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也回了大明。
楚禎和她們回二樓,坐下後笑問林妹妹:“上次我離開後,他們都有些什麼反應?”
林黛玉抿脣笑道:“楚神仙——”
“林妹妹叫我什麼?”
“楚…哥哥。”
林黛玉臉上微微羞紅,怕清姐姐取笑,忙又說道:“楚哥哥回去後,那些個和尚道士一個個都吃驚極了,對着楚哥哥坐過的椅子又拜又念。”
“噗嗤。”
李清照纖手捂住嘴,扭過頭去笑得厲害。
林黛玉笑着繼續說:“之後就走了,聽說是去了皇宮,面見老聖人去了。”
“聽誰說的?”
楚禎追問她。
“聽園子裡那些太監和宮女說的,他們會進宮去領東西,想來是真的。”
“嗯。”
楚禎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到了第二日,許多官員來拜訪榮國府,對着楚哥哥坐過的椅子行大禮,老聖人和聖人賜了許多禮物,由北靜王、南安郡王、樂善郡王及禮部尚書等人送來。”
等了片刻,見兩人都沒問,黛玉就繼續說道:“二位聖人賞賜的禮物太多,行宮內都堆滿了。”
楚禎笑了下。
黛玉看了他一眼,又說道:“過了幾日,府內大家都在傳老聖人要把寧、榮兩府收回,一併當做楚哥哥的仙宮,老太太跟我說賈府願意搬出去,什麼時候旨意下了,賈府就什麼時候搬。”
“旨意沒下吧?”
楚禎還是低估了“神仙”對古代皇帝的吸引力,特別是年老的皇帝。
看似賞賜衆多,可一旦楚禎不拿出延長壽命的仙丹,老皇帝耐心耗幹後,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下了。”黛玉道。
“啊!”
李清照有些驚訝,“寧榮兩府要搬走?”
這樣紅樓夢豈不是沒了?
黛玉掩嘴一笑,“後來又被聖人以寧、榮國公勞苦功高爲由,勸說老聖人在城外選一處風景秀麗的地方,再建一座真仙行宮。”
“免了。”
楚禎不幹這些勞民傷財的事。
李清照朝他露出明媚的笑臉。
楚郎君若是當大宋皇帝,肯定不會有萬歲山那種奢侈的園林,更不會有爲修園子拆除城牆的荒唐事。
見黛玉說完了,楚禎笑道:“傳出宮外的消息就這些,但想來宮裡面,兩位皇帝鬥得厲害。我待會再跟林妹妹回大觀園。”
“也好。”
因喜歡這“回”字,黛玉笑着握起李清照的手,笑道:“楚大爺跟清姐姐先去宋朝,待會回來時,再與我回大觀園去住上兩日,好好的遊一次園子,如今已經是春末夏初。”
對於爲什麼住兩日,林妹妹解釋得很合理。
李清照揉了揉她小手,笑說:“我先借用楚神仙一時半會,妹妹且等着。”
“姐姐這是什麼話?我聽不明白,楚神仙想來也聽不明白~”
林黛玉臉頰羞紅,拉着她站起身,一起往樓下走去。
東西還在一樓。
借用我?
楚禎跟上兩位少女,從背後欣賞了兩眼她們窈窕美好的背影。
林妹妹長大了不少。
原先纖弱的身子,如今已經是少女身段,靜如嬌花照水,行如弱柳扶風。
但她卻是活潑俏皮的性格,外加一點醋意萌發,以及林懟懟。
三人下到一樓。
拿好東西后,李清照主動拉着楚禎的衣袖,朝林黛玉笑着告辭:“妹妹,我們先過去了,你先等一會,楚哥哥很快回來。”
黛玉看了一眼清姐姐拉着的衣袖,下意識“嗯”了一聲。
接着兩人就消失在她面前,令她心裡好一陣失落。
好在楚禎會回來得很快,這次她也想要他在園子裡多住兩日,不至於來去匆匆,等了兩月只能見他一面。
她怔怔的看了門前院子一會,纔上到二樓,拿起上次看的書,邊看邊等。
楚禎再次來到了汴京城。
這次他什麼都不想,放空大腦。
果然,他又出現在李清照的閨房內,看到她從牀上起身,那張清麗秀氣的臉蛋兒染上少許紅暈。
“楚郎君。”
李清照來到他身邊,朝他盈盈一笑,瀲灩如春水般的眼眸裡,似有一千首楚禎喜歡的相思詩詞。
“李小娘子。”楚禎單獨喊了她。
李清照抿脣羞笑:“楚郎君可喚奴家小娘子,若是沒有旁人,直呼奴名字也未嘗不可,最早時楚郎君不也是如此?”
“叫李清照?”
“指名道姓實爲不雅。”
“那……清照?”
楚禎看着她,親暱的喊出她名字,親眼看着李大才女白皙的臉蛋染上紅霞,連耳根子都羞紅了。
“我去叫爹爹來!”
李清照逃出自己房間,只留下香風一陣。
想和古代淑女談戀愛,需要極大的耐心,就算互有好感,她也羞澀矜持,非得要見過父母,定下婚事後纔會……
“等等,叫你父親來?!”
腦子被李清照羞澀模樣燒糊塗的楚禎,終於反應過來。
那麼快就見父母了?
幸好。
李清照又折返回來,臉紅紅的說:“我忘了父親要晚上纔回來,楚郎君與我等到晚上如何?有些事情要當面說出來纔好。”
楚禎看了她好一會,才說:“可我沒帶禮物來啊!就這些水果和你喜歡吃的零食。”
“禮物不必太多,送些水果……”
李清照忽然明白過來,“楚郎君是說……聘禮?”
楚禎看着她,眼睛裡只有一句話:你說呢?
李清照羞得轉身就逃。
可走到房門,又回眸看他:“楚郎君隨我來。”
楚禎笑着跟上她。
原來是去她書房。
進去後,楚禎就聞到一種淡淡的清雅書香氣,桌上擺着一張沒寫完的紙。
“這字寫得真好。”
楚禎誇讚道。
李清照搬出房內僅有的另一張椅子,放到她椅子旁邊,衝他一笑:“我來教楚郎君寫字~?”
“我會寫字,倒不用清照來教我。”
楚禎不承認自己寫的差,笑着坐下來。
李清照也坐下了,嘻嘻笑道:“那我教楚郎君寫詞~~”
“我也會寫詞。”
“真的?我來考你,七步內寫一首《虞美人》~”
李清照用手推他,讓他站起來走七步。
楚禎順勢握住她纖細的玉手,笑道:“不用七步,我現在就能做。聽好了!”
“奴家洗耳恭聽也~”
李清照手被他握着,卻也沒有掙開,柔和的注視着他。
兩張椅子本來就很近。
楚禎想了三秒,五秒,問她:“虞美人是什麼韻了?”
“楚郎君!”
李清照身子靠過來,一雙明亮眼眸盯着他看,近得楚禎能看到她眼睛裡的每一分情意。
“我錯了。”
楚禎告饒,“我只會看清照寫的詞,一首都做不出來。”
在李清照面前抄詩詞,那真是想多了,但凡她多問兩句,沒學過詩詞的人必然會露餡。
“就知道楚郎君是在騙奴家~”
李清照笑着說,一點也沒意外,他要是會寫詞纔怪呢。
楚禎鬆開她的手,“趁有時間,請李大才女不吝賜教!”
“那你可要——”
李清照正說着話,門外卻響起桃琴敲門喊她的聲音。
桃琴進來後,一眼看到了書房內多出一個人,正是十多天前與姑娘出去遊玩的男子!
“伱去跟我娘說,楚郎君來了。”
李清照囑咐她一些事情,讓她去端兩杯茶來。
桃琴看了楚禎好幾眼,才離開了書房。
李清照繼續和楚禎聊些詩詞,又拿出數學書,請教楚禎一些數學題。
“楚郎君。”李清照突然喊他。
“什麼?”
“方纔你是故意說會寫詞?”
李清照纔回過神來,明白剛纔楚郎君爲何騙她。
楚禎問她:“你有沒有失望?”
李清照並未回答,站起身,在書房來回走了七步,再拿起毛筆,寫了一首《虞美人》,遞給了他。
楚禎低頭看。
詩詞裡寫得明明白白。
楚禎看向她。
一襲羅裙的李清照,也看着他,少女心思幽幽流露出:“我只擔心自己不夠好,比不過瀟湘妃子,配不上楚仙官。”
楚禎正要回應她,李清照卻轉過身去,“郎君隨我來。”
少了一個楚字。
楚禎跟上她,兩人走出書房來到院子中,此時已是下午,李清照與他逛遍了這小小的院子。
“榮國府的大觀園是不是比這大多了?”
“我拍了照,忘了給你看。”
楚禎拿出手機,遞給她,又笑道:“你記得詩社吧?以後我想辦法讓你也去大觀園,你們寫詩作詞,我負責抄錄!”
李清照噗嗤笑出聲,又把手機還給他,拍拍雙手,笑容明媚的說:“既然奴家將來能去大觀園,那就不看了,等郎君帶我去,我再親眼瞧一瞧。到時候,我與林妹妹……再陪着楚郎君在園子裡散步!”
林黛玉告訴她了。
楚禎隱約聽出別的意思,但沒有追問她。
李清照是有古代淑女的羞澀與矜持,但她有自己的主見,她不願意的事,別人強迫不了她。
晚上,李格非回到家。
楚禎與李清照一起去了李格非書房,王氏也一同來到。
“爹爹孃親坐着就好!”
見父母要起身給楚禎行禮,李清照連忙說道,她父親對楚郎君敬重有加,這些日跟她提過很多次了。
“在下楚禎,再次見過李侍郎和大娘子!”
楚禎給二人行揖禮,上次匆忙離開,所以是再次見過。
“楚先生,坐!”
李格非虛站起身,請楚禎坐下,神情頗爲激動。
自上次楚禎在他書房消失後,他就一直想這事,終於又等到女兒把楚先生從仙宮邀請下來。
楚禎坐下,朝身邊李清照笑道:“你還沒有跟你爹孃說我的事?”
“說了一些,但沒有說完。”
李清照回以他一笑,再給父母仔細講這些事情。
“仙家史官……後世……唐太宗。”
匪夷所思,曲折離奇,又真實發生的事情,讓王氏聽得心神搖曳。
李格非上次聽了不少,但如今再聽,仍舊覺得不可思議。
李清照讓爹孃好好想一會。
她孃親卻突然問道:“那位大順朝的女子,也跟你一樣?”
李清照大羞,她聽出孃親話中的意思。
王氏沒有再提這事,等之後再說。
李清照忙說道:“爹爹,楚郎君這次來,是爲了一件關係到汴京百萬人的大事,未來數年內就會發生,名曰:靖康之難!”
“汴京百萬人的大事?”
李格非立刻想到了遼國,問:“是不是北朝打來了?”
“不是北朝,但也相同,是金國滅了北遼後,興軍南下,將汴京城攻破,朝廷被迫南遷,楚郎君記在史書上,將我們此刻稱爲北宋,南渡的朝廷稱爲南宋!”
“……”
李格非呆住。
仙家史官楚先生,將大宋分爲南北,已經能說明太多問題。
北宋滅亡。
南宋苟安。
如今的汴京城,將會被金國佔據,城內百萬民衆,不知有多少人流離失所,被迫跟着朝廷往南逃。
這一幕,光是想象就讓他心底發寒。
“楚先生!”
回過神來,李格非看向他,懇求道:“請仙官救一救大宋!”
“宋朝不是說救就能救,也不能看我,而是看宋朝臣民。”
楚禎說道:“這事我會嘗試,我自己來,免得牽累到你們,我能隨時離開,但你們卻不行。”
“爹爹!”
李清照看向父親,王氏也看向丈夫。
李格非站起身,朝楚禎行了一禮,正色道:“國破家安在?我李格非位卑言輕,文不成武不就,卻也不敢忘了報效朝廷,如我老師那般,被奸人陷害,數次被貶、身如牢獄,依舊直言進諫,我雖不才,卻也願追隨老師!”
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
蘇東坡有二十年時間,不是被貶,就是在被貶的路上。
楚禎笑道:“我幫助大宋,不是爲宋徽宗,也不是爲朝廷,而是我喜歡詩詞,汴京很好,我希望它能繼續存在幾十年。”
李清照臉上一紅,低下頭去。
她會寫詩,更會寫詞。
她也能再活幾十年。
楚郎君是爲了她……
李格非就沒注意到女兒神情,連忙問道:“不知楚先生要如何幫助大宋朝?”
“簡單,我打算一步步走進皇宮,給宋徽宗當頭一棒!”
“宋…徽宗?”
王氏的目光從女兒身上挪開,錯愕的看向他。
李格非也有相同疑問。
他們二人的女兒,李清照笑道:“徽宗是官家的廟號,楚郎君……罷了,還是叫宋徽宗吧!”
楚郎君都打算走進皇宮,給趙佶當頭一棒,叫他宋徽宗怎麼了?
仙官面前,李格非沒有疑問了。
又忍不住問:“不知楚先生要如何走進皇宮?”
“就是走進去。”
“走進去?!”
“對,一步步走,一天走一段路,總會走到的。”
楚禎定下了計策。
李清照聽完後,自告奮勇要寫一份辭藻華麗的《楚仙官賦》,提前預告他的到來。
宋徽宗真的要有難了,晚上別想再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