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主任紙巾,是被揪心的場面嚇掉的。
外面警察集合,幾秒的功夫,手槍便被一個人高馬大的傻大個搶到手,正開心頂着昏迷警察的腦袋。
"哈哈,被我抓住了,尼瑪死條子,都別動,都特麼聽我的!”
昏迷警察被一羣犯人拉到了一組放倒的卷櫃上面,有了槍做威脅,囚犯們底氣再次強硬起來。
“死條子們,快點把車開過來!”
“快點,快點!要不開槍了!”
龍江被兩個禿瓢擰住手臂,押了過來,一把臨時找出來的美工壁紙刀,被旁邊人握着,緊緊頂在他的脖子血管旁。
屋裡的張管教和醫生也被擡了出來,統統放在歪倒的掩體上,形成了一道人質防線。
禿瓢們經過重新組織,終於學的聰明瞭,都鑽出了監舍和值班室,躲到了警察後面,再次發出大聲鼓譟:
“我們衝出去!”
“條子們滾出去!”
一羣人推着警察和櫃子,貓在他們後面,慢慢向鐵門移動。
一個禿瓢嫌龍江礙事,一個嘴巴扇到臉上:
“你麻痹,神遊呢,別踩我腳!”
這一嘴巴,把龍江徹底打醒了,從屏幕狀態退了出來。
醒後驚覺,雙臂被兩個五大三粗的禿瓢緊緊抓着,那多日不洗澡的燻人體味兒,差點把他薰吐了。
前面不遠處就是柵欄鐵門,透過鐵門,龍江嚇了一跳,面前不到六七米處,整整齊齊排列着一百多名武警、特警,荷槍持彈,瞪着眼睛,齊刷刷地看着他,表情各異。
有氣憤的,有不屑的,還有嚴重懷疑的,種種不一而足。
隊伍最側面有個流着鼻血的胖臉警察領導,一邊擦着鼻血,一邊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便秘表情。
洪剛和藍鷹部隊的戰友們,此刻也滿臉古怪好奇的望着他。
龍江被人推了一把,扭頭一看,後面擠過來無數表情激動猥瑣的禿瓢們,弓着腰,一個擠着一個貓在櫃子後面。
警察和龍江形成的掩體在前,犯人們在後,龍江被一堆禿瓢們推推搡搡,眼看就要頂到鐵門上。
禿瓢們邊推邊亂哄哄嘶吼着:
“往前衝!”
“別停!”
“衝啊!”
齷齪,怎麼成人質了?
龍江瞬間反應過來,剛要動,一把冰涼涼的手槍頂到了左邊太陽穴上,後面傳來一股強烈的口臭:
“草泥馬,小比崽子,別瞎塔姆動!給我老實點!”
什麼?罵我老孃?
從小到大,這是龍江最討厭的一句罵人話,偏偏有些人不知好歹死活,總把這句話掛在嘴邊。
龍江立刻勃然大怒!剛纔被警察粟謖搶怪的邪火,轟然爆發出來!
就像一顆突如其來的燃燒火星,猛然濺到滿溢的汽油桶裡,立刻燃起了驚天動地的滔天火焰!
左手太極圖猛然旋轉,食指急速豎起,足有500多的惡能衝破食指商陽,昂然撕裂空氣,徑直向那管冰冷冷的槍筒射去!
後面持槍犯人只覺眼前空氣急速流動,一股冰寒之極的感覺撲面襲來,沒等反應過來,只覺手臂、臉龐一陣冰寒,片刻便罩上了一層寒霜!
正詫異間,拿槍的手裡卻是一輕,稀里嘩啦,幾坨黑乎乎的東西便砸到地上,彈了幾下,發出清脆的聲音。
有幾個小部件,蹦蹦跳跳,竟然彈到了鐵門外面,落到了列隊整齊的警察方陣前。
等看清了地面上的東西,無論是警察還是禿瓢們,齊齊倒吸了口涼氣!
碎掉的槍管、半個槍身、折斷的撞針、還有些亂七八糟的小零件,靜靜地躺在看守所空曠的瓷磚地面上,映襯着白磚,異常顯眼。
鋼鐵做成的手槍,竟然無聲無息地破碎了!
等持槍的犯人發覺不對,低頭一看,登時嚇得肝膽俱裂!
持槍的手裡,僅僅剩下一個乾巴巴的槍柄,扳機以上部件,已經不翼而飛,只留下彷彿被熔斷般的光滑金屬斷茬。
“我的槍!”
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大吼一聲,沒等吼完,肋部巨大疼痛猛然襲來,一股鮮血狂飆而出,噴了旁邊犯人一頭一臉。
帶着滿眼的不甘,他握着殘槍,仰面重重倒地。
槍沒了!
團結一心向前推的禿瓢們,瞬間便亂了,瘋狂嘶吼,立刻炸營。
龍江拍倒後面罵人犯人,拇指微動,少商槍洶涌而出,左右犯人一個肚子中槍,一個脖子挨扎,鬆開了緊抓不放的雙手,應聲而倒。
“別動!抱頭蹲下,誰動我打死誰!”龍江挺身前立,驀然大吼。
這一嗓子,把三四十號人全驚炸了。
幾個反應快的,抓住壁紙刀和牙刷柄來搶昏迷警察,剛要下手,身體便是一個透明小窟窿,紅色血液飛射而出,立刻仰頭倒地,痛得死來活去。
後面一些人不明所以的,還在向先擁着,卻被折返人流,衝的亂七八糟。
“快跑啊。”
“咋的啦?”
“滾蛋,別擋道!”
犯人們你推我搡,倒了一片。
機靈些的,趁機拔腿向兩邊值班室跑,可沒等跑幾步,便見到一副畢生難忘的恐怖畫面:
一個又一個犯人,跑着跑着,身體便是一軟,莫名其妙被開了血洞,或大或小,鮮血狂噴。
那些個突然而來的傷口,出現得完全沒有徵兆,沒有聲音,沒有預兆,就這麼好好的皮肉,突然炸開,然後血流飛濺。
人羣大亂,狼奔豕突,哭爹叫娘,胡亂衝撞。
看守區走廊,便如一副活活地獄場景:有倒地捂着傷口翻滾的,有莫名其妙受傷瘋狂嘶吼的,還有開了好多血洞已經昏迷的,被嚇傻了蹲在走廊牆角瑟瑟發抖的,場面混亂不堪!
濃重的血腥氣,混合着被犯人們大小便腥臭味,形成了一股濃濃的古怪氣味,氤氳在走廊裡,令人作嘔。
混亂不堪的隊伍中,只有最前面一個黑臉白牙的少年,昂然而立,巋然不動。
他穿着隨風飄飄的大褲衩,趿拉着殘破的舊拖鞋,光着倆個乾瘦的膀子,叉腰而立,對着一羣犯人橫眉立目,戟指大罵:
“王八蛋,敢罵我媽,乾死你!”
“你麻痹,有種別跑!"
“完犢子玩意,給我躺下!”
……
罵聲如魔咒,每罵一聲,手臂都要揮動一次,隨之而來的,便是要倒下幾個渾身冒血的倒黴禿瓢。
不到一分鐘,除了極少數逃進監舍裡的,滿場三四十人,竟然沒有一個是站着的,全部倒地。
龍江大發神威,憑藉一已之力,弄碎了手槍,點倒了數十名犯人,一切發生在不到一分鐘之內,把一門之隔的警察們都看傻了。
前一秒還是生死攸關的人質危機,轉眼間便是天地逆轉大翻盤。
折轉之快,變化之急,事情之奇,令全部幹警瞬間當機。
直到耳邊傳來洪剛上校一聲大吼:
“全體聽令,立刻進場,倆人一個,全部擡出!”
警察和武警們這才如夢方醒,立正作答:“是!”
一組組持槍開門, 迅如捷豹般撲了進去。
場面控制極其輕鬆,沒有犯人膽敢反抗,也沒有人能夠反抗。
犯人們全嚇草雞了。
除了倒地冒血受傷的,就是抱頭蹲牆角的,武警們一抓一個準。
不少人被驚着了,直到被押出來,依然滿臉恐怖,胡言亂語。
120醫生和護士帶着擔架隨之進入,一隊隊受傷的犯人被擡了出來,渾身鮮血橫流,不少人已經昏迷不醒,當場搶救。
大鼻子被兩個武警反剪着雙臂,押了出看守所,見到了外面如修羅般的場景,立馬合掌慶幸:
“多虧留了心眼啊,這就是個殺神,不聽我話的,尼瑪活該。”
卻被後面小武警搗了一槍柄:“老實點。快走。”沒受傷的犯人都要重新裝車,需要異地重審。
不想大鼻子卻不走了,腳步直挺挺定了下來,眼睛也發直了。
對面唐三、劉剛正陪着一臉廖寂的龍江,迎面走了過來。
武警給了大鼻子一腳:
“快點走!”
大鼻子膝蓋一軟,噗通一聲跪下,向着龍江方向磕起頭來,邊磕邊嘟囔:
“俺魏大鼻子這輩子從來沒服過人,這下服了,你老人家肯定是關公轉世,關公啊,保佑俺早點減刑,保佑俺老婆別跑,保佑俺兒子能學好,別像俺。”
他這一帶頭,附近好幾個被嚇麻爪的犯人,也掙脫了武警看押,紛紛跪地磕頭。
一時間,看守所外面,冰冷冷水泥地上撅着一片禿瓢,頭磕的乒乓亂響,把唐三和劉剛都看呆了。
被解救犯人向警察磕頭謝恩,這個噱頭讓外面守候的記者們激動了,紛紛衝擊封鎖線,開始拍照錄像。
蒼茫夜色,看守所大院大燈全開,沒有槍聲,沒有硝煙,只見大隊大隊的警察和武警,押着一排排受傷的犯人進了救護車,魚貫而去。
……
“在押犯人46人,重傷6人,輕傷18人,四號間昏迷10人,投降12人。任務順利完成。”
望着隆隆起飛的藍鷹特戰部隊直升機,省廳孟主任和武警趙支隊,捏着手中任務報告單,目瞪口呆,久久說不出話來。
“老趙,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超人嗎?”孟主任擦着頭上的汗,喃喃問道。
“孟主任 ,我也不知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可今天這位,應該算是吧。”
趙支隊手一鬆,一截斷掉的七七手槍鋼絲彈簧,順着自由落體的軌跡,跳到了水泥地上,彈了幾彈,跌入了周圍黑暗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