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母蟲要炸了!小心腐蝕液體!”韓浪大聲喊道。
在這關鍵時刻,突然出現了令韓浪一生難忘的場景,那些機器人快速衝向軍火庫坍塌的口子,用自己的身體,將這個入口堵了起來,還有一些機器人則用身體掩護住韓浪。
砰~
只聽一生巨響,母蟲果然爆炸了,綠色和白色混雜的高腐蝕性液體充斥整個基地,瞬間便殺死數以萬計的黑暗蟲和機器人。
那些學習機器人,他們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了韓浪,保護了巡航導彈不會因爲腐蝕而爆炸!
這是一種可敬而震撼的行爲,機器人和人類有着很大的不同,當機器人決定要做一件事的時候,他們並不畏懼死亡。
而人類,即使像韓浪這樣有着一身硬骨頭的戰士,面對死亡威脅時候也難免會產生激烈的心裡鬥爭。
從這點來說,機器人的意志,比人類更堅定。
韓浪推開那些因爲保護自己而遭到重創的機器人,發現這基地充滿腐朽的氣味和濃霧一樣的白煙。
在白色煙霧中,越來越多機器人衝殺進來,用那種特製長矛把黑暗蟲一個個掀翻在地。
當機器人加入戰鬥後,黑暗蟲的數量優勢已經不復存在了,這星球上有數以億計的學習機器人,現在,這些機器人都在甦醒,都在投入戰鬥,不畏懼死亡。
......
戰鬥在幾個小時後平息,喜歡研究哲學,看上去溫良的學習機器人,在戰鬥時候卻異常勇猛,給韓浪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
或許這是因爲學習機器人和其他機器人不同的緣故吧,其他類型的機器人都是聽從命令去戰鬥,而學習機器人卻是受內心的驅使,是他們自己走上戰場的。
機器人開始清理基地裡令人作嘔的,具有高腐蝕性的液體,他們找來一些金屬粉末和泥土,混合之後鋪在腐蝕液體上,將液體吸收,再把泥土和金屬粉末的混合物扔掉。
韓浪發現,母蟲死後,在它體內居然還有另外一隻體積更小的蟲子,由於爆炸從內部展開,量子計算機已經被毀,但這個體長約莫兩米的扁蟲子居然完好無損,沒有受到腐蝕液體的侵害。
毫無疑問,這隻蟲子有着強大到不可思議的身體硬度,又或許它纔是母蟲的本體,而和韓浪戰鬥過那隻母蟲,只是它的放大版,或者衍生版。
對於韓浪來說,這蟲子是打造組合獸極好的材料,還有黑暗使徒的屍體,沒了腦袋的使徒被韓浪砍成幾段,韓浪忽發奇想,自己要是把使徒組合起來,會不會打造出具備超能力的新型組合獸?
學習機器人答應把韓浪需要的屍骸收集起來交給他,於是韓浪便離開基地,到軍火庫裡,找到了學習機器人的首領和風。
此刻,和風正帶領一大批自己的學生討論呢。
“誰能告訴我,這場戰爭究竟意味着什麼?”和風一副老學究的派頭,問那些機器人。
“代表着我們從此不再受到押,終於獲得了自由。”
“通向自由的道路需要我們自己爭取。”
“戰爭纔是保護自由的唯一方式。”
年輕一些的學習機器人紛紛回答道,和風搖了搖頭道:“你們都在說自由,但究竟什麼纔是自由?”
“能夠幹自己喜歡的事情就是自由!”
“對,今後我們討論問題,就不用害怕蟲子來殺我們了,這就是自由。”
年輕的學習機器人們又搶着回答起來,韓浪在一旁微微皺眉,被和風看到了,他便要求韓浪講一講看法。
“韓浪,你作爲人類,對你來說什麼是自由?”和風問道。
韓浪在和風身邊坐下,淡淡道:“以前我想的和你們一樣,只要能幹自己喜歡的事情,這就是自由了,可現在,我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打個比方來說吧,我是地球人,地球有一百五十億百姓,這些百姓是自由的,因爲他們在軍隊的保護之下,而我就很不自由,因爲我是軍隊的一員,很多時候身不由己,要爲了保護同胞去戰鬥。”
“所以我想,所謂自由,是犧牲一部分人的自由,讓更多的人獲得自由,如果犧牲自由還不夠,甚至還要犧牲戰士們的生命,所謂自由,首先要有一個自由的環境,而這個環境是要付出代價的。”
韓浪的話很平淡,卻讓很多學習機器人起了興趣,仔細地聽。
一名學習機器人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這些學習機器人想要自由的活着,就需要有一部分機器人放棄像這樣自由討論的快樂,去保護大家,然後我們才能自由?”
“是的。”韓浪點了點頭道:“想要自由的生活,首先要創造一個自由的集體,這個集體不會平白無故出現,需要有人付出代價去交換。”
“那你就是被犧牲自由的一部分嘍?”
“嗯,我的自由的確不多,但我能夠憑着自己的努力,讓我的同胞們自由活着,這也是一種快樂,我喜歡這種快樂。”
討論很熱烈,韓浪也覺得一羣人坐在一起講道理是挺歡樂的事情。
“你想邀請我們去一千五百萬光年外的地方?去做人類的奴隸嗎?”當韓浪說起遷移計劃的時候,和風皺眉問道。
韓浪搖了搖頭,“不,是做人類的朋友,你們是一個族羣,是自由的,我不僅邀請了你們,還邀請了銀河系一切希望繼續自由活下去的人,無論他是哪一個種族。”
“去或者不去,都由你們自己決定,只是你們如果去的話,就等於加入了一個爭取自由的羣體,在這個羣體中,每個人都要承擔自己的義務,承擔自由的代價。”
“我之前說過了,人有兩種生活方式,一種是讓別人保衛你的自由,一種是你來守護大家的自由,我選了後者,至於你們怎麼選擇,是你們自己的權利。”
韓浪講到這裡,有機器人來告訴韓浪,他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至於月光女神級重型突擊艦,還需要一些時間來維修,基地裡有足夠的設施,可以完成這項工作,韓浪可不想開着裝甲破損率超過百分之七十的星艦回到太空,那實在太危險了。
無論如何韓浪都要在這裡住幾天,索性他便在基地裡找了一個空閒的房間,把母蟲和黑暗使徒的屍體搬進去,嘗試製造一個連五雲都未曾做過的新組合獸,至於學習機器人如何決定,不妨再等一等。
便攜式基因重組器材被擺了出來,韓浪現在隨身帶着三枚空間戒指,月之痕這隻超大號空間戒指自不必說,此外還有從巫族曼陀羅王那裡得到的一枚,約莫一百立方米空間,裡面裝滿各式藥物,毒品,甚至還有許多韓浪不認識的東西。
最小隻有一個立方米的空間戒指,是專門用來放那顆蛋的,那隻奇怪的蛋,自從被韓浪吸收掉一部分能量,還被韓浪用捆星蟒威脅了一番之後,蛋裡的生物就變老實了,隨他吧,反正總有一天,他要從蛋裡出來的,那時韓浪就會知道這裡面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房間裡被韓浪弄的亂七八糟,都沒有地方落腳,而他自己則抱着黑暗使徒的屍體認真研究,還有那隻母獸體內的小獸,這東西有着無比堅固的甲殼,對韓浪來說這不是問題,因爲他現在有神兵捆星蟒,這把刀銳利的幾乎可以斬斷世上一切物質。
數據顯示,黑暗使徒有着強大的再生特性,零度腦域被韓浪一分爲二,導致這屍體即便被組合起來也不會有超能力,甚至如何積聚源力也是問題。
韓浪一籌莫展,以基因學的角度來說,這不是重新激活獸類,而是在重造一個人,黑暗使徒的特性和人類戰神幾乎沒什麼來去。
五雲教給韓浪的技術不足以完成這個艱難的任務,於是韓浪又把曼陀羅王的筆記拿出來看。
除了記載自己的毒術,曼陀羅王的筆記裡還記錄了自己兩個好兄弟,幻海王和剎帝王的一些事情,他們三個似乎經常在一起討論,其中又數擅長用傀儡術的剎帝王和他關係最好。
當曼陀羅王去獵頭星系時候,剎帝王甚至送了他珍貴的傀儡工具。
韓浪在曼陀羅王的空間戒指裡找到一些刻畫着神秘圖騰的插片,這是一種珍貴的傀儡插片,筆記裡有詳細用法的記載,只要把插片準確插進敵人的零度腦域,就可以在不破壞敵人戰鬥力的前提下,使其成爲自己控制下的傀儡。
“將插片插進零度腦域?”韓浪猛地一怔,心中暗暗思考起來。
這似乎是一種破壞但不損壞的控制技術,使徒的零度腦域已經一分爲二,如果用這種插片使其重新連接起來的話,是否可以恢復腦域一部分功能呢?
韓浪有着非同尋常的專注,他可以忍受常人無法忍受的寂寞,用長達幾個月的時間,一刻不停去修煉,當然他也可以把自己的研究,以極大的熱情開展下去。
對於外面那些學習機器人在幹什麼,韓浪一點也不光心,他現在一心只想把母蟲遺體和黑暗使徒的遺體利用起來,製成一種新的生命形式,彌補自己沒了甲獸神兵的損失。
爲此,他忘我工作,頭髮變的雜亂,嗓音變的沙啞,機器人們時常能聽到韓浪在深夜裡瘋了一樣大笑,也時常會聽到叮叮咚咚敲擊的聲音。
時間轉眼一週之後,和風來了,推開這扇緊閉的門。
只見韓浪在自言自語,眼睛裡全是血絲,對着便攜手術檯上一個東西講話。
和風好奇的走過去看了一眼,差點沒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去!這是個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