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隨着李晨曦的目光看去,就見在鎮子東面的近郊,一座三進三出,紅牆碧瓦的大宅在清晨的薄霧之中若隱若現。大宅裡亭臺水榭一應俱全,雕樑畫棟巧奪天工,看起來像是一座王府。
哎?不對,這麼一個小鎮子裡哪兒來的王府?再說了,這都民國了,誰家的王府還能保存得這麼完美?李行看了兩眼,頓時發覺不妥,給李晨曦打了個手勢,向這處宅子飛去。
邊飛,李行邊運起太虛眼向大宅仔細查看。太虛眼號稱能看破世間一切虛妄,一看之下果然有了收穫,李行只覺得剛纔還只是被薄霧遮蓋的大宅突然變得雲山霧罩,完全看不清內部情況了。
李行本能的發動周流風勁,一股大風吹過,將那濃霧吹散。隨着濃霧散去,宅子的本來面目漸漸浮現,李行再一看,頓時驚得下巴都要掉了。只見剛纔還美輪美奐的宅子竟已變成了殘垣斷壁,秋生正赤着身子躺在這片廢墟之中美美的睡着覺,而在他身邊正躺着……正躺着一具嚴重腐爛,生滿蛆蟲的肉體,而且這具肉體還伸出手,不斷的撫摸着秋生的臉。
想到秋生昨晚就和這麼一具女屍在一起那啥,李行頓時覺得辣眼睛,下意識的轉過頭,目光怪異看着李晨曦,腦中道:“晨曦,你能看見嗎?太噁心了吧!”
李晨曦使勁兒看了一下,疑惑道:“額,師傅,我沒看見什麼啊?”
“算了,你看不到是你的運氣。這個秋生,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纔會遇上這種事情。”李行說完,身影一閃就到了秋生身邊,胡亂把衣服往他身上一套,就要把他帶走。
他的動作飛快,但這女鬼小玉一直盯着秋生呢,看到李行突然出現,楞了一下,隨後一躍而起,喝道:“你是誰!”
李行掃了她一眼,隨即把視線放到旁邊,道:“先別管我是誰,我知道你叫小玉對吧。我勸你還是別再纏着秋生了,你要是真喜歡他,何苦要這樣害他?你看看,你才糾纏了他一晚上,他全身精氣神就被你吸走一大半,再來這麼兩三次,他恐怕就沒幾天活頭了。”
“我們的事情不要你管,放開他!”小玉反應過來,這人肯定是個道士之類的,不然不可能說出這種話來。
李行撇撇嘴道:“你們之間的事情,自然有人會管的,我本來也沒那閒工夫。”說完不待小玉有所動作,在腦海中給李晨曦發了個撤的信息,然後施展移形換影,嗖的一下便回到了義莊之中。
李行走到義莊前廳中,將頭髮凌亂、衣衫不整外加滿身吻痕的秋生往九叔和他姑媽面前一扔,秋生髮出“哎喲”一聲痛呼,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但卻完全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
“秋生!”姑媽看到自己的侄子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一下子撲到秋生身上,哭哭啼啼道:“哎喲,我的秋生誒,你跑到哪裡去了,可擔心死我了!”
九叔仔細看了秋生幾眼,轉過頭來,疑惑道:“你們在哪兒找到他的,怎麼身上陰氣這麼重?”
李行臉上浮現曖昧笑容,嘿嘿一笑,道:“九叔,等他睡醒了,你自己問他吧,這些事情我可說不出口。”倒不是李行對那些事情害羞,只是一想起小玉和秋生在一起,李行就有些反胃,實在不想提起。
九叔心中本就有些猜測,再看到李行的笑容,頓時確定了七八分,跺了跺腳,嘆道:“哎,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怎麼半點兒定力也沒有!”
“嘿嘿,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九叔,你也得理解秋生一個大齡單身狗的苦衷啊!”李行揶揄道。
此時秋生的姑媽聽到李行的話,雖然對後半句聽不太懂,但是前半句她可是明白的,疑惑的擡頭問道:“李神仙,秋生昨晚去怡紅院了?”
李行微微一笑:“差不多吧,反正是一夜風流,快活得緊那。”他姑媽聞言稍稍放下心來,畢竟去怡紅院雖然不好,但也比遇到殭屍強吧。
九叔也不想點破,省得他姑媽又擔心,道:“好了,現在人也找到了,讓他好好睡一覺吧,下午我叫他去找你。”
“好吧,下午叫他早點過來。看他這樣子,肯定折騰了一夜,那些個小妖精的德行我最清楚了,得給秋生熬點雞湯補補。”秋生的姑媽聞言站起身來,對九叔說道。李行聽了這話,不由自主的翻了個白眼,這絕對是個假姑姑,是親媽纔對吧?
晌午時分,秋生終於悠悠轉醒,發現自己居然回到了義莊,心中十分疑惑,難道昨晚的事情不過是一場夢?
晃晃悠悠走到前院,發現所有人正在吃飯,摸了摸肚子,也覺飢腸轆轆,便坐到了飯桌上,看着九叔問道:“師傅,我怎麼會在義莊啊?我記得昨晚我好想去了一戶人家避雨了啊,怎麼會……”
“哼!先吃飯,吃了再說,免得壞了大家的胃口!”九叔不等他說完,冷哼一聲打斷道。
“哦。”秋生看到師傅生氣,也不敢多說什麼,拿起碗筷便吃起飯來。但吃着吃着,想起昨晚的風流韻事,猶自回味無窮,一個人在那裡呵呵傻笑,口水都流了出來。
九叔見他這樣,氣不打一處來,將碗在桌上狠狠一擱,一個筷子頭狠狠就打在了秋生的腦門兒上,氣急敗壞道:“你呀你呀,真是色迷心竅,沒得救了!”說完轉身便向裡屋走。
不過九叔還沒走出兩步,義莊大門忽然被急促的敲響,還伴隨着一個阿威焦急的聲音:“九叔,表姨父,不好啦!任府出事啦!”
九叔聞言猛地回過頭,所有人也都豁然站起,一起向大門跑去。
打開大門,就見阿威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看着衆人道:“不好啦,任府出大事了!”
“到底怎麼回事?”任老爺最爲心焦,急忙問道。
阿威猛的呼吸兩下,總算把氣喘勻淨了,既驚慌又害怕道:“昨晚下大雨,看守任府的兄弟就沒去換崗,按照我們的喜歡,這樣的情況下前一班崗的人會值守到今天上午。結果快到中午了,前一班崗的人還沒回來,我們去一看,發現,發現整個任府已經空了,一個人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