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很多線索已經曝露出來,他基本也理順了整個脈絡。
不知多少年前,米拉斐爾來到這裡,發現了一個名爲潮汐界的地方,於是在潮汐界的門口,也就是那個孔洞盡頭畫了一個門,封住了氣息的散發。然後,又畫了那副地圖留給香農王室,作爲傳承。
當然,門後是不是潮汐界,完全是安格爾的推測。只不過,是潮汐界的可能性比較大。
如果門後真的是潮汐界,安格爾估摸着,舊土大陸的元素消失之謎極有可能就藏在潮汐界中。
畢竟按照米拉斐爾的繪畫,潮汐界是充滿元素生物的,而元素生物想要存活必須有大量的元素能量支持。舊土大陸的元素能量近乎沒有,而潮汐界元素能量濃郁,說不定兩者就存在什麼內部聯繫。
在安格爾內心疏離着脈絡時,羅塞他們的氣氛還沉浸在三王子獻祭自身的悲傷中。
安格爾回過神來,看到這一幕,正思索着要不要把畫卷的真相告訴他們……按照他鑑定的結果,其實開啓那張地圖雖然需要香農王族的血,但並不需要獻祭,只要用魔晶就能作爲後續能源。
之所以他們每次開啓都要死一人,就是因爲他們不清楚皮卷的規則,沒有能量源,而被迫使用生命能量開啓。
他想了想,決定還是暫時不說。
這裡的秘密之所以能長久藏着,就是因爲香農王室雖然有這件寶物,但很少動用。因爲動用的代價太大,如果他們知道地圖有另外的使用方法,說不定就會勞民傷財的搜索魔晶,再然後頻繁的使用地圖。
如果這樣的話,不管是搜索魔晶亦或者頻繁使用地圖,都會引起其他人注意。到時候被超凡者發現了,不僅潮汐界可能會暴露,而且他們自己也處於危險之中。
所以安格爾閉了嘴,將地圖默默的還給了羅塞。
“大人,你有什麼發現嗎?”羅塞接過來後,詢問道。
“沒什麼發現。”安格爾隨口敷衍。
羅塞遲疑了一下,又問:“那大人能否告訴我們,那位給我們這張皮卷的人是不是超凡者?”
安格爾點點頭:“不僅是超凡者,而且他在巫師界還是一位大人物。所以,守好這張皮卷吧,最好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你們會有殺身之禍。”
安格爾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將魘幻之力侵染進他們的體內,讓他們無比深信皮卷曝露可能會帶給金雀滅國之災,自此之後,卻是兢兢業業的守護着地圖,不到危機時刻,再也未曾動用。
包括石鐘乳的事,安格爾也稍微的下了一個暗示,讓他們將秘密藏好。他並不希望那扇門的事,這麼早就曝露出去。要是門背後真的是潮汐界,那麼至少,在他探察完之前最好不要被他人知曉。
不過,他要進入那個孔洞的前提是學會變形術,安格爾覺得這實在有些麻煩。變形術可不是其他戲法幾個月或者幾年就能有所斬獲,以變形術的難度,其中涉及的知識積累起碼以二十年往上計。
安格爾長吁一口氣,他還是回家後看看蟲巢裡的那些軟態蟲卵吧。
雖然他不覺得真的能孵化出一隻變形軟態蟲,但至少也是一種渺小的希望。
如果實在不行的話,等到桑德斯導師從深淵回來,再把這裡的事告訴導師,讓他來探察這裡也可以。至少安格爾知道,桑德斯如果發現什麼,也絕對不會虧待他。
接下來安格爾在羅塞的招待下,吃了一個早點。而羅塞知道女兒馬上會回海月城與海瀾迎來一場硬戰,便趁着這點時間邀請幕僚智囊,積極的討論着海月城的戰術。
等到安格爾吃完早點,他來到了皇宮的高塔之上。
清晨金燦燦的陽光照耀,藍天、白雲、清風與白鴿環繞,遠方是都城桑比亞繁華的建築,這一刻安格爾的心中頗有些閒逸。
享受了一段時間的安寧,在上午十點鐘左右,香農穿着昂揚的鎧甲,獨自找來了高塔。
“準備走了?”
安格爾的聲音隨着微風而至,讓香農感覺有一剎那的溫柔。
“多謝大人的成全。”香農清楚,安格爾之所以留在王室吃了個早點再走,應該就是爲了給她預留這些時間。
“希望海月城的戰爭你不要再輸了,那是個很美麗的海濱城市。而且,輸了的話,雅梅行省陷落也會給格魯鎮帶來一些麻煩。”安格爾淡淡道。
“大人如果不想我們輸的話,不如參與進來……”
安格爾直接打斷了香農的話:“我雖然討厭麻煩,但更討厭做一些無謂的事情。”
安格爾說罷,拿出貢多拉,示意香農上船。
從天氣晴好的桑比亞,飛到風雨欲來的海月城,花了三個小時。在下午一點的時候,他們抵達了海月城外的軍營駐地。
軍營裡還處於全民戒備的時候,看到香農公主的到來,雖然大家都沒有言說,但明顯士氣有所提升。
安格爾與香農來到大帳時,恰好看到亞倫將軍過來。
亞倫將軍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香農見狀心中一沉,急忙追問:“海瀾那邊出現變故了?”
“海瀾那邊倒是沒什麼問題。”亞倫遲疑了片刻,有些忐忑的看向安格爾。
“那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香農疑惑道。
安格爾這時開口道:“是我之前帶來的那個小孩出問題了?”
亞倫點點頭,向着安格爾單膝跪地:“大人,是我思慮不周,讓那小鬼……小孩跑了,我甘願領罰。”
亞倫一邊說,一邊抽出騎士劍雙手承託狀,示意安格爾用此劍對其懲罰。
安格爾卻是沒有動彈,“說說具體情況吧?”
根據亞倫所說,他吩咐了一個十人小隊看守那小孩。可那小孩醒過來後,又是鬧着肚子餓,又是鬧着想要大小便,他們知道這是巫師大人留在這的,不敢忤逆,便都應了。
吃飯還好,他們可以喂。但大小便的時候,他們只能給他解綁繩子,結果等到一鬆綁,他從自己的褲衩裡一掏,丟了一些奇怪的蟲子出來,一整個十人小隊全都被這些蟲子撂倒,小孩跑了,而那十人小隊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亞倫說完這番話時,心中極爲自責。之前他還說欠了安格爾一恩,結果對方讓他辦的第一件事,他就辦砸了,怎能讓他不內疚。
這時,一個士兵突然到來:“亞倫將軍不好了,奇卡快要不行了!”
亞倫猛地一擡頭,在香農質問的眼神中,說道:“奇卡就是看守那小孩的十人小隊隊長。”
安格爾隨着來報的人員,到了病房之中。
那個小孩是他帶來的,後續發生的這些事,他自然也要負一部分責任。
安格爾一進入病房便發現,躺倒的十個人,全部都面色鐵青,不僅僅那個叫奇卡的,其他九人也離彌留不遠了。
一陣死氣繚繞在他們頭頂。
“這是那個小孩造成的?”香農不敢置信的詢問。
“是的。”一旁的隨行軍醫點點頭:“好像是某種毒蟲撕咬,但具體是什麼蟲類,我們也不知道。因爲不清楚是哪種毒蟲,我們只能放血治療,結果奇卡就……唉!”
好狠毒的心!
香農眼裡閃過一絲怒火,但礙於安格爾在側,也不好將內心的真實想法說出來。
“是我輕忽了他的野性。”安格爾無奈的搖搖頭:“讓我來吧。”
安格爾直接用去解毒術,將衆人的身上的毒排了出來。隨着毒液的祛除,這一隊人的臉色都紅潤了起來,不過奇卡錯用了放血療法,看上去比較虛弱,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治療恢復。
排出來的毒是青灰色毒液,被安格爾裝入一個玻璃瓶中,根據納爾達之眼的鑑定,這是一種名爲“白腳海蜘蛛”的毒,屬於劇毒,三日之內必定致人死亡。
並且,這種毒算是凡毒的巔峰,至少用凡俗的方法是基本不可能解毒的。
從這也可以看出,那個小孩下手是真的狠辣。如果安格爾沒有來的話,這一隊人只有死路一條。
亞倫不知道這毒是什麼,所以在看到毒祛除後,雖然心中大石放下了,但一想到自己把那小孩看丟了,又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安格爾見狀,卻是不在意的說:“丟了就丟了。”
不過就是一個可能擁有天賦的人,具體是不是還要另說。當初他帶那小孩走的時候,是說清楚要給他測試天賦的,既然他不願意,那就算了。
雖然安格爾並不在意一個人選擇善還是惡,但他個人更討厭作惡的人。對於這個小孩如此狠辣的心,他是非常不喜的。
想了想,安格爾又道:“以後見到他,也不用顧忌我。該怎麼做,你們可以自己拿捏。”
既然那小孩跑了,安格爾也不準備繼續留在這了。
離開了病房,安格爾便直接與香農道別,也不等他們的反應,乘坐着飛舟飛往帕特莊園。
在接近黃昏的時候,安格爾抵達了帕特莊園。
離開的時候,他給自己此次出行預留的時間是兩天,最終他只花了一天,而且得到的東西卻很多。尤其是知道魔畫巫師曾經去過香農王室,還留下了潮汐界的地圖,這就是極爲有用的信息。
如果這消息傳到繁大陸,估計立刻會引起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