥。
因爲啤酒肚那傢伙在向陽屯裡,現在又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啤酒肚要是這個點開車出來,在村子裡不可能不鬧出點動靜,柴軍可不想被向陽屯的村民們知道這邊的事情,更不想讓他們亂擔心。
柴軍打開手機的通訊記錄,尋找找到山哥的電話,撥打過去。
電話大概響了五六下,手機裡頭終於傳來山哥帶着睏意和不耐煩的聲音:“誰三更半夜打電話過來?還讓不讓人睡了?我給你三秒鐘,希望你給我一個滿意的理由,不然 我跟你沒完。”
柴軍聽了山哥的話,根本沒有當回事。
他能怎麼跟自己沒完?
柴軍報自己的名字說:“我是柴軍,你想怎麼跟我沒完?說出來聽聽?”
柴軍話音剛落,山哥那邊的語氣變了,諂媚地說:“柴哥,是我的錯,我不知道是你打電話過來。你有什麼地方用得着我儘管說,我保證幫你完美辦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