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得面面相覷,沒料到潛龍竟是如此來歷,爲大海立一個丹田,說來輕飄飄的,但做起來不知要如何麻煩,大海浩瀚無際,衆人也是深有感觸,只覺得人處其中,不論如何神通廣大,均是如無根浮萍,平白升起無力之感,但西崑崙祖師竟能爲大海立一個丹田,從而駕馭七海,這簡直不是人能做到的事。
衆人沉默半晌,李行收回遠眺目光,繼續道:“據我所知,整個世界雖然廣闊無邊,但有整整七成的地方都是大海,剩下三成陸地上所有江河湖泊,最終皆與大海相通,天下的都市,也大多傍水而建,潛龍乃是大海丹田,丹田一動,七海沸騰,屆時海水逆流入江河,倒灌入城市,哪怕再繁華的都市,也是瞬間桑田滄海,所向之處,縱是萬仞高山,也能輕易湮沒。”
看着衆人驚駭已極的眼神,李行略微停頓,還是接着道:“潛龍號稱滅世神器,威力之強,亙古未有,我窮究天意,哪怕算到五六百年之後,也再無一件可以與之比肩的武器,即便以我的見識,也覺心驚肉跳。”
的確,哪怕是在李行生活的二十一世紀,最大威力的武器——核武器也還停留在“人禍”的層面,所謂人力有時而窮,一顆原子彈當量再大,也達不到“滅世”的地步,而這潛龍將“蝴蝶效應”運用到極致,發動的,卻是實實在在的天災級攻擊,直讓人覺得無可抵擋。
試想一下,現代社會,一個“全球變暖”就讓各國科學家們焦頭爛額,生怕極地冰川融化,導致海平面上升,若是將潛龍搬到現代,無論哪個國家擁有,其他國家還不是砧板上的魚肉嗎?
不過這個想法李行可不打算付諸實施,只因這潛龍乃是極爲繁雜的武器,且是固定在一個地方的,就算要正確使用,都需要極爲龐雜的計算,若要移動,更是需要對潛龍進行全面研究,還要對海洋動力學有深刻了解,李行自覺難以做到,況且他自己還不知道能不能返回現代呢,又怎會有這等心思。
衆人震驚過後,溫黛不禁感慨道:“我如今算是真正知道爲何當年西崑崙祖師造出這件神器,卻又帶着它遠赴海外,終身也不回中土了,潛龍潛龍,潛龍勿用,當真是不可妄動啊。”
綠珠聽得小臉兒發白,擔心道:“小行哥,你之前說我們將要接受潛龍的考驗,潛龍是這等神器,我們哪裡經得住它的考驗吶?”
聽到這話,衆人才反應過來,都是臉色煞白,一臉憂色望向李行。
李行笑了笑,寬慰道:“神器之威,自然無人可擋,不過既然是考驗,便不是必死之局,據我所知,潛龍共有靜、守、行、驚、傷、破、滅七種形態,威力依次遞增,當年西崑崙祖師造成潛龍,最高也只試到‘破’態,但就是這‘破’態,便一舉將三座海島徹底覆滅,‘滅’態卻是再也不敢用出了。當年樑思禽祖師離開潛龍之時,將潛龍調至‘守’態,我們要到達潛龍之所在,就必須穿過潛龍所造的一片水陣。”
綠珠聽了,神色稍安,溫黛卻道:“潛龍畢竟是滅世神器,就算是‘守’態,想必威力也是不容小覷,不知城主可有破局之法?”
李行聞言點點頭,道:“我曾經說過,我之所以能帶領大家找到潛龍,是因爲破解了八圖秘語。”
衆人都點點頭,示意李行繼續說。
李行繼續道:“八圖秘語破解之後,出現五條線索,龜銘、馬影、鯨蹤、猿鬥尾和蛇窟,我們之所以要追蹤鯨羣,便是因爲這‘鯨蹤’線索的指引,而到了那水陣之前,便要用到第四條線索‘猿鬥尾’了。據我所算,那水陣之中有數個猿猴雕像,找到它們,順着它們尾巴所指的方向前行,便能順風順水,不然無論如何,都會被阻擋在水陣之外。”
衆人聽了盡皆放下心來,只要李行有解決方法就好,不然面對恐怖如斯的潛龍,他們幾個還真覺得沒有勇氣去挑戰。
溫黛卻聽出玄機,道:“聽城主所言,破陣之法簡單無比,但城主之前又說這是挑戰,難道找到那幾尊猿猴雕像很困難嗎?”
李行道:“不錯,那幾尊猿猴雕像藏在水陣之中,那水陣說是驚濤駭浪、暗礁遍佈也不爲過,大船根本無法通過,只能搭乘小舢板進入,若無些許運氣,就算是我練成了六虛功,也沒有把握能闖過水陣。”
衆人這下真是驚訝了,虞照道:“怎麼可能,周流六虛,法用萬物,那水陣再厲害,也是水陣,周流水勁能馭天下之水,難道不能穿過嗎?就算無法駕馭,城主你施展白髮三千羽,直接飛過不就行了?”
李行苦笑一聲,道:“周流六虛功的確厲害非常,但西崑崙卻是修煉周流六虛功的祖宗,這水陣是他所設,又怎會不防着這招?那水陣的確由水組成,但陣勢卻是西崑崙祖師獨創,他出身天機宮,乃是陣法宗師,佈陣早已不拘泥於外物,一旦入陣,不找到那幾尊猿猴雕像,休想破陣而出,我這點兒功力,不折在裡面已是萬幸,何談破陣呢。”
衆人聽了,均是愁眉不展,不知所措,虞照道:“那如此說來,我等若是貿然闖陣,豈非九死一生?”
李行默然點頭,衆人眉頭更是皺緊,虞照又道:“這樣一來,豈非無法可想了?”
李行搖搖頭,道:“非也,爲今之計,只有我只身進入水陣之中,若是運氣好,尋到那幾尊石像,便向天發出木霹靂,你們看到信號,便徑直朝我所示方向前進,這樣或可破陣。”
綠珠聽得一陣擔心,道:“小行哥,這樣,這樣沒事吧?”
李行溫柔摸摸她頭,道:“我不是說了嗎,我進入陣中,就算無法尋到石像,自保也是可以的,不用爲我擔心。”
溫黛道:“城主孤身涉險,實乃高義,我等坐享其成,實在慚愧。”
李行哈哈一笑:“自古以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既爲西城之主,此事自然責無旁貸,只希望諸位日後多多爲西城效力便好。”
溫黛、崔嶽、沙天河、虞照四個部主聞言,均是身體一正,單膝跪下,拱手低頭,齊聲道:“必不負城主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