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動控制的金屬門緩緩的打開,在東門烈眼前展現出一個異常兇險的世界.只不過,剛剛看了一眼,東門烈好像就被傳說中的美杜莎的目光射中一樣,呆立在原地.
眼前的世界,難道就是老監獄長和江藍諄諄教導的危險分子聚集的地方?
期待中的牢獄,卻是一片寧靜的如同古老的中式園林一般的一個區域,這片區域中,稀稀拉拉的散佈着一些人,或坐或站,有的乾脆就是愜意的躺在地上,享受着頭頂那片經過透明的玻璃散佈下來的陽光.
少有的一兩個人會坐在一起說話,但大部分人都是各不相干.這裡的人長相也不是東門烈想象中的那種凶神惡煞,除了偶爾幾個能看出來的彪悍之外,其他的都算是溫文爾雅之輩.年齡倒是分佈的很廣,有白髮的老人,也有壯年的戰士.
這是監獄?
東門烈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不是江藍拉了他一把,他還不知道進門.金屬門無聲無息的在身後關上,但東門烈還是呆立在原地.
這裡的動靜那邊早有人看到,見到東門烈的呆樣,登時有人笑出聲來.笑聲彷佛能夠傳染,很快,所有人都看到了東門烈的糗樣,放肆的大笑起來.
江藍卻沒有阻止,靜靜的等着東門烈清醒.東門烈果然是心理素質過硬的人,發呆片刻,無視那麼多人的大笑,扭過頭來看着江藍:";我沒有來錯地方吧?";
";沒錯.";江藍難得的露出了笑容:";這裡就是龍興特種監獄!";
東門烈總算是知道,以前不知道聽誰說過的,就算是在監獄中的罪犯,可能有些人的級別享受的待遇,也比負責看管他們的軍警要強.現在總算是親身經歷親眼看到了.囚犯們享受的是這樣的環境,東門烈卻只能住那個鴿子籠,這待遇上的區別,簡直就是天上地下.說出去,誰會相信這些人是在坐牢,而東門烈是負責看管?也許應該反過來纔對.
";嘿,小江,哪裡來的雛啊?";已經有人開始問江藍,稱呼十分的曖昧.
這樣的稱呼,江藍卻一點都不在意,反而笑嘻嘻的回答了一句:";確實是新來的,長官!";
聽到長官這個稱呼,東門烈更加的不解.這還是犯人嗎?一個現役的中尉稱呼一個罪犯長官?
";雖然他們都已經被判有罪,但是軍方並沒有撤銷他們的軍銜,所以,依照條例,我必須稱呼他們長官!";看看自己的少尉軍銜,再看看東門烈的如今獄警服上的中士軍銜,強調了一句:";你也一樣!";聽着這話,東門烈又一次驚訝起來.
";哈哈哈,這個小傢伙真可愛!";後面傳來了不知道誰的聲音,卻是把大家的注意力越發的集中過來.幾個人已經開始向這邊移動.
江藍這個時候,卻沒有一絲前輩應該照顧新人的念頭,只給東門烈留下一句:";你好自爲之!";很沒義氣的飛速消失,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幾個看起來彪悍的傢伙聚攏過來,這是讓東門烈驚訝的第三個方面,軍警和罪犯,居然沒有什麼分隔的地方.雖然普通的監獄當中在放風的時候也是如此,但大部分時間都是那些囚犯被囚禁或者做工,這裡完全不一樣.
與世隔絕,這麼小的地方,想必也沒有什麼做苦工的地方.而且看他們的樣子,愜意自然,好像一直是這樣享受的.如果這裡是監獄,那麼那些每天忙忙碌碌上班下班兩點一線生活的人是生活在什麼地方?
不過,江藍少尉剛剛的那句";你好自爲之";是什麼意思?東門烈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手不由自主的抓到了警棍上.
這些人都是喪盡天良的罪犯,極度兇險,這些念頭立刻涌上了東門烈的心頭.
這些人要幹什麼?
你們要幹什麼?";東門烈情不自禁的大喝出聲.出聲後才發現,自己有些緊張過度了.這裡是重犯監獄,周圍還有人在值勤,這些人不可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的.
";哈哈哈哈!";東門烈的過激反應引起一片大笑聲,似乎東門烈並不是來這裡服役的軍警,而是一個滑稽小品的演員,來這裡給大家表演一樣.他的喝斥聲音太大,就連遠處原本無動於衷的人也都笑了起來.
左右看看,只看到幾個模糊的穿軍裝的身影,似乎也在看着這邊,但只是看着,卻沒有什麼行動.東門烈知道,自己初來乍到,一個朋友沒有,那些人還沒有接受自己成爲戰友.畢竟戰友是在長期的相處中建立起足夠的信任才能夠變成的,而不是簡單的來了一個新人就接受.這個時候,大家最多隻當你是個夥伴,卻不會把你當成戰友.
";嘿,你們從哪裡找來的小朋友?是專門來娛樂我們的嗎?";一個看起來十分彪悍的大個子裂着他厚厚的嘴脣,甕聲甕氣的問剛剛離開不遠的江藍.
江藍沒有回答,但是卻示意東門烈自己出來做一個自我介紹.這裡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幾乎所有罪犯的級別,都比負責看守的軍警要高,甚至還要稱呼他們長官,以及在這種難堪的情形下做自我介紹.
靠近過來的幾個大漢都在幾步的距離內站住了腳步,看來,他們清楚的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東門烈知道自己肯定是安全的,但是,那些人目光中流露出來的不屑和蔑視卻是裸的毫不掩飾的直射在東門烈身上,讓東門烈彷佛置身於火焰的烘爐烘烤之下.
這樣的感覺,十分的不好受,不但是罪犯的目光,甚至那些應該是戰友的人看過來的無動於衷的目光,也讓東門烈十分的憤怒.
東門烈想到了在殺手基地某位教官說的話,此時再次出現在心頭.
";打!只要你打贏了
了,別人就不敢欺負你.或者像你今天這樣,用你的本領折服一批人,這樣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不過,忍氣吞聲息事寧人想要別人不欺負,那是傻子的想法.這麼好欺負的人,不欺負你,欺負誰去?";
說實話,第一次正式的值勤,東門烈的確有些緊張.雖然他是世界上的頂級強者,但是,他畢竟還是一個只有十八歲的少年.就算東門烈的實力再怎麼厲害,應付這樣的場面也是頭一回,稍稍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不過,東門烈先入爲主的認爲,這些危險的罪犯充滿了攻擊性,所以第一反應就是握住了t型拐.那些原本的老獄警,似乎也存心打着看熱鬧的心思,一點都沒有解圍的跡象.這也正應了老監獄長的話.
這裡服役的,至少都是在特種部隊當中服役超過十年的高手,東門烈一個新丁,就突然之間被安排到這個要害部門,別人不猜測他有後臺或者來鍍金才奇怪呢!
老監獄長也沒有和別人說過東門烈被";發配";來的原因,自然,那些人就會略顯排外.
幾個犯人走到一定的距離就停止了腳步,這算是下馬威嗎?
他們就站在那裡說笑,一邊說笑一邊看着東門烈,很明顯的這些笑聲就是針對他的.
可是,管天管地,也沒有說在監牢中就不讓人笑的.就算明白這些傢伙就是藉機取樂挑釁,東門烈也只能強忍着憤怒.教訓這些傢伙歸教訓,但把自己搭進去可就不值當了.自己是獄警,不是橫行霸道的黑社會.
把死死攥着t型拐的右手稍微鬆了鬆,站在原地,畢竟這些傢伙都是危險分子,就算是放鬆也要時刻保持警惕,警棍還是沒有離手.東門烈長長的呼吸了幾次,開啓了潛能鎖,讓力量在身體內運轉.
潛能鎖不愧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東西,也是最神奇的東西,一兩分鐘的功夫,東門烈已經感覺心情平靜了不少.站在原地,和那幾個靠近過來的傢伙對視了好一會,這才舉步,跟着剛剛江藍的方向,向那邊巡視過去.
見他避開,那些圍過來的人又爆發出一陣鬨堂大笑,還夾雜着一些膽小鬼之類的話語.東門烈充耳不聞,自己按照規定的路線開始巡邏.旁邊的幾個人的目光,卻也因此而掃過東門烈的面龐,對他的年輕很是驚訝了一把.
這是第一次進來,還沒有見過裡面的全貌.一個園林式的園已經讓東門烈吃了一驚.連這種東西都能出現,現在就算告訴東門烈,這個特種監獄還有五星級套房,東門烈也不會有絲毫的驚訝了.
監獄不大,總共連同管理人員居住的地方在內,也不過就是一個鑽井平臺的大小.這種天然淡水海洋,也沒有人會捨得污染,估計這裡就是建在一塊暗礁之上的.也虧的軍方能找到這樣的一個地點.
園林很小,周圍都有隱藏式的暗哨,是從外面進去的,可以通過透明的屏障直接觀察到裡面的情形,但是和囚犯們隔開.裡面巡邏的只有三兩個人.不用問,東門烈被安排在裡面也是有原因的.
後面是囚犯們的休息區.門開着,東門烈搭着t型拐,慢慢的踱了進去.在他背影消失的剎那,遠處一道緊盯着他的蒼老目光也收了回來.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轉向了別處.
休息區相對來說,整齊很多.只不過,讓東門烈有些不平衡的是,這裡的每一個房間,看起來都像是星級飯店的客房,而自己住的那個鴿子籠,和這些牢房相比,根本就是用一堆金屬條搭起來還沒有來得及裝飾的工具房.
對此,東門烈的確是有些不平衡.但一想到江藍的話,在這裡,所有人都比他的級別高,就算是犯人,不用遵守他們的命令,但最起碼的長官還是要稱呼的.這裡的人犯,估計都不是什麼省油燈.
剛剛聚攏上來的幾個傢伙,人高馬大,看起來都是兇悍之輩.幾個人的特徵東門烈已經完全記住,一看他們就是些頭腦簡單的傢伙,這樣的傢伙反而容易對付.倒是遠處一直看着不動聲色的那些人,沒有什麼大動作,只是眼神犀利的觀察,謀定而動,或者那些人才是難纏的刺頭.
Www☢Tтkan☢℃o
作爲獄警,應該還是有權限查看這些人犯資料的,等到把他們的情況摸清,再想辦法對付他們也不遲.
每個囚犯,居然還都是單間,不知道是他們自己打掃,還是有專門的人員負責.不過,東門烈寧願相信前者,這個小監獄當中人員本來就不多,看警員宿舍也不過就是十幾個人的模樣,應該不會有專門負責的人.
十幾個人,應該是分成三個班次,每八個斜輪換一次.這個星球的自傳週期比地球要長一些,東門烈還需要適應.還好他自身實力強悍,不用擔心失眠和倒時差的問題.
初次巡邏,還做得有模有樣.在這種等級的監獄,犯人想要逃脫,基本是沒有這種可能的.先不說每個人的功力都被封,就算是解決了所有的獄警,又有什麼辦法能夠橫渡上千公里的海面呢?那些單人飛行器,可還是需要聲紋才能啓動的.
繞了一圈,對這裡的情況也瞭解了個大概.看到的一共有四十七個罪犯,幾乎全部是男性.除了有十幾個還在自己的休息室當中打坐以外,其他的人都在外面的那個小園溜達.絕大多數都是身體健康的傢伙,只有一個是坐着輪椅雙腿俱斷的中年人.
巡邏的路線上,還有一個需要獄警刷卡才能經過的門戶,門戶後面,更是讓東門烈吃了一驚.那居然是女囚房,這裡居然還要男獄警管理女囚犯?
仔細看了才發現,女囚只有一個人,看起來十分的年輕,相貌好像很普通.爲了一個女囚安排幾個女獄警好像也說不過去,反正都是軍方的人員,平日訓練中早就不怎麼在乎性別,能把她和那些男犯人隔開,已經是很不錯的條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