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性的作用下,王劍和華梅都止不住向前猛地一趴,“你說大小姐,你做什麼?”
“喂,老爸。”凌瀟瀟停在半山坡,拉住手剎,打開電話道:“我已經見到他了,他讓您查一種名叫【真水無香】的毒藥,並且在一個星期內找到解藥。嗯,好、好的!”
“我去!”王劍張了張大嘴,驚訝地望着凌瀟瀟:“你剛纔,真的,給你爸爸打了電話?”
“你說呢?”凌瀟瀟轟了一腳油門,放開手剎,瑪莎拉蒂飛躥出去。
說話的功夫,三人來到山腳下的一塊空闊地前。
空地上簡單擺着幾張桌子,中間拉着大大的條幅——“容縣劍華希望小學奠基剪彩儀式”,桌子後面坐着一羣表情愉悅的人,王劍看了一圈,居然有好幾個認識的:市醫院的歐陽若水、歐陽貴,主要的出資人、身殘志堅的成功青年武歆仁,紅十字笑面佛李秘書長。
“喲,他們來了!”
“王劍來了!”
王劍剛一下車,幾臺個記者就圍了過來。
“王劍同學,你身爲一個學生,卻支建了扶貧希望小學,請問你是怎麼想的?”
“王劍同學,華梅女士和武歆仁先生都已經表過態,會將扶貧事業一直做下去,請問你有什麼打算?”
“王劍同學,你獲得了公益長跑的第一名,現在又和資支建希望小學,你的年紀不大,爲什麼會有超出同齡人這麼多的偉大思想?”
“大家好!”王劍先跟現場的人打了個招呼,面帶微笑,滿臉平靜地道:“道德是華夏民族的傳統美德,是華夏文明之根。我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普通的一個學生,學習學校知識,也跟學習傳統文化,捐款和支建希望小學,是我應該做的。至於我以後的打算,就像《德道經》上說,‘上仁爲之而無以爲也,上義爲之而有以爲也,上禮爲之而莫之應也,則攘臂而乃之’。我想以德化人,讓天下衆人都自發的尊道貴德,爲祖國、爲社會、爲人類做出有意義的事。”
“噢?聽王劍同學這話,你的理想是想做一名教師了?”一個記者問道,“我聽說你祖傳的是醫術,而且還是【道醫門】門主,說實話,廣大觀衆對你的【道醫門】相當感興趣。”
“是的,我的理想是一名優秀的人類靈魂工程師——教師!”王劍點點頭,“現在不少人知道我家傳中醫,還是道醫門門主。但是大家還不知道,我道醫門的宗旨,其實是先醫德行,後醫肉身。”
“你這麼一說,倒讓我想起來昨天的新聞,據說你捲入了一宗離奇殺人案,還有一句神秘的詩‘王劍鋤奸,道醫天下’。”
“沒錯,昨天有消息稱,你已被立原一中開除,請問這件事是真的嗎?”
“有人說是你人面獸心,僞君子嶽不羣轉世,請問你對此做何感想?”
泥煤啊!
王劍臉色不禁一變,本來是想來這些裝一波小筆,愉悅一下心情的,這些記者怎麼這麼討厭,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個,你們說的這些事,做爲當事人,我只能說,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時間會證明一切。”王劍打了個官腔,推開人羣走出來,坐到自己的桌上,剝了一塊糖含在嘴裡,扭頭看了看身邊的華梅,“華梅,剪彩儀式幾點開始?”
“快到了,耿大師算的吉時是十點四十五分。”
“耿、耿大師?”王劍一怔,“你不要告訴我,這儀式還請了算命先生吧?”
“還真讓你說對了。”華梅對遠處一個桌子呶了呶嘴道:“那位就是容縣有名的堪輿大師耿三衝,武歆仁請來的。”
“那武哥怎麼沒陪在他身邊,反而是歐陽貴老爺子,看着他笑得跟花似的。”
“你忘記了嗎?歐陽老先生,對華夏的神秘文化特別感興趣,這次本來歐陽若水要陪我來,他聽若水說武歆仁請到了耿三衝,也就跟着過來了。”
“哈哈。華梅,您跟若水哥走得很近了,若水、若水,看這小名字叫得,多甜啊。”
“去,就你貧嘴。”華梅臉上一紅,“你這小壞蛋啊,只要凌瀟瀟那樣的女孩才能對付得了。”
“凌瀟瀟嗎?”王劍搖搖頭,心想:“那丫頭太精了,做事總是想佔主動,還是我家漂亮好。”一面想着,搬着椅子坐到武歆仁旁邊,一邊伸出了手,一邊笑道:“武哥,你好。說是咱們合夥投資支教,基本上全是您出的錢,我就着沾名氣,真不好意思。”
“兄弟,你客氣了!”
武歆仁和王劍用力握了握手。
手掌纖細而冰涼,王劍仔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青年。一頭堅硬的頭髮,眼神冰冷,左臉又一道深深的傷疤,五官若刀裁,沉默寡言,全身散發着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氣。
“武哥,做什麼生意?”
“機加工,汽車配件。”
“汽車行業賺錢啊。”
“還可以。”
“那你怎麼想到做慈善?”
“爲自己積點陰德。”
“你真是太謙虛了。”
“呵呵。”
“哈哈。”王劍尷尬地笑了笑,說實話,他只對人感興趣,對做生意一竅不通,而武歆仁明顯不善言談,問一句、答一句,實在有些無聊。他看了看遠處的歐陽貴,趴在耿大師的桌子上寫寫算算,不進的露出一臉欽佩之色,似乎十分熱鬧,眼珠一轉,對武歆仁道:“武哥是不是挺信命的?”
“不信!”武歆仁搖搖頭,“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去,這句我喜歡啊!你也知道我是個隨性的人,就憑這句,我就覺着和哥相見恨晚,比如咱們換帖拜把子,結個乾哥們兒怎麼樣?”
“沒這個必要吧?”武歆仁冷冷答道。
“多個朋友路好走嘛!你生日是多少?”
“我肯定比你大。”
“大也得問一下生日啊,人家古代換帖子,要把對方的名字、生辰八字寫下來,供起來,天天爲哥們兒祈福呢?”
“好吧。”武歆仁扭過頭,不耐其煩的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生日。
王劍嘻嘻一笑,把那張紙撕下來,揣到兜裡,正要去歐陽貴那裡湊湊熱鬧,剪綵開始,就也跟着拿着一個剪子,站在綵帶前。
“等一下!”王劍站在貴賓羣裡,正在精神抖擻地接受着閃光燈的洗禮,人羣中突然涌出一個人,“衆位不好意思,我是立原一中教導主任張京偉。”一面說着,張京偉走到容縣教育局局長旁邊,低聲說了兩句。
“嗯?”教育局長扭頭看了王劍一眼,低頭不語。
張京偉見狀連忙又俯耳說了兩句。
“那好吧。”教育局長點點頭,放下剪刀來到王劍面前,輕咳一聲,柔聲道:“王劍同學,你能來爲我們容縣教育事業添磚加瓦,我深感榮幸,同時也對你表示萬分感謝謝。不過這次的支教捐款,大部份是武歆仁先生所爲,而你是作爲‘立原一中’的學生代表纔來這裡的。不過,剛纔立原一中的張主任告訴我,你已經被學校開除……”
“所以呢?”王劍收起笑容,神色一緊,“你們不想讓我參加剪綵?”
“請你體諒一下。”教育局長深深點了點頭。
王劍擡頭看了遠處的張京偉一眼,正與張京偉含笑的目光相對,剎那間火冒三丈,高聲喝道:“不讓我剪綵,你們請我來做什麼?”
“什麼?怎麼回事?”
“不讓王劍參加剪綵了嗎?”
“發生了什麼事?”
周圍的記者,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圍了上來。
“你……你喊什麼?”教育局長急得連連擦汗,“不過是個儀式而已。”
“王劍先生,鐵局長,請你們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次支教建設希望小說,王劍不是發起人之一嗎?爲什麼不讓他參加剪綵,這是教育局官方的決定嗎?”
“還是讓我來解釋吧!”張京偉在人羣外笑道:“王劍本來是代表立原一中來參加儀式的,現在他已經被開除,而且支教的資金主要是武歆仁先生捐獻的。像王劍這種被開除的劣質學生,當然沒有資格參加剪彩儀式了。”
“張主任,你在開玩笑吧。”張京偉話音未落,輪椅上的武歆仁冷聲高道:“我早說過,我的錢是以王劍的名義捐贈的。”
“武先生,這件事原來沒問題。”張京偉笑道:“原來王劍不僅是我們一中的學生,而且表現的比較優秀。但是,現在王劍已經徹底顯露出了他卑劣品質。像他那樣,夜宿洗浴中心,引起兩校學生大戰,又捲進殺人案件的人,怎麼有資格參加希望小學剪綵這種高尚的事呢?”
“沒錯。”容縣教育局的鐵局長道:“我們不能因爲一所希望小說,毀了整個公益事業的名聲!”
“那樣的話,我以王劍的名義,再加三所!”武歆仁冷冷道。
“再加三所?”鐵局長先是一喜,接着又咬咬牙,“容縣現在確實,可是……”
“我代表凌雲集團,以王劍的名義,捐五十所希望小學!”隨着一聲嬌滴滴如同百靈鳥的聲音,凌瀟瀟走出來道,“而且做爲重點的容縣,額外投資兩千萬扶貧基金,政府可以自由支配!”
“什麼?”
凌蕭蕭這話一出,現場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五十所希望小說,加兩千萬扶貧基金,這起碼得上億啦!
麻蛋!
王劍緊走幾步,來到凌瀟瀟身邊,低聲道:“你瘋了嗎?”
凌瀟瀟狠狠瞪了王劍一眼,“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那個,要不我們商一下!”王劍痛心疾首地低聲道:“要不我不參加剪綵了,你把兩千萬扶貧給我得了,我太特瑪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