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的家,準確的說是他爸爸的家,就在離吳良的小店不遠處的一個小區中,環境比較優雅,算是鬧中取靜的一個位置。
來到家門口,吳良掏出鑰匙正準備開門,握着鑰匙的手忍不住放了下來,轉而是輕輕敲了敲門。
楊崢眉頭微微一揚,稍稍疑惑了一下,不過忍住了心中的好奇。
不一會兒,屋內傳來了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自己進來吧。”
這時,吳良才一臉欣喜地拿鑰匙開了門,招呼楊崢走了進去。
換上鞋子,楊崢緩緩擡眼打量了一下這個不大不小的屋子,只見這是一間別有藝術氣息的二層複式樓,滿目都是古色古香的紅木傢俱,連地板都是紅木地板做成的。
牆壁上,掛着數十幅山水潑墨畫,其中也有幾幅書法作品,楊崢隨便掃了一眼,看着那蒼勁挺拔的字跡都知道這一定是出自大家之手,端是不凡。
接過吳良遞過來的一杯茗茶,坐在紅木沙發上,楊崢輕輕品了一口,頓時覺得滿嘴生津,回味無窮,不禁問道:“吳良,看不出來,你爸還挺有藝術範兒的啊。”
吳良笑了一聲,道:“是啊,我不是早就說過嗎?我們家是藝術世家,我爺爺以前是一位書法家,我奶奶擅長國畫,我爸爸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以前還是一位梨園愛好者,偶爾還會隨着藝術團出國演出呢。”
楊崢越聽越糊塗,道:“這就奇了怪了,我怎麼聽歐陽天風說你們家以前在上海開面館的,他還經常到你們那裡去吃麪?”
“是啊,我家以前的確開過麪館,不過那還是我媽媽在世的時候,自從我媽媽去世後,我和我爸就從中海市搬家到了沙北市,也是從那時候起,我就開始萌生了相當廚師的想法。”說到媽媽時,吳良的眼神微微有些暗淡下來。
楊崢頓時有些歉然地道:“啊,吳良,我不知道你媽媽已經,對不起啊……”
揮了揮手,吳良淡淡笑道:“沒事,已經過去了,我也逐漸從那件事情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吳良,過來吃飯吧。”楊崢正待想安慰吳良兩句的時候,中年男子的聲音已經從廚房裡飄了出來。
吳良高聲回道:“哦,來了。”說着就帶着楊崢來到了餐廳之中。
在餐廳中,楊崢又見到了不久前剛剛見過的那個中年男子,也就是吳良的爸爸,吳青松。
他剛纔一直在想,怎麼來到吳良家中後一直沒看到吳青松的人影,這時看到一桌子的小菜,才知道對方剛纔是去準備宵夜去了。
吳青松坐在兩人中間,他身上已經換了一套傢俱的衣服,很有居家男人的味道,只見他指了指桌上的一瓶白酒,吳良馬上會意,將白酒打開給每人面前的一個小酒杯中斟滿了一杯。
“鄙人吳青松,是吳良的父親,楊崢,歡迎你來我們家做客。”
楊崢正不知道怎麼跟這位略有些嚴肅的大叔交流時,吳青松倒主
動開了口,跟自己搭上了腔。
微笑着望着吳青松,楊崢說道:“吳叔叔您好,第一次到您家裡來,有點冒昧,也沒帶什麼禮物,還請見諒。”
吳青松臉上微微鬆動了一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小楊啊,客氣了,吳良在社會上經驗不足,也沒什麼朋友,你是他爲數不多的朋友之一,這頓飯我請你來呢,也是想表達一下感情,感謝你對吳良的幫助。”
“吳叔叔您客氣了。”楊崢連忙端起酒杯,一飲而下。
寒暄幾句後,吳青松指了指桌上的幾個小菜,說道:“這是我親手下廚烹製的幾個小菜,小楊,你嚐嚐看?”
順着吳青松的手指方向望過去,楊崢看到桌上有四個小碟,分別是紫紅黃綠各色新鮮蔬菜,色澤鮮豔,香氣撲鼻,一聞之下就忍不住食指大動。
楊崢剛纔在西餐廳中吃了一大塊牛排,肚子裡現在還有點消化不良,連忙夾了快茄子放在嘴巴里嚼了嚼,頓時覺得一股濃郁的肉香在嘴裡蔓延開來,回味無窮。
仔細看了看小碟中的茄子,方纔發現剛纔吃的竟然是一塊茄夾,裡面包裹着一塊瘦肉,經過吳青松的高明手法烹調後,茄子的香味和豬肉的肉味已經完全融合在一起,根本嘗不出來原本的味道了。
帶着一絲驚喜,楊崢又逐一品嚐了一下剩下的幾道菜,發現每一道菜的味道都和原本的材料大相徑同,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一樣。
一一吃了一遍以後,楊崢情不自禁地對吳青松的廚藝豎起了大拇指,讚道:“吳叔叔您的廚藝真是太厲害了,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蔬菜。”
吳良驕傲地笑了一聲,道:“怎麼樣,我爸爸厲害吧,他的廚藝可比我高明多了,他做的陽春麪更是中海市一絕。”
彷彿是觸動了吳青松心底一根敏感的神經,吳青松渾身一震,回過頭狠狠瞪了吳良一眼。
吳良臉色一變,默默低下頭不再說話。
“小楊啊,別光吃菜了,咱們喝一口吧。”吳青松轉過臉,又恢復了一派笑容可掬的表情,端起酒杯衝着楊崢說道。
楊崢端起杯子,和吳青松碰了一下,又和吳良碰了一下,這才一飲而下。
這一杯酒的度數也不是很高,但一杯下去之後,楊崢忽然覺得腦子裡一片迷迷糊糊的,就好像喝醉了一樣,他心中一凜,趕緊晃了晃腦袋,將自己從迷糊狀態中恢復過來。
這酒不能再喝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啊,這要是喝醉了可是要出大事的啊。
每逢到了這種關鍵時刻,楊崢腦海中的預警機制就像鬧鐘一樣提醒自己,千萬不能陷入昏睡,因爲一旦睡着了以後,封印在他額頭中的煞魔就會趁機跑出來佔據他的身體。
“吳叔叔,我好像有點醉了,恐怕是不能再喝了。”
看到吳青松又將杯子端起來,準備敬自己的時候,楊崢連忙擺擺手,笑着說道。
“楊崢,你怎麼了
?”看出楊崢有點不正常,吳良連忙放下手中筷子,走到他跟前搖了搖他身子說道。
剛纔那杯酒好像這時才發揮了威力,就算楊崢努力想喚醒自己,但酒精的麻痹作用卻越來越強大,迫使着自己越來越睜不開眼睛,似乎只要一閉上眼睛,馬上就要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不好意思,吳叔叔,我可能是有點醉了,我想先去休息一下。”
勉強支撐起最後一絲念頭,楊崢極力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
吳青松長笑一聲,說道:“小楊啊,看來你酒量不行啊,才兩杯酒就倒了,吳良,趕緊把小楊扶到牀上去休息。”
說着,吳良扶着楊崢來到了自己的房間,把他扔到牀上躺了下來。
自從吳良和家裡鬧翻了之後,一直都在外面打住,這個房間也一直都空着,但吳青松每天還是一如既往地打掃着這個房間,所以房間還是保持着十分乾淨整潔。
給楊崢倒來一杯熱水放在牀頭櫃上後,吳良這才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遠遠地,瞧着吳良終於是關上了房門,楊崢這才艱難地從口袋裡掏出那一瓶分心藥丸,一口氣給自己灌了五顆進去,與此同時,又在手機上定了一個五分鐘的鬧鐘,也就是說,他最多隻有五分鐘的休息時間,五分鐘之後,鬧鐘響起,他必須準時醒過來,不然的話,自己便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這個酒的度數實在太高了太醉人了,楊崢實在是困得不行必須得休息一會了。
將楊崢安頓好後,吳良又回到了餐桌上吃起了宵夜,正默默吃着的時候,吳青松忽然開口問了一句:“那個楊崢已經睡下了嗎?”
吳良點點頭,道:“睡下了。”
“很好,吳良,吃完這頓飯後,咱們馬上收拾東西準備出發吧。”莫名其妙地,吳青松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吳良一怔,問道:“出發?去哪裡啊?”
吳青松冷哼一聲,默默地道:“離開沙北市,換一個地方重新生活。”
“可是,爲什麼啊,爸,還有,我好不容易開了一家餐廳,怎麼可能說走就走呢。”吳良聞言大急,他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十幾年前,那個時候,也是吳青松忽然對他說了一句,小良,咱們明天就要離開中海市了,然後第二天他們就已經坐上了火車,不遠千里來到了這人生地不熟的沙北市。
“住口,要不是你自作主張要開個什麼餐廳,我們怎麼會惹上仇家,現在好了,仇家已經找上門來了,我當初就是猶豫了一下,才失去了你的母親,這次,說什麼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了。”吳青松的情緒一下子就崩潰了,兩眼血紅,充滿了熱淚。
“仇家?是誰,到底是誰?”吳良大聲問道。
吳青松臉色鐵青,目光直指向房間,冷聲說道:“就是你那個叫楊崢的朋友,還好,他已經被我用食物放倒了,事不宜遲,在他發現之前咱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