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聶四孃的印象中,慕容菩薩沉默寡言。
從來沒有像是今天這般,一下子說這麼多話。
事出反常,必有因。
着而慕容菩薩站在岩石上,看着月光下的聶四娘沉默無言,開口低聲道:“今日恰有所感,你來找我又是從中斷裂。而你四娘我養了這麼多年,你說要金盆洗手退隱江湖。今天絕對不是黃道吉日,四娘你說呢?”
聶四娘咬了咬自己的紅脣,開口低聲的堅持道:“求菩薩成全。”
“哈哈哈哈。”
慕容菩薩忽然仰頭大笑,那頭髮迎風飄起。笑聲中透出來幾分的蒼涼,讓人聽起來都是不寒而慄。
“世人都要我來成全,那麼誰來成全我慕容菩薩?”慕容菩薩的眼睛中一道精光閃爍而出,開口厲聲喝道:“你叫我一聲菩薩,那麼我就得做那菩薩了嗎?在這世界上,哪裡有這般的道理?”
聶四娘站在海邊,風吹起她的秀髮。
這個殺手界的之王,站在這老妖怪慕容菩薩面前,謙卑的像是一個孩子。
飛刀那是慕容菩薩教她的,今時今日的所有地位都是慕容菩薩給她的。有些東西拿容易,再想要還回去就是不太容易。
在這一剎那,那慕容菩薩像是海風吹過。
瞬間掠至了聶四娘身前,一把就是把聶四娘抓了起來。旋即,這慕容菩薩就是把聶四娘向着遠方的海平面扔了出去。
聶四孃的身軀,像是一枚石子一樣。
落在千米之外,落在海中央。
那慕容菩薩看着那遠處的海平面蕩起了一圈圈漣漪,眼神中那一抹殺機纔是終於漸漸消失乾淨。他看着那海平面,開口低聲的道:“大海遼闊,有容乃大。你在這海里給我好好想一想,要不要退出殺手界?”
聶四娘墜落在海水中,海浪拍打。
她像是無邊的浮萍一般,在這海水中浮沉。
月光很亮。
海風很冷。
人心很涼。
那叫做慕容菩薩的老人,終究不是真正的菩薩,沒有那一顆菩薩心懷。
只是苦了這樣一個癡情的女子。
很久以後,那海平面一輪紅日漸漸爬了出來,又是一日天光大亮。
這京城的早晨,有着幾分涼意。
兩禪寺里人煙寂寥,不過那晨鐘依舊是照常敲響。
當太陽照進這一座寺廟大門的時候,吳敵徐徐進入這一座兩禪寺。
這樣一間兩禪寺在京城的老胡同裡,寺廟裡很是破舊。隱沒在人潮之中,不仔細尋覓壓根不知道這裡還有着一座寺廟。
據說這裡以前只一戶人家,那唐明退出紅塵之後。
買下這塊地,修建成寺廟。
畫地成牢。
立地成佛。
這兒,便是有了這樣一間兩禪寺。
順着大門徐徐進去,清晨的兩禪寺靜悄悄的,沒有那濃烈的煙燻味。只有淡淡的花香,這樣一間兩禪寺的院子裡栽種了不少的野花。
吳敵像是閒庭信步一般走在這院子裡,遊玩了一番。
最終,在這寺廟的後院裡,看見了那大和尚唐明。
青色的棉衣棉鞋,透出來幾分的儒雅。拿着一把鋤頭,在低頭翻耕徒弟。很是認真,唐明那有些寬厚的額頭上冷汗淋漓。
吳敵仔細端詳着這個男人,那一張臉很是乾淨。
就像是一名儒士一般,處處透露出來幾分平和。那臉微長,一雙眼睛深邃有神。鼻樑不高,臉上的肌膚透出來了幾分焦黃。
並且,吳敵發現這個男人很矮很矮。
看上去,大概一米五五的樣子。
這樣一個矮子,卻是攪動了商界風雲。
三起三落,在華夏的生意場上塗抹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吳敵看着這唐明拿着鋤頭翻土,唐明像是沒有看見這闖進寺廟來的男人。他依舊是認真的翻耕這後院裡的泥土,時而還用土擦擦汗。
要是這樣兩人僵持下去,這後院裡的泥土翻耕結束。
那麼,這天恐怕都是黑了。
終究,吳敵開口說了話:“唐先生,我來請你出山。”
這話很是直接簡潔。
那唐明這纔是擡起頭來,看了一眼這個年輕人吳敵,開口問道:“山在哪裡?”
“山在廟裡。”吳敵看着這個男人,徐徐說道。
那唐明這纔是放下了鋤頭,看着吳敵道:“你去禪房等我,我去洗個手。”
“行。”
吳敵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回到了這兩禪寺的禪房。
禪房很是乾淨,沒有什麼蒲團,更是沒有供奉佛像。只有那房間裡,懸掛了一些毛筆字。看那墨跡是近段時間剛寫不久,應該是出自那唐明的手筆。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自觀自在,守住本心。”
看着這一副毛筆字,吳敵便是明白了這唐明藏身於這兩禪寺中。恐怕是胸有溝壑,那孫渺如此推崇那是有道理的。
旋即,吳敵低頭看了看那一旁案桌上剛寫一副毛筆字,墨跡剛乾。
“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在這禪房裡,吳敵欣賞着那唐明的一些字跡。
字裡行間,都是透露出來唐明的禪心禪意。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而正當吳敵打算從這禪房的字裡行間去了解唐明的時候,唐明徐徐走了進來。他看着吳敵在看着案桌上的字,開口輕聲道:“坐。”
吳敵倒是不矯情,馬上在這禪房裡尋了一把紋着雕花的紅木椅落座下來。
那唐明同樣是落座在這禪房裡,看着那吳敵開口道:“你憑什麼讓我出山?”
這唐明這會說話更是簡單直接。
吳敵莞爾一笑,道:“要是真正可以立地成佛,那麼爲何給這寺廟取名爲兩禪寺?你因爲還有兩禪放不下。既然放不下,爲何自己還要畫地爲牢?”
那唐明看着這吳敵侃侃而談,這會放聲一陣大笑。
他在這兩禪寺隱居多年,多少人踏破這寺廟門檻請他出山。
無外乎都是許諾金銀珠寶,權勢地位。
但是,面前這個年輕男人,卻是有些不一樣。
簡單幾句話,卻是點出來了他心中有着兩禪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