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又是爲何?”謝青雲沒忍住,下意識的開口問了一句,一問過後,當即便笑。
蜂后自然聽不明白他書的是什麼,不過既然要陪着他前進,又沒法子交流,謝青雲也就懶得去管這其中的因由。
有這龐大的兵蜂羣隨身壓陣,那向西闖蕩倒真個是省了不少事兒。
先不管這蜂后打算護送他到何處,亦或者真個和六眼巨鷹以及六眼巨蛇那般,莫名其妙的臣服於了自己。
只說有這般強大的蜂羣跟隨自己,那股子威風八面的感覺,頓時從少年心中油然而生,這便和當年聽爹說的故事中、能夠駕馭萬獸的神仙一般,要多痛快有多痛快,只憑這聲勢,就能嚇趴了的敵人。
如此,謝青雲自然要笑。
於是,謝青雲便不再去理會這蜂后和它的兵蜂羣,任由它們跟在身後,這便伸手招呼前方兩個大傢伙,也停下等他,隨後幾個起落就敢到了前方,直接一躍,飛身上了那六眼巨蛇昂起的頭顱之上。
如此,便能夠省下腳力,由六眼巨蛇載着他行走,更重要的,少年心中想着既然有了這等氣勢,那就要擺出大排場,高高在上的排場。
身在六眼巨蛇的頭頂,身旁跟着的是一頭巨大的六眼鷹獸,身後便是那鋪天蓋地的強大兵蜂羣,謝青雲只感覺這等威風,怕是連老聶和師孃,都從未經歷過。
要是能帶着這幫傢伙,加上外面那頭犀龍一起離開這元磁惡淵,在爹孃面前,在老聶和紫嬰師孃面前,在白龍鎮一衆親友面前,在滅獸營的兄弟們面前顯擺一番。護着所有的親朋好友,師長前輩,將那荒獸殺個片甲不留,這等滋味,當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其實謝青雲也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麼快擁有眼下的一切。
早先,在剛有馴服犀龍的想法之時。謝青雲就幻想過這等場面。只不過當時覺着。那不過只是自己的一個美夢而已,若是修不到武仙的境界怕是永遠無法做到。
可誰知後來,犀龍果真成了他的夥伴,再看現在。又有這徹底臣服於他的六眼巨鷹和巨蛇,加上身後的這羣兵蜂,前後不過短短的兩年時間,便有了怕是隻有武仙才能做到的事情,擁有隻有武仙才能有的這等氣魄聲勢,至少在謝青雲的印象之中,他索見過的那些個武聖,還沒有如此這般的。
或許天機洞中,送了自己這一場造化的秦沐天宗司馬家的三化武聖司馬崗。專研馭獸的司馬崗。可以做到和自己現下一般,甚至還要強過不少,不過可惜的是,這司馬崗的耐心不夠,還有五十年的壽命。就擔憂之極,開始企圖對小糖獸不利,纔會倒黴的死在此地。
其實對剛到此地的謝青雲來說,修爲戰力遠不如大部分蠻獸,莫說五十年,一兩年能否活得下去,都不知道,也正因爲如此,才無所畏懼,反倒是確信能夠離開的司馬崗,惹來獸王震怒,客死他鄉。
以謝青雲自己的心念,若是面對兇殘的敵獸,自然是殺之而後快,而若打算將蠻獸馴化,便定要將對方當做夥伴。
對於司馬崗而言,他即便不以奴獸的法子訓獸,也從不將要馴服的獸類當成同伴,永遠高獸一等的心境去面對荒獸。
儘管如此,儘管謝青雲對於馭獸的看法,和司馬崗全然不同,但謝青雲並不認爲司馬崗的身死此地,是因爲他的想法過於殘忍,而生出的因果報應。
只因爲謝青雲很清楚,這天下之大,即便沒有萬年前域外荒獸降臨,人和妖靈、蠻獸也相爭久已。
只是荒獸本非天下之物,一降臨世間,其殘暴遠勝過所有的人禽獸蟲,把原本有依照一定自然平衡生存在世間的一切生命,都趕盡殺絕,才招致所有生命的抵禦和反擊。
這些都是謝青雲從師孃給他的師父鍾景親筆著作中所看,對於師父的觀念,謝青雲十分贊同。
拋開荒獸不說,謝青雲以爲在人和獸之間,誰爲奴、誰爲主,不過是利益和觀念的不同罷了。
這天底下有的是想要奴役其他人、獸的生命,獲得大成,一生榮耀,也自有和謝青雲一般,只要非敵,便能將不是同族的生命當做夥伴的人,倒黴而死。
所以,謝青雲以爲自己眼下的這般成就,不過是運氣好過司馬崗而已。
自己沒有司馬崗的馭獸本事,卻靠着那人書之中記載的奇妙復元手,連續幫了犀龍、六眼巨鷹和六眼巨蛇,到最後又幫了這隻蜂后,引得這一羣獸蟲,都願意回報自己。
當然,對於這蜂后的回報,謝青雲還是小有心虛的,不過他確信,以蜂后的靈智,既然決心護自己向西,便不會想明白,其實它是吃了大虧的。
而對於司馬崗其人,謝青雲並沒有什麼好感,並非是因爲兩人對馭獸的觀念不同。
而是因爲這廝害得六眼巨鷹和六眼巨蛇痛苦了虛多年,更是因爲這廝曾經想着,不問小糖獸意願,以迷藥害了小糖獸,要捉了小糖獸,爲他司馬家族爭鋒。
儘管若不是機緣巧合,謝青雲很可能就要殺掉那六眼巨鷹和六眼巨蛇,才能繼續前進尋找極陽花,可現在,這鷹、蛇二獸已經成爲了他的同伴。
這司馬崗曾經害過同伴,即便是前輩,自然會不被謝青雲所喜,聽起來有些沒道理,可這便是少年的性子,這一切自是來源於他的父親謝寧的那些個故事中,俠義英雄護友、護家的義氣性子。
至於小糖獸,便更不用說了,小傢伙與他非親非故,便救了他幾次,而且還助他得到了眼下這來自獸王的考驗。
也正因爲有了這次考驗,謝青雲的心中才升起了十分明確的希望,不再會和這兩年來在這天機洞中小心翼翼、沒頭沒腦,又沒有任何目標的前進一般。
雖然說謝青雲從未有過放棄的想法,可那樣漫無目的的尋找,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五年還是十年,直到再也無法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