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奠基者李繼遷叛宋,奪取靈州後,便把靈州改爲西平府,作爲党項族的統治中心。其子李德明繼位後,認爲西平府地居四塞之地,不利於防守,因此派人渡過黃河,在北岸建城,營造城闕宮殿及宗社籍田,定都於此,名爲興州。
李德明之子李元昊繼位後,又在興州廣建宮城,營造殿宇,升興州爲興慶府,正式立文武班;建立西夏統治機構。築臺城南,於天授禮法延祚元年十月十一日在此受冊,即皇帝位。
興慶府城池是長方形,周長十八餘裡,護城河連接唐徠渠,寬達十丈。
南北各兩門,東西各一門。城中的道路成方格形,爲了方便騎兵奔馳,街道都很寬,城中有崇義等二十餘街坊。城中除去金碧輝煌的皇宮和少數貴族的府邸,平民住的多是低矮的土屋或土板屋。
李乾順被斬殺的消息傳回來後便全城縞素,城中的所有貴族都停止了娛樂,也不再上街,一個個把自己關在府邸中似乎在爲李乾順默哀一樣。平民看貴族這般舉動,也都小心翼翼的躲在家裡。
往日在城中縱馬奔馳的御圍內六班直在陝西全軍覆滅,如今守衛京城的是從陝西僥倖回來的幾千殘軍和留守的五千兵馬。不過除去守衛各門的少量士兵,其餘全部縮在營中。
整個城池都顯得冷冷清清,皇宮中更是顯得十分壓抑。
兩日前李乾順被斬首的消息傳回來,文武官員便讓太子李仁愛繼承了國主的位置,以統一號令。
仁孝的李仁愛登基後,第一件事便想傾舉國之兵去奪回李乾順的屍體,但是卻遭到其母耶律南仙、舒王仁禮和國中的官員一致反對。君臣最後達成一致意見,派使者去大梁贖回李乾順的屍體。
李仁愛從小多才多藝,精通漢學,而且頗有些多愁善感。
李乾順的死亡給多愁善感的李仁愛打擊很大。原本身子就柔弱,現在走起路來更是有些弱不禁風的樣子了。
耶律南仙看到愛兒這般樣子,忙道:“國主,是不是那些內侍又偷懶這些奴才就得教訓他們,不可太過仁慈。”
李仁愛躬身行了禮,這才道:“他們沒有偷懶,是孩兒不讓他們跟來的。”
耶律南仙揮手讓屋裡的下人都下去,這才道:“仁愛,你要保重身體啊。你父王去世,西夏一百多年的基業就都靠你維繫了。”
李仁愛點頭道:“孩兒曉得。只是孩兒想到父王的首級被大梁掛在高杆上,孩兒便有些難以控制。”
耶律南仙雖然是被遼國皇帝賜來,但是和李乾順生活多年,對勵精圖治的李乾順,也十分有感情。
想到李乾順的慘狀,也忍不住眼圈一紅,不過看到面前又開始垂淚的兒子,只能使勁眨眨眼,把即將流出來的眼淚憋了回去。
“仁愛。不論出什麼代價,我們都會把你父王的屍首贖回來的。不過現在最緊要的是掌控國內的兵馬,你父王突然去世,國內許多部落必然蠢蠢欲動。便是舒王仁禮也要小心。”
李仁愛疑惑道:“舒王是宗室大臣,母后多慮了吧”
耶律南仙搖頭道:“你父王出征前讓舒王總督國內事宜,如今三路大軍,你父王和晉王的兩路兵馬都折損大半。只剩濮王仁忠二十萬兵馬沒有受到損失。舒王和濮王是親兄弟,手中又握着國內大半人馬,難保他們不起異心。”
李仁愛痛苦的道:“父王待他們甚厚。他們又都是宗室,該不會作亂的。”
耶律南仙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若是他們能忠心輔佐你,那自然是極好的,但我們也不能把自己的安危都交給他們。”
李仁愛雖然有些柔弱,但也並不笨,聞言道:“母后有什麼計劃教孩兒”
耶律南仙道:“母后想讓蕭合達接管興慶府的兵馬,免得我們不知不覺的便做了其他人的俘虜。”
蕭合達卻是耶律南仙從遼國陪嫁而來的家奴。
李仁愛皺眉道:“國中之人會不會排斥蕭合達”
耶律南仙搖頭道:“蕭合達素來武勇,和守城的許多將士都有交情,再者他是我陪嫁的家奴,也就是西夏人,國中之人不會排斥他的。”
李仁愛道:“可是現在城中的兵馬是舒王管着的,突然剝奪他的兵權,恐怕會讓他多想吧。”
耶律南仙笑道:“國主多慮了,此時他也在避嫌。這兩日他嚴格約束城中的兵馬,便是怕被人誤會。國主給他下令,讓他交出兵權,恐怕他巴不得呢。”
李仁愛不解道:“這般說來,舒王並沒異心,爲什麼還要剝奪他的兵權呢我看還是繼續讓他管着吧,反正城中也沒多少兵馬。等日後再組建兵馬時,讓蕭合達領兵便是。免得他多想。”
耶律南仙看着稚嫩的兒子,不由搖頭道:“人是會變的,他現在沒有異心,但是不保證以後沒有異心啊。濮王的兵馬如今還沒有回國,一旦他的二十萬大軍回來,到時難保舒王不動心啊。你如今是國主了,對臣下一定要恩威並施。既要給他們恩情,讓他們爲你盡忠,也要有國主的威嚴,免得他們欺主。你以前便是太過仁慈,宮中的下人都不怕你,以後你要改正。他們犯了錯,你就要懲罰,否則他們會越來越不把你放在眼裡。”
李仁愛痛苦的點頭道:“母后教訓的是,孩兒這便下旨讓蕭合達接管城裡的兵權。”
“同時多加賞賜舒王,雖然此事大家都知道我們的用意,但是你還是要給舒王一個臺階下的。可以封賞他的子嗣,加的官爵,但是不能讓他掌握更多的權利。”
耶律南仙看到兒子痛苦的模樣也是十分不忍心,但是如今的形勢也逼得她不得不讓兒子改變。
耶律南仙又勸導了李仁愛一陣,才讓李仁愛去擬旨。
舒王仁禮接到李仁愛的旨意後,並沒任何不快,當即交出了兵權。
蕭合達接管了兵權,少不得提拔一些心腹,掌控兵權。
再說鎮戎軍中,种師道、盧俊義、劉仲武等人都雲集廳中。
种師道道:“昨夜我收到前宋朝環慶路經略使薛嗣昌的書信,他想換取一個富貴後半生的機會,若是太子能免去他罪責,他願意帶兵把仁忠兵馬拖在橫山外。”
劉仲武聞言,搖頭道:“此人反覆無常,當真無恥之極。剛剛投了西夏,如今看西夏敗局已定,卻又想着來投靠我大梁。”
武松道:“這廝叛國投敵,以太子性子不誅滅他三族都算便宜他了,還想着富貴後半生。黃潛善不過說了下,便被斬首了,他卻是把西夏兵馬直接放到了陝西來。”
种師道點頭道:“薛嗣昌恐怕就是知道黃潛善的下場,纔想着不讓朝廷封他官職,只是免去他的罪責。”
穆弘皺眉道:“這等腌臢潑才,逮着了殺了便是,如何能免他的罪責”
楊志道:“如果能堵住仁忠的二十萬兵馬,倒是也值得一試。”
武松道:“太子已經突入西夏,我們又耽擱不得,除去我們五萬兵馬,陝西也就沒多少兵馬了。便是堵住他們又能如何”
一直沉默的許貫忠道:“依我看,此事倒是也可行。接應太子的五萬兵馬不能耽擱,但是還有五萬番兵和李應將軍的一萬兵馬。京兆府有林沖將軍的一萬兵馬,永興軍也能調集兩萬兵馬吧。再加上鄜延路的兵馬,三面夾擊,還是很可能大敗仁忠兵馬的。”
种師道點頭道:“許將軍說的不錯,我也覺得可以試一下。不論成敗,都可以把仁忠部拖在陝西一陣,也爲太子減輕壓力。若是成功的話,拿二十萬西夏兵馬換薛嗣昌一人倒也值得。若是不成功的話,恐怕薛嗣昌也多半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