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說明來意,吳畏想了想:“沒問題,我願意和惠平議員聯手,你回去說,雪嶺城雖然百廢待興,但是也不會坑害朋友,咱們一起發展一起發財。”
得了吳畏承諾,大鬍子高興離開。
吳畏也挺高興,雪嶺需要發展,有太多事情要做,可是沒有時間跟別人鬧矛盾。
等獸魂城信使離開後,計無送過來一封信:“大人,只有留部落來信。”
有一封信就好,能省去很多事情。
留部落很大,比益部落大,雪嶺城以南一大片地方都是留部落的。留部落的族長是帝國議員之一,只要跟留部落搞好關係,可以不理會風部落。
從沙谷北行,在沙漠裡繞出一段路程進入留部落,就可以直達雪嶺城。
稍稍想了一下,跟計無說話:“明天去求部落。”
巴山石離奇死亡,吳畏是大族長,一定要搞明白是怎麼回事,一定要處理好這件事情。這是一,第二,要定下來新族長。
剛回來兩天,事情一件一件解決掉,現在還剩下的問題是段斷和落千帆兩支駐軍。
段斷想要成爲大族長,覬覦自己的位置……先不用理會。
落千帆也不用理會,他根本就是來打探消息、同時湊個熱鬧。
隔天一大早,獅王軍一支千人隊護送吳畏去求部落,亞生、狼一等人同行。
這個時候的段斷很矛盾,他特別想弄死吳畏,可是……盧書和遊青竟然找上吳畏?他們是不是勾搭在一起了?
再有兵力問題,三千多狸貓怪被吳畏輕易擊潰,段斷不認爲自己率領的士兵比狸貓怪還要厲害很多很多。
段斷不敢輕舉妄動,又不甘心撤軍,只能無奈多待兩天。
有士兵來報,說吳畏帶兵出城。段斷馬上下令戒備……戒備着目送獅王軍南下。
猶豫了好一會兒,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就在昨天晚間,在吳畏見過獸魂城信使之後,有一頭大獅子摸黑進入段斷住處,告訴他說目前情勢有些不太明朗,最好不要衝動。
是不要衝動麼?根本就是說暫停一切計劃。
在昨天夜間,段斷無奈地送那個獅人離開。在今天早間,更加無奈的目送吳畏去求部落。
巴山石是怎麼死的?
可以說跟黃金三族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關係,是有人要對付吳畏,來獅王城打探消息、尋找機會的時候,湊巧知道巴山石不服吳畏,又湊巧有了刺殺機會,便是殺死。
段斷整個部族都是鳥人,是天生的戰士、也是天生的哨探。
來到獅王城後,段斷派出很多人監視周遭地方,正巧看到刺殺巴山石的事情。
段斷知道是誰做的。
刺殺者想要攪亂黃金三族、製造矛盾,抱有同樣目的的段斷當然不會阻攔,並且樂見其成。
本以爲自己有內應,三族長老不支持吳畏,再加上巴山石之死,外面還有強敵環伺,他應該有很大機會搞定吳畏,可惜了,到目前爲止,一切僅僅是自己的想象。
眼看獅王軍消失在遠處,段斷一聲令下,軍營中飛起幾十名哨探,瞬間消失不見。
接下來,他能做的就是等待。
如果等不到任何對自己有利的消息,馬上撤軍!
吳畏知道很多人對自己有想法,不過不重要,只要他還活着,還掌握着獅王軍,就可以無視任何陰謀詭計。
經過段斷軍營,又走出十幾裡地看到另一個軍營,吳畏喊過來一名手下吩咐一句。
那手下朝那個軍營快速跑去,隊伍還是繼續南下。
過不多久,從那個軍營裡跑出來一隊騎兵,最前面一個人是見過幾次的落千帆。
快速追上吳畏隊伍,吳畏等了片刻,等到跟落千帆會面後才繼續上路。
倆人見禮、寒暄過後,落千帆笑問:“大族長喊我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吳畏是議員,落千帆是長老,長老比議員高出一個等級,可是吳畏竟是讓人喊落千帆來見他,而落千帆也是真的來了……
吳畏笑道:“應該我去拜見落長老,不過求部落族長橫死,要儘快找到殺人兇手,長老能瞭解我的難處吧?”
落千帆沉默好一會兒,忽然笑道:“咱就別互相試探了,你知道我沒有惡意就行。”
吳畏點頭:“我見過你派來的信使。”
落千帆笑着回話:“他們都派人,我也是長老,總不能例外。”跟着說:“說真的,我對大長老的位置不感興趣,完全不感興趣。”
吳畏想了一下:“那你爲什麼過來?”
“來看看你,看看你怎麼處理這些事情。”落千帆說:“帝國內部的敵人不比外面少,這個世界太亂了,我想自保。”
吳畏搖頭:“你這話水分太多。”
“不然怎麼說?難道什麼都告訴你?我好歹是個長老,總該有點城府。”
吳畏大笑兩聲:“我相信你沒有惡意了。”
落千帆搖頭:“咱倆說話,好像你是長老一樣。”
“抱歉。”吳畏問道:“咱們倆之間有沒有可能合作?”
“有啊,信使不是都說了麼。”
吳畏想了想:“我想建城,建立一個又一個城市,好像人類世界那樣。”
“這個不行,帝國根本不能動搖,獸人之所以能夠並立於三族之列,就是因爲咱們夠兇悍夠厲害。”
“死的也夠多。”
“能生啊,十四五歲就可以上戰場,混上兩年就是百戰雄兵,人類和基因人都不行。”
“我想讓大家長壽,好好活着,多看看這個世界的美麗。”
“不可能,不論你怎麼想,千萬不要試圖動搖獸人根本,否則就是整個帝國的敵人。”
“我可以讓更多獸人活下來,難道不好麼?”
“兩回事。”落千帆說:“就算我支持你都沒用,除非……你能比你的老師還要厲害,成爲億萬獸人中唯一的至高存在,纔有可能嘗試一下。”
吳畏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這一段路程,順便解決了落千帆的事情。
落千帆表明態度以後,沒有着急離開,反是跟着吳畏一起進入求部落。
這是一個特別有錢的部落,巴山石遇刺身亡,儘管找不到兇手,可到底還是下葬了。
獸人沒有墓地,生於天、歸於地,死亡以後要麼是天葬,把骨肉還給動物;要麼是燒成灰,撒在草原上。
巴山石的骨灰就是撒在求部落最茂盛的草場之中。
巴山石是高手,骨頭堅硬,火化後還要磨成粉末,很麻煩也很累人。當然,他的葬禮更麻煩更累人……
好在吳畏沒有趕上,不然最累的一定是他。
吳畏來到求部落,距離很遠就跳下坐騎,一路走過來。
此時的求部落,整整一圈城牆一樣的寨牆都是掛着白綾,風吹舞動,好似是天地間最深沉的憂哀籠罩着整個部落。
大族長到來,求部落出來上千人迎接。
前次去獅王城開會的那些長老站在最前面,只是彼此間稍稍有點距離。
吳畏走上前:“巴族長可有靈位?”
獸人沒有靈位一說,但是一些身份尊貴的人離世之後,常有人祭拜,便是留下來一塊木牌。
不過也留不了多久,一年兩年頂天了,最後都是燒給上蒼。
有長老回話:“回大族長話,族長嘗言,身後不留任何俗物於世。”
“骨灰奉於何處?”
這是一定要做的事情,來到求部落第一件事一定是祭拜巴山石。
有長老勸言,請大族長入內休息……當然不可能。
於是,一羣人帶着吳畏這羣人去往揚撒巴山石骨灰的草場。
一片繁茂草場,上面跑着許多牧人,吳畏也不往裡走,隨便找個地方停住,認真恭敬的鞠躬三次,然後沉默好長時間,纔回去求部落。
來到這裡,他一個字沒說,似乎是不合乎禮儀。
不過他不解釋,也沒有人敢問詢。
吳畏在想什麼?在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來四個字,挫骨揚灰。
這不就是挫骨揚灰麼,忽然間,心裡滿滿的都是一種沒有辦法說出來的哀傷。
巴山石的營帳空着,求部落的人引着吳畏一直來到營帳門口,並且掀開門簾。
吳畏卻停下腳步,看了一會兒:“換個地方。”
帳篷有的是,那長老直接領着吳畏去到他的住處。
接下來就是談正事了。
首先要詢問巴山石是如何被殺的。其次是詢問新任族長的事情。
巴山石橫死,沒有機會像大獅子那樣清楚交代後事,吳畏才能夠上位。
就在現在這個時候,部落內其實並沒有多少哀傷,更多的是爭鬥和矛盾。
巴山石有五個兒子,每個兒子都想上位。求部落有八名長老,還有三位黃金三族的長老,再有一名帶兵將領,這十二個人都想上位。
加到一起十七個人爭搶族長位置……簡直就是鬧劇!
獸人也是貪心的啊。
現在營帳裡,在吳畏面前就坐着這十七個人。
吳畏仔細看過每個人,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是整個營帳最悲傷的那一個。別的人要麼是一臉平靜,要麼是劍拔弩張的怒目橫對某些人……
看大家都不說話,吳畏只好開口詢問:“巴族長遇害時,有誰在身邊?”
有人回話:“族長帶着八名護衛外出,全部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