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府武道管理局下設的警務處審訊室裡,孫文利對面坐着的是副局長徐良才和警務處處長晉大山。
排出這種高配置陣容來審訊孫文利,一來因爲對方的身份敏感,二來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必須派“最有經驗”和“最忠誠”的人。
“孫委員,請你解釋一下。高遠發明的健體丸以及健體丸的配方表和工藝流程爲什麼會在你的公文包裡?”晉大山主審,語氣威嚴的道。
孫文利淡淡一笑:“我現在無法回答,等執業藥劑師協會總部來人,我才能回答。”
晉大山也不以爲意,繼續道:“請問你公文包裡暗藏的夾層,是不是早有準備?”
孫文利暗罵自己不小心。那公文包和自己的款式一模一樣,當時竟然沒有分辨出來。
他搖了搖頭:“我還是那句話,在藥劑師協會總部的人趕到之前,我什麼問題都不會回答。”
晉大山也沒指望這種問題能獲得什麼答案,繼續問下去:“我們剛剛查過你最近的銀行賬戶往來賬目,發現你這個月收到一百三十五萬元的款項,匯款方是龍雲製藥。其中一百萬是昨天剛剛入賬的,請問這筆收入的理由是什麼?”
之前孫文利一直穩若山川,無論怎麼問都不爲所動,聽到這個問題卻是渾身一顫,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完了完了!”孫文利之前忽略了這個問題,此刻聯想起來,頓時大汗淋漓,心中生出一種絕望。
身爲藥物審覈委員會的委員,和製藥企業有資金來往本就是不應該的。
更何況龍雲製藥是福成藥業的最大在競爭對手,作爲審覈補氣丹的委員,卻和龍雲製藥有大量資金往來,說沒有貓膩誰會信?法官肯定不會信的。
如果是平時,警察也沒權力審查孫文利的銀行賬戶。可如今有了健體丸失竊一事,理由就很充足了。
警察查到了匯款紀錄,這就大大不妙了。
龍雲製藥爲什麼會給你打這麼多錢呢,是行賄,還是請你做什麼事呢?
如果是做事,做什麼呢?偷健體丸還是……拖延補氣丹的上市時間?
無論是哪一個答案,都是死路一條。
孫文利這才醒悟過來,對方的設計一環扣一環,早就料到了各種可能性,根本沒給他解釋的餘地!
如今他就像是掉進糞坑裡髒孩子,怎麼洗都洗不乾淨了!
這件事鬧大的話,那就是勾結龍雲製藥,戕害福成藥業,偷竊健體丸,打壓補氣丹。這是重罪!如果案值真的敲定爲上億的話,搞不好要終身監禁!
即使最好的情況下襬脫偷竊健體丸的嫌疑,至少也是個收受賄賂罪,逃不過開除公職,判刑數年的結局。
總而言之,匯款記錄一泄露,孫文利就完了!
晉大山似笑非笑的道:“怎麼,孫委員爲什麼好像很緊張的樣子,是不是被我說到痛處了?”
一旁徐良才冷冷幫腔道:“身爲藥物審覈委員會的委員,正在審覈福成藥業的上市新藥,卻突然收到龍雲製藥一百多萬的鉅款,就算我不懂你們藥物審覈的事情,但也覺得不太合理啊。等藥劑師協會的代表到了,我一定要問問他們,是大家都這麼幹,還是隻有孫委員一個人這麼幹。”
孫文利渾身一軟,顫聲道:“不要……能不能不要讓藥劑師協會知道這件事,你們幫我把這件事壓下去,我給你們錢,給你們很多錢!”
他也是病急亂投醫了,完全忽略這麼說就等於是承認了罪名。
審訊室一角,攝像機將這些畫面和對話全都忠實的紀錄下來。
徐良才微微一笑:“這倒也不是不行……”
孫文利如同溺水者一樣,抓到一根稻草就以爲獲得了生機,驚喜若狂的道:“只要你們放過我這一次,讓我做什麼都行!”
徐良才揮揮手,晉大山就乖乖出去了。
審訊室裡只剩下徐良才和孫文利,就見徐良才從懷中取出一份文件,丟過去道:“把這個簽了,這件事我幫你壓下去,不然你就等着身敗名裂坐牢吧。”
孫文利把文件打開,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渾身冷汗直冒,顫聲道:“這……這個我不能籤!”
“哦?不籤是吧?”徐良纔看了看手錶:“藥劑師協會的人應該剛剛下了飛機,估計一個小時以後會趕到這裡。你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考慮,如果不籤的話,就算神仙也幫不了你!”
這個世界有神仙嗎?不知道。
就算是有神仙,也不會幫孫文利這種混蛋。
所以當徐良纔在審訊室外面等待了二十分鐘之後,就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再進入審訊室,孫文利渾身如同水洗一樣,正癱軟在牆角,結結巴巴的道:“我籤……但你們要保護我的安全!”
徐良才嘿嘿一笑:“放心吧,只要你乖乖聽話,武道管理局和警方都會保護你的!”
一邊說着,徐良才心中卻在嘆息:這個高遠,簡直就是魔鬼!龍雲製藥惹上這麼一個對手,真是太不明智了!
……
藥劑師協會來人急匆匆趕到警察局,卻發現孫文利正和武道管理局的副局長徐良才談笑風生。
一看到來人,徐良才就非常抱歉的道:“實在不好意思,讓你白跑了一趟。經過我們的調查,已經洗清了孫委員的嫌疑。那個公文包是其他人的,恰好款式和孫委員一樣,所以拿錯了。”
藥劑師協會的人雖然覺得很不滿,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確定孫文利沒事之後,也就回去覆命了。
等人走了,孫文利苦笑一聲道:“我可以回福成藥業了嗎?”
“嗯,回去之後第一件事要做什麼,孫委員一定記得吧?”徐良才問。
孫文利點點頭:“我記得……福成藥業的補氣丹上市準備非常完美,所有搖烈檢測都通過了。我回去就簽署審覈書。”
“真乖。”徐良才拍了拍孫文利的肩膀。
孫文利出門之前,猶豫了一下回頭問道:“是誰在搞我,福成藥業還是政府?”病了,耳道炎,感覺整個左半邊臉都腫了,頭疼欲裂。不好意思,今天三更,欠的慢慢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