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當真?”孫渺看着高軒,深吸了一口氣很是艱難的從圖紙上移開目光,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尋常一些。
但是,高軒早已經把孫渺一開始那迫切激斗的神色收在眼底。這個時候成竹在胸,微微一笑,道:“我高軒作爲京城高家的子弟,作爲高軒珠寶的執行總裁。說出來的話,當然當真。”
孫渺在江城闖蕩多年,這會讓自己心情儘量平靜了下來。望着高軒,平靜的道:“渺遠集團有幸能和你們公司一起共享這十五張圖紙,不知道我們渺遠集團有什麼可以爲你們效勞的?”
在商言商,作爲江城兩大商界巨擘。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免費的餡餅。
既然這高軒拿出了這珍貴的十五張設計圖紙,那麼很明顯這高軒一定是有所圖。孫渺喜歡單刀直入,直來直去。雖然話說起來委婉好聽,但是機靈的高軒瞬間明白了孫渺這席話的深意。
“一起溝通交流就好。”高軒嘴角帶笑,斯文儒雅開口徐徐而道:“我相信渺遠集團一定會和我們公司進行一次很好的經驗交流,至於其他的,我高軒倒是並沒有什麼迫切的希望。一切隨緣,希望以後在江城和平共處。”
孫渺臉上浮現一絲錯愕之色,對於這高軒無條件拿出這十五張設計圖紙來。現在,別無所求,顯然有些匪夷所思。
即使是吳敵,這個時候都是搖了搖頭。對於整件事情吳敵是聽明白了,但是對於這高軒葫蘆裡揣着什麼藥,並不清楚。
“高先生高風亮節,倒是讓我孫渺自愧不如。”孫渺做事毫不含糊,對於那十二張圖紙的確是迫切以求。但是,依舊是果斷的搖了搖頭,拒絕道:“不過,只不過是一次普通的技術交流。這約翰瑟郎先生親自設計的十五張圖紙,倒是不要和我們渺遠集團共享。太貴重,我們渺遠集團受之有愧。”
這就是孫渺,渺遠集團的董事長。即使在這個特殊的時候,她對於那十五張圖紙的確很是需要。但是,她明白天上沒有白白掉下來的餡餅。清醒理智的頭腦,讓她直接拒絕了這高軒的好意。
高軒微微一愣過後,笑了笑道:“孫小姐言重了。如果說孫小姐受之有愧的話,那麼我高軒倒是有一個請求。”
“什麼請求,高先生請說。”
這樣子纔對,纔是她孫渺做事的風格。
“我斗膽想和孫小姐交個朋友。”高軒嘴角的笑容如彎月,雙眸如星光,開口溫柔的道:“俗話說,孫小姐是這江城的一朵花,獨樹一幟。我高軒一直迫切的想要和孫小姐交個朋友,那十五張設計圖紙,當做我們友情的一個開端吧,當做我高軒的見面禮。不知道這樣,孫小姐可曾滿意?”
高軒侃侃而談,把心中的所有想法光明磊落的說了出來。反而,這讓孫渺對於這個男人的印象好了幾分。
孫渺看着高軒眼神明亮,笑了笑道:“不過,這份見面禮是不是太貴重了點?”
“昔有周幽王爲了博得美人褒姒一笑,不惜烽火戲諸侯。我這薄薄幾張紙,又算得了什麼?”高軒大聲笑了笑,道。
而孫渺臉色微微一凝,這句話言者無意聽者有心。
周幽王和褒姒畢竟是情人關係,而這高軒拿周幽王和褒姒的關係來比喻這件事情。心中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圖窮匕見。
高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於這孫渺身上。
孫渺臉色依舊寒峭如冬,開口冷冷的道:“既然高先生有心,那麼我孫渺倒是不能太過於寒酸。在福興百貨我有三家珠寶店,最近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就贈送給高先生,當做我孫渺的一點見面禮。”
看似朋友之間的見面禮,但是已經是一場商場上的博弈。
“不用,不用。”高軒很是果斷的搖了搖頭,道:“我最近珠寶行的發展計劃,並沒有想向那一塊發展。現在即使贈送給我,我想必也沒有多餘的人手來搭理。這份人情我承着,什麼時候我需要的時候再來向孫小姐討要如何?”
孫渺臉色再次冷了幾分,席間的氣氛有了幾分冷清。
這夏季的冬夜,有了幾分寒意。
孫渺提出這個意見,拿出一間市中心的見面相贈。就是想一碼歸一碼,兩人兩清。她並不想和這高軒有過太多的接觸,她是一個商人。並且,她知道現在的高軒珠寶行,缺乏市中心繁華地段的門面。那間門面,對於現在的高軒珠寶來說,正是迫切之物。
高軒破壞了這個暗規則,再次拒絕了這孫渺。
正當孫渺皺了皺眉,打算拒絕的時候。這高軒卻是爽朗的笑了笑,開口道:“這週五我生日,我希望孫小姐能來參加我的生日聚會。我想孫小姐的到場,一定會讓蓬蓽生輝。同時,更是向外界傳出一個信號,我們兩家友善往來的良好關係。這一份見面禮,不知道孫小姐願不願意給?”
說話做事,向來滴水不露。
後手一招一招,一點兒都不顯得唐突。
這就是高軒心底最初的想法,在這個時候再提了出來。一點兒都不唐突,反而很容易博得孫渺的好感。
這就是高家的子弟,這就是江城第一少高軒的城府和手段。
孫渺猶豫了許久,終於是點了點頭,道:“那我週五,一定準時到場。”
高軒很是開心的暢懷笑了笑,道:“真是多謝孫小姐捧場。”
看似很簡單的一場下午茶,漸漸主題已過。孫渺和高軒兩人之間,各取所需。正事談完之後,兩人言笑晏晏。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從這江城舊街道的故事,說到這江城后街酒吧又有個優秀的吉他手唱歌不錯。
正當吳敵都是被這些言不由衷的談論,聽得昏昏欲睡的時候。
孫渺終於是站起身來,笑了笑,道:“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走了。感謝高先生的咖啡,很不錯,週五見。”
“週五見。”高軒禮貌的站定了起來,笑着回道。
吳敵跟在這孫渺的身後,沿着木質樓梯徐徐而下。開着那一輛捷豹,奔馳在夜色中。
高軒半躺在這了這空中花園的藤椅上,阿龍阿武阿雀三個保鏢站定在一旁,圍成一個三角形。
看着窗外的夜色,高軒低下頭開始擺弄一卷手卷雪茄。拿着精緻的v字雪茄剪,乾淨利落地剪掉煙帽。用加長的特質雪茄火柴點燃一片西洋紅衫木。
烘烤,旋轉。
燃灰白如雪,菸草卷如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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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喜好抽菸的高軒,在這麼久以來都是溫文儒雅,一口未曾吸。在孫渺面前,謙謙有禮少公子。
當孫渺走後,他終於開始放鬆自己。
“少爺,那十五張圖紙,就這麼送出去了?”阿雀是他四個貼身保鏢之中,最有想法的一個男人。
他看得明白,這江城一山不容二虎。
就這麼送了出去,未免是太過於得不償失。
高軒只是咧着笑冷森森的笑了笑,道:“不然,你以爲了?”
“我只是覺得,有些可惜。”阿雀臉色蒼白,聲音聽起來透出來一股虛弱。
高軒神秘的笑了笑,道:“我們高軒珠寶行,竟然進入了這江城。那麼,自然要制霸這江城的珠寶界。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我懂,你無非是想讓我競爭,把這渺遠集團摧毀。以後,我們高軒珠寶成爲這江城的龍頭企業。”
阿雀不說話,只是靜靜的聽着。
“我們做了這麼多努力,讓整個渺遠集團搖搖欲墜。現在,突然送出這十五張圖紙,你就着急了?”高軒不屑的笑了笑,道:“你們真的以爲靠那楊雄就能掌控整個渺遠集團,他最多就是攪攪渾水?再說,我又不是真的要摧毀渺遠集團。這麼大的產業,兵不血刃直接拿來多好,爲何要弄的土崩瓦解?”
阿雀這會眼睛微微明亮了幾分。
而高軒這會笑了笑,道:“整個渺遠集團,畢竟是女人當家。無論孫渺多麼強勢,她畢竟是一個女人。既然是一個女人當家,那麼我只要征服這個女人了。那麼,渺遠集團還不是我的掌中之物?孫渺都是我的了,那渺遠集團和高軒珠寶還有什麼區別?兵不血刃,拿下這個龐大的企業,豈不更好?”
“少爺,英明。”阿雀擡頭看着這高軒,由衷的佩服了起來。
高軒再次吸了一口雪茄,纔是開口緩緩而道:“無論我做什麼,高薪挖走這渺遠集團的設計師,以及讓楊雄自亂陣腳。以及,我剛剛送出去那十五張圖紙。所有一切,所有的目的。其實很簡單,那都是我拿下孫渺的手腕。實話說,這個女人拿下有難度。但是,我生下來就喜歡挑戰。越有挑戰的女人,我越要去征服。”
阿雀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退後了幾步。
高軒自顧自的抽着雪茄,許久之後,終於仰起頭,開口鏗鏘有力的道:“我不是周幽王,她也不是褒姒。江山和美人,我愛的是江山不是美!”
這一次,是阿龍舔着臉笑了笑,道:“少爺,英明。”
“聽說,最近天山人間來了一批俄羅斯的大洋馬。剛剛和孫渺一起坐了這久,竟然有些把持不住了。”高軒嘴角掠起了一絲邪魅的笑意,開口懶洋洋的道:“還是俄羅斯的美女會玩,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胸口的顏色別有不同,粉紅的像是男人心間的硃砂痣。過去玩玩吧,今晚戰個痛快。”
走下樓梯的時候,高軒終於是望着遠處夜色下的街道,沉聲而道:“紅顏傾城多年後終究不過是骷髏一堆,孫渺,你在我眼中算什麼?清高?哼。早遲一日,你會壓你在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