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的身法飄逸瀟灑,劍法逍遙自在,時而如同月光下的輕舞,時而又如大江大河的奔流,時而像是斷橋前的才子佳人,時而又如同鳳凰于飛,共棲梧桐。
蕭史乘龍!砰砰砰!
二十四橋!嗵嗵嗵!
響隔樓臺!乒乒乒!
金聲玉振!乓乓乓!
一劍一個,劍如暴雨連珠,每一劍揮出,就有一聲慘叫,一轉眼的功夫,地上就又躺下了十二個新兵!
這些人更慘,不但臉被打腫了,還有幾個不幸骨折的——高遠出手太快,一個不小心沒控制住力道……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還能站着的新兵就只剩下三個,他們被擠在外面,還沒來得及出手,就看到一個個同伴慘叫着倒下,嚇的魂飛魄散,哪還敢動手?
“混蛋!”萬大名怒吼一聲,縱身撲了上來。他看得出來,別說二十一個新兵了,就算是一百個,恐怕也奈何不了高遠!
這就像是綿羊和獅子的區別,一百頭綿羊組成的軍隊,也不會是一頭獅子的對手!
萬大名一出手,氣勢果然不同。
他的身軀如同炮彈一般的猛撲而來,手掌上泛起一道墨色光暈,內氣如同墨染一般,呈現出黑沉沉的顏色,撕裂空氣發出“嗤嗤”銳響,竟然是一門極爲少見的狠毒功法“墨龍刃”!
墨龍刃在功法大詞典上的評價雖然只有第十等,可在很多武生的眼中,卻是比第九等功法更可怕更兇殘的功法。
理由很簡單,想要修煉墨龍刃,必須常年用一種名叫“墨毒”的藥水浸泡手掌,令手掌變得堅硬如鐵,同時蘊含微量的毒素。修煉過程十分的痛苦,但煉成之後的威力卻十分強大,只要打中敵人,造成傷害的同時還能製造出中毒麻痹的效果!
仗着這一雙黑墨般的手掌,萬大名在松山府同齡人之中幾乎沒有動手,還曾經擊敗過鬆山第一武校著名的天才武生薛定坤。
“老子要把你打出屎尿來!”萬大名吼道。
“滿嘴屎尿,你真髒……”高遠撇撇嘴,一步跨出,迎難而上,竟然用一雙肉掌去硬接萬大名的墨龍刃。
“這個傻子!”萬大名一喜,只要高遠跟他的手掌碰撞,就算不受傷也會中毒,到時候身體麻痹,還不是隨便他蹂躪?
上官琦等人也急了,高遠是不是傻啊,連墨龍刃這種歹毒的功法都不認得!
砰!
有人歡喜有人愁的瞬間,高遠和萬大名的拳掌碰撞在了一起,一道氣浪從兩人拳掌接觸的地方震盪開來,好似一顆炮彈的爆炸,震的距離最近幾個人身體微微搖晃。
氣浪震盪的一剎那,萬大名悶哼一聲,黑墨般的手掌忽然響起“咯嘣”的骨裂聲,忍不住的發出半聲慘呼。
之所以是“半聲”,因爲他只叫出半聲,剩下的半聲被高遠一拳轟回肚子裡去了!
“哇”的一聲,萬大名狂吐了一口鮮血,面如白紙,轟然倒下,身體抽搐了兩下,就一動不動了。
撇去拳頭上沾着的一點血跡,高遠看了看躺滿地的威虎和飛鶴新兵,微微笑道:“就你們這樣的廢物,也敢來擎龍挑釁?”
剛剛這些人肆無忌憚的嘲諷高遠,現在全都被打的躺在地上,哪還有反駁的資格。
反而是擎龍新兵們激動的無以復加,猛地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
“高遠,你太帥了!”
“哈哈,真是揚眉吐氣啊!”
“高遠,我妹妹很漂亮,你考慮一下啊!”
上官琦和白靖也激動的熱淚盈眶,大聲喊着高遠的名字。這種時候,他們之間的恩怨根本算不得什麼,同仇敵愾纔是正理。
僅剩幾個站着的威虎和飛鶴新兵面如土色,唯有韓慶龍神色如常,第一次認真的打量起高遠來,淡淡的道:“你不是松山府的人吧?”
“我從洪山縣來的。”高遠道。
“難怪……松山府沒見過你。不過洪山縣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也能培養出你這樣的人物,還真是稀罕。”韓擒龍搖搖頭。
高遠翻了個白眼:“你剛剛也說我是廢物來着吧?跟我道歉,我就放過你。”
“哈哈!”韓擒龍大笑起來,就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你以爲打倒了這些新兵,打倒了萬大名,就很了不起嗎?實話告訴你吧,他們在我眼中,也跟你沒什麼兩樣,都是廢物!”
衆人都是一驚,心想這個韓擒龍口氣還真大。
韓擒龍繼續道:“萬大名?一個武生巔峰,也配跟我齊名?我半隻腳已經踏入了先天境界,用不了半年就能成爲一個真正的武者!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什麼!”
“半步先天!”
“我的天,難怪他這麼囂張!”
擎龍新兵們全都目瞪口呆,上官琦和白靖也難以置信。
先天是武者的門檻,是社會階層的分界線,在軍中更是普通一兵和軍官的分野。
軍隊裡,想要成爲軍官,必須先要達到先天境界。
先天和煉氣,看似只有一個境界的差距,實際在內氣的運用,身體素質的強度,基因挖掘的潛力,以及各種戰鬥能力的發展上,有着天壤之別!
煉氣武生和先天武者之間,完全沒有可比性,至少擎龍新兵們從來沒聽說有哪個先天武者輸給過煉氣武生,即便那個武生是煉氣巔峰,也沒有絲毫勝算!
本來擎龍新兵們對高遠信心滿滿,可一聽說韓擒龍竟然已經半隻腳跨入了先天,心情如墜深淵,臉色全都變得青紫一片,看起來就像是一堆紫茄子。
韓擒龍很享受全場震驚的樣子,得意的道:“以你的年紀,能打敗萬大名,的確很不錯了。可惜跟我比起來,你根本就不值一提,我碾壓你就像碾壓一隻螻蟻!”
無人反駁,上官琦露出無力的神色,總算明白爲什麼松山府那麼多天才,韓擒龍卻能屹立不倒,從無敗績。
或許幾年以後,他們全都能成爲先天武者,根本不會把一個半步先天放在眼裡。可對現在的他們來說,這就是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