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盼盼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點,高遠纔開始問問題。
先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高遠忽然道:“我看了你的供述,兩年多以前你曾經幫木隨心走私了一批礦產設備,那些設備的製造商是馬駒鎮的一家公司,有這回事嗎?”
蘇盼盼愣了下:“是有這麼一回事,但是……”
“但是什麼?”
蘇盼盼惶恐的道:“那家公司並不知道這些設備是要供給啓蒙者的,她應該不會被牽連吧?”
“事實上,她是知道的。”高遠冷冷的道:“蘇盼盼,你撒謊了。這是第一次……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
蘇盼盼渾身一顫,她的確是撒謊了,想把嶽藤蘿摘出去。可是高遠無情的揭穿了她的謊言,也讓她終於明白,任何秘密都無法隱瞞,再想僥倖的話,恐怕就再無幸理!
“說說看,你是怎麼作爲中介,完成這次走私的。”高遠的聲音十分冷酷,沒有任何感情,製造出巨大的心理壓力,而且語速非常快,不給蘇盼盼編造謊言的時間。
蘇盼盼慌慌張張的道:“我……我也記不住具體是什麼時間了,木隨心說他要去某個星域採礦,需要一批設備。我想起我在高等武校的時候有一個同學叫嶽藤蘿,正在做工程機械方面的製造工作,就聯繫了她……”
蘇盼盼的招供和嶽藤蘿的供詞相差無幾,兩相印證之下,可以看得出來兩個人都沒說謊。除了一些無關大雅的小細節上有出入外,基本過程都可以對的上。
“……後來木隨心着急離開,最後一筆資金沒有打過來。我那段時間又跟李沐吵架,手裡沒錢,嶽藤蘿跟我討錢的時候,我想到木隨心在京都某個地方有一個小倉庫,就過去找了一些值錢的東西,給了嶽藤蘿抵債。後來木隨心回來之後,發現東西少了還跟我發過脾氣……”
說到最後,蘇盼盼終於說出了高遠關注的重點。
“那個倉庫在哪裡,當時你都拿了什麼東西給嶽藤蘿?你知道那個倉庫裡的東西都是怎麼來的嗎?”高遠看似不經意的問道。
蘇盼盼說了一個地址,然後道:“那個倉庫早就棄用,現在沒有任何東西了。當時我就拿了一些礦石,嶽藤蘿還挺不滿意的,不過這筆生意她應該也賺了不少錢……倉庫裡的東西太多了我也不知道都是哪裡來的,不過木隨心曾經說起,說他們在d星域發現一些不錯的礦石,我猜那些東西應該都是從d星域帶回來的樣品吧。”
又是d星域。
高遠手裡的線索表明,陳葉和蘇盼盼的天晶礦石應該都來自d星域。黎氏企業那幾顆礦石,也可以從拍賣會方入手查出來歷。
這麼說的話……恐怕要找機會去一趟d星域啊!
高遠得到了答案,忽然話鋒一轉:“你是什麼時候入住沐莊的,爲什麼沐莊會建造在那麼偏僻的地方?”
蘇盼盼一愣,顯然沒想到高遠會這樣問,猶豫了一下道:“這個……我和李沐結婚的時候他就已經住在那裡了。我也問他爲什麼住的那麼遠,他也沒回答。”
這個答案倒是在高遠的意料之中。
星門的存在,李沐知不知道另說,蘇盼盼肯定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星門存在的話,蘇盼盼怎麼可能和木隨心合謀來搶星圖呢。
只是,這世界上的事情未免太奇妙了。
蘇盼盼和木隨心處心積慮想要星圖,卻做夢都想不到就在蘇盼盼家的酒窖裡藏着一扇星門!
“好了,我的問題就到這裡。接下來會判幾年,看你的運氣了。希望你能好好改造。”高遠起身。
“高遠!”蘇盼盼可憐巴巴的叫了一聲:“你能不能幫我跟軍方求情,讓我早點出去。只要能讓我自由,你想讓我做什麼都行!”
又是這一套……可惜今天的蘇盼盼披頭散髮,憔悴不堪,再也不復昔日的嫵媚誘惑。
高遠搖搖頭:“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你好自爲之吧。”
身後,響起哭泣聲,高遠卻心如鐵石。
審完了蘇盼盼,高遠又來到了李沐的審訊室。
幾天不見,李沐蒼老了許多,聽到門響擡起頭來,一看到進來的是高遠,不禁吃了一驚。
“高遠,怎麼是你?”
“李沐先生,你好啊。”高遠打了個招呼。
李沐皺起眉頭:“你怎麼會在這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又不是軍人,你在這裡算怎麼回事?”
高遠坐到審訊席,仔細打量着李沐。
之前高遠把注意力都放在蘇盼盼身上,從來沒認真觀察過李沐,此刻只是一個照面,就發現此人不簡單。
別看李沐嘴上不停說話,看起來一幅“認不清狀況”的模樣,眼神卻十分穩定。這兩樣東西不應該同時存在於一個人身上。此人裝傻的功夫,很厲害啊!
李沐說了一通,見高遠沒有任何反應,氣憤的道:“就算有戰時臨管條例,你們這樣做也是濫用職權!我是龍訊公司的股東,我是億萬富翁,我一定要告你們!”
高遠忽然道:“沐莊的地址是誰選的?”
李沐渾身一震,眼神第一次飄忽起來。
“誰選的?”高遠冷冷的問。
李沐呆了幾秒鐘,忽然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這件事跟我老婆的罪行有關係嗎?她的事情,我一點都不知道。”
“李沐,外面現在有一百多位刑訊方面的專家,他們掌握着一萬多種讓人痛苦不堪卻又死不了的刑訊手法。你如果不想受苦的話,最好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不然的話,我不介意讓他們進來,一個個的伺候你。”高遠懶得廢話,直截了當的道。
李沐怒道:“你這是……”
“滴……”高遠按下了按鈕,門打開,兩個軍官走進來。
高遠衝李沐努努嘴。
“你們要做什麼?”李沐大驚。
兩個軍官走過去,三兩下把他按倒在地,審訊室裡立刻響起痛苦的慘叫聲。
五分鐘過去,李沐已經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衣衫被冷汗浸透,滿臉痛苦的說不出話來。
高遠一揮手,兩個軍官沉默無聲的走出去。
“我問,你答。你現在明白了嗎?”高遠道:“你如果再廢話一句,我保證你不會活着走出這裡。”
李沐終於沒再嚷嚷着要告這個告那個,在國家政權的恐怖力量面前,億萬富翁也不過是浪頭上的浮萍,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