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王羲這番話,碑靈兒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
自然碑靈兒的點頭,王羲是看不見的,只是聽見靈魄前輩的語氣還算滿意,也就放下了心,這便再次道謝。
碑靈兒則有些不耐煩道:“行了,你們幾個速速離去,莫要再來胡鬧。”
“胡鬧自是不會,只是這……”王羲面露尷尬之色,跟着道:“我們無法相互傳信,只好約定好了時間,算好多久了再一齊出去,但凡到了時間,有人沒出來,自是被前輩留下說話了,若是都出來了,相互問問也就知道誰先遇見了前輩。眼下,前輩在我這裡說話,怕是他們幾個還都不知,我出去倒是很快,可如今時間未到,他們幾個定然還要鬧騰下去,所以……”
“哼!”碑靈兒冷哼一聲,打斷了王羲的話語,緊跟着,王羲便柑橘餓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自己給禁錮住了,不用也不敢施展神元去探,但王羲明顯能夠感覺的到,這股力量,可是遠勝過自己武聖的修爲,若是真要去掙扎,多半無能爲力,和早先猜測的一般,在這靈影碑中,這靈魄的本事誰也勝不過,從靈影碑能有十二碑推算,武仙之中的最強者,或許纔剛剛和這靈魄的戰力相當。
心中的念頭極快,下一刻,忘記就感覺到這股力量將自己用力甩了出去,隨後便是眼前一黑,這黑暗王羲當然十分熟悉,是進出靈影碑時必然的感覺。
眨眼過後,王羲就被強大的力道甩出了靈影碑的第十三碑。外間天色雖已經晚了,卻有星月照耀。比起方纔黑到意識中的黑暗可要亮了許多,因此出來的時候。王羲依然覺着眼前猛然一亮。
可雖然目能視物了,但那股將王羲拋射出來的力道,他依然無法控制,緊跟着總教習王羲便被這股勁力狠狠的砸向了地面,幸好在這落地的瞬間,王羲忽然感覺到神元能夠推動身體了,當下運轉起神元
。
只不過避免跌倒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用神元儘量讓自己摔得輕一些,讓那原本應該發出“嘭!”的一聲砸在地面的聲音。變成了極小一聲的“噗”。
這般落地之後,王羲立即轉頭去看那靈影城頭守衛的營衛,見他們沒有注意到這裡,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儘管王羲性情爽朗,可畢竟是滅獸營的總教習,這般毫無敵人的境況下,從靈影碑中摔了出來,還摔得一屁股撞在地上的狼狽不堪,總是有些不好看的。眼下沒有發現,自然是最好不過。
眼見其他幾位大教習還未出來,王羲卻並不着急,那位靈魄前輩在自己話未說完的時候。就將自己甩出來了,自然會更對刀勝他們沒有耐心,怕是馬上也要將他們給甩出來了。
當下。王羲就這般仰跌在地上,稍稍調整了一下氣息。這便要爬起身來,騙就在此時。便挺那靈影碑十三碑處,嗖!嗖!嗖!嗖!,一連發出四聲。
隨着這聲音同時出現的,第一個是刀勝、第二個是伯昌,第三個是司馬阮清,第四個是王進,這四位大教習統統都被那股子勁力給甩了出來。
而且十分明顯,那靈魄前輩絲毫沒有因爲這幾位修爲比王羲低,就減輕了力道,用的和甩王羲時幾乎相同的勁力。
這下可苦了刀勝、伯昌、司馬阮清和王進了,他們可沒有王羲這般快捷的反應,更不可能在最後落地時刻運轉起靈元,因此四個傢伙便發出“嘭!嘭!嘭!嘭!”四聲重響,統統被砸在了地上,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自然,靈魄前輩如此做只是爲了教訓他們一番,摔這一下絲毫也傷不了幾位大教習,不過這般響動,終於把城頭之上的營衛們的注意力給徹底吸引了過來。
當營衛們見到滅獸營的幾位最強的大教習橫七豎八的趴在地上的時候,臉上頓時露出極爲古怪的神色,正是一種,想要發笑,卻又不好去笑,擠壓得麪皮彆扭之極的模樣。
王羲本來可以乘此機會翻身坐起,裝成盤膝調息狀,不過見這四位摔得比自己還狼狽,又知道那城頭的營衛定然會瞧見他們,索性也就不在去裝了
王羲本來可以坐起,裝成盤膝調息狀,不過見這四位和自己一般,也就索性不再裝什麼了,直接趴在哪兒,指着刀勝他們四個哈哈大笑。
身爲大教習,刀勝等人在莫名其妙被拋出來的瞬間,就猜到那靈魄是真的存在了,將他們如此拋出,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懶得理會他們的請求,惱恨於他們大吵大鬧,直接把他們哄了出來。
其二便是有人已經和靈魄前輩商議好了,只是這靈魄心中不忿,最後還是要懲戒他們來此鬧騰一事。
若是第一種,也不知道只是惱恨一回,還是一直惱恨下去,從此靈影碑再不打開。若是第二種自然是再好不過。
每一位大教習在被拋在空中的過程中,心中都是如此想法,不過這一落地,就見總教習王羲竟然失態的指着他們哈哈大笑,便一下子就明白了,定是那靈魄已經承認了那巨龜是她所幻化而出了,也就是說滅獸營並沒有什麼強敵悄然潛入
。
這個結果自然是一衆大教習最希望得到的,心中擔憂也是一下子放了下來,隨後又見王羲摔得不比他們好多少,當下也跟着笑了起來。
於是,滅獸營的五個最強者,相互用手指着,相互哈哈大樂,他們這一樂,城頭上的營衛們也終於不用去忍了,就這般一齊大笑起來。
在這樣夜晚的星月之下,往常向來冷清的靈影城,就這般被笑聲掩蓋,若有其他人臨近瞧見。定然會目瞪口呆。
靈影城在笑,六字營衆人也在嬉笑。
大夥獵獸一天。此時都聚在乘舟的院中,吃吃喝喝。
他們回來也有一會了。已經算過今日的獵殺武勳,回到了住處。一天下來每個人都有疲累,也就沒有立即去修習什麼武技,這就坐在一處,吃喝玩鬧,順便說說這幾日修習的心得,相互印證一番,也有個提升。
如此這般,大約一個時辰過去。六字營衆人這才虎象告辭,各自回了自己的庭院。
謝青雲收拾好碗筷,打了水,清洗了一番,這就又去了試煉室,開始回憶今日一整天,在靈影碑中闖蕩的所有細節,尋找其中錯漏之處。
如此尋找,和白天開始那般一點點的去注意招法、身法卻是不同。那是在搏殺中的刻意爲之,而此時則是靜下心來,在心神之中,一點點的推演。直到熟稔之後,明日再鬥時,便會有熟能生巧後的提升。也不必刻意去做了。
第二日一早,六字營不用外出獵獸。大夥各自有各自的事情,有的去了煉域。有的去了試煉場和其他營的弟子鬥戰,有的依然留在居所自己修習。
謝青雲和昨日一般,來了靈影碑,與一些其他營同樣來此闖蕩的師兄、師姐們打過一聲招呼,這便再次進了第六碑中,勤習不輟,如今他也沒法子做別的,只能依靠靈影碑不斷提升武技,只待殺到戰力的極限,便會試着開始以武聖級推山,挑戰超越戰力的第七碑的一化武聖。
這般在第六碑中繼續廝殺,滅獸城內留在城中的各營弟子的隊長們,都聽到了一個傳聞,乘舟師弟戰力全失,如今只能在靈影碑中依靠靈影碑特殊的幻化來修習,一旦離開靈影碑,和常人無異,怕是隻能依靠自身的筋骨肌肉的力量,和準武者一較高下。
很快,這則傳聞便被數名授業教習證實,他們在大教習的授意之下,正式將此消息告之了各營隊長,又告之了各營的營將。
滅獸營每一名弟子或是營衛、教習、營將,無論戰力高低,地位高低,只要是死亡都會通告全營,這一次乘舟雖然沒有失去生命,但對於武者來說,永世不能修行,比起死亡來,卻是更要可怕。
至於通告全營的另一個目的,便是希望大家不要去打擾乘舟,給乘舟師弟一個清心的環境。
乘舟的戰力消失的莫名其妙,或許和在生死歷練之地吃下什麼有毒的蠻獸內丹有關,又或者是其他因由,可能可以醫治,也可能再也恢復不了,但最後這半年,滅獸營不會將這樣一名優秀的弟子淘汰出去,若是乘舟將來無處可去,滅獸營願意接納他成爲滅獸城的子民,原因很簡單,前不久,乘舟師弟所立下的大功,便足以當得上滅獸營這般對他
。
所有的消息都通過正式的渠道,傳遞到了每一個人的耳中,整個滅獸城這便炸開了鍋,六字營的一衆弟子,上午時還能各自安心習武,到了下午,幾乎就成了“說”客,被周圍的其他營弟子或是和乘舟相熟的營衛、教習圍了起來,不停的解釋乘舟師弟現在的狀況。
大家之所以沒有去尋乘舟去問,只是聽了教習傳來消息中的言辭,乘舟此刻心中定然煩躁,再去打擾,怕是影響了心神,心神一旦出了狀況,便是想要恢復戰力,也極有可能走火入魔。
至於一些本就在靈影城中的弟子聽到消息之後,見到乘舟從第六碑中被扔出來時的眼神,也都變了,有些是同情,有些是複雜的看不出什麼心境,還有些本就對謝青雲嫉妒、和葉文等人走得近的弟子,甚至有點幸災樂禍。
這一切都是從下午開始生出了變化,謝青雲見到衆人如此,卻又想和他說話,又不好意思與他搭話的模樣,自然明白是總教習已經將自己戰力消失的消息傳了出去。
儘管有些人的眼神之中,透露着得意,有些人透露着關切,謝青雲卻都不去理會,一旦自己開言去說,少不得要被圍起來,問個不休,如此這便說了,回了滅獸城又要去說上一通,連續數日怕是都不得那寧,乾脆就索性裝出苦大仇深,心中痛苦,只知道在靈影碑中修習以發泄的模樣,一出來,吃了靈元丹,就又鑽進了靈影碑。
“難怪昨天見到乘舟師弟,他就有些不愛搭理我們,受此巨苦,誰也沒有心情再多言什麼了。”見謝青雲不知道第幾次衝進了第六碑,就有弟子搖頭嘆息。
“爲何他還能補充靈元?”又有弟子詢問。
有人問,自然有人回答:“我剛從滅獸城過來,聽教習說他靈元還在,被封在龍脊之內,施展不出來了,只有靈影碑中那虛化的空間之內,才能夠不受限制的將靈元耗盡,這一出來,自可以服用靈元丹,回到靈影碑中將靈元重新激發。”
“如此說來,乘舟師弟眼下的戰力,只有準武者了麼?”又有弟子問道。
“未必。”一名胖教習搖頭道:“身法和勁力沒有了靈元的支撐,只剩下筋骨的力道,和人鬥戰,自是隻有準武者之能,但武者的體魄早已經受靈元滋養多時,抗擊之能,卻是遠勝過準武者的。再加上乘舟的武技卻是超凡,有些招法,不用靈元,亦可打出,以乘舟的本事,說不等就能勝過剛破入武者境的一變武師。”
“原來如此,可若是不能運轉靈元了,那便無法以武丹吸納新的天地靈氣,如此一來,修行之路豈非終結。”先前一人感嘆。
這位胖教習這一次確是點了點頭,嘆道:“這戰力消失的如此突兀,蹊蹺,若是不能治,怕真個再不能習武了。”
與此同時,在滅獸城的各處,諸如此類的對話,時時刻刻都在發生,有些排名最後的懶惰的弟子還覺着乘舟這廝走了大好運,沒了戰力也能一輩子呆在滅獸城。
只是這話才說出口,就被其他弟子呵斥,直接指着這幾個人罵道:“要不你們試試從一名天賦極佳的武者,直接化成再不能習武的廢物?”
又有弟子道:“莫說什麼天賦極佳,就是讓他們幾個現在失去一戰之力,也是不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