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媽只坐一會，便忙不迭告辭離去，薛寶釵起身送她，也只是送出門口，便被薛姨媽喊她回去了。
楚禎和她們聊了一番寧國府的事，但也只是以看客的心思閒聊，沒有摻和進去的意思。
第二日。
楚禎沒去跑步，而是來到瀟湘館，先欣賞了一番林妹妹梳妝打扮，對鏡描眉的美景，再和她一起坐到電臺前，等着宮裡的消息。
由香菱先跟宮裡掌管電臺的太監先連線，太監去稟告張皇后，接着才聯繫到永安帝。
楚禎在瀟湘館吃了早飯，永安帝纔來到電臺前。
“楚神仙近日來可安好？”
永安帝第一句話先問候。
楚禎回了問候的話，就問他道：“陛下以電臺聯絡我，是有什麼事與我牽扯上，薛蟠，還是寧榮國府？”
香菱，晴雯，紫鵑三人都出到外頭，秦可卿知道他今早有事，也沒有跟來瀟湘館。
此刻旁聽的，就只有林黛玉一人。
永安帝頓了下，微笑道：“略有些相關，但都不是大事，最主要還是想與楚神仙坐下暢談一番！”
楚禎笑了下，並不當真，但也和他閒聊起來。
“李世民此時登基了沒？”永安帝忽然問。
“還沒有，他定下要打完dtz再登基，與這兒的史書記載稍有不同。”
“他還住在東宮？李淵還在太極宮？”
“對。”
楚禎聽出他話裡的意思，笑問：“陛下想讓太子住東宮？”
張皇后有兒子，也被永安帝立爲了太子。
但太上皇退位後，不止霸佔東宮，還將大片的皇宮內苑佔據，修建了寺廟道閣。
“到底瞞不住楚神仙！”
永安帝微微一笑：“前些年楚神仙剛來時，父皇下旨將城外的一處宮殿改爲仙家福地，以讓楚神仙居住，後因神仙不沾染俗務，不受世俗供奉，父皇只得作罷。楚神仙若是想要，我修繕一番後再送給你去住！”
楚禎不受供奉的原因，是不想給太上皇延長壽命。
看了一眼林妹妹後，楚禎說道：“我在園子裡住得挺好，那處宮殿我不會要的，將來要是林姑娘覺得這裡窄，我再選一處地方，自己花錢蓋一座。”
黛玉小聲道：“瀟湘館就夠我住了，連楚大爺三層小樓的家我都不嫌棄。”
楚禎笑着捏了捏她小手，黛玉臉上微紅，指了指電臺。
“也好。”
永安帝說道：“那便等過了今年，我再去請父皇搬去城外住。”
李世民請李淵移居弘義宮。
永安帝也想請太上皇移居城外。
楚禎猜測，永安帝就是從史書裡李世民這一段找到了靈感，才決定請太上皇出宮居住。
移宮不是隨便能移的。
要有恰當的時機。
楚禎不摻和這個，只說了個好字。
永安帝笑道：“薛蟠，還有寧府的人被抓，都是因爲這樁事，說起來有些麻煩，楚神仙若是想聽，朕再派忠順王前去告知。”
“不必了。”楚禎不想聽這裡面的皇權鬥爭，對他說道：“只要別影響到園子，其他事情我不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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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神仙且安心在園子住着。”永安帝給他保證道：“等朕抄了寧國府，再把寧府贈給先生，讓先生與林姑娘，還有我那侄女居住在寧府內，到時候天仙寶境也可擴建一番，這也是太后對孫女的一番心意，望先生務必收下。”
林黛玉看了過來，“給秦姐姐的？”
似乎是聽到了這句話，永安又解釋：“楚神仙娶妻乃是取林姑娘，爲神仙正妃，我那侄女可爲次妃，到時太后會爲她準備一份嫁妝，不至於婚禮太冷清。”
正妃、次妃都是皇帝、王爺纔有，王爺娶次妃，也會有相應的禮節，只不過和娶正妃稍有不同。
太后捨不得孫女成爲姨娘，擺一頓酒宴就入了楚禎的房裡，所以想給秦可卿神仙次妃的名號，再給她準備一批嫁妝，讓她以後在楚家過得舒心些。
楚禎不是大順朝的王爺，恐怕永安帝也不敢封他爲王爺，不是怕楚禎篡奪江山，而是怕他不高興。
人間的皇帝豈能封天上的仙人？
楚禎不是王爺，但仙家帝君，封正妃和次妃卻是可以的。
不在人間，也能稱妃。
林黛玉不吭聲，似乎是默認了這事，等楚禎掛點電臺，才笑道：“等秦姐姐嫁過來了，紫鵑她們該叫她爲秦妃娘娘！”
酸！
酸得厲害！
楚禎握住林妹妹小手，和她笑說：“那林妹妹該叫仙后！”
“什麼仙后，我纔不稀罕！”
黛玉小臉上露出羞意，掙脫他的手，起身往外道：“我告訴秦姐姐去，跟她說該學一學怎麼當秦妃娘娘~，別整日裡偷懶。”
嗓音嬌俏可愛，可見林妹妹醋意散去大半，如今只想跟秦可卿取笑一番。
正妃次妃，雖換了個名號，但林黛玉正妻之位始終沒變。
讓楚禎沒想到的是，等他走出屋外，沒見到林妹妹，一問晴雯，才知道她真的去秦可卿住的側殿告訴她這事。
楚禎哭笑不得，“至於那麼急着去告訴她嗎？”
晴雯好奇問：“林姑娘去告訴秦二姑娘什麼事？”
楚禎說了出來。
晴雯聽了，不由得出神了一會。
楚禎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笑問她怎麼了？
晴雯幽幽說道：“姨娘跟妃子差了可是十萬八千里，秦二姑娘命好，長得好，老爺待她也好。”
楚禎倒是有些頭疼起來，秦可卿當次妃沒有問題，別人見她生得嫋娜纖巧，有姑娘的樣子，也不會不服氣。
晴雯伺候過他沐浴，楚禎也疼愛她。
但總不能都封爲次妃吧？
晴雯回過神，忙說道：“老爺不必在意我這話，我雖自認不比別人差，可生來就沒見過父母，比不得姑娘們。”
楚禎握住晴雯柔軟玉手，再將她抱入懷裡，擁住她嬌軀。
晴雯臉上羞紅，推拒道：“老爺，如今這青天白日的……還是在林姑娘房裡，讓丫鬟們看到，我這臉就不能要了，在林姑娘面前也要羞死！”
這裡是林黛玉的瀟湘館，若是她在這跟楚禎胡來，那真的是小娼婦，專門勾引老爺的小蹄子！
楚禎手在晴雯光滑細膩的臉上捏了捏，笑道：“那晚上在行宮就可以了？”
晴雯臉上燥熱，想到了老爺雄姿英發的模樣，一語不發，轉身低頭往外走。
掀開簾子前，她回眸朝楚禎看一眼，小聲道：“我已是老爺房裡的丫鬟，老爺想要，我還能拒絕不成？”
絲絲媚意在少女眉梢上流露出。
說完後，她就羞着躲出去。
楚禎回憶起前幾次，又想起和清照在一起時，只覺腹內火起，半晌才深呼吸一口氣，出了門外。
往瀟湘館大門走去。
“老爺去哪？”晴雯忙追上來。
“回行宮洗澡！”
“……啊？”
晴雯呆住，這、這會不會太急了些。
楚禎哈哈大笑：“逗你的，我們去櫳翠庵喝茶！”
“哦……那老爺是想去告訴妙玉師父，她也能爲次妃？”
“晴雯！你過來。”
“老爺饒命~”
在楚禎和晴雯前往櫳翠庵時，黛玉也來到了行宮，進了秦可卿的屋子後，笑着道：“秦姐姐可在家中？”
屋裡正喝着銀耳燕窩粥的秦可卿，聽到她細柔嗓音傳來，忙放下碗，起身迎她道：“顰妹妹怎麼來了？”
“姐姐快坐着，我來給你道喜來了~”黛玉拉住她的手，讓她坐下。
“道喜？”
秦可卿慢慢坐下，朝她笑道：“有什麼喜事？值得顰妹妹來跑一趟……楚大爺呢？”
她往後看了兩眼。
黛玉笑着把剛纔的事說出來。
“秦妃…娘娘？！”
秦可卿睜大眼眸，寶珠瑞珠，乃至紫鵑香菱，都吃驚的看過來。
不是姨娘，而是成了妃子。
“我、我怎能當秦妃？！”
秦可卿有些不知所措。
她雖出身高貴，本該是公主身份，奈何她從記事起就在秦家，與平民女子無異。
更何況她嫁過一次人，楚神仙不嫌棄她，已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怎還敢奢求太多？
她當妃子……
黛玉掩嘴笑着。
寶珠忙說道：“林姑娘是楚王妃，姑娘自然能當得起秦妃！”
黛玉微有些臉紅，說：“什麼王妃，他可不是王爺，只是皇帝封了他當大順朝的神仙，纔有封妃之權。”
又拉着秦可卿的手跟她說道：“你家裡會爲你備一份嫁妝。”
家裡？
秦可卿下意識想到父親秦業，但轉而纔想到，林妹妹是說皇宮裡。
她患得患失，從沒什麼名分的姨娘，到正兒八經的秦妃，身份轉變之大令她措手不及。
更何況她之前還是蓉大奶奶。
寶珠和瑞珠卻是喜極而泣，姨娘怎能跟王府次妃比？
秦可卿忽而想到件事，忙問林妹妹：“我這成了次妃，是不是就不好伺候他……”
“怎不能伺候？”
黛玉不解其意。
秦可卿倒是不好意思起來，顰妹妹特地來告訴她這好消息，她反倒沒領情，顰妹妹還未懂得人事呢。
她忙轉移話題，跟顰妹妹閒聊一番，過了半個時辰後，有丫鬟來回，說楚禎去了櫳翠庵，中午在庵裡吃齋飯，與妙玉學一下佛經。
黛玉吩咐紫鵑：“中午時在廚房挑幾樣素菜和點心送去櫳翠庵，給楚大爺和妙玉吃。”
紫鵑應下。
下午，黛玉回了瀟湘館。
秦可卿命寶珠去請王熙鳳來這兒一趟。
不久後，寶珠來回：“姑娘，二奶奶說過後再到，要給姑娘備一份禮物！”
秦可卿聽了，嗔怪道：“好端端的準備什麼禮物……罷了，看她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足足等了半個時辰，王熙鳳才進園子來到行宮，腳剛跨進門就笑道：“恭喜秦妃娘娘，賀喜秦妃娘娘！”
秦可卿起身迎她，臉上羞澀着埋怨：“再亂說我可要撕爛鳳辣子伱這張嘴，看你還胡說什麼秦妃娘娘！”
“我哪是胡說？府裡都傳遍了，說神仙姨娘不叫姨娘，叫妃子，正兒八經的王爺府嬪妃！”
“再胡說！”
二人先坐下來，王熙鳳笑問她詳細事情，剛纔還責怪她胡說的秦可卿，轉而喜滋滋的說起了神仙妃子的事，惹來王熙鳳又一陣笑話。
閒聊一陣後，王熙鳳才問她有什麼事。
秦可卿把人支走，才臉紅紅的小聲問她：“先前我是當姨娘的，擺個酒就算嫁進楚家來，如今楚神仙家裡卻是什麼次妃…不是姨娘，我這…還要不要…在晚上伺候他？”
支支吾吾，總算講完了這事。
王熙鳳嫁人已有幾年，自然是知道這些風月事，聞言，用手帕掩着嘴取笑了她好一會。
秦可卿嗔怪着推了推她：“我跟你說正事呢，你怕是不知道，他抱一抱我，那兒就變得很厲害！”
王熙鳳驚住，半晌說不出話。
她看得出秦可卿長相標緻，天然生媚意，可楚神仙竟然……
好一會，王熙鳳才說道：“這王府次妃，按理說也是明媒正娶的，多少公侯家的女兒也是嫁給了王爺當次妃，不是一個姨娘能比。”
秦可卿猛點頭。
王熙鳳又尋思半天，才搖頭道：“我也不知如何，但你在園子裡，事事都聽楚神仙和正妃娘娘的，準沒錯！”
秦可卿若有所思。
王熙鳳趁機問她道：“昨日裡東府的小蓉大爺被抓，你可有問過楚大爺？”
“小蓉大爺？他被抓了？”
秦可卿還未從秦妃娘娘的事回過神。
王熙鳳低聲笑着道：“他好歹也是跟你拜過堂的人，你一點也不記得了？”
秦可卿只搖頭，王熙鳳握住她手歉意的說：“罷，這事我不該提，你如今好好的，跟東府沒關係。”
秦可卿笑道：“寧府的事我也管不着，只閒着沒事聽一聽。”
王熙鳳知道她的意思，大觀園內喜氣洋洋的爲中秋做準備，有楚神仙在，園子就出不了事。
而寧榮兩府卻因各種各樣的事，以致現在過節都不痛快。
正想開口，王熙鳳忽然聽到外邊平兒喊她：“奶奶，出事了！”
王熙鳳心膽一顫，與秦可卿對視一眼後，急忙往外走，開門後問她：“出什麼事了？！是不是蓉哥兒？！”
平兒身旁有一氣喘吁吁的小丫鬟，想來就是她來報信了。
平兒忙說道：“是東府那邊，說有官差進了府內，要把珍大爺給帶去衙門審問！”
“啊！”
王熙鳳心底猛地跳了下，臉都有些白了。
秦可卿，還有聽到這事的丫鬟婆子們，也都面面相覷。
官府抓了小蓉大爺也就罷了，如今竟是連珍大爺也要抓進去！
珍大爺是誰？
他是東府的老爺，也是賈家的族長，連他也要被抓，榮國府豈不是……？
平兒忐忑不安的問：“奶奶可要去老太太、太太那兒？”
王熙鳳正欲答應，又想到什麼，轉頭對秦可卿問道：“你可要去找瀟湘館林姑娘？我跟你一塊兒去！”
“楚大爺在櫳翠庵。”
“正好，近日來事事不順，我去櫳翠庵上一炷香！”
秦可卿：“……”
你這不是去找林姑娘，是去找楚大爺搬救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