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爸爸,大哥哥醒了!快來看,他醒了。”
龍江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好聽的女孩聲音,聲音喜悅,透着無比的歡快,只是那聲音一陣遠,一陣近,聽起來模模糊糊,彷彿夢裡。
“這是哪?”
他勉強張開了沉重的眼皮,發覺頭好昏,好沉,尤其左側十分疼痛。
龍江心念微動,一股灼熱的善能從左手涌了過來,慢慢穿過身體,緩緩進入頭部,自動修補着受傷的部位。
血液慢慢停住,傷口結痂,破碎的皮肉,以可見的恐怖速度恢復着,不一會兒,龍江受傷的左側頭部便長出個厚厚的結痂,被他輕輕擡手揭掉,隨手扔到了地上。
頭部疼痛逐漸減弱,消失了,龍江徹底睜開眼睛.
眼前是八月晴朗的天空,幾朵白雲在藍色天空裡慢慢遊蕩,視野周圍一片高高的綠樹,幾隻飛鳥振翅高飛,留下了嘰嘰喳喳歡快的鳴叫。
“我怎麼躺着?”龍江喃喃自語。
“是的,大哥哥,你就是躺着呢。”
眼前陽光一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清秀可愛,洗的乾乾淨淨的一張小臉湊了過來,仔細看着他。
她扎着兩根羊角小辮,上面綁着紅綠頭繩,歪着頭打量着他,見龍江睜開眼,臉上驀然露出天真的笑容,欣喜擡頭大叫:
“爸爸,大哥哥真的醒了,睜開眼睛了。快來看啊。”
耳旁傳來一陣腳步聲,不到一分鐘,龍江眼前出現了一位陌生男人面孔。
男人頭髮花白,看不出年紀,面部被太陽曬的漆黑,上面滿是辛苦勞作的痕跡,幾縷汗痕順着臉孔一直流到發黃的白汗衫上,留下了黑黃的污漬。
見龍江蘇醒,他露齒欣慰地笑了,擠出了滿臉艱辛的皺紋,汗水映着陽光閃閃發光,說話聲音卻有些疲憊:
“大兄弟,你撞車了!沒事吧?躺着別動,俺報了警,一會就能來人。”
我撞車了?
龍江愣了愣,眨了眨眼,記憶潮水般涌了進來,是啊,好像剛纔在瀏覽***頁,對了,那個司機眼神鬼鬼祟祟,一直偷看冰燕,冰冷妞卻一直恨恨盯着自己,然後怎麼了?
龍江想起來了,然後就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然後,就躺到這了。
對了,他模模糊糊地想起,昏迷前一剎那,好像一個軟軟的身子徑直砸到了他身上,是冰燕!不知她怎麼樣了。
龍江手臂一撐,想掙扎站起來,結果左肩一陣劇痛,他一個趔趄,再次仰面倒地。
骨頭斷了!
那個男人連忙蹲地伸手,插到龍江腋下,幫助他慢慢坐了起來。
龍江心念之下,股股善能自動流淌過去,不到5分鐘,那種劇痛難忍的感覺消失了,稍微活動了一下肩膀,還真的很扯蛋,居然神奇地好了。
龍江伸手摸進衣服,穿過鮮血粘結的部位,摸出一個老大的硬硬結痂,扔到了地上。
不過他又微微皺眉:屏幕自動報出的消耗,短短倆次治療,居然花費了1萬9千善能!
“大哥哥出了好多血,你沒事吧,好堅強,爸爸說不怕疼,堅強的孩子纔是好孩子。”
女孩翹着兩根小辮子,湊過來小臉,一臉認真的表揚龍江。
看着小女孩天真的表情,龍江尷尬摸了摸鼻子,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有人表揚他是個好孩子。
龍江咧嘴笑了,被人表揚的感覺很不錯,發現還能說話,開口道:“小妹妹,謝謝你救了我。”
驀然耳邊一熱,一個毛茸茸的小傢伙湊了過來,舔着龍江的臉。
原來是一直黃白相間的小笨狗,正滿臉好奇地伸着舌頭,萌萌的眼睛看着龍江,努力記憶分辨着他身體的氣味。
“不是我,是小花發現的。告訴了我和爸爸,我爸爸把你從那邊溝裡拖出來的。”
小姑娘笑容天真快樂,一手撫着小花的脊背,一手指着不遠處。
順着小女孩手指,龍江轉頭去看,觸目所見,不禁吸了口涼氣:
自己躺在道路邊緣,距離出事路口十幾米,一路拋灑着出租車的各種零件、塑料、座椅和黑黃色的可疑不明液體,兩道粗黑的剎車痕印在路面上,一直伸向遠方。
道路對面二十多米處有倆顆大樹,中間掛着不少零碎,大樹後面,龍江隱隱約約看到了出租車另外一小半個車頭。
一個仍舊冒着熱氣的發動機,翻到在路邊草叢邊緣,黑色機油撒了一地。
肇事車輛卻不知所蹤。
看着慘烈的現場,龍江收回了目光,後背陣陣發涼,費力轉頭喃喃道:
“謝謝這位大哥,是你救了我!”
女孩父親神情拘謹,蹲在龍江身邊,一雙骨節粗大的手緊緊攪着骯髒的汗衫,咧嘴憨厚道:
“大兄弟,謝啥啊,俺們莊戶人,哪能見死不救?好歹是條命哩。那個司機頭被撞爛了,救不活了。”
他難過地咳嗽了一聲,轉頭吩咐道:
“小雪,你坐路邊等着,下面溝裡還有一個女娃娃,俺這就去救人,你看着點小花,別讓它亂跑,大車太多。”
小雪脆生生答應一聲,老實坐在馬路邊的路肩上不動。她身邊靠着一臺破舊的人力三輪車,上面裝了半車香瓜。
龍江注意到小雪腳下放着一雙柺杖,已經使用多年,把手被摩擦的鋥光瓦亮。
男人發現了龍江好奇的目光,羞愧悄聲道:
“這孩子從小死了娘,又得了小兒麻痹,苦孩子一個,讓大兄弟見笑了。”
龍江向小雪露出了陽光般的微笑,揮了揮手,在男人攙扶下,努力站起,向道下面大溝汽車殘骸處,一瘸一拐地走去。
小花狗搖頭擺尾跟在後面。
車禍殘骸看起來觸目驚心,汽車鈑金彷彿被颱風吹過,又好像被一隻大手揉搓過,很難相信裡面還有活人。
透過凌亂的鈑金和電線,龍江看到冰燕被緊緊卡住,一動不動,絕美的臉上,眼睛緊閉,臉色慘白,胸部以下被一些亂七八糟的座椅、車門擋住,看不出死活。
“大兄弟,你對象好像不太好,俺打了電話快半個小時了,救護車咋還沒來?”
我對象?龍江摸了摸鼻子。
小雪爸爸弄了半天,也沒搬動壓在冰燕身上的座椅,急的直搓手,滿臉皺紋滲出更多的汗水。
透過破爛的車門向裡看,冰燕頭上的輝光忽明忽暗,原本明亮的輝光風雨飄搖,似乎馬上就要熄滅。
顯然,等不及救護車到來,這個冰塊妞似乎就要掛掉。
龍江爲難地撓了撓頭,善能所剩不多,還有大約8萬左右,做任務期間,無論是殺惡人還是幫好人,似乎善能點數增加受到了侷限。
怎麼辦?
這冰妞明顯要和自己爲難,救還是不救?
救了,看樣子沒幾萬善能點下不來,還有,身邊天天跟着一個美的不像話的煞星,如芒在背,感覺可不大妙。
不救?
冰塊妞是個善人,如果他不伸手,這妞有可能就此死掉。
見死不救?這不是龍江性格,他可不想揹負一輩子後悔負擔。
算了!龍江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冰塊妞,就當老子上輩子欠你的。
龍江回頭問小雪爸爸:“大哥,有撬棍嗎?”
小雪爸爸爲難地搖了搖頭,舉着根斷掉的粗樹棍道:“大兄弟,俺找到好幾根樹棍,救你的時候都撬斷了。”
龍江以手額頭,仰天長嘆:
唉,不光消耗善能,還得耗費老子寶貴的惡能。
冰塊妞,你不知道我在做任務嗎?
低頭抓住被擠壓成麻花狀的車門,左手太極圖飛快旋轉,在小雪爸爸驚訝至極的目光中,微微用力,沉重得被擠壓得成一團亂麻的金屬門,脆如紙片,冰雪消融般裂開了一道寬闊的縫隙。
……
小雪爸爸氣喘噓噓抱來一牀棉被,鋪在平坦的大溝下面,那牀被子本來是在三輪車下鋪墊,防止磕壞香瓜之用。
他和龍江把一身血跡的冰燕小心擡了出來,平放到棉被上,眼看着姑娘進氣多出氣少,不禁十分焦急:
“大兄弟,她要活不成了,你等着,俺去路上攔攔車,看能不能儘快送這娃娃去醫院?”說罷,他飛快跑上路面,站到路側開始揮手攔車。
大路上川流不息的拉土車,沒有一輛停下來,都是遠遠開始不耐煩地鳴笛,待小雪爸爸躲到一邊,再橫衝直撞開過去。
沿着塵土飛揚的道路,小雪爸爸仍然固執而徒勞地揮着手。
龍江目測,冰塊妞傷得很重,大腿、胸部、手臂三處,充滿了代表疾病的密集光點。
貌似胯部骨折,胸部骨折,右手臂骨折!
而且大量的鮮血從大腿處動脈涌出,任憑如何按壓血管,也阻擋不住,如果不迅速出手,妞命難保。
龍江見左右無人,嘆了口氣,低頭對面無人色的冰燕道:“喂,爲了救你,我要脫你衣服啦。你不說話,就是同意!”
說罷,安慰着自己:
“切,也不是爲了佔便宜,咱乾的是救死扶傷的大事,怕什麼?”
龍江忍者激烈的心跳,低頭伸手慢慢揭開了冰燕黑色的真絲砍袖上衣,部分血液已經結痂,緊緊貼在雪白的皮肉上,隨着龍江的動作,冰燕眉頭微蹙,十分痛苦。
手有點抖,龍江拽掉她的胸衣,找到了一處傷口。
深深地,吸氣!動手扒掉她短的不能再短的熱褲,熱褲已經被鮮血溼透。
見傷口在冰燕腿根處,龍江小心肝跳得更快!
心一橫,牙一咬!
終於顫抖着手,脫掉了姑娘已經被鮮血染透的小內內。姑娘那雪白豐滿的肉體,就此完全露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