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凌化龍抱着那隻小黑雞趕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王劍的家人——爺爺王奉德、爸爸王子溫、媽媽霍紅苕還有他的堂妹小王戈。
“本來icu是無菌病房,不允許探視。但是,即然大家都來了,大家可以一起進去見他一次。有什麼想說的話,就對他說一下。”那個戴着眼鏡,滿臉青胡茬的王主任看了大家一眼,建議地說道。
以他的經驗來看,王劍現在是十死無生,安排家屬和病人見上最後一面,也算是盡一點醫生的職責吧。更何況,王劍的來頭一看就不小,就算他違反了一次醫院的規定,院長也不會怪罪的。
“劍兒!”
走到王劍面前,剛剛甦醒過來不久的霍紅苕哭喊了一聲,頭向後一仰,又昏厥了過去。
“子溫,扶着紅苕出去,立刻去辦一下住院手續,她現在虛得很。”
王奉德唸了一句,王子溫狠狠地看了王劍一眼,沒有說話,跟着王主任把老婆扶了出去。王奉德站到王劍身邊,看着身體被包着糉子一樣的寶貝孫子,默默無語。
“劍哥哥,我的爸爸、媽媽,還有槍哥哥、鉞哥哥都是你殺的嗎?”小王戈扒着病牀,突然伸手向王劍的身上拍去,嘴裡哭喊道:“你爲什麼要殺我的爸爸媽媽,你是壞人,你還我的爸爸媽媽!”
“咳!”
王劍的身體突然一震,深深的咳嗽了一聲,一口黑血從嘴角涌了出來。
砰!
馬漂亮連忙把小王戈的手抓住,雖然小孩子現在才幾歲,力氣非常小,但是王劍現在的身體就跟瓷片粘得一樣,稍微一碰,骨頭就會移位、內臟破損就會加重。
“王劍,你怎麼樣?”小魚兒和馬漂亮異口同聲問了一句。
王劍沒有回答,七竅內緩緩流出了鮮血,被包裹嚴實的腦袋緩緩歪向了一旁。
“王劍!”
“掌門師弟!”
“劍兒!”
衆人一片驚呼,紫霞拿起王劍的胳膊,纖長的手指搭在脈搏上,眼眸猛地一緊,幾不可見地搖了搖頭,聲音像炊煙裊裊:“他走了!”
走了?
走了!
走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馬漂亮抓起王劍的手臂也試了試,又用手指在王劍鼻子底上探了探,小臉煞白,美麗的眼眸中露出歇斯底里的絕望:“不!不啊!我們還要一塊考大學,還要一起學中醫,你是我的師父還有好多東西都沒教我呢?”
“哇!”
馬漂亮話音未落,衆人落淚,小王戈也嚎啕大哭起來:“劍哥哥,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想真的打死你……”
小丫頭以爲自己剛纔拍的那一下,把王劍打死。
現場,一片混亂!
“事到如今,”紫霞扭頭看向小魚兒,“王劍已去,我們還是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訴他們吧?”
“都……都告訴他們?”小魚兒少有的打了個結巴,隨即臉色一沉,會意道:“你的意思是說,把真相告訴他們已後,然後讓我抹除他們的記憶?”
紫霞長長吁了口氣,沒有說話。
“什麼、什麼真相?”王子溫驚異地看向小魚兒和紫霞,怒喝道:“我就知道這裡肯定有問題,劍兒是絕對不可能幹出那樣的事的!我的孫子,到底是怎麼死的?!”
“小魚,你去和大家解釋吧。”紫霞搖了搖頭,轉頭對大家道:“王劍是我派掌門,他的屍體我必須帶走!”
“他已經死了,你還要把他怎麼樣?!”王奉德不知道紫霞的身份,聽她這麼一說更是惱怒。
小魚兒嘆了口氣,簡單跟王奉德解釋了幾句,搖了搖頭,把大家帶出icu重症監護室,然後集中在一起,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馬漂亮也在旁邊補充,把軒轅墳、無底樓的事都說了出來。
聽了這麼多離奇的故事,大家的心情百感交集,用震驚已經是無法形容了。
“好了。大家已知明白,殺人是那個妖魔,並不是王劍,他一直是個好學生、好同學、好兒子、好男孩兒……你們放心,剩下的事,我們龍組會解決,王劍的仇我們會替他報!現在……”
小魚兒環視了大家一眼,“按照機密條例規定,同時也是爲了你們着想。我必須清除你們的記憶,用催眠術改變。以後,在你們的記憶裡,王劍同樣是一個好學生、好同學、好兒子、好男孩兒,只是他沒有那些神奇的經歷。一個和他長得很像的人,以他的名義,做了很多壞事,甚至殺了你們的家人,這個壞人現在已經被我們抓到,不日便會執行死刑!”
“警官!”王奉德擡起頭,擦了擦臉上的濁淚,“我已經老了,沒多少年活頭兒,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抹除我的記憶?”
“不可以!”小魚兒堅定地搖了搖頭,“留下這些痛苦地回憶有用嗎?”
“呵——”王奉德長長吁了口氣,“都怪我,怪我引狼入室,沒以小蘺這個孩子,居然如此狠毒!”
“還有你們兩個!”小魚兒把目光投向馬漂亮和凌瀟瀟,“雖然你們兩個已經接觸了修真界,但是……你們現在年紀還小,不適合知道這麼多。尤其是馬漂亮,如果帶着這些回憶生活下去,很難過得快樂。所以紫霞道長、凌總肯求我,把你們的記憶一併抹除、改變!”
“不!我不!”凌瀟瀟面色一變,還沒來得及反應,馬漂亮已經豁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我不要那些虛假的東西,就算是痛苦,那也是我真實的東西。我要我和我爸爸媽媽、和王劍的經歷都是真實的!我不要……”
砰!
馬漂亮話音未落,背心被人悶聲拍了一掌,身體一軟,躺了下來。
剛剛走進來的郭建軍,面色陰沉,對小魚兒道:“王劍已死,我們還要去追拿苑別蘺。這裡不宜耽擱,馬上開始吧,有我的幫忙,我想這次馬漂亮的記憶不會那麼輕易恢復。”
“師弟!”
icu重症監護室內,紫霞望着微閉妙目,彷彿自言自語似地說道:“你真的決定,要對所有人隱瞞這一切,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嗎?”
“隱瞞這一切,是爲了對付苑別蘺、和與她勾結的那個組織。我不是重新開始,而是要把責任一身承擔,畢竟這件事情對他們來說太危險了!”病牀上,王劍猛地睜開了眼睛,眼眸中金色的光彩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