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軍趴在地上,眼睜睜地看着前方的貨車司機倒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狠了吧?
雖然柴軍早就知道對方會將貨車司機滅口,但是他真想不到那些人會下手這麼快。要知道,那些人本來應該不知道貨車司機會失手,柴軍本以爲貨車司機要是得手,就沒有必要殺人滅口,現在看來還是太天真了。
貨車司機背後的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貨車司機活下去。
不然根本沒有必要讓狙擊手在附近埋伏。
柴軍甚至覺得,那個貨車司機之所以掙脫相原森川,就向着這邊逃跑,不是因爲這邊沒有人這麼簡單,更因爲他以爲有他的同伴在這邊接應。那些人肯定讓貨車司機在得手後來這邊,表面上說安排他逃跑,實際上則準備滅口。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一股寒意就從柴軍的腳底直衝腦門。
柴軍黑着臉想道:“我的天,我到底在和怎樣的對手較量?和這些心狠手辣的傢伙一比,金三爺叔侄和孫闖夫婦簡直在玩小孩子過家家酒的遊戲。這要是在國內,我非要讓郭警官把他們的皮都扒出來不可!”
要知道,在神州大地上,對qiāng xiè這種東西的管轄還是很嚴格的。
只要被柴軍發現,柴軍就能通知郭警官,讓郭警官把對方挖地三尺找出來。
可是在島國上,估計就不能做同樣的事情。
當然,看到一個貨車司機在自己的眼前被幹掉雖然很吃驚,但是也不至於讓身經百戰的柴軍徹底驚慌失措。他腳下用力一蹬,就向着子彈飛來的方向飛奔而去,同時走着三角步,防止那個人開槍攻擊自己。
根據貨車司機中槍的地方推斷出開槍的人在什麼地方,是很簡單的事情。
當柴軍全速向着開槍的人所在的位置飛奔而去時,期間又響起三次槍聲,但是因爲柴軍全速奔跑時的速度非常快,而且一點規律都沒有。即使開槍的人再怎麼厲害,也顯然沒有辦法奈何得了柴軍。
連續三槍都打不中柴軍後,柴軍又看到遠方的一片草叢突然抖動起來。
那抖動的草叢看着,就像在本來平靜如鏡的湖面上揭起巨浪一樣顯眼,柴軍不用想也知道那肯定是開槍的人弄出來的。一定是因爲發現開槍打不中柴軍,同時又被柴軍逼近,沒有辦法的他只好想辦法開溜。
可是他想開溜時的動作那麼明顯,柴軍要是還讓他跑掉,就不用混了。
柴軍冷笑一聲,腳下再加一把力氣,頓時如離弦之箭般追上去,衝進那片草地裡。
那片草地內的雜草基本都有三四十釐米高,這人要是趴在裡面,想用肉眼找出來真的不容易。不過幸好柴軍記下草叢抖動的位置,三步並作兩步就跑過去,馬上發現草叢裡有被重物壓過的痕跡。
那痕跡還是人形的。
有這個痕跡留下來,沿着痕跡找人當然容易無比。
柴軍冷笑着說:“這個人可真天真,該不會以爲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跑掉吧?”
柴軍看了看四周,然後小心翼翼地尋找。
雖然沿着痕跡找人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是對方的手裡畢竟還有槍,要是在近距離內被對方來一下,即使是柴軍也很有可能會躲不開。爲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即使是柴軍也只能小心翼翼行事。
柴軍在草地裡轉了兩圈,突然看到草叢裡有一把bǐ shǒu伸出來……
柴軍以前跟郭
警官聊天時,曾經談過類似的話題。據郭警官所說,一般要不是戰場上使用的特殊子彈,大多數qiāng xiè打到人時並不會留下特別嚴重的傷,要是沒有打中腦袋或者心臟之類的要害,基本不可能一擊斃命。
可是一個人如果被刀子之類的冷兵器捅一下,很可能就要一命嗚呼。
那個狙擊死貨車司機的人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才試圖用bǐ shǒu偷襲柴軍吧。而且用bǐ shǒu偷襲不會像qiāng xiè一樣發出聲音,也沒有那麼容易被柴軍躲開,對他們來說顯然是最正確的選擇。
不過對方的小動作既然被柴軍發現,當然不可能得逞。
當那把長約十五釐米的bǐ shǒu突然捅過來,攻向柴軍的心臟時,柴軍也迅速扣住對方的手腕,右手五指就像鐵鉗一樣抓着對方,讓對方的手再也無法動彈分毫。即使對方把全身的重量壓上來,也無法改變這一點。
畢竟他們雙方在力量上差距實在太大了。
柴軍在扣住對方手腕的同時也清楚看到,這是一個只有二十三四歲青年男子,但是眼神卻非常冷厲,並沒有爲殺人的事情感到慌張。也就是說,奪人性命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可能是家常便飯般的存在。
在這個傢伙的臉上,柴軍已經看不到一點人味。
柴軍皺了皺眉,忍不住嘆息道:“你這個傢伙還是人嗎?生活在這個時代,你竟然混得像是古時候的死士一樣,要是讓你的親人朋友知道你變成這樣,你說他們會怎麼看待你?”
當然,柴軍也就這麼一說而已,沒有指望對方會回答自己。
一是因爲他不指望三言兩語就說得對方改變想法,這種嘴遁也就只有在熱血少年漫裡纔會發生。二是因爲柴軍說的是中文,這個青年一看就知道是島國人,雙方語言都不通,指望對方回答不是癡人說夢話嗎?
“我沒有親人朋友。”令柴軍意外的是,這個青年突然用純正得一點口音都沒有的中文說:“我是一個孤兒,所以我才能做這種事情,我今天的任務就是殺死你和開貨車的司機,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我知道你還沒有完成,因爲我還活着。”柴軍很平靜地說:“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還需要你特意說明?要不我們談一談,你把你背後那個組織的位置說出來,我就放過你?”
柴軍現在基本已經可以肯定,今天出手的就是那個忍者組織。
因爲武術家佐藤小田原根本做不出這種事情來,或者說沒有能力做。
不過在話音落下的剎那,柴軍又突然想起來,眼前的人如果是忍者組織裡出來的,那他就是忍者。忍者這種存在在柴軍的印象中,就和華人認知中的刺客沒什麼兩樣。這樣的人追求的不是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嗎?
那在得手之前,他們就應該什麼都不說。
可是這個忍者偏偏提醒柴軍,說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這是幾個意思?
柴軍心中一驚,又看到那個忍者突然踢腳起來,腳尖直接踹向自己的咽喉。在他的鞋尖上,柴軍還看到一塊一寸多長的刀片,刀子雖然不是很長,但是用來切斷人的喉嚨已經綽綽有餘。
柴軍大吃一驚,連忙鬆開手,同時後退一步,總算躲開這個忍者。
不過在柴軍後退的剎那,忍者又一個箭步追上來,手中的bǐ shǒu再次刺向柴軍心臟。
被連續追擊,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
而且柴軍自出道以來,何曾吃過這麼大的虧?要是繼續退讓,那他老臉都丟盡了。
所以在看到忍者追上來時,柴軍一拳打在對方的手腕上,將bǐ shǒu打飛出去,同時又一腳踹向對方的肚子。這個忍者哪裡想到柴軍的反擊可以這麼凌厲,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踹飛出去。
這個忍者擦着草地滑出去三四米,才勉強停下來。
柴軍在後怕的同時又冷冷地說:“挺厲害的話,真不愧是傳說中的忍者,不過你該不會以爲用這種伎倆就能殺死我吧?你以爲佐藤小田原也你們以前那些同伴的落敗是偶然嗎?”
那個忍者按着肚子,慢慢爬起來,臉色有些蒼白,嘴角已經掛着血絲。柴軍剛纔給他的那一腳雖然沒有使出全力,但也顯然不是一個小小的普通人能夠承受的。也虧柴軍能及時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不然剛纔那一腳就完全能收走他的小命了。
是的,忍者這種存在在普通人看來也許很厲害,但是在柴軍的眼中也只能算是普通人而已,最多也就是一個稍微靈活點,力氣大一點的普通人。
站起來的忍者盯着柴軍看了看,突然又從懷裡掏出幾顆手裡劍,用力向着柴軍扔來。
可惜柴軍在看到他把手伸進懷裡時,就看出他會有所動作。所以忍者纔剛剛動手,柴軍就跳離開原來的位置,輕鬆地躲開對方的手裡劍攻擊。只是在柴軍落地的剎那,這個忍者又握着bǐ shǒu衝上來,bǐ shǒu直接向着柴軍的脖子抹來。這要是換一個人站在柴軍的位置上,真只有被秒殺的份,畢竟在落地的剎那,任誰都不可能繼續躲開攻擊。
即使是柴軍也不行。
從這方面來說,眼前的忍者確實是一個成功的暗殺者,在合適的環境中發揮的威力可能比柴軍還要可怕。
可惜這點本事拿來刺殺柴軍,顯然還是不太夠看的。
柴軍再次抓住對方的手腕,然後左腳立在地上,右腳不斷地向着對方的肚子踢去說:“我不發威,你就拿我當病貓了是嗎?我不揍你,你就當我好欺負?那我滿足你想被揍的願望還不行嗎?看你這訓練有素的樣子,估計想從你口中問到東西也是不切實際的想法,那就直接把你幹掉好了,拿你發泄一下也挺不錯的。”
說話間,柴軍已經連續踢出去十多腳。
他的右腳把忍者踢得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隨風亂擺,嘴裡不斷咳出鮮血,臉色也越來越蒼白。隨着傷勢越來越重,忍者可能再也忍受不住,握着苦無的手也漸漸鬆開,讓苦無掉到地上。
柴軍低頭看了看苦無才冷笑道:“連握緊苦無的力氣都已經沒有嗎?早知道今日,又何必跑來挑釁我?看過我資料就應該知道我不是你能應付的人。”
忍者冷冷地說:“我輸了,要殺要剮就隨你高興。”
柴軍沉默片刻後說:“我說過要殺你嗎?好吧,好像說過,可是那只是氣話而已。在這個時代,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肯定不能亂傷人性命,而且,活着的你還有不小的利用價值。”
當柴軍說這個忍者還有利用價值時,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甚至有些慌張地問道:“你……你想做什麼?我們任務失敗就是死,沒什麼好說的。用你們的話來說,士可殺不可辱,你想殺就快點動手!”
“你越是想死,我就偏不能讓你死,不然我豈不是很沒面子?”柴軍冷笑道:“你搞清楚一件事,你現在的生死由我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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