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當然不覺得他會感激我。”金黎很乾脆地承認道：“可是我爲什麼需要他感激我？只要他能繼續覬覦江南市的市場，給你添堵就可以。你不通過我，肯定一輩子都無法知道那個人就誰，你就等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噁心你吧！”
金黎興奮地說着，眼底閃爍着病態的狂熱光芒。
柴軍終於明白，金黎對自己的恨已經深入骨髓。
他不是不知道用幾年保護一個陌生的合作者不划算，但是他依然要選擇這樣做，只因爲這樣做可以噁心到柴軍。他實在太痛恨柴軍，即使只能噁心到柴軍，就夠他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而且他心裡還很舒坦。
金黎既然懷着這種想法，想從他這裡入手怕是不太現實了。
郭警官顯然也看出這一點，苦笑着說：“虧我還幫你把金黎叫過來，小柴，看來你要白跑一趟了。金黎不肯說，即使是我們也沒有辦法，那你準備怎麼辦？我們江南市的市場安定就看你的了，你可別被別人折騰壞。”
“怕什麼？”雖然金黎的不配合讓柴軍非常不爽，不過柴軍還是很自信地說：“我當初自己一個人在江南市，就不將如日中天的金三爺叔侄放在眼裡。現在的我基本坐穩江南市的商業江山，難道還會怕這點小風波不成？”
柴軍回頭冷冷地對金黎說：“既然你喜歡牢獄之災，那我成全你好了，希望你可以在裡面好好地陪你叔叔。至於那個給你提供資金的人，他最好看到你落網就退縮，不然我早晚會揪他出來。”
說完，柴軍也懶得再管郭警官怎麼處理金黎，直接轉身離開。
柴軍從局子裡走出來，本來想打車離開。可是他在路邊掃一圈，竟然看到項經山那傢伙的車子依然停在路邊。柴軍剛纔明明有叫他自己回去做事情，他還停在這裡幹嘛？該不會又想等柴軍離開後，進去找金黎撿漏吧？
可是連柴軍都撬不開金黎那個傢伙的嘴巴，柴軍可不認爲項經山和王奎有本事做到同樣的事情。
要不然，柴軍就真的可以放心將江南市的事情完全交給他們打理。
柴軍想了想又走上去，拉開項經山車子的車門鑽進去說：“經山，我不是讓你回去公司幹活嗎？怎麼還停在這裡？該不會是王奎讓你去見金黎，瞭解一下背後那個人的情況吧？你們想跟在我背後撿便宜看來真撿習慣了。”
項經山一怔，根本想不到柴軍會這樣問他，接着又苦笑着搖頭否認道：“柴哥，你誤會了，我們的比賽都有結果，還做那種事情做什麼？橫豎也不過是一個月的薪水損失而已，我在這裡其實是想等你。”
“等我？”柴軍疑惑地看着項經山，更不明白這個傢伙的意思了。
要是有什麼事情想說，剛纔在來局子的路上不就可以說，項經山這個傢伙何苦等到現在？除非是柴軍下車後，正想離開的項經山接到王奎的電話，所以他才臨時改主意。不過如果是王奎的意思，柴軍就更是難以猜測對方的意思。
柴軍靠到副駕駛座上說：“好吧，看來是王奎臨時有事情交待你去做，說說看。”
柴軍才提到王奎的名字，項經山頓時把眼睛瞪得像是兩顆鴿子蛋，臉上滿是震驚。
柴軍正想問他大驚小怪什麼，項經山已經主動說道：“柴哥，你怎麼知道剛纔王奎老哥打電話給我？難道你有順風耳不成？在局子裡也能聽到我們打
電話？我終於知道你爲什麼一個人做事情還比我們整個集團都快。”
項經山這個傢伙越說越誇張，讓柴軍哭笑不得地搖着頭說：“你的想象力怎麼強，怎麼不見你去當編劇什麼的？你該不會以爲順風耳這種東西真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吧？我能知道你和王奎只是靠推理而已。”
說着，柴軍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不過項經山這個傢伙本來就是靠拳頭吃飯，即使有一點管理人的經驗，也顯然不是動腦的類型。
指望他理解柴軍的話，還是不太現實。
而柴軍也不可能不耐煩地將推理過程告訴項經山，所以最終選擇沉默。
反正這個項經山既不是韓菲或者佘紫，又不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柴軍對一個摳腳大漢時可沒有什麼耐心。
可是即使如此，項經山這個傢伙依然露出一副不明覺厲的樣子，非常佩服地對柴軍說：“靠推理就能知道我和王奎老哥打電話？那也很厲害啊，就算是什麼福爾摩斯、柯南，也做不到這種事情嗎？”
看項經山那狂熱的崇拜模樣，要是繼續讓他說下去，柴軍都不知道他會說出些什麼來。
所以在項經山繼續說胡話之前，柴軍就擺擺手說：“別說那麼多廢話，趕緊開車帶我到附近的別墅裡去，然後你再把王奎那個傢伙給我叫過來，就說是我有事情要找他，讓他手頭上就算有再重要的事情也暫時放下。”
項經山這個傢伙對柴軍還算是言聽計從。
幾乎在柴軍話音落下的剎那，他就用力踩下油門，讓車子絕塵而去。
一開始駛出幾百米後，項經山像是漸漸回味過來，疑惑道：“柴哥，你有事情找王奎老哥？那你直接去公司找他不就可以？雖然你的職位比他高，讓他來見你比較合理，可是你比他更閒，換一下也沒什麼吧？”
柴軍鬱悶地說：“你這個傢伙難得動一下腦子，就只能想到這種事情嗎？要是其他時候，我去見王奎當然無所謂，反正我不在乎什麼身份不身份。可是你忘了王奎已經宣佈他的企業和我沒有關係？要是我出現在你們那邊，記者會怎樣想？”
柴軍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得出來，謠言風波纔剛剛過去而已。
在公司大樓的附近，肯定還有不少記者拿着長槍短炮埋伏。只要柴軍出現在附近，就肯定會被他們拍下來。真要被那些記者拍到照片，到時候要怎麼胡說八道還不是看記者的心情。
開局一張圖，故事全靠編的道理，這個時代還有人不懂嗎？
退一萬步來說，即使柴軍出現在那附近，又沒有被記者拍到，他總不可能瞞過員工們的眼睛，特別是像上次那種看出柴軍和王奎關係的機靈保安。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壁，柴軍總要爲大局考慮一下。
當柴軍將自己考慮到的情況都告訴項經山，項經山頓時佩服得五體投地道：“是我太粗心大意了，竟然連這種事情都沒有想到。還好柴哥你夠聰明，不然我們又要忙活好幾天，坐在江南市商界寶座上的人變成你，果然不是沒有理由。”
項經山嘟囔着，搞得柴軍也不知道他在說真心話還是在拍馬屁。
既然搞不懂，柴軍自然選擇保持沉默。
等項經山將他送到附近的一套別墅裡，他在別墅內靜靜地等待王奎，只等二十分鐘左右就等到項經山把王奎帶回來。二十分鐘聽起來似
乎有點長，但是考慮到江南市市區的堵車情況以及距離，項經山已經很努力。
柴軍才聽到項經山停車的聲音，王奎就鬼鬼祟祟地推門走進來。
“柴先生，你有事情找我？”王奎疑惑地問道。
柴軍點點頭說：“對，在來這裡的路上，項經山應該已經把我們比賽的事情告訴你吧？那場比賽已經沒有必要繼續下去，我已經認可你們的能力。我把你們叫來，其實是覺得有一件事必須認真對待。”
王奎先是點點頭，表示已經知道比賽的事情。
轉眼間，他又好奇地問道：“柴先生，金黎已經被捉起來，我們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擔心嗎？難道是因爲那個給金黎提供資金搞事情的人？可是連金黎都被抓起來，那個人對江南市的瞭解肯定不怎麼夠，應該不會再搞風搞雨吧？”
王奎也挺聰明的，不用柴軍開口，就猜到柴軍想做什麼事情。
可是他的樣子看起來很輕鬆，似乎不怎麼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說的話也證實這一點。
他繼續說道：“經過這些天的努力，我們基本在江南市站穩陣腳，即使有些小風波也無傷大雅。即使給金黎提供資金的人覬覦我們江南市的市場，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進來的，他亂來只會損傷自己的元氣。”
王奎非常有自信，彷彿不畏懼任何對手的挑戰一般。
雖然有信心是好事，但是以柴軍對王奎和目前江南市的情況之瞭解，他還是不太明白王奎的信心來自哪裡。
柴軍好奇地問道：“你好像有把握在江南市打贏任何一場仗，你的信心來自哪裡？你應該明白，很多事情不是說有信心就能辦到，最起碼要有足夠的實力做後盾才行。如果我們也像金三爺叔侄一樣在江南市經營十幾二十年，那當然沒問題，可是現在的火候還不夠吧？”
與此同時，項經山那傢伙終於把車子停好，大步走進來。
他聽到柴軍的話，馬上說：“我在來的路上和王奎討論過這個問題，柴軍，他的信心其實來自你。他說只要你一天還沒有放棄江南市的市場，我們在江南市就不可能輸給任何人。”
項經山現在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他這樣說時，王奎也沒有什麼異樣。
也就是說，項經山說的話基本可以認爲是真的，王奎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可是有柴軍就不會輸是什麼鬼道理？
柴軍活了這麼多年，還從沒有聽說過這種說法。
雖然王奎這麼相信自己，讓柴軍很受落，但他還是忍俊不禁地問道：“王奎，項經山說的都是真話吧？那我就搞不懂了，我身上有什麼事情讓你這麼有信心？說實話，我雖然能打一點，讓我去擺平對方的邪門歪道很容易，可是對方如果正面硬打，我也沒有辦法。”
王奎突然得瑟地笑道：“因爲江南市不是我們的底盤，我們還有一個大後方叫鷹潭市。無論是誰想入主江南市，他的對手就不止是江南市的我們，連鷹潭市的兄弟們也要算進去。柴先生你想想，有誰的財力可以雄厚到同時對抗江南市和鷹潭市，”
柴軍一怔，終於知道王奎的信心爲什麼在自己身上。
他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任何一個資本家想同時硬扛江南市和鷹潭市的財路都不容易的事情。就算真的有這種能力，他也要掂量一下這樣做值得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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