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零點,石楚雄吃了一枚湯圓,一枚蝦餃,給亡妻上了柱香,就上樓休息去了,而石磊他們這些年輕人,還毫無睡意。
石喜軒忽然提議道:“老二,我們兄弟也好久沒在一起玩了,不如我們打幾圈麻雀?”
香江人也都喜歡打麻將,甚至街頭的麻將館數量之多,除了川蜀一帶,國內沒有哪個地方比這裡還多,當然,葡京這種賭城不算。
石喜同看了眼石喜軒:“好啊,還有誰?”
“石磊,光山,你倆也會打麻雀吧,來陪我們玩幾圈。”
石磊看了眼父親,見到父親點頭,他才答應下來。石光峰也想玩,但是大伯沒喊他,他也不敢說要上場,只能站在石磊身後,打算支招。有時候支招比自己打還過癮!
“光峰,我不太會算這種打法的番數,你幫我算,回頭贏了咱倆分。”石磊看着坐在自己身後的石光峰說道。
聽到石磊這種大言不慚的話,石喜軒只是瞥了一眼,沒說什麼,但是石光山卻有些沉不住氣了:“贏了你倆分?要是輸了呢?”
“輸了我自然付得起。”石磊淡淡的說道。
第一圈下來,石磊不太熟悉規則,還點了幾炮,輸了一些錢。石光峰在後面急的抓耳撓腮,這牌技也太差了吧,還說贏了跟我分呢,你這麼打下去,不用八圈,有兩圈就能分出勝負了。
石光山第一圈沒贏,但是也沒輸,他得意的斜了石磊一眼:“我這水平還是不行,這一圈下來,才勉強保本。”
方璇跟石光峰一左一右坐在石磊身後,她不像石光峰那麼着急。石磊的牌技,她是見過的,絕對不可能沒有翻身的機會。
石磊牌技可能比不上石喜軒和石喜同,但是比起石光山來說,還是要強很多的。畢竟陪着客戶玩過很多次,跟同學朋友也經常玩。雖然規則不同,但是如何記牌,如何算牌還是非常清楚的。
從第三圈開始,石光山就開始輸錢,石磊也開始胡了幾把,雖然還是輸,但是已經回本有望。
這一把石光山拿到一把好牌,大三元啊,聽紅中和幺雞。他一臉得意的神色。藏都藏不住。
“石磊,這一圈我就要翻本,你信不信?”石光山也沒傻到說這一把就翻本,那樣傻子都知道他拿了一把好牌。
石磊瞥了石光山一眼,看了看自己牌裡單閒的兩張紅中和幺雞,皺了皺眉眉頭:“怎麼,你拿到一把好牌了嗎?但是我不信,因爲我的牌也不錯。”
“是嗎?那要不要我們賭一把。這一圈我要是贏了,明天早上你給我盛粥。你要是贏了,我給你盛粥,怎麼樣,敢不敢?”石光山挑釁道。
“光山,你說什麼呢!”石喜軒假意呵斥,其實他也覺得挺好。光山明顯這一局是好牌。不是大三元就是大四喜,否則不會這麼囂張,而他手中恰好有一張紅中,一張東風,正好可以點過去。順便讓那兩家也跟着輸錢。
“大伯,沒事兒,我們兄弟之間,也不是賭錢,只是盛粥而已。”石磊笑着說道。
石喜軒假裝嘆了口氣,搖搖頭,表示不再管這事兒。
“二條。”石喜同打了一張牌,然後看了石光山一眼,這一把主要就是放着石光山。
“東風。”石喜軒故意這麼打,就是想給兒子點炮。
石磊摸起一張牌,愣了一秒鐘,隨手打了一張三萬出去,然後故意把牌蓋上:“光山,我也聽了,這咱倆誰先胡牌還不一定呢。”
石光山有些急了,摸起一張牌,有些煩躁的丟出去:“南風。”
這回石喜軒看明白了,兒子應該是大三元,要中發白。等石喜同又打了一張三條的時候,他裝模作樣的考慮了一下,把紅中抽出來:“要叫聽了,紅中。”
“哈哈哈哈,我胡了,大三元,一人二十番!”石光山把牌一推,興奮的大聲喊叫。
石磊淡定的說道:“等一下,我也胡紅中,截你,七小對。”
石磊把牌翻開,剛纔他又摸到一張幺雞,湊成七小對,單吊紅中。而且他正好坐在石光山的上家,石喜軒的下家。
石光山笑聲卡在嗓子眼兒,臉漲的通紅。
“哇塞,磊哥,你太牛了,居然這牌讓你摸成了七小對,還胡了。七小對,紅中,一人八番!太好了,我們贏了!”石光峰快速的算出番數,也站起來手舞足蹈,在被石喜同瞪了一眼後,才悻悻的坐下。
“石磊牌打得不錯。”石喜軒眯了一下眼睛,這小子倆二萬,倆四萬,按理說三萬胡牌的概率更大,他居然打了三萬,單吊紅中。
“運氣,運氣而已。”石磊笑呵呵的回答。
石光山一句話不說,幸好剛纔說的一圈,他還有翻身的機會。
石磊又拿到一把好牌,清一色,現在該叫聽了,他沒有叫聽三條九條,而是叫聽四條和九條。
石光峰當時就急了,哪兒有你這麼打牌的啊,能聽多的你不聽,非得聽少的,再說你有三張四條啊,這不是把自己給弄死了嗎。要不是大伯和父親在,他都想伸手去石磊的手裡搶牌。
石光山正好也聽了,隨手打了一張四條出來,聽五八條。
石磊把牌一推:“四條,我胡了。”
石光峰傻眼了,這也可以?他伸脖子到石光山的牌看了一下,這四條還真是單閒。
“清一色,四歸一,一共十一番。”
大家都看着石磊的牌,石喜軒深深的看了石磊一眼,他也覺得不對,雖然這樣胡四條能多一番,但是明顯剛纔打四條更加好胡牌,這小子打牌很詭異啊。
石光山看到石磊的牌,也是半天說不出話,這怎麼能這樣打牌。我居然還給他點炮了,難道我打牌真的這麼差?
石光峰陰陽怪氣的說道:“誒呀,磊哥,我們現在好像已經贏錢了誒,大伯沒有輸,父親也沒輸。嘖嘖~~嘖嘖~~”
石光山臉色鐵青,他盒子裡的籌碼就快輸乾淨了。本來這些籌碼一般來說足夠打八圈的,但是誰讓他大牌一次沒胡上,還淨點別人的大胡呢?
這一圈很快打完,石磊看了石光峰一眼,石光峰會意,故意說道:“光山哥,這一圈好像完事兒了,你別太在意。剛纔那個打賭,肯定是說笑的,是不是磊哥?”
石磊也接話說道:“沒錯,一個玩笑罷了,光山別放在心上,再說我也不喜歡喝粥。”
石光山本想借坡下驢,就這麼算了呢,石喜軒卻瞪了石光山一眼。大丈夫行事,豈能出爾反爾?尤其這事兒要是傳到老爺子耳朵裡。會讓老爺子更有惡感。
“明天我會給你盛粥的,願賭服輸!”
可能是被這兩次給嚇怕了,時光上接下來打牌無比的保守,好幾次愣是無法上聽。好不容易胡了兩百,還都是小屁胡。而石磊也開始轉運了,頻頻自摸。打完八圈,竟然是石磊一個人贏光了石光山的籌碼,石喜軒和石喜同將將保本。
“好了,夜已深了,大家都回房間睡覺去吧。明天早上記得早起,吃過早飯後,困了再回去睡。”石喜軒說道。
石喜軒和石喜同的妻子早已經回房睡覺,明天早上她們還要裝模作樣的準備早飯,每年都是如此。今年還要多加一個人,方璇。
不過方璇剛纔已經在廚房準備了一些東西,明天早上絕對不會給石磊丟臉。
大家都走了,石喜軒卻沒離開這個房間,時光山也沒敢走。
“你知道今天錯在哪兒了嗎?”石喜軒沉聲問道。
“知道,我不該針對石磊那麼明顯。”
“不,你針對他不要緊,如果你能贏了,那麼怎麼都好說,錯就錯在你贏不了,還太過張揚。你贏了,現在展示風度的就該是你,而不是他,你輸了,他展示了風度,你還不能不給他盛粥,現在你知道明天該怎麼做了嗎?”
“明天?給他盛粥唄,願賭服輸,否則爺爺會更不高興。”
“錯,你不是要給他盛粥,是要給所有人盛粥,明白了嗎?”石喜軒說道。
石光山眼睛一亮,接着又暗下來:“可是石磊不會故意提打賭的事兒嗎?”
“他如果夠聰明就不會提,就算他提了,你爺爺看出你的小動作,更生氣的也該是他提這件事兒,而不是你耍小聰明。”
清晨,石磊迷迷糊糊的伸手一摸,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他努力睜開眼睛,看了看錶,才五點啊,他們三點纔回來洗漱的,要不要起這麼早啊。
他又睡了半個小時,才被鬧鐘吵醒,洗漱換衣下樓,老爺子已經坐在餐桌前看雜誌,今天可沒人給他送報紙來。
“爺爺早。”
“嗯,早。”石楚雄沒擡頭看石磊,但是心裡卻很高興,這小子懂事兒了啊,居然知道跟我打招呼。
不一會兒,家裡的三位婦女就把早飯準備好了,方璇只做了茶葉蛋和一鍋湯。
老爺子聞到茶葉蛋的香味兒,食慾大振:“這個茶葉蛋是誰煮的?”
“爺爺,是我煮的,是不是您不喜歡吃,那我給您去換成煎蛋。”方璇說着就要再回廚房。
“不,我很喜歡,很久沒吃過茶葉蛋了,今天我要吃三個。這個湯是誰做的,好像你倆都不會吧?”
“爺爺,也是我煮的,您嚐嚐,我加了蘿蔔和羊肉,最爲補氣,早上也可以喝一碗的。”
“爺爺,您喝粥。”石光山盛了一碗粥給老爺子。
“給你老豆吧,我喝湯。”老爺子絲毫沒領情。
石光山手頓了一下,然後端給父親,接着給二叔盛,最後才輪到石磊。但是石磊卻笑着說:“我也喝湯,這最後一碗粥,你留給自己吧,謝謝了。”
石光山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老爺子沒領情就算了,石磊竟然也不要,這不是讓他這些表現都浪費了麼?總有一天,我要把你給我的屈辱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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