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核聚變……就是核聚變！”
一羣院士級的物理學大佬們受到魏虹的邀請後，聚集在一起，準備給夏書敏等人來科普，到底什麼是核聚變。
然而，一位戴着眼鏡的教授，在臺上斟酌半天后，卻還是覺得無從講解。
這沒法講！
一個是來自古代的大家閨秀小姐，平日裡讀的是四書五經，寫的是錦繡文章，談的是風月家國，這位小姐甚至提問太陽是不是金烏鳥在燃燒，把一羣專家們都驚住了。
另一位更離譜，來自神明存在的世界，太陽就是一座神殿，跟她解釋核聚變，堪稱重塑她的世界觀！
幸好來自九域世界的牧小小已經懂了。
“要不這樣。”
陳霽趕緊出來打圓場：“你們就按照你們的想法來解釋，不會的我來！”
臺上的張教授總算鬆了口氣。
他倒沒有生氣，在知道夏書敏與阿斯塔娜兩人的身份後，他與其他人一樣都變得無比重視，無論是掌控天體運行秩序的星光女神，還是言出法隨的夏書敏，都可能會對核聚變研究產生重大影響。
他非常認真的對待科普這件事。
“核聚變，簡單的說，就是物質虧損後，轉變爲能量釋放出來！”
張教授在臺上開始科普。
陳霽在臺下也在科普：“物質是天下萬物，能量就是木材燒出的火、是神明的神力。”
他一個人要給兩個“文盲”做科普，把一旁的周婉看得掩嘴直笑。
“核聚變就是燒天下萬物？！”
夏書敏很吃驚，“石頭，鐵塊，水，全都能燒起來？”
“這麼理解也沒錯。不過得把石頭加熱到十萬倍火焰的溫度，才能把石頭‘點燃’。”
陳霽的解釋讓夏書敏更加吃驚，又若有所思：
難怪要造那麼大的“爐子”來燒石頭。
“神是仁慈的。”
阿斯塔娜崇拜的說道：“您把神力存放到萬物中，讓凡人也能使用您的力量。”
“……”
陳霽乾脆不給她解釋，讓她自由發揮想象力。
張教授耐心的等臺下兩位來自異界的學生理解完畢，才繼續說道：“在我們的世界中，太陽是一顆巨大無比的‘火球’，高溫，高壓——高壓，也就是極強的壓迫力，在這樣的極端環境下，太陽不斷燃燒，釋放出熱量。”
“而現在，我們要自己創造一顆屬於人類的‘太陽’！”
“真了不起。”
阿斯塔娜讚歎，又不要意思的說：“我在神恩大陸也嘗試創造過太陽，最後還是在神的幫助下才成功。”
瑪依恩把她的話翻譯出來，讓一羣教授們面面相覷。
原來這位星光秩序女神已經創造過太陽。
而且陳霽的力量在另一個世界也非常強大。
“沒有金烏鳥啊。”
坐陳霽旁邊的夏書敏小聲嘟囔，不敢太大聲。
“你們是無法創造出核聚變嗎？”
阿斯塔娜問道。
她已經從神那裡瞭解到，末日世界也遍佈着邪神氣息，太陽同樣被污染了。
“不，我們人類已經實現核聚變！”
張教授解釋說：“但目前的核聚變，釋放出來的能量太少，投入大，產出低，而且因爲種種關係無法穩定存在，所以，我們追求的核聚變，其實是能商業化，可控制的核聚變！”
商業化，指的是投入產出比Q值能達到10以上，也就是投入一份能源，核聚變裝置回饋十份，這樣才能抵消設備維護等成本問題。“Q，值？”
夏書敏第一次接觸這樣的讀音，念出來後顯得有些怪。
但她好歹聽懂了，知道他們是想要造出一個高溫大火爐，把石頭瓦片水等東西扔進去燒，這個大火爐，稱之爲核聚變。
至於阿斯塔娜的理解嘛……
“神！”
她認真對陳霽說道：“我可以用神術壓縮一塊石頭，再次嘗試當初您教給我的神術。”
當初她在教堂地下室內，將一塊泥土無限壓縮，卻只是將它給弄沒。
不知道來到神的國度後會發生什麼？
“好。”
陳霽沒反對，笑着點頭，讓她放開手去做。
一羣在覈能領域研究多年的大佬們，聽說有人要手搓核聚變後，一個個都興奮起來，跟着一起涌到外面，準備現場觀看。
“陳哥……伱們這是在幹嘛？”
黃宇文剛好來到，見到這一幕後很是好奇。
“你怎麼也來了？”陳霽看了他一眼，“聽說你也領域級了？”
“哎，我那領域級就別提了！”
黃宇文頗爲鬱悶。
陳霽一問，才知道他成爲領域級後，馬上被安排到運輸物資上，把核聚變實驗室的物資快速運回海城，陳霽來的時候他剛去休息。
“不錯，又賺了一大筆功績點！”陳霽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功績點？”
黃宇文半天沒反應過來。
這玩意早在兩年多以前他就沒關注了，想買什麼東西直接刷卡就行。
不過，對陳哥來說，他當初賺功績點的事纔過去沒多久。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黃宇文聳聳肩，繼續等着看手搓核彈。
陳哥身邊的女孩子，一個比一個逆天。
大石頭很快被搬來。
“神。”
阿斯塔娜不顧他人的目光，跪下來捧起他的手，親吻他的手背，神情柔和而聖潔，以衆人聽不懂，但腔調優美的嗓音吟唱着讚美詩。
她不需要動手，在她面前的大石頭就一點一點的縮小。
與神恩大陸不同，隨着石頭的縮小，它像是融合一樣，裡面的許多雜質被蒸發，又被融合，再形成固態。
在衆人的注視中，石頭越來越熱，並且發出強烈的光芒。
“太陽？！”
阿斯塔娜有些吃驚，沒想到這麼簡單就創造了“太陽”，果然的神的國度，連一塊石頭都如此奇妙。
“這不是太陽。”
陳霽搖頭，“就只是發光發熱而已，類似電燈泡內的鎢絲。”
阿斯塔娜似懂非懂，繼續吟唱讚美詩，將已經小了一半的石頭繼續壓縮。
石頭越來越小，光和熱也越來越誇張。
“重核聚變！”
一羣核能專家看傻了眼，重核聚變是隻有恆星甚至是中子星才能玩的東西，這纔是真正的燒石頭！
現在被阿斯塔娜神術控制的石頭，已經全都變爲了等離子體，在高溫高壓下，各種粒子在不斷碰撞着。
最終。
蓬！！
等離子體的石頭爆掉了，爆發出的熱量被牧小小及時擋住。
“神。”阿斯塔娜額頭已經冒出一層細密的汗水，可見她的神力已經到達極限。
“沒事，你休息下。”
陳霽扶住了她，目光看向了牧小小。
她纔是這一次行動的主力。
“有點收穫。”
牧小小點頭，她一直用神念觀察了石頭的變化，獲取到的信息龐雜無比，有許多無法用地球科學來解釋，或者她看不懂的變化。
當初她在九域時，心心念唸的混沌粒子碰撞，在這個世界可以隨意觀察到。
“我先把實驗室建起來吧。”
牧小小準備出手。
魏虹已經將所有材料和設備運送過來，他一聲令下，工人們和科學家都暫時遠離。
陳霽朝牧小小示意，表示可以了。
下一刻，他就感覺到牧小小的神念覆蓋到方圓一公里內，反覆掃過全場。
但她並沒有動手。
“力量不夠？”
陳霽看到女帝皺眉的模樣，就知道她遇到問題了。
“嗯，給我天命碎片試試。”
女帝朝他伸出白淨的小手。
可拿到天命碎片後，碎片卻在她手中顫動起來，似乎在提醒着什麼。
牧小小看向陳霽。
“怎麼了？”
“你跟我回一趟九域？”
“行！”
陳霽抓住她小手，朝周婉幾人點了點頭後，立刻帶着她穿越回九域，瑪依恩也跟着一起去。
兩人剛出現在彼岸，天命鏡子就出現在他身邊，繞着他轉來轉去，發出輕快的鳴動聲。
這下連陳霽也懂了：
是天命碎片通過某種力量，聯繫到了在九域的本體，也就是天命鏡子，從而提醒牧小小，該回九域一趟。
天命碎片並未融入鏡子中，依舊被牧小小握着。
“你是讓我帶你一程？”
陳霽伸手托住繞着他不斷旋轉的天命鏡子，這東西越來越有靈性了，還會上下點頭。
牧小小沒說什麼。
陳霽再帶着她回到四界交匯地，天命鏡子也跟着過來了。
衆人一起好奇的看過來，看向那一面發着光，懸浮在陳霽面前的神異鏡子。
“這是九域世界意志的體現。”
陳霽簡單解釋一下，也只有匯聚四界力量的這處世界，才能讓它穿越過來。
想帶它去地球，或者去神恩大陸，都是不可能的。
“九域意志……”
一羣教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法想象到底是什麼。
陳霽乾脆說道：“當初的異能結晶，以及從周婉房間內被偷走的東西，就是它的一枚碎片！”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看向天命鏡子的眼神變得熱切起來。
它裡面究竟蘊含了多強的力量？
一顆太陽？還是一個星系？
牧小小動手了。
天命在身，她的力量急速增長。
伸出手指一指。
工廠內無數材料自動飛了起來，在她的操控下，快速穿梭飛行，拼接到指定的地方。
“這纔是領域啊！”
黃宇文看得眼都直了。
這一招太過震撼，牧小小相當於一臺計算力逆天的電腦，同時控制了成千上萬個物件。
十分鐘後，安裝完成。
牧小小連水泥瓷磚都給塗抹上去了，用時間法則催化，將整個核聚變裝置按照圖紙建造了出來。
衆人驚歎她的力量。
她卻表情平淡，反而是天命鏡子不斷綻放光芒，活躍十足的模樣讓她多看了幾眼，皺眉思考爲什麼。
“我馬上去調試！”
魏虹激動不已，帶着教授們去檢查。
陳霽等人回到會議室內，在臨時食堂吃了頓午飯，期間不斷討論關於核聚變的事。
見黃宇文一直看着她，且欲言又止的模樣，牧小小淡淡說道：“我無法創造你們所需要的核聚變裝置，量子領域有太多我不知道的規則，即使是我，也只能通過一次次嘗試，分析總結後，才能得出結果。”
學了地球文化後，女帝說話越來越地球化了。
黃宇文很遺憾。
陳霽卻覺得挺正常，說道：“你別看只是一個核聚變，實際上卻是涉及了地球宇宙的底層規則，完全吃透核聚變，可能黑洞也就不再神秘了。”
核聚變是地球宇宙物理規則的凝聚。
征服它，相當於奪天命稱帝！
陳霽甚至懷疑天命鏡子之所以想過來，也是爲了一睹另一個世界的“法則”，看一看由微小粒子構成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下午，調試完畢。
瑪依恩又幫了大忙，設備每次測試運行，她都能第一時間將數據分析並列出來。
傍晚的時候，魏虹很乾脆的宣佈進行：“地球之外，異世界第一次點火實驗，準備開始！”
率先做出反應的，是天命鏡子。
它彷彿孩童一樣飛起來，在半空中歡快旋轉，綻放出璀璨的光與一種異常奇妙的波動。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種波動是什麼，只感覺到似乎是一種能量。
只有陳霽，感受到這種波動傳入到他體內。
瑪依恩及時提醒他：
“主人，它想借用你的力量。”
穿越的力量？
陳霽同意了。
下一刻，他就感覺到這種波動飛出這個世界，進入到世界外的無盡虛空中，在虛空內，陳霽看到了“九域”。
他全身一震。
這是一種異常奇妙的感受。
他人坐在四界交匯地的核聚變實驗室控制中心內，卻感受到了遙遠的世界外，一個奇妙的，難以言說的東西存在與虛空中。
這個東西，就是九域，是牧小小的家鄉。
天命鏡子借用他的力量，在兩個世界間架起了一道橋樑。
牧小小很快感受到了。
她詫異的看向陳霽，又看向天命鏡子，她隱約感覺到有一種她完全無法理解的力量存在，就是從陳霽身上發出！
“神……”阿斯塔娜捂住了額頭，卻沒有感覺到痛苦。
女神的聲音第一次清晰無比的在她靈魂內響起：
“阿斯塔娜，我感受到了最初。你所信仰的造物主，能喚醒最初！”
來自女神的意志，讓阿斯塔娜喜悅起來。
可惜還是無法與女神對話。
她只能崇拜的看向她所信仰的神。
“公子你怎麼了？”
夏書敏扭頭看向他，衆人也都看過來。
“沒，沒什麼。點火吧。”
陳霽搖頭。
剛纔他就好像從第三視角，也就是從世界之外，在虛空之中注視着兩個世界，這幾乎是一種近乎第四維度的體驗。
俯瞰一個世界，那一剎那，讓他真正有了造物主的錯覺。
好在持續不久。
天命鏡子溝通到九域後，便沉寂下來，定定的懸浮在空中。
魏虹等人把它當做是異世界的神器，很強大，但無法創造出核聚變，也不能拿回他們的世界使用。
想擁有源源不斷的能量，還是得靠他們。
“各方注意，五分鐘倒計時開始！”
控制中心內安靜下來。
坐陳霽身邊的夏書敏心絃繃緊，被嚴肅的環境所感染，大氣不敢喘。
她看着前方大屏幕內的圓形核聚變裝置，突然覺得它很像是一顆蛋，裡面有一隻金烏雛鳥，正等着破殼而出
“金烏出世，振翅欲飛。”
夏書敏唸了出來：“熾陽高掛，光照萬里！！”
剎那間，遠處的海市內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聲，地面也跟着一起晃動。
“發生什麼事了？”
“這個小世界也有地震？”
“緊急通知，點火實驗暫停！”
在衆人有些慌亂的時候，魏虹立刻宣佈，暫停實驗。
陳霽把目光轉向她。
牧小小也看向了她。
“書敏剛纔說了什麼？”周婉一臉吃驚。
“夏小姐，您的神力真是不可思議。”阿斯塔娜敬佩的說道。
衆人紛紛看過來。
小淑女都快哭了：“公子，我，我什麼都沒說！”
她兩隻纖手一起捂住小嘴，金烏還是不出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