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畏笑着拍拍大玻璃腦袋:“看書。”
又恢復成日常樣子,一個看書一個安靜站着,這一夜,吳畏沒有回去,在圖書館待到第二天,待到黃敬千到來。
一輛掛着白石集團標誌的麪包車開到圖書館前面,電話接通沒多久,吳畏帶着圖服一號下樓。
站在玻璃門裡面,儘管圖服一號沒有任何動作,可吳畏偏偏認爲它有點忐忑?
黃敬千很瘦,但是很有力氣,走進圖書館,關閉圖服一號系統,兩手抱出來衝吳畏說一聲:“年後送過來。”
來的快,去的更快,汽車帶走圖服一號,吳畏在樓下站了許久。
這一天,很多人離開訓練營回家。
或背或拎,行李加身,乘車而往,家在前方。
吳畏去樓上收拾好東西,離開只有他一個人的圖書館,從這天開始再沒有來過這裡。
又三天後,今年的最後一天,過年了。
營地值守人員在喝酒慶賀,吳畏沒有出現,提前幾天買好很多食物,在地下室閉關。
也不看書了,心不靜,看不下去,每天都是訓練。
這是他這一輩子到目前爲止最瘋狂的一段日子,每天都是瘋狂修煉。三十三招源自野獸的獵殺招數已經變成他身體的本能。
當然,過年那天還是接了三個電話,白天明和張輕名、白寧說新年好。
一天又一天,除去吃飯睡覺就是練武,一直練到黃敬千打來電話……吳畏光着膀子就衝了出去。
在帶走圖服一號的時候,吳畏想到的名字是屠夫,等真正看到重生後的圖服一號之後,腦海中出現了兩個字,黑娃。
通體是黑色,大腦袋下面垂着兩隻黑色機械手臂,腳是輪子,安靜立在他前面。
黃敬千說:“測試了許多遍,系統絕對穩定,有兩套網絡系統,能保證隨時與外界聯繫。”敲敲玻璃頭和金屬身體:“很結實,用炮彈測試過,除非連續命中同一個地方,否則不會有事。”問吳畏:“要試一下麼?車上有錘子。”
吳畏趕忙擺手,開什麼玩笑?就算它堅硬如鐵,也不能胡亂砸錘子啊。
“要說明書麼?”
“還有說明書?”
“簡單的開關機,一些簡單的維修方法。”黃敬千去車上抱出來個箱子:“學學沒壞處。”
“這是說明書?”吳畏有點傻眼。
黃敬千遞過來個存儲器:“這裡面有全套資料,多做一個備份,別丟了。”最後說:“你來開機,要輸入你的名字、身份證號,還有指紋,設定它的名字。”
改裝前,圖服一號的開關在後背,一個很顯眼的蓋子,打開後長按,系統關閉。
改裝後,黑娃的開關在臂膀下面的一塊鐵板下面,打開鐵板,按上去拇指,長按十秒,黑色玻璃罩開始閃亮,慢慢地一圈圈光彩出現,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顏色無規律出現,最後疊到一起,卻是變成了白色的一個“白”字。
這是白石集團的產品。
白字漸消,出現一張卡通臉龐,用擬人化的聲音問候:“您好,請看着我的眼睛。”
卡通臉幻化掉,出現一隻電子眼,吳畏把自己的臉湊過去,咔嚓一聲,記錄了吳畏這張臉,也記錄了吳畏的瞳孔。
依舊是胳膊下面那個地方,咔的一聲彈開一塊黑色金屬板,露出縮小後的鍵盤:“請輸入您的身份證號碼。”
吳畏一個個輸入數字。
“請輸入您的名字,朗讀一遍;請輸入我的名字,朗讀一遍。”
吳畏按照機器人的提示一點點去做,機器人請他確認。
確認後,機器人語音提醒:“請稍待一分鐘。”
機器人重啓。
在重啓的時候,黃敬千說:“它在覆蓋信息,我們特意把它在圖書館工作時的所有數據保留下來。”
吳畏說謝謝。
一分鐘後,機器人再次啓動,刷地一下,屏幕亮起,在這一瞬間,圖服一號那張熟悉的卡通臉再次出現在吳畏眼前:“您好,我是黑娃,請多關照。”
吳畏猶豫一下,小聲詢問:“你記得我麼?”
“記得,三零一八年十二月二日九時十九分,在白石集團保鏢訓練營圖書館一樓,我遇見您,您是吳畏,身份證號碼……。”
吳畏笑了,衝黃敬千說謝謝。
黃敬千說:“它會自動優化,當無用數據存儲過多,會自己處理掉,也會自己備份。”又遞過來一個遙控器。
“遙控它的?”
“這是工具箱遙控器。”黃敬千在按了一下綠色鍵,車廂裡傳出響動,竟然掉下來兩個大箱子?
“贈送的。”黃敬千說:“建議你買輛車。”
吳畏有點傻眼:“什麼?”
“一個是工具箱,一個是備件箱。”
“備件?”
“履帶啊輪子啊機械手什麼的,都是二手的,算你運氣好,還有一塊超合金盾牌。”
“很貴吧?”
黃敬千想了一下:“本來只有工具箱,也不會有很多工具,但你是白少的朋友、是兩個白少的朋友,當我們是在拍他們馬屁,有機會見到提一嘴就行。”跟着又說:“東西都是舊的,也確實是放了好多年沒什麼用處,這點你不要有負擔。”
兩個一米多高的大箱子,很厚,下面是輪子,從車上跳下來竟然很穩。
黃敬千看看兩個箱子:“走了。”也許技術人員都是這麼酷,說走就走,很快離開訓練營。
吳畏看着大腦袋黑娃直笑,拍拍腦袋:“走了。”
按動遙控器,控制兩個箱子走進樓梯,再抱起說明書箱子。
黑娃自己會動,跟住吳畏回到房間。
年也過了,錢也花了,欠白寧四萬二,身上倒是還有幾百塊……
六號那天,計遠葉開了一輛黑色旅行車來到訓練營,接上吳畏,回家。
白寧臨時有事,過幾天自己去寒山。
依舊是風馳電掣的旅程,早上出發,晚上回到寒山,回到家。
在門外多站一會兒,沒發現不妥,纔開門進入。
離開時什麼樣,現在還什麼樣,難道說吳生用放棄了找麻煩?
把東西送進房間,稍稍收拾一下,告訴黑娃:“這是家,是咱們的家,也是你的家。”
黑娃屏幕上出現三個字,知道了。跟着在蒐集地圖信息,定位家的位置。
隔天又看了一天書,一月八號,開學,吳畏升入中學六年級。
中學六年級是最拼的一年,武道課會一再增加,有錢人家的孩子會拜名師、也會購買藥劑改變身體。
總說高考是改變人生最公平公正的機會,可是在金錢和權勢面前,這個公平公正也慢慢變得傾斜起來。
從這個學年開始,學校會定時進行武士模擬測考,只有通過武士考覈,高考時才能更有把握。
開學第一天,吳畏讓黑娃看家,和計遠葉去學校。
校門口聚着很多人,開學第一天麼,有新生入學,車來車往堵住道路。
計遠葉皺眉:“怎麼回事?”
吳畏擡頭看了一眼,心裡話是,又來了。
校門口站着十幾個黑衣服大漢,中間圍着個穿白色上衣、胸口上繡個“戰”字的青年,後面站着兩個有些害怕的女孩。
吳畏想了一下:“今天不上學了。”
計遠葉笑問:“害怕了?”
“恩,我怕打死他們。”吳畏轉身要走。
計遠葉問:“你能躲一輩子麼?今天找不到你,他們明天還會來。”
“你說的對。”吳畏又轉過身繼續走。
很快有人看到他:“來了來了!”
刷地一下,十幾個黑衣大漢看過來,跟着圍過來,生怕他跑掉。
穿白上衣的青年走過來,微笑說話:“我食言了。”
這個人是笑哥,上次來學校找吳畏的時候,說是最後一次打擾吳畏,還留下衣服錢。
“沒事。”吳畏笑着回話。
笑哥左右看看:“人太多,去對面?”
好像很和氣,在徵詢意見。
吳畏沒回話,直接走過去。
計遠葉猶豫一下,在道邊站住,他實在想知道吳畏還有多少“凌波微步”一樣的秘密。
一羣人走去對街站住,笑哥回頭看眼:“認一下。”
兩個女孩慢慢走過來,盯着吳畏的臉看,看上一會兒,又走去吳畏身後仔細看了又看。
笑哥問話:“怎麼樣?”
聲音很輕很和氣,好像在問早飯吃什麼。
倆女孩有點猶豫,她倆知道,只要說這個人是那天救下她們的人,小光頭的結局肯定是死。可要是不說,倒黴的一定是自己!
有黑衣人冷聲說話:“看仔細點兒。”
倆女孩一哆嗦,其中一個說話:“那個人不是光頭。”
“假髮。”笑哥一聲吩咐,有人拿過來兩頂假髮,都是短的,近似吳畏以前髮型。
吳畏拿了一頂戴上。
女孩說:“還要捂着臉。”
吳畏好像是做遊戲一樣聽話,雙手捂臉。
“不是這樣捂,是兩個手抓起來,好像扣在臉上那樣……”
吳畏繼續做動作,可忽然之間,笑哥說停,走到吳畏面前,拿走假髮一丟:“受累,跟我走一趟。”
吳畏沒有馬上回話,就看到好幾個黑衣人亮出手槍。
我去,大白天的有監控啊,你們都敢這樣?
拿我以前那麼多的小心翼翼當什麼了?
笑哥看看兩個女孩:“走吧,你們有兩個小時。”
倆女孩如蒙大赦,撒腿就跑,跑到街上攔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