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吃了一驚,道:“什麼,你說你打壞了大門?用什麼打的?”說完,拉着李行的手腕便向大門處走去。他十分驚訝,這大門是什麼東西,要是隨便來一個文弱書生就把大門打壞了,還要它何用?
誰知,九叔一拉之下,李行竟是紋絲不動,九叔更驚,他的力氣可不小,一般的壯漢都跟他沒法比,這李行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沒想到竟有這樣的力量。
李行微微一笑,道:“九叔,不瞞您說,我在出國前也是學了些武功的,回到家鄉聽聞還有您這樣的茅山傳人,才特地前來拜訪,您放心,您的大門我會賠的。”說着從腰包裡掏出幾塊碎銀遞給九叔,這還是在《滄海》世界中用剩下的。
九叔聽到這話,倒是對大門的事情釋然了,對他這樣有些武功底子的人來說,打壞一扇大門的確不是什麼難事,不過他看着李行手裡的銀子卻是愣了一下,道:“原來如此,不知小兄弟師承何門何派?還有,你可能才從國外回來不太清楚,我們現在可不興用銀子了,要用銀洋才行啊。”
不過雖然話是這麼說,還是將幾塊碎銀接過,畢竟銀子可是硬通貨,銀洋不也是用銀子熔鑄的麼?
李行聽到九叔的問話,眼中閃過一絲緬懷之意,有些感慨道:“我師承崑崙正宗,曾經擔任過帝下之都的城主,不過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已經很久沒有回崑崙山了。”
九叔嚇了一跳,李行這來頭可有點大,雖說他從沒聽過什麼帝下之都,但崑崙正宗他是知道的,只不過他心中的崑崙正宗和李行嘴裡的崑崙正宗完全不一樣就是了。
當然,九叔也不想去核實李行的身份,這年頭,你說你曾經是王爺貝勒都沒人管你,只是放開李行的手腕,拱手道:“原來小兄弟是崑崙派的傳人,失敬失敬,不知道深夜來訪,有何要事?”
李行看了看後院裡已經被秋生和文才重新擺好的殭屍,道:“是這樣的,茅山乃是我華夏道門正宗,我在國外學了些當地的法術,卻總覺得不如我華夏道術博大精深,不知九叔您能否不吝賜教?”
他這話說得十分謙虛,但九叔聽了卻是眉頭一皺,道:“哼,你既然已經學了外國的法術,還學茅山道術幹什麼?怎麼,那些洋鬼子的東西不夠你學麼?”
自明清閉關鎖國以來,華夏文化便日漸內向,以前那種兼容幷包的大氣少了許多,加之清末民初戰亂迭起,華夏遭遇外敵入侵,西方文化逐漸滲透了華夏人的衣食住行等各個方面,老百姓們在被迫接受的同時,也和列強有了更加深刻的矛盾。
而九叔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道門傳人,對自家的學問有一種天然的驕傲,十分排斥外來文化,是以聽到李行居然放着國內的諸多道統不去尋訪,反而要捨近求遠學那勞什子外國法術,對李行的好感頓時少了七分。
李行十分清楚這一點,也不着惱,仍是帶着淡淡笑容道:“九叔,你這又是何必,聖人言,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博採衆長,去蕪存菁,難道不是進步之道嗎?比如這個東西,九叔您能看透其中的玄機嗎?”說着將自己的腰包取下,遞到九叔面前。
九叔冷笑一聲,在他看來,這無異於李行的挑釁,接過腰包,仔細看了一圈,卻沒看出什麼門道,不屑道:“一個腰包罷了,有何稀奇的。”
李行神秘一笑,拿回腰包,將手向包裡伸去,初時九叔還不覺得什麼,漸漸的卻是變了臉色,因爲李行的手不斷往包裡伸,到最後,整條右臂都已伸到這個巴掌大的包裡。
九叔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驚呼一聲:“納須彌於芥子!你,你!”你了兩下,卻是說不出話來了。
那邊正閒扯着的三個人聽到九叔的驚呼都是好奇的轉頭看來,看到李行緩緩將整條手臂從一個小包裡拿出,全都瞪大了眼睛,兩步圍了過來。
就聽九叔的師弟,那個酒糟鼻的小老頭驚叫道:“我的天吶,你這是什麼法術,不是在變戲……”
他還想說什麼,不過下一刻卻將話咽回了肚子,因爲隨着李行動作,一把鏽跡斑斑,長達五尺的劍被緩緩抽出,這麼長的東西根本沒法藏,所以他明白李行這絕不是什麼戲法,而是貨真價實的,那種只存在於傳說當中的空間法術。
九叔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看向李行的目光一變再變,試探着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外國法術?”
李行笑盈盈的點點頭,道:“是的,所以說,天下並非只有茅山道術有可取之處,兼容幷蓄纔是正道。對我來說也是一樣的,我雖然學了些外國法術,但還是想學習一下茅山正統,畢竟二者各有所長嘛。”
九叔聽了這話,一陣沉默,半晌道:“好吧,我們的確可以互相學習。你想從我這兒學什麼?”
李行見到九叔終於鬆口,他也是鬆了一口氣,還好九叔不是什麼老頑固,不然他還真拿他沒什麼辦法,於是道:“我想先學學九叔您堪輿風水的本事,聽鎮上人說,任老爺要給老太爺起棺遷葬,請了九叔明天去喝外國茶?不知可否讓我倆同去,讓我們也和任老爺結識一下,起棺的時候,讓我們也去看看。”
九叔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道:“好吧,我給你引見,但起棺遷葬畢竟是任老爺的私事,你能不能去還是得任老爺說了纔算數。”
李行笑了起來,道:“這是自然的,我會說服任老爺的,不過九叔你也要多多美言纔是。這樣吧,作爲見面禮,我送大家每人一個須彌袋如何?”說着將天罰劍收起,掏出老魔杖。
“這怎麼好意思!”“好的好的不客氣!”四個聲音同時響起,除了九叔假意推辭了一句之外,其他三人都是異口同聲直接應了下來。
九叔橫了他的師弟和兩個徒弟一眼,然後不好意思的對李行笑笑,道:“呵呵,他們不懂規矩,讓李先生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