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口水,李洋繼續看文。
第四章、念舊人。
走過一段相對平坦的山路,回到來時的廂房。
那青年道士離開之後,不多時,又轉了過來,手中多了幾本藍皮封底線裝書卷,這幾本書皆沒有書名,也不知寫的是些什麼內容。
“小兄弟,山居寂寞,這幾本書是我從我那二師兄那裡借來的,與你解解悶。不過,這幾本書小兄弟可以仔細一點看,千萬別弄壞了,莫不然,我那個視書如命的書呆子師兄非把我生吞活剝了不可。”青年道士將幾本書遞到李默手中開口道。
“嗯,多謝道長。”李默小心的接過書,開口謝道。
青年道士將書交與李默之後,便轉身離開了廂房,只留李默一人在這廂房之中。
打開這藍皮封底的書卷,第一頁上有幾個大字——異獸譜。書卷之中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蠅頭小楷,並且配有插圖,書中記載了上百種珍禽異獸,亦有上百幅插圖,這些插圖雖然只有草草的幾筆勾勒而成,卻是給人一種栩栩如生的感覺,當真是妙極。
只一眼,李默便被着書中的珍禽異獸所深深吸引,不自覺一頁一頁的翻閱起來。這書中共記載了天下一百二十種罕有的珍禽異獸,而插圖卻只有一百零八幅,有些異獸只有文字記載卻沒有配備插圖,想必是這異獸譜的著作之人也沒有見過。
不知覺間,已是日薄西山,晚霞如烈火一般焚燒天際。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打開,走進一個身披霞光之人,定睛一看,原來是白日裡的那個青年道士。
“小兄弟,該吃晚飯了。”青年道士將一個飯盒提到李默所在的廂房,從飯盒中取出一葷兩素三道菜,外加兩個白麪饅頭。
“有勞道長費心了。”看着桌上擺放的三道菜,一股清香氣味傳到鼻子裡,勾起了李默的食慾。
那青年道士將飯菜擺放好之後,便悄悄的退出了李默的房間。
晚飯之後,李默將吃剩的餐盤收拾妥當,放置於飯盒之中,準備去仔細的清洗一番。卻沒成想,纔剛一出門,便又遇到了那個青年道士。
“小兄弟,吃飽了吧?把飯盒給我就好了,夜晚山上清冷,若沒有什麼事情,小兄弟便早點歇息吧。”那青年道士從李默手中結果飯盒,開口道。
“嗯,麻煩道長了。”李默說完,轉身回了自己的那間廂房。
躺在牀上,怔怔的望着頭上的房頂,不知在想些什麼,可是在掛念自己內心最深處的那個女子。
月入中天,李默漸漸的沉睡過去。
夢中,暗紅色的天空,四周皆是黑森森的山影,中間有一方高臺,高臺四面皆有數百層石階。
高臺之上,有一根一人多高的石柱,石柱上面綁着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一頭烏黑的秀髮在風中肆意的飛舞,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悽美之感。那女子微微低頭,許是被綁在這根石柱上面有些累了。
李默站在高臺之下,看不清此女子的容貌,但
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是誰,究竟是誰被綁在那裡,又是因何被綁在那裡?
李默擡步向着高臺走去,來到石階之前,拾級而上,只爲一睹這女子的容顏。
突然之間一羣一襲黑衣披風男人呼啦啦的衝上了高臺,在經過李默身邊之時將李默硬生生的推到了一邊。
跟在這羣人的後面,李默來到了高臺之上,只見一個巫師打扮的男人,站在一方祭臺前面嘰裡咕嚕的不知在念叨着什麼。而後,這個巫師打扮的男人從袖口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對這被綁在石柱上的女子的心口狠狠的刺了進去。
在匕首刺入女子心口的一剎那,那女子吃痛的身體緊繃,頭也不自覺的後仰,在女子仰起頭的那一刻,李默呆住了,一時間猶如萬千利刃穿心而過般的疼痛。那清麗的容顏,不是自己宿世的戀人又是誰?
李默不敢相信的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眼睜睜的自己今世最愛的女人,在仰起頭之後有重重的低下,再無半點生機。
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的攥住,不斷的揪緊,最後,被捏成一堆血肉模糊的碎肉。
李默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內心的觸動,許久無法平靜。
窗外,月華如水。
李默穿上衣服,悄悄的打開房門,從廂房裡走了出來。
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來到一處斷崖邊,怔怔的看着遠方。視線所及,除了山,還是山,再無他物。而自己心中所深深掛念的女子,如今卻不知身在何處,亦不知是否安好。
心中思緒萬千,唯此女子掛念!
一陣山風襲來,李默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身子,這夜晚的山風刺骨的寒冷,像是一把利刃要鑽到人的骨子裡一樣。不過,這刺骨的寒冷也更能讓人清醒。
“小子,這大半夜的爲何不睡,跑這斷崖邊來作甚?”一句中氣十足的話語傳入李默的耳朵。
不用想,來人定是今天見到那個青年道士的師父,於是,李默轉身行禮,道:“回真人的話,在下方纔做一噩夢,驚起之後便再也無法安心入睡,顧出房門吹吹冷風,以求心靜。”
“呵呵,小子,你可知這山風清冷,你這肉體凡軀吹的多了,可是大爲不益,等年歲已老之後必將病痛纏身。”中年男子開口淡淡道。
“無妨,人活一世難能極樂,老時之痛尚且還早,今日之痛卻避無可避,”李默頗有心事的開口道。
“呵呵,難得難得,你年紀輕輕,居然能說出此番話,實屬難得。不過,小子,你今後可有甚打算麼?”中年男子輕輕的笑了一聲,開口道。
“回真人,如今在下已無家可歸,親人亡故,雖還有幾個好友卻也已不知流落何處,暫無打算。”李默開口應道。
“既是如此,本尊有意收你爲徒,日後你便與這白虎峰上與衆弟子修真煉道,你看可好?”聽聞李默之言後,中年男子開口說道。
“承蒙真人擡愛,弟子感激不禁。若弟子有幸成爲真人之
門徒,必當效犬馬之勞,報效師門。”聽到中年男子的話後,李默單膝跪在中年男子面前,雙手抱拳,開口道。
“罷了,你起來吧。待明日正式拜師之後,你便是我四象門白虎閣門徒。今日天色已晚,早點回去歇息吧。”中年男子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多謝師父。”李默起身對着中年男子開口道,說完,便跟在中年男子身後,回到了自己的那間廂房。
……
第二天清早,李默早早的起身,收拾妥當之後,打開自己所在的廂房的房門,從裡面走了出來。
“小師弟,這麼早就起了啊。走吧,我帶你去見師父,等一會兒你正式拜師之後,我們便是名副其實的師兄弟了。”昨天的那個青年道士見到李默出來之後,開口道。
“嗯,多謝師兄,請師兄引路吧。”李默應了一句,之後便跟在青年道士的後面向着白虎峰的後山走去。
白虎峰後山,乃是歷代已故祖師的祖師祠堂所在之地,白虎閣弟子拜師必當首先祭拜歷代祖師,此乃白虎閣千百年來不變的規矩。
山路蜿蜒,等李默來到祖師祠堂的時候,這裡已經密密麻麻站滿了二三百名身穿灰色道袍的小弟子,分作左右兩排站立,中間留有一條通路通往祖師祠堂。
青年道士帶着李默徑直穿過通路,而兩旁的小弟子在青年道士經過的時候,紛紛單掌立於胸前,頷首行禮。由此可知,這青年道士在白虎閣中地位不低,至少是這羣灰衣道袍弟子的師兄一輩。
來到祖師祠堂門前,門前有一尊巨大的青銅香爐,香爐三足兩耳,四周饕餮紋錦簇,中間有一猛虎,張牙舞爪,似是想從這香爐之上飛身而出。香爐中有青煙嫋嫋升起,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在香爐兩側有還有四名弟子,左三右一,三男一女。這幾個人弟子,看起來與那些灰衣道袍的小弟子地位上有着明顯的不同,想必是白虎閣中精英弟子。
“師父,小師弟來了。”青年道士對中年男子開口說道。
“嗯,開始吧。”中年男子輕輕的點了點頭,開口道。
中年男子的話說完之後,青年道士立刻到香爐的右側站好。
青年道士站回自己的位置之後,中年男子從旁邊的一名小弟子手中接過三支點燃的香火,走到香爐前面,站立,對着祖師祠堂的方向躬身拜了三拜,開口道:“弟子四象門白虎閣第六任首座沈千山祭拜各位祖師。今日,弟子要將塵世凡人李默收爲座下弟子,特來告知各位祖師。”
說完,沈千山將手中的三支香火插入香爐之中。
說完,沈千山將手中的三支香火插入香爐之中。
“李默!”沈千山轉過身來對身前的李默沉聲道。
“弟子在。”李默應道!
“李默,你可願加入我四象門白虎閣門下,成爲我們白虎閣座下門徒,並在日後勤修苦練,報效師門?”沈千山沉聲道。
“弟子願意!”李默說完,雙膝跪倒在沈千山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