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下去……還有一條留言是,某位胖大嬸因爲全家移民出國去澳洲,想要轉贈自家養不了的寵物犬……小花狗一隻外加半年份的狗糧,有人要麼?”他扭頭對辦公室裡的衆人開口問道。
“……要啊要啊!但是能不能先做熟了?另外別加狗糧了,來一包調味品吧!”蔡蓉立即高興地應道。
“……蔡蓉同學,吃貨的世界觀就別拿出來賣弄了……”對於吃貨本性再次發作的蔡蓉同學,王秋又一次翻了個白眼——自從進入超時空城管隊伍之後,這似乎已經成了他的習慣性動作——同時隨手點開了這個超時空城管獨立小隊的公共郵箱,“……呃?這個是……我姐從日本發來的郵件?怎麼全是亂碼?”
——望着屏幕上那兩張好似小孩塗鴉一般的詭異圖片,王秋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而老資格的楊教授卻似乎看出了什麼門道,只見他扯過一條數據線,把王秋電腦裡的亂碼圖片傳輸到自己的手機上,然後啓動一個特製的解密程序,就慢慢地在手機上顯示出了兩段密密麻麻的文字。
“……王秋同-志,你姐姐王瑤發來的郵件裡面,首先是一份訃告:共-產國際驅魔縱隊英國支部‘紅龍’的負責人,不列顛總政委約翰.易安.杜可夫同-志在本週四不幸去世。共-產國際驅魔縱隊本年度輪值主席古普塔同-志邀請我們前去倫敦參加追悼會,同時推舉下一任的不列顛總政委……”
“……老天爺啊,共-產國際居然又來搞募捐討錢了!不知道這場葬禮的白包按行情要給多少……”
聽了這則訃告,馬彤學姐登時又是一聲哀嘆,“……等等,我記得杜可夫政委這個南非人,是今年一月份纔去英國上任的吧,那時候咱們還湊份子匯了五千美元過去作爲賀禮呢!怎麼這樣快就一命嗚呼了?”
“……沒錯,這殉職速度也太快了!”蔡蓉也接口說道,“……難道是遭遇了什麼厲害的邪教或怪獸?”
“……這個……就我所知,杜可夫政委在英國上任的這幾個月裡,似乎什麼工作也沒幹過……事實上,他是在格拉斯哥的酒吧裡酗酒鬧事的時候,不小心被人給弄死的!”楊教授有些吞吞吐吐地解釋說。
“……啊?”整個辦公室裡頓時就是跌了一地的眼鏡——這種死法也太撲街了吧!
“……杜可夫政委在那時候有可能是喝多了,居然在格拉斯哥的街邊酒吧裡,給英格蘭足球隊喊加油——當時電視裡似乎正在播放世界盃預選賽——於是就被憤怒的蘇格蘭酒鬼們給暴揍了一頓丟出去。本來,這種事情在英國也算常見,基本上那邊每天深夜隨處都有喝高了的醉鬼們在酒吧鬧事之後被丟出去,根本談不上稀奇。但問題是,還沒等杜可夫爬起來,又有幾個玩摩托車競速狂飆的英國嬉皮士小年輕,開着哈雷機車直衝過來。由於黑燈瞎火的看不清楚,居然直接從杜可夫的身上碾了過去……”
說到這裡,楊教授的表情似乎也有些糾結,“……由於搶救無效,所以,我們現在就收到了他的訃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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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英國的約翰.易安.杜可夫政委,這位慘死於哈雷機車輪胎碾壓之下的倒黴同行,城管犬牙國際縱隊穿越者第四獨立小隊的諸位異能者們只是唏噓感嘆了一番,也就拋在腦後了。
然而,當楊教授讀到下一封保密郵件之後,王秋卻再也無法保持淡定了。
“……全球異能者預定在倫敦召開例行年度聚會,同時英國魔法部舉辦全球招標,準備將超自然事件的處理工作外包?問我們小隊有沒有誰要跟着去?這是在開玩笑嗎?”他不可置信地叫了起來,“……像是異界入侵和拯救穿越者這樣的超自然事件,其性質已經跟國防差不多了吧!國之利器,怎能授予他人?”
“……這話可很難說哦!王秋學弟。英國人可是在冷戰時期就把本國核武器交給美國管理,韓國人更是把軍隊最高指揮權交給了駐韓美軍司令部,不丹王國乾脆把整個兒的國防工作委託給了印度……”
馬彤學姐聳了聳肩膀,不以爲然地說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目前,英國人已經把鐵路、警察、消防隊、自來水和電力都外包給了私人公司,在各種超自然事件上向別國求援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如今只不過是把這事給徹底明確下來——就算他們哪天把政府外包出去,由外國人統治,我也不覺得奇怪……”
——瞧你把堂堂大英帝國說成什麼樣了……王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可是,就算是英國人真的想要將超自然事件的處理工作外包出去,爲了政治正確性,應該也不會找上咱們這種所謂‘專-制國家’吧?”
“……這個……我們城管犬牙國際縱隊的性質應該算是比較特殊啦!從制度上講,可以說我們是政府部門,可以說我們是事業單位,也可以說我們是集體企業,還可以說我們是國際合作機構,至於究竟是什麼性質,那就是‘禁止事項’——總之就是沒人說得清楚……反正咱們這些實戰人員都是臨時工沒錯!”
馬彤撇嘴道,“……作爲可憐的勞務派遣工,我們的口號就是,爲每一位客戶提供最熱情的武力服務!”
“……喂喂,你這話似乎很容易讓人把咱們單位誤會成S&M虐待俱樂部……”王秋再次翻了個白眼。
“……其實,王秋啊,你真的沒必要太驚訝,在超自然問題上搞跨國合作與求援轉包,一直是這些年來國際上的普遍做法——否則的話,你以爲我們這個組織爲什麼要叫做城管犬牙國際縱隊?”
楊教授也這樣跟着幫腔,然後沒等王秋應聲,他就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首先,這自然是因爲我們的組織裡有一些外籍成員,但最重要的是,授權給我們去執法的單位,可不是隻有中-國政府而已啊!
比如說,在英格蘭的魔法部裡,如今已經乾脆是連一個在編的本國魔法師和異能者都沒有了,遇到類似問題自然都只能是找外國承包商來代理,而是我們單位就接過不少委託……當然,那些地小人少的小國家,比如卡塔爾、文萊、烏拉圭、冰島、瑙魯之類,纔是我們的主要客戶。
要知道,即使是中-國這樣的頂級人口大國,全國同一時間內存在的空間異能者,也從來沒有超過一百個。而以他們這種小國的人口規模,有時候全國上下連一個能跨越蟲洞的異能者都沒有,但蟲洞和異界來客卻指不定什麼時候會在他們的國土上出現——遇到這樣的情況,他們除了呼叫外援還能怎麼辦?”
在解釋了世界各國在超自然問題上互相合作的原因之後,楊教授又勸王秋最好還是趁着此次機會,去倫敦長長見識,結識一下世界各國的同行們……這不僅能夠積累人脈,對解決當前的一些麻煩也很有好處——比如說,針對古埃及時空的經營瓶頸,就可以徵詢和參考其它國家代表的意見,甚至可以招攬一些有興趣和有技術資本的外國異能者,一起對古埃及時空進行共同開發等等。於是,王秋就點頭同意了此事,權當是走出國門去散散心。而蔡蓉更是高興得跳了起來,“……好耶!終於又可以去英國玩啦!”
然後,這隻元氣蘿莉的熱情立即就被澆上了一瓢冷水,“……很遺憾,我們小隊這次去英國的人選,就只有王秋和索尼婭而已,其他人都得留守崗位!尤其是你!蔡蓉同學,作爲學生,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努力學習迎接高考!沒事情就不要整天想着出去亂跑!”楊教授一臉嚴肅地訓誡道。
“……王秋他明明也還是學生呢!爲什麼你卻勸他出去?”蔡蓉的精緻小臉上寫滿了“不服氣”。
“……你說王秋?他哪兒能跟你比啊?他現在已經是大學四年級,課堂上能學的東西早已學完,如今更需要的是社會實踐啊。”楊教授一臉理所當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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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生下那天起,就是父母的唯一,
未來命運全靠成績,還站不穩就開始補習。
明明自己才一米高,卻揹着三斤的書包,
駝着背去上一年級,負擔再重也必須忍下。
不是不知道,上不了大學就只能街頭要飯,
‘我累了’發自內心的話每次都被罵下去,
分數,這神聖的東西,讓人苦惱,
每天睜開眼睛,接着又會溺在書裡。
休假這種東西,根本沒有概念。
凡是空閒時間,就會有更多的補習班撲來,
不知道啥時才能放鬆一點。
唉呀呀……
好不容易熬過了中考,高考又漸漸逼近,
負擔立即加重兩倍,個子永遠長不高又該怪誰?
凌晨一點,眨眨眼發現面前的作業山還在,
‘考高分!’這話語無數次迴響在腦海中,
嘆着氣望着窗外的漆黑,拾起鋼筆,
即使上了好中學,想高興卻來不及。
昂貴的學費,無限的作業,
離成年還遠,頭上卻長出了絲絲白髮。
這杯具的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哎呀呀……
18年以來一直爲三天做準備,
機械似的讀着寫着一字一句,
無法明白爲何一直努力的證據不算數,
卻只收這一次性的結果,
哎呀呀……”
第二天清晨,在蔡蓉同學清脆悅耳卻又怨念滿滿的送別歌聲中,滿頭黑線的王秋和索尼婭踏上了前往上海浦東國際機場的旅途,準備在那裡會合中-國代表團其他人員,再一起飛往倫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