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斤青菜和各色水果，被楚禎等人吃了個精光，羊肉反而剩了不少。
“唔~，吃不下了。”
秦可卿這位高挑大美人捂着肚子，一副吃飽撐着的模樣，旁邊的瑞珠看到，想提醒都不成。
姑娘從住進楚神仙的園子後，不但沒了以前蓉大奶奶的賢惠模樣，連以前做姑娘時的矜持靦腆都少了許多，仗着有楚神仙包容，整日在園子裡瘋玩。
還領着楚神仙給的月錢。
“在冬日一頓吃那麼多青菜，也就楚神仙才能拿得出~”
薛寶釵笑着道，對這一餐也相當滿意。
一是沒有拘束，吃起來不用顧忌，楚神仙性格隨和，遠比在老太太那，或者和賈寶玉等人吃飯時隨意。
二是冬日雪地打火鍋涮青菜，真好吃！
菜花新鮮，豌豆苗嫩綠，還有那被楚神仙叫做“娃娃菜”的小白菜，涮好後，一整葉放入口內，又甜又脆口。
楚神仙還送了她一些青菜，今晚她母親和哥哥吃，應該還能留一些娃娃菜到明日。
“都怪楚大爺，吃了這一餐，我都不想年夜飯了。”探春朝楚禎笑說。
“別急，年夜飯還有一頓！”
楚禎笑道，衆人紛紛表示期待。
黛玉叫丫鬟婆子們過來，撤掉了酒席。
衆人回瀟湘館坐了一會，李紈告辭離開，迎春她們也一同回去。
“咱們也出去走走？”
黛玉問楚禎。
“如果你不嫌冷的話。”
“剛吃飽飯不冷。”
黛玉笑說，寶釵也笑道：“那就麻煩顰丫頭順道送我們回去。”
黛玉也答應下來。
於是衆人披上斗篷、戴上雪帽出門，楚禎看一眼她們，這些富貴人家的小姐太太們，披着各式精緻的斗篷，在雪中尤爲使人眼前一亮。
一行人先去迎春的紫菱洲，再去探春的秋爽齋，又去惜春的暖香塢，再去李紈的稻香村，最後來到寶釵的蘅蕪苑前。
“走了那麼遠路，臉都凍僵了，顰妹妹，二姑娘快進來坐會。”
薛寶釵邀黛玉和可卿進屋去坐。
楚禎也跟着進去。
幾人似乎都看了他一眼。
進去後，楚禎才後知後覺笑道：“這好像是我第一次來薛姑娘這坐，你這兒的傢俱擺設果然很少。”
賈母形容是“雪洞一般”，楚禎親眼看過，發現也差不多，除開茶杯和桌椅、一個書架，就只剩下一個瓶子，裡面也沒有花了。
可能她閨房裡還有一些器物，比如檯燈等，但也不會太多。
“我平日裡不愛那些玩物，只閒着看一些書。”
薛寶釵解釋說，命丫鬟們端茶出來，去把火升起，引着楚禎三人來到暖閣坐着，天色已暗，她又把檯燈拿來亮起。
燈亮起，表明如今已是夜晚。
而楚禎還在寶釵屋內。
雖然有林妹妹和秦可卿陪着，但總歸有些影響。
楚禎沒打算多待，隨口問寶釵道：“薛姑娘平日裡做些什麼？”
要說這些女孩子中誰最難看懂，非寶釵莫屬。
她好像熱衷於仕途，有抱負有野心，但似乎又淡泊名利，山中高士晶瑩雪。
她人情世故嫺熟於心，但又甩鍋偷溜技術一流。
她得了府內許多人的讚賞，又好像人人在後來都遠離她，而親近黛玉。
她的性格和行事不符，二者彷彿割裂開來。
“平日除開每日去老太太、太太和母親處省候，也就在園子裡和姊妹們頑，看一會書，做些針線活，除這些外，也沒別的了。”
薛寶釵笑着回。
她的臉圓潤豐澤，紅脣翠眉，是端莊又大氣的長相，與黛玉的纖巧柔弱截然不同。
楚禎問她：“你不是幫着家裡的生意？”
黛玉可卿都看向她，見寶釵明顯愣住了下。
“倒、倒也有幫着出些主意。”
薛寶釵避着說：“我父親早逝，如今是我娘管着外面的事，需得等我哥成了婚，從外頭把心收回來，母親才能把家業交給他。”
楚禎一笑。
寶釵不只是幫着出主意，她對自家店裡做些什麼生意，夥計們家裡做什麼的，都記得一清二楚，只是礙於未出閣的身份，不能明着接見掌櫃夥計罷了。
秦可卿不知想到了何處，忽然開口道：“我每月有二兩銀子花也夠了！”
“那是你零用的錢。”
黛玉拉了拉她身上衣服，“瞧瞧，這些猩猩氈與羽毛緞，哪一樣不是花大把銀子買來？還有你平日吃喝，若是每月才二兩，你往日裡的茶水都不夠！”
秦可卿大窘。
薛寶釵笑說：“顰丫頭別嚇唬人，幾兩茶水費什麼錢。該說是楚大爺大方，有什麼東西都送園子裡各人，史妹妹說過好幾回羨慕的話了。”
秦可卿攏了下耳邊秀髮，瞟了楚禎一眼。
如今她花銷全賴楚大爺賞賜！
“她想住就多來住，只要她家裡人不說就成。”
楚禎說道：“伱們也住不了幾年了，等年紀到了，一個個都嫁出去，到時候園子就空下來，想熱鬧都不成。”
“是啊。”秦可卿附和，特意對寶釵說：“等寶妹妹家裡給你哥辦了婚事，接下來也該到你了，還有二丫頭她們……妙玉倒是能長住。”
提到婚事，薛寶釵有些羞窘，白皙圓潤的臉上羞澀着，半晌才說：“如今我家裡……罷了，等過了明年，我哥婚事定下再說。”
能躲一年是一年。
楚禎看向林妹妹，見她也是黯然，林妹妹最是多愁善感，她連花兒落下都能哭一番。
於是岔開話題。
寶釵卻忽然說：“我聽顰丫頭提起，楚大爺那的人都是二十七八才成婚？”
“對。”
“既是神仙所說，那定然有道理，回頭我也跟母親說說。”
薛寶釵略帶羞意：“也、也多住在園子裡幾年，每日去給老太太、太太和母親省候。”
黛玉笑道：“寶姐姐想住多少年都成，楚大爺如今一年給園子十萬兩花銷，我正愁不知該怎麼用出去。”
薛寶釵的臉好似紅得厲害，抿着脣，半晌方纔道：“顰丫頭到底是將來的太太，十萬兩安排得妥妥當當，誰也別想偷偷拿了。”
“什麼太太？”
黛玉睜大眼睛，見薛寶釵只掩嘴笑着，她不由分說就撲過去，也擰她的臉。
“好個顰丫頭，敢對姐姐這樣撒野，越發沒規矩了！”
“你既稱呼我是太太，那就該我管着你，再叫我一聲太太！”
“楚太太~？”
一聲楚太太，把黛玉的威風都澆滅了，嬌羞不勝，回過頭看了一眼他。
楚禎權當沒看見，沒聽見，等她們鬧夠了，才說了電臺的事。
意思是，等明年過了春就去見林如海和賈敏，把與林妹妹的親事定下，讓她正式成爲楚太太！
幾人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林黛玉低着頭默認下。
……
坐了半個時辰後，楚禎三人才離開了蘅蕪苑，薛寶釵送到大門前，等他走遠方纔轉身回去，關上了蘅蕪苑大門口，落鎖關緊。
如今早已入夜，楚禎本打算只坐一會，沒想到在寶釵那一做一小時。
晚上天氣冷，沒別的事情做。
幸好蘅蕪苑離行宮不遠，一行人很快走到，太監們早已準備好暖閣，在薰爐裡提前燒了木炭，一進屋就暖和了。
坐了一會後，楚禎對她們說道：“今晚也不早了，我送你們回去吧，順道教你們用電熱毯。”
“我那可沒有電熱毯！”秦可卿嘟囔着。
“秦姐姐搬來這住？”
林黛玉笑問道。
楚禎一時拿不定她是什麼意思，見秦可卿猶豫，也就說道：“想搬來就搬，側殿有插座和電燈，等過了冬天再搬回去不遲。”
“那就搬吧！”
秦可卿終於答應下來，彷彿是心裡石頭落地，衝二人笑起來。
楚禎吩咐下去，叫了十多個太監宮女，一起去了有鳳來儀。
秦可卿坐着沒動，等他們把東西搬來後，纔去和寶珠瑞珠一起鋪牀。
在她忙活的時候，楚禎把黛玉送回了瀟湘館，教她用電熱毯：
“一般來說好的電熱毯都不會出事，一是可以定時，二是有溫度檢測，如果你覺得還是冷，開整夜也行，有我給你的保護符在，不會有事的！”
“嗯。”
黛玉記下來，紫鵑將電熱毯鋪好，直接開了，笑說先暖一小時。
“我們的電熱毯也提早暖？不知電夠不夠。”晴雯擔心的是這個。
“放心，夠的，三張電熱毯還是支撐得起。”
瀟湘館的電也就用來充手機和亮燈，如果不夠楚禎再去買柴油發電機來，每天開一會給電池充上。
“哪兒用三張？只需兩張罷了。”晴雯說着。
楚禎一時也不知是哪兩張牀，就讓她們都用電毯，黛玉答應下。
坐了一會後，楚禎返回行宮，晴雯忐忑的跟着他走。
夜晚。
“好軟和……”
香菱躺在鋪了電熱毯的牀上，蓋着楚大爺送的毛毯，再在上邊蓋兩套棉被，柔軟的毛毯觸感與棉被截然不同。
可惜晴雯不在，紫鵑也伺候着姑娘在那一牀入睡，她這感慨只能一個人聽。
“剛纔楚大爺說三張電熱毯，晴雯和我一張，紫鵑和姑娘一張……第三張是留給誰的？”
香菱想不通，難道是秦二姑娘？
林黛玉閨房內。
“姑娘~”
關了燈後，紫鵑跪坐在牀上，臉貼着毯子，臀兒因此擡高起來。
她拿小臉蹭着毛毯，滿臉幸福的說：“楚大爺送的毛毯柔軟細滑，有了電熱毯後，在牀上也不冷了。”
“我來瞧瞧。”
身穿睡衣，顯出玲瓏身段的黛玉鑽入被子內，果然暖洋洋的，渾身都舒服極了。
一時間倦意上來，竟是沒顧得和紫鵑說兩句話，就睡熟過去。
“姑娘今晚睡得真快！”
紫鵑輕笑着，把牀頭燈也關了。
往日裡姑娘都要湯婆子把被子捂熱，或者她來把牀睡熱了，纔會上牀歇息，躺下後也難以入睡，有時還得去再燒水，把湯婆子放被窩裡。
如今有了楚大爺送的電熱毯，又蓋着他送的柔軟毛毯，姑娘才如此快的入睡。
“姑娘能遇到楚大爺，不止是姑娘是福氣，也是我們的福氣。”
紫鵑說着，爲姑娘掖好被子，自己也睡了過去。
行宮內，側殿。
“楚大爺可要來一起睡~~？”
褪去厚冬衣，擦洗身子泡了腳後，秦可卿鑽入被子內，用被子蓋住半張臉，美眸含羞帶媚，笑盈盈的嬌聲說着。
寶珠瑞珠兩人都臉紅了。
晴雯也啐了她一口：“二姑娘真是越來越沒個正經話，姑娘難道想當暖牀丫頭？”
這是她的活！
楚禎腦海裡還浮現着秦可卿那曼妙的身材，她鑽入被窩時那好似一隻貓一樣的姿勢，細腰寬臀的曲線極佳。
秦可卿正欲說玩笑話，忽而看到楚大爺正盯着她，與往常都不太一樣，看得她心底一顫，忙把腦袋鑽入被子內。
不敢調笑半句了。
“……好好睡！晚安。”
楚禎冷靜下，與晴雯出去並關上了門。
屋內。
“姑娘，晴雯剛纔說的真不像話，說什麼姑娘是暖牀丫頭。”
“我如今這身份，可不就是暖牀丫頭嗎？”
“啊……”
另一邊。
晴雯給老爺鋪好牀，臉上羞紅着：“老爺，今晚可要我來暖牀？”
“？？”
“我尋思着，電熱毯到底不如人好用。”
“……”
“老爺不願就算了，省得我晚上被吵醒！”
晴雯逃到了外屋，楚禎也沒看清楚她是什麼表情，更沒有聽到她後續有半句話，只能猜她是因爲蔬菜宴和毛毯而萌動春心，想學秦可卿那樣。
從加熱性能來說，暖牀丫鬟不如電熱毯。
從別的，實用、好用性能來說，電熱毯不如暖牀丫鬟。
但不能這樣比，人不是物品。
楚禎不能隨便用晴雯。
外屋。
晴雯躲入被子內，方纔要是老爺答應了，她還不知要如何羞。
可她到底還不敢。
除非老爺抱着她扔入被子內，讓她當電熱毯去暖被窩……
秦二姑娘主動住側殿，將來也是要暖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