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不凡,一看便知,再加上那狼獸不斷的音爆衝擊,卻絲毫奈何不了古木,謝青雲更覺此木了得,不過瞧自己的本事,也沒法子得到此木,即便能得,也沒有更大的乾坤木來裝。
少年見寶,雖然欣喜,卻懂得貪多務得之理,若是能拿,便是都拿了也不打緊,可若是不能,僵持在此地,說不得還要丟了性命。
看了片刻,謝青雲就要離開,卻忽然聽聞狼獸面對的那棵古木之內有人聲傳出:“前輩救我。”
“嗯?”謝青雲循聲看去,只見一隻手竟從古木之後探出,那狼獸見了更是一聲冷嘯,將音爆衝着那手打將過去,不過那手反應極快,瞬間又縮了回去。
謝青雲忙以靈覺去探,才發覺古木背向自己的一面,竟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樹洞,可要將靈覺探入樹洞之內,卻是怎麼也不行了。
顯然只憑當下所見,此木就有兩種功效,一是抵擋音爆攻擊,二是能防靈覺探入,若是砍了來,做一身木甲,或是木盾,甚至直接請大匠師打造一搜飛舟,都是極好的匠材。
念頭一閃而過,古木再如何稀奇,畢竟是生在這狂磁境中,有任何的神材、靈寶都不爲過,可比古木本身更令謝青雲好奇的是,此處怎麼會有人。
那人躲在古木之中,顯然是被這狼獸所追殺,抵擋不過,才鑽入古木樹洞之內,而那狼獸體型歲只有貓大,卻也無法進入樹洞之中,只好在古木之外守着,非要等那人出來不可。
至於此人爲何能進入如此狹小的樹洞,對於人族武者來說,就有許多種可能,一是倚靠某種靈寶,而則是某種特別的武技,能以靈元將身體縮小數倍,無論是哪種法子,謝青雲在滅獸營中,不只是聽聞過,還親眼見過有營衛就會,只是這等靈寶和這等法門,都不外傳,謝青雲也沒有想要去學。
因此此人爲何進洞,謝青雲並沒有太過奇怪,相反那蠻獸雖然好殺,可這許久只爲追殺一人,始終不離,且早知自己以靈覺探它,卻連回頭看都不看一眼,只守着那古木攻擊,倒是更加特別。
“你是何人,被困狂磁境多久了?”謝青雲稍稍將自己的聲音變了,粗聲粗氣的高聲喝問,既然只要自己不對狼獸不利,它便不理會自己,謝青雲便索性站在山上,和那古木中人對話,這等詭奇之境,他不得不小心一些,免得貿然下去救人,不知救來的是朋友,還是陰謀。
“怎麼前輩不知時間麼,大約二十天了,距離一月之期還有十日,這頭該死的狼已經在這裡等了我五天了,瞧模樣它能一直守下去,再有十天,這生死歷練之地就要關閉了,我若再出不去,怕就要真被困在這裡了,好在遇見前輩……”
說到此處,此人忽然住了口,緊跟着聲音顫抖起來:“前輩……前輩莫非是困在此地多年之人?這幾年在內層未出的……”
說這話,古木中人似乎在回憶着什麼,不過只幾個呼吸就又道:“這幾年困在內層未出的,大多都已經發現屍首,沒有發現的,戰力也絕不可能到前輩這般,能輕鬆的來到這磁暴狂涌之處……前輩是誰?”
謝青雲沒有回答,不是不理這人,而是他已經知道此人是誰了,眼下正嘀咕着計算時間,從接受獸王考驗開始,他已經日夜顛倒了,只大概清楚自己在天機洞中被困了快兩年了,如今仔細回想,差不多現在應當又是元磁惡淵開啓之日,也就是說,滅獸營衆人,也會在這段時間,來此歷練一個月。
從方纔這古木中人提到生死歷練之地,謝青雲便知曉,這人來自滅獸營了,再想到當初在滅獸營,層見過營將方升在閒暇時,被人起鬨表演他的縮骨術,當下就回想起了方升說話的語調,只覺着和此人沒什麼兩樣,這便確認了古木中人的身份。
確認之後,謝青雲就開始算那過去的時間,大約算明之後,他仍舊沒有標明自己的身份,而是模棱兩可的答道:“我先問你是誰,你倒問起我來了,現在是你求我助你,爲何還這般不禮。”
既然對方錯把自己當成被困此地多年的前輩,謝青雲也索性就冒充一回,有了雷同的前車之鑑,他並不敢太過相信方升,雖說方升絕不可能知道自己會在這時候出現,更不可能是特意在此等自己,設下陷阱,但方升只是滅獸營的營將,並不教授學生,謝青雲和他不過幾面之緣,並不熟悉,所以,謝青雲無法斷定,此人知曉自己是幾年前失蹤在元磁惡淵外層的謝青雲之後,會生出何等用心,只有先試探之後,方可決定。
“是晚輩託大了,晚輩方升,滅獸營營將。”古木中人高聲說道:“這生死歷練之地,許多年來都在滅獸營管轄之內,每年開放一次,今年已經開放了二十天了,還有十天就要關閉,前輩可是其他門派的武聖,早些年和滅獸營一起來此,不慎沒能出去?還是遠比滅獸營發現此地,更早的時候,就已經被困了?”
方升說話帶着些傲氣,言辭之中以自己身爲滅獸營營將而自得,並不會爲請對方救自己,而諂媚討好。
謝青雲對於他的語調倒是並不奇怪,滅獸營本就在這武國算是極強的勢力,滅獸營的營將,修爲達到三變武師,在武國自然也算是一流人物,這狂磁境中被困之人,若是近些年的前輩,方升的地位未必就要低了。
他能夠一直不以靈覺去探謝青雲氣機,去明瞭謝青雲的修爲,已經算是一種禮敬了。
“滅獸營?滅獸營是個什麼東西?”謝青雲故意試他,道:“此地乃我司馬家所有,怎麼成了你滅獸營的地盤?”
“什麼?司馬家?”方升可從未聽過有任何人能夠擁有這元磁惡淵,更未聽過有什麼司馬家,此時聽了,心中大驚,早聞狂磁境深處,無人得去,連武仙都要折損其中,若自己遇見稱此地爲自家的前輩,多半來自狂磁境極深之處,莫非是那些超越武仙的存在?
以方升的見識,曾偶爾聽聞過在天宗之上,還有更強的武者,可這些對他來說,只是一生也不可能企及的地方,如今讓他在這裡遇見,怎能不大驚失色。
“你……你……前輩,可是……可是超越武仙的武者……”方升當下拜倒在古木之內,道:“晚輩失禮了……”
方升再如何自持身份,也要被謝青雲的語氣所震,不得不跪拜在地,若對方真是長居狂磁境深處之人,說不得一個指頭就能毀了這古木,又一個指頭就把他給碾死了。
“這狼爲何一直追你?”謝青雲也不理會方升的如何驚懼,當下又問。
“晚輩……晚輩……”這一次方升遲疑了。
“有屁快放!”謝青雲再次提高了聲音,不怒自威。
“是,是……”方升連連點頭:“我殺了這狼獸的孩子,它尋我復仇。”
“只是如此?!”謝青雲再問。
“僅此而已。”方升誠懇答道。
“我奉爹爹之命,來巡視這麒麟古木的生長,再有百年就要熟了,你們那什麼滅獸營,我管不着,一會救了你出來,便自離去。”謝青雲再聲言道。
“多謝前輩,多謝前輩。”方升連連答謝。
謝青雲隨手抓了泥土,在臉面之上胡亂抹了抹,早先山坳殺牛後,身上就染了些血,加上他一身古藤纏繞的衣服,斑駁不堪,又是三年未出,頭髮極長,再抹上泥土,多半這方升認不出來,這便救了他再說。
只因爲試探一番之後,也判斷不準方升的性子到底如何,又會不會對自己不利,謝青雲索性先救了再說,方纔這一番掩飾的試探也不算白來,自己給自己安插了一個狂磁境主人家孩子的身份,加上自己這身裝扮,方升多半會將自己當成此地的土著。
“這便來了。”謝青雲並不像暴露自己的戰力,又不想暴露胸口上的玉環靈寶,當下就在身上胡亂摸索,看看能否尋到什麼特殊物件,裝成長輩賜予的法寶,這摸來摸去,什麼也沒摸着,卻在腰背的古藤縫隙裡摸出了那隻小烏龜。
從自己離開狂磁境開始,這牛角二口中的老傢伙就徹底老實了,一直在不停的睡覺,無論謝青雲與獸搏殺,還是尋那藍色閃電石,又或者得到環玉,將身周元陰磁暴逼迫開來,這烏龜好像都沒感覺到一半,就自顧自的睡着,頭也縮在它那副龜殼之中,若非謝青雲的靈覺感應,它心跳有力,呼吸平穩,還真要以爲這廝已經死了。
此時把這烏龜抓在手中,才發現烏龜的爪子上,勾着一枚玉佩,這玉佩血跡斑駁,看起來也十分眼熟。
謝青雲從龜爪上取下,又把烏龜塞回了古藤衣的縫隙之中扣住,這才仔細打量起這枚玉佩來,這一看之下,才明白自己爲何熟悉,原來這正是那在巨魚宗遇見的小妖女留下來,說是答謝自己的玩意,一枚豚形玉佩。
只是自己在這天機洞中三年,武者行囊早就不知道哪裡去了,武袍也早已破敗不堪,大約是第一次給自己纏繞上古藤衣時,順手將這玉佩扣在了古藤衣內,後來廝殺許多日月,時常渾身鮮血淋漓,早把這玉佩給忘了,玉佩之上的血跡斑駁,正是這許多個月來,沾染上之後,又幹涸的結果。
謝青雲再見玉佩,忍不住靈覺去探,這一探之後,和早年沒成武者之前一般,什麼都沒有發現,玉佩還是尋常玉佩,怕還真是那小妖女留給自己的紀念。
不過此時,謝青雲也不管它到底有沒有用了,他要救下這個方升營將,就需要以此玉佩來掩飾自己的身份。
“前輩……前輩……”方升似乎等得有些着急了,試探着問道:“前輩還在麼?”
“在不在不會自己用靈覺來探?”謝青雲依然粗聲粗氣,演着他那狂磁境大少爺的角色,語態倒是學足了洛安劉豐那種面對弱者,天性傲慢的味道。
“不敢,不敢……”方升急忙說道。
謝青雲也不再理他,當下衝下山坡,對那狼獸嘀咕了一句,對不住了,這便啊呀大叫一聲:“看靈寶!”
說着話,手中豚形玉佩一扔,就砸向了那狼獸的頭頸,自然這只是虛招而已,砸過之後,影級高階身法施展而出,推山十二震合一,就“摸”在了狼獸的身上。
那狼獸先見玉佩攻擊,再見謝青雲忽然衝過來,反應不及,被謝青雲隨手這麼一摸,也沒有在意,正要張牙舞爪的撲擊謝青雲時,卻忽然感覺到體內生出一股不同許昌的震動,這震動令他異常難受,可接下來,更加難受的境況就出現了,不只是身體震動,連五臟六腑都震動起來,這種震動愈發的劇烈,讓這頭狼獸直接慘嚎一聲,半跪在地。
到底是準獸將的修爲,這麼一跪之後,竟然硬生生的撐住了,好在謝青雲的推山十二震,已經不需要刻意去調整,當下又連續拍出兩次。
這一下,狼獸便再也沒法支撐,嗷嗚一聲,滾到在地,瘋狂的滾動起來,就好似當初三變蠻獸白虎受了謝青雲連續的五震合一一般。
見狼獸如此,謝青雲也就不去管它了,若能撐住度過此劫活下來,就由它去活,畢竟這位了子嗣如此復仇的蠻獸,謝青雲還是第一回見,且此地蠻獸和外間荒獸不同,都曾經是和人族同在這片天下的獸類,只是數萬年前逐漸滅絕罷了。
蠻獸生在這元磁惡淵之中,早和人族無瓜葛了,如今來元磁惡淵廝殺尋寶,奪蠻獸體傷的獸材,本無什麼對錯可言,但這頭狼獸爲子復仇之心,倒是讓謝青雲有些不忍殺它。
不過謝青雲小時聽過父親說過一個故事,東郭先生的故事,既然來了此地,那蠻獸便和人族是敵,便是蠻獸處了此地到了外間,見到人族,依它們天性兇蠻的性子,同樣會屠戮人族,所以謝青雲自不會同情心氾濫,不殺此狼,又助此狼。
至於早先和犀龍成爲朋友,再和六眼巨鷹和六眼巨蛇成爲朋友,那自是機緣巧合,眼下和這頭狼,卻沒有這樣的機緣了。
眼見狼獸痛苦翻滾,謝青雲想起了天機洞中的那頭老牛,早先和牛角二廝殺時,老牛也是準獸將的修爲,雖然當時自己之有推山五震的本事,但此時想來,即便以推山十二震拍擊那老牛,也未必能夠把老牛打得像眼前這頭狼獸,只因爲牛角二有個特別的武技,反彈對手的攻擊力道,剛好是對付推山這等武仙傳承武技,最妙的法子。
而這狼獸普普通通,受了連續幾下推山十二震合一,自然是抵受不住,只能認命。
打下狼獸之後,謝青雲便喊了一句:“出來吧,沒事了。”
那方升極爲謹慎,先是從古木中探出手來,發覺沒有音爆再襲,這纔將身體探了出來,稍微等了片刻,終於整個人邁步而出,走到謝青雲身前,果然和謝青雲預料的一般,他非但沒有認出自己,還被自己的容姿裝扮微微驚訝了一下。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敢問前輩,這古木有何用途,晚輩發覺到它的神奇,想不到竟是前輩所種。”方升出來,見到謝青雲之後,倒是沒有早先那般被謝青雲所僞裝身份給嚇住,說話也正常了許多。
“有什麼用途,是你能知道的麼?”謝青雲冷聲回道:“還不趕緊離開,我要巡查麒麟木了。”
麒麟木自然是謝青雲瞎編的名字,這麼叫倒是很有氣勢,足可以以假亂真了。
“是,是,晚輩這就離開。”方升說着話,人卻沒有動:“方纔看前輩擊殺此狼時,十分快捷,前輩武技如此之強,讓晚輩佩服之極,不知能否在讓晚輩開開眼界,等晚輩回去,也好更加努力修習。”
謝青雲本不願多說,不過他不想過多暴露自己的實力,才用那豚形玉佩僞裝,此時見方升詢問,當下晃了晃手中的玉佩道:“我爹給我的匠寶,要殺這三變蠻獸輕而易舉,沒了他,怕我也要遭殃。”
“可否借我一看?”方升面露期望之色,討好的看着謝青雲,小心翼翼的說道。
“不行,這可是好寶貝,剛纔用過最後一次了,回去還要爹將神元注入其中,才能再用,丟了的話,爹定會責怪於我。”既然裝狂磁境大少爺,那就一裝到底,一身古藤衣已經像是此地土著了,謝青雲就要裝作從未接觸過外間人族一般,雖有大少爺脾氣,卻還有些質樸,連匠寶用的次數都暴露了出來。
如此裝腔作勢,一是因爲這麼一直裝了下來,不想暴露實力,那就只好不得不繼續裝下去,即便方升對自己本來的身份沒有惡意,可剛纔那般戲弄他,保不準營將會大發雷霆,謝青雲可不想觸這等黴頭。
其二就是謝青雲的少年心性,雖說已經十五歲了,可還會似孩童一般,善意的對長輩惡作劇一番,心中只覺有趣罷了。
“瞧來前輩年紀也不大,莫非前輩的父親,纔是此間的主人,厲害無比的主人?”方升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聽起來好像是在拍謝青雲的馬屁,但拍得有些彆扭。
謝青雲不明白這傢伙說了許多,爲何還不離開,當下就沉了臉道:“我爹自然是厲害之極,不過關你什麼事,還不敢進離開。”
“呵呵,這就走……”方升前所未有的露出笑眯眯的樣子,說着話,一雙肉掌握成拳頭,拳上帶着灰色拳套,拳套之上層層靈元環繞,衝着謝青雲就打了過來。
謝青雲“啊呀”一聲,身法施展開來,向後急退,口中嚷道:“爲何打我,你這人太過可惡,我救了你,你卻打我。”
謝青雲心思機敏之極,從方升拍馬屁到方升笑眯眯,他就覺得事情不對,在方升出拳的剎那,他本可以施展推山十二震,直接將方升擊殺,可心中不明方升爲何如此?
或許他真和雷同爲同道,早知雷同與自己恩怨,雖說不是專門在這裡等自己,卻恰好讓他遇見自己,纔會突下殺手?
又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在沒有弄清楚之前,謝青雲不會動手殺掉方升,依然繼續裝着他的純真的土著大少爺。
“對不住了,小子,你小小年紀,不過三變……”說到此處,方升靈覺探了過來,探過之後,獰笑一聲:“原來只不過二變修爲,身法倒是有了影級高階,全仗着你爹的寶貝,才這般厲害,你何德何能,能有這等靈寶,你這蠢貨,全無防人之心,你那寶貝便給了我吧,我可不會殺你。”
方升這話一出,謝青雲反倒放下了心,這廝不是認出了自己,也不是雷同的同謀,只不過貪心作祟。
這樣的人,謝青雲想殺,也該殺,無論如何自己這個大少爺可是剛剛救下他的性命,他爲奪寶,還要殺之,這等人身在滅獸營中,早晚也是個禍害。
“我爹可厲害了,你敢殺我。”謝青雲露出了淳樸大少爺,遇見危險,因爲無知,而完全不害怕的特質,道:“我爹會捉了你去,把你和兔二爺關在一起。”
聽了謝青雲的話,方升更是大笑:“我好怕哦,兔二爺!”跟着又道:“你放心,你若是給了我你的玉佩靈寶,再把這古木如何砍下收走的法子告訴我,我便饒了你的性命……”
話音剛落,方升的臉色就變了,只因爲他瞧見謝青雲將玉佩扔進了古藤衣中的一方短木之後,便衝自己冷笑了三聲。
那短木自然是乾坤木,方升並不會因爲此而害怕,只是謝青雲那三聲笑,讓他不寒而慄,顯然這土著大少爺,不是傻到不怕自己,而是還有其他的殺手鐗。
方升露出真容,要搶奪大少爺靈寶,本就是賭上一次,畢竟這大少爺是生在狂磁境的土著,他修爲不高,他的家族戰力,絕非方升能夠惹得起的,他只想着殺了大少爺,搶了寶貝,逃出去之後,便再也不回這裡了。
可沒有想到,這大少爺竟還有其他殺手鐗,雖說沒有想到,可方升也只是驚懼了幾個呼吸,就再次揮舞着拳頭衝了過來,畢竟富貴險中求,他決心和土著大少爺爲敵起,就準備好了,得不到寶貝,又被大少爺的家族所殺的可能。
如今,至少大少爺家族沒有見到一人,便是對方有什麼靈寶,自己先下手爲強,也極有可能成功擊殺這個土著大少爺。
可下一刻,方升就徹底傻了眼,只因爲他親眼看見,土著大少爺,從乾坤木中,取出兩把戰刃,彎月形的戰刃,刃鋒之上,陣陣寒光。
“你……你是……”方升記得,滅獸營中有一少年,雖然戰力遠不是最佳,可屢次在排行榜上創造奇蹟,尤其是剛入滅獸營的時候,從最後一名直接提升了幾十位,這個人用的就是這樣的戰刃,名曰凌月。
方升還記得自己和他有過幾面之緣,還聊過幾次,那小少年的凌月戰刃當時外層還有些破損,露出其內的寒芒,小少年說過,裡層是三變荒獸炎狼的牙所鑄。
只因爲這小少年十分特別,方升才記得如此清楚,身爲營將,和教習一般,對於大部分沒有利害關係的學員,都是十分客氣,對於極有潛質的學員,更會去結交,這些人將來或會成爲武國的翹楚,或會留在滅獸營中,成爲自己的同道中人,早些結交,自然最好。
方升本也想結交謝青雲,可不過一年,謝青雲就折損在元磁惡淵之中,卻想不到此刻竟然出現在了這狂磁境的這裡。
此地的磁暴,遠不是謝青雲這等修爲能夠承受的住的,可他卻十分輕鬆的在這裡跑跳縱躍,方升不得不驚懼交加,顯然這謝青雲是在元磁惡淵裡得到了大好機緣,短短兩年,從武徒修成了二變武師。
“謝,謝青雲?”方升試探着喊了一句。
“方營將,正是在下。”謝青雲點頭道,他取出凌月戰刃就是要擊殺方升,便由他識破自己身份,也全然不在意。
“你還活着,太好了。”方升一臉驚喜,“若是總教習知道,一定會大爲高興,不,全滅獸營都會爲你而高興。”
“來吧,給你一個公平搏殺的機會,生死無怨。”謝青雲纔不理會方升的說辭,不徐不疾的應道。
“這……這是爲何?”方升蹙起了眉頭:“方纔要殺你,不過是不知你的身份,你早識得我了,還裝作此地的前輩戲弄於我,我不與你計較已經是對你的好意了。”
“戲弄方營將,是我的不對,不過卻不小心因此看出了方營將的爲人。”謝青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