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飛守取出這枚令牌交給謝青雲,東門不樂等人只是稍有驚訝,武聖囚籠中的衆人卻都是一副驚愕之極的模樣,顯然這枚令牌十分了得。 他們這模樣,不只是謝青雲了,東門不樂祖孫,三化武聖常龍祖孫也都瞧了出來。
東門不樂身份最高,他也當仁不讓的第一個問了出來:“飛守,這令牌意義極大麼,爲何你這一些兄弟都是這副表情。”謝青雲並沒有接過令牌,只是拱手應道:“前輩,晚輩不敢接這令牌,儘管不知令牌效用,但見諸位前輩的神色,晚輩知道絕不只是前輩方纔說的那一些。”飛守見狀,對着其他人一瞪眼,跟着說道:“你們這些人大驚小怪做什麼,咱們武聖囚籠事事都會商量,但選人才這一面,你們都信我的,這一次也是一般,我雖無法肯定這位小兄弟的武道天賦,但正因爲他是第一個我難以肯定之人,纔會贈予這令牌。”說着話轉而看向謝青雲道:“小兄弟莫要拒絕,令牌先拿了再說,能和武聖一戰之後,什麼時候來,都隨你,若是一直有事牽絆,不來也無妨,我武聖囚籠的大門隨時爲你敞開。”跟着不等謝青雲應答,這就詳細解釋道:“武道分戰力和修爲,大多數情況下,修爲和戰力是相當的。戰力高過修爲太多,便容易走火入魔。修爲高過戰力許多,雖然很穩,可當今世道,武者又怎麼可能避免與荒獸廝殺,若沒有相應的戰力相輔,很容易被同等境界的敵人或者是低境界的敵人所殺。當然。這武道修爲要提升,除了修行之中領悟。也需要在廝殺中領悟。所以不存在完全不會搏殺的武者,然而這其中總要有一個平衡。我看過一些古卷。上古時期,荒獸尚未降臨,有一些武者就只是追求生命的極限,鬥戰搏殺並不追求殺敵,只爲領悟心法,他們的修爲博大精深,然而鬥戰經驗極少,更不會說使詐了,任何搏殺都是依靠真本事來的。當然也有一些武者。過分追求鬥戰之能,只領悟了從搏殺中能夠感悟的心法,而心神體悟不夠,以至於修爲停滯不前。而我武聖囚籠培養的弟子,也是偏向於鬥戰一途的,武技中分爲兩種,一是制敵之法,一是殺敵之法。從對敵之前,到對敵時。再到對敵之後,所有的言行都是爲了制敵、殺敵。也就是說我們的傾向,除了技法上的手段之外,更多的從經驗上來提升戰力。能夠無所不用其極的擊殺或是制服敵手。若是純粹追求技法,那容易耽誤修爲,因此我們這裡的人。戰力都勝過真實的修爲,更多的來自於鬥戰時的無窮無盡的經驗。這樣便不會放鬆修爲,技法和修爲齊頭並進的同時。經驗則成爲最重要的搏殺取勝的因素。這樣的經驗就需要大量的時間來磨練了。我們尋天才弟子,不分時間,任何時候發現只要對方願意,都會帶來此地,當然在對方願意之前,會強行帶他來看一看這裡,看過之後再做決定。所有弟子,不分來到這裡的先後,每十年都會選出最強的十人,扔進真正的武聖囚籠的最深處,進行最可怕的磨練,能進入這最深處的弟子,都會有一塊和現在給你的這塊造型一樣的令牌,不過他們的令牌不是用來捏碎傳訊的,他們已經是我們的弟子了,不需要如此。他們的令牌是用來保命的,只要還有一線生機,便能活下來,即便元輪損毀。當然元輪損毀之後,這些天才也就廢了,這也是磨練的代價,若是沒有任何危險,那也難以磨練出遠勝過修爲的戰力,在那裡想要活下去,就必須無所不用其極。諸位都是東門前輩認可的人,我飛守也不用對你們隱瞞什麼,武聖囚籠建立在這裡,不是我們選的,這篇峽谷的屋宇是我們建的,但山谷之中的囚籠,則來自於上古遺蹟,武聖囚籠的名字也不是我們起的,遺蹟上刻字就是這幾個。我當初墜入這裡,囚籠的大部分地方沒有任何囚犯,到了最深處,卻被傳到了另一個空間一般,那裡面有太多殘暴的荒獸和人類,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撕咬,其中分爲五大勢力,那些撕咬的是荒獸和人類都像是失去了神智一般,是五大勢力最底層的兵卒。統御他們的將領,神智正常,個個都是陰險狡詐之輩,有些是荒獸,有些是妖靈,有些是人。所以飛守以爲這遺蹟應該是荒獸降臨之後建立的,飛守一路殺出血路,用盡了法子,也是那時候練就了這一身的本事,終於得到了將領的關注,捉了飛守見到了其中一方勢力的領頭,那頭領見到我這樣一個外來者,也是十分驚愕,單獨和我談話。他自己都說不清這裡是什麼時候建立的,他的祖父傳承給他的父親,據說更早以前有十大勢力,曾經縮小到兩大勢力,分庭抗禮,最後又分裂成了五大勢力。那空間之內,橫豎三千里,十分廣大,但到了邊緣就總也出不去了。首領們都知道這一點,卻始終找不到辦法離開,他們最強的只是三化武聖頂尖,永遠無法破入武仙境界,像是被那空間給壓制了,不允許任何一個武仙出現。晚輩原以爲和那首領成了朋友,後來才知在那空間內,永遠沒有朋友,只有着各種算計。晚輩的話和身份只有那首領知道,在首領要殺晚輩的前一天,晚輩便提前暗殺了那位首領,當時晚輩的修爲剛剛達到三化武聖,依靠的自然不是真實的修爲,而是手段。之後那勢力大亂,不過很快被首領之下的一名將軍統領,恢復了常態,晚輩也逃到了空間邊緣,一頭紮了進去,可晚輩並沒有出來,卻到了一間沒有門的黑色鐵屋之內,屋子的正中,有一方鐵盒,晚輩本以爲有機關當道。卻不想輕易打開,其中玉玦一枚。晚輩細讀,才知道建造這裡的人。用的是天外來物,打造出這片奇異空間,專門爲家族弟子歷練,玉玦之內沒有提到他所在的時間,晚輩猜測應該是荒獸降臨之後的兩三百年,因爲那時候,是人類全面敗退的時候,纔會有強者想到這樣的法子,歷練人族後輩。只是不知道這家族爲何就沒了。聽那玉玦之中的語氣說,這家族極爲龐大,相當於咱們現在的一個國度了,錄入玉玦之人,最後說希望得到此囚籠的是人族,若是荒獸仍舊沒有滅,也請好好利用此地。那鐵盒子裡還有十枚令牌,在人生機近無時,會自動感應。將人救活,並且瞬間傳送出那片空間。另外有一枚令牌,可以讓我隨意進入那空間的。只是那救人的令牌無法令人元輪恢復,不過眼下的功效已經足以令人稱奇了。接下來的事情。想必你們也都猜到了,我出來之後,又進入其中。廝殺磨練,到本事可以獨立擊殺那空間內的一位將領時。這就出來,一批批的選人。這二十位兄弟跟了我很多年了。我們知道如今東州想要選來直接可以進入那空間的少年天才太難,年紀大一些的,我們又沒法子知其本性,若是有人品性不端,進入那空間後,又要經歷無端殺戮,培養出來的人,怕不止不能幫人族對付荒獸,還要禍害人類了。因此我們都選擇十五歲之下的天才,在這裡至少培養幾十到十幾年才能成爲武聖,選擇時已經考察過心性,加上幾十年的教化,自不會有問題。而即便有和武聖一戰之力,他們也只能在武聖囚籠的外層廝殺磨練,這些都是我們這百年來逐步抓來的荒獸和獸武者以及人族的惡毒之人,只有最終的前十厲害的弟子,可以進入最終的武聖囚籠磨練一年。當然爲防止弟子們被那終極囚籠內的生活折磨的改變心性,我要求他們十人結成一隊,或是自成勢力,或是一直暗中廝殺磨練,總之要守望相助,十人之間必是袍澤,對那空間之內的任何人、獸則不要相信。”說到這裡,謝青雲頓時明白,直接言道:“前輩是說我有了這個令牌,來的時候,也就不用耽誤時間在外層磨練,直接進入終極武聖囚籠之內咯?”東門不樂怕謝青雲還要推脫,趕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還不快謝謝小鳥兒,跟着再謝謝我老人家,若不是我的面子,小鳥兒也未必會送你這般好的機緣。”謝青雲聽得明白,心下自是興奮得很,這等機緣可不比直接進入荒獸領地深處,此地好處有二,其一是範圍內集中了瘋狂的殺戮,荒獸領地也未必有如此之亂,其二這些勢力全無信譽,在堅定本心之外,可以見識到層出不窮的手段和欺騙,對於自己的經驗也是長足的磨練。這樣的地方,任何人都想進入其中的,飛守能給自己這樣的好處,他當然樂意接下。隨即就依着東門不樂的話,趕忙拜倒,接過那令牌,跟着也一同謝了東門不樂。衆人見狀,自是大笑。隨後那飛守又取出幾枚令牌,分別給了常龍、常雲和東門不壞,道:“常龍兄弟那枚本來就是可以進來在外層囚籠歷練的,這一次是爲了孫子復元輪,捏碎了自是不算,這是補償給你的。不壞兄弟和常雲賢侄都過了十五的年紀,不具備武聖囚籠選才的條件,不過兩位也都是高才,這兩枚令牌也是送與你們的,等你們元輪恢復之後,修煉得強大,也歡迎你們來這裡歷練。”
說過這些,轉而看向東門不樂道:“東門前輩已經知道來這裡的路了,任何時候都歡迎前輩進來,若是前輩想要進入那空間看看,也隨時可以,我會將我這唯一隨意進出的令牌交給前輩。只是要提醒前輩,不只是空間之內的人無法破入武仙之境,外面的武仙進去,修爲也會被壓制在三化武聖的頂尖,前輩要當心。”東門不樂聽了,連連點頭道:“小鳥兒這般大方,我東門自也就不客氣了,不過這一次還是不行,待兩位小孩兒元輪恢復,我送了他們出去,捉了鬼醫來此,也就逗留在你這裡,去那空間一探究竟。”東門不樂對搏殺鬥戰的興趣並不是很大,那裡顯然只是爲了增加武仙之下武者的戰力的,他更大的興趣是探究空間本身。整個武聖囚籠顯然是一件了不得的匠寶,癡迷匠技的東門不樂又怎麼會錯過。隨後衆人開始商議奪元所需要的準備工作。謝青雲報上了二十二種藥材,十種是劇毒之物。十二種則是解毒之藥,在場的首領之中就有丹藥醫者,都不需要去採,便直接從隨身的乾坤木中取出了所需要的二十二味新鮮藥材,其中還有活着的紫紅色蠍子,看起來也有些滲人。這些早在葫蘆鎮時候,謝青雲就說過了,當時常龍和東門不樂他們都沒有懂藥材的,謝青雲自己也不識得。常龍只說這武聖囚籠中有很強的丹道醫者,而且這附近都是莽荒大山,採集起來應當不難,如今到了這裡,本以爲還要耗費一些時間,想不到竟直接就全都有了。一切都商議已定,飛守也不囉嗦,讓其餘十幾位兄弟招呼衆人用膳,自己則帶着東門不樂去那武聖囚籠的外層選人。奪取元輪。至於內層,那裡的人就是在裡面殺了,也拖不出來,就不用去想了。外層的勢力遠多過終極囚籠。囚禁的人族也都是惡人或是獸武者,因此他們本就不計較和荒獸合作,一些人族在這裡就和靈智與人相當的獸將們相互結成了勢力。佔據着不同的地盤。雖然荒獸的元輪也十分強大,但畢竟常雲和東門不壞都是人。爲避免意外或是復元之後很多年又出現什麼不良的後果,東門不樂來選擇的還是人族的元輪。這裡的囚徒雖然都狡詐、險惡。戰力也是極高,但飛守和東門不樂兩人來,只要不正面激起所有囚徒的圍攻,那從中捉兩個元輪堅韌的人族出來,是易如反掌,事實上這裡的勢力相互都極爲不信任,也不可能出現團結一處,要攻殺出囚籠的可能。在這囚籠外層,細細搜尋了大約一個時辰,東門不樂和飛守分別鎖定了兩個人,這二人的元輪不只是尋常生輪,都是灰褐色的,算是小武體了。方纔和乘舟商議詢問的時候,乘舟說過元輪越堅韌越好,小武體自然更好,不會無法匹配。只是復元的基礎還是自身的元輪,因此復元之後,成爲小武體的可能極小,但元輪比起普通生輪更加堅韌,那是一定的了。當下東門不樂和飛守兩人,各自施展本事,幾乎時間相當,便每個人拎着一個暈迷過去的傢伙,一齊向武聖囚籠之外行去。飛守識得最近的路途,不長時間就將東門不樂帶了出來,他們手中的兩個傢伙,一個是一副兇惡模樣,一個是一副奸詐模樣,所謂相由心生,在這兩個囚徒身上,倒是體現的淋漓盡致。回到那四方的城堡之內,謝青雲等人也早已經吃喝得差不多了,只席地而坐和那些武聖囚籠的首領們聊着武道、武技的經驗,算是做個嘴上的切磋,首領們都有意傳授給謝青雲、東門不壞和常雲三人一些經驗,可是沒有想到,這三個年輕人,卻都有各自的門道,每個人至少都啓發了他們一兩次在武技或是心法之上的新的想法,卻是讓首領們嘖嘖稱奇。常龍對自己的孫子自是瞭解,對於東門不壞,也算是熟知,知道這二人的天賦都很不錯,卻也想不到乘舟小兄弟比這兩人在武道上的想法更多,更稀奇,他也受到了不少啓發。這讓常龍對謝青雲也是刮目相看,忍不住就說:“原以爲乘舟小兄弟算是丹道武者,不想對武道本身也有如此高妙的想法,實在難得。”謝青雲不好意思的直言道:“晚輩一直鑽研的就是武道,對丹道可以說是一竅不通,這奪元的法門,是機緣之下學到,法門之中和醫相關的也就是生靈血脈節點的論述了,這才讓晚輩對丹醫之術有了些瞭解,也僅此而已。若是拋開這個奪元法門,和丹醫武者相比,晚輩一文不值。”這話一說,衆人先是笑,隨後又是驚,跟着還有喜和羨慕,這等機緣自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常龍和首領們也都有身份,自不會詳問謝青雲如何得來,只有東門不壞才知道他曾被困入元磁惡淵,不會提,自不會有人問。也就在這個時候,東門不樂和飛守兩人分別拎着人來了,兩人一到,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用靈覺去探他們手中囚徒的元輪,一探之下,衆人都面露欣喜。分別恭喜常雲和東門不壞,常雲說了許久的話。早有些疲憊,蒼白的面上只是微微一笑。東門不壞則起身還禮。飛守言道:“咱們就不多耽擱了……”
飛守說着話看向謝青雲道:“小兄弟,如果可以的話,現在就施展奪元之法吧。”謝青雲點了點頭,這就讓常雲先行躺好,找常龍要了一枚靈元丹給他服下,跟着說道:“你身體虛弱,先爲你奪元復元。”話音才落,手掌便拍擊而下,直接按在了常雲的胸口之上。常雲當即就暈了過去,隨後謝青雲又將那二十二味藥材,分成了兩份,這就開始施展奪元手。他先是將巨毒藥物以靈元化成粉末,拍在那已經被剝光了的一位囚徒的身上,待那人渾身上下都變作紫黑之後,謝青雲再以極速將剩下的中和毒藥的溫性藥材,化作藥粉,以靈元拍入囚徒體內。自然這些藥粉進入的通路是人體的皮膚毛孔。隨着謝青雲的手掌翻飛,大約一刻鐘左右的時間,但見那囚徒的身體開始發紅,血液流速越來越快。竟能清晰的瞧見皮下有血在涌動,這情境也讓在一旁觀看的衆人,心下稱奇。隨後所有的血液都開始流向六處血脈節點。那囚徒的身體越發的冰冷蒼白,寒氣竟透體而出。直迫向四周,若非衆人皆是武者。換做常人,怕是已經被凍得冷顫不停了。謝青雲雙手依舊不停,額頭上也流下了豆大的汗珠兒。這奪元手謝青雲可是頭一回施展,東門不樂對他十分信任,常龍則信服東門不樂,謝青雲自己也同樣非常自信,因此這施展過程中,雖遇見了非常大的困難,但謝青雲的心神卻從未動搖,一直穩穩的在破解因爲生疏而帶來的問題。旁人瞧着他手掌翻飛的速度很快,可其實沒一掌他都十分謹慎,絲毫差錯也是不能有的,萬一錯漏一處,那元輪毀了不說,人也就死了,想來這兩人也是飛守前輩和東門不樂前輩精心挑選出來的擁有小武體元輪的囚徒,沒有多餘的人給他拿來試驗、浪費。就這般,那囚徒的身體隨着謝青雲的拍擊,從極冷化作極熱,熱氣蒸騰,同樣若是尋常百姓在附近,定會渾身大汗。如此冷熱交替,大約一個時辰左右,謝青雲忽然間加重了掌力,一下子不斷的擊打在六處已經紅到發紫的血脈節點之上,如此每一處節點拍下兩掌,一共十二掌過後,那六處節點的紅紫印記沿着皮膚急速遊走,瞬間集中到了小腹的位置,圍繞成了一個圓,不用多問,衆人也都猜出了那就是此囚徒元輪的形狀。謝青雲並沒有鬼醫大弟子婆羅的存儲元輪的匠寶,即便拿了過來,知道如何用了,謝青雲也不會使用,只因爲他的法子,可沒有說奪元之後儲存起來,再取出來置入需要換元之人的身上的法子。人書中對於奪元手的描述,奪元到換元的整個過程,人只有靈覺可以探查到元輪的存在,卻決不可能以肉眼瞧見元輪,所以謝青雲纔對那儲存元輪的匠寶十分好奇。眼下,謝青雲自不會分神去想這些,在六個紫紅印記繞出一個圓形之後,他的手掌便抵在了常雲的小腹之上,他的心神則完全凝在了囚徒的元輪之中,緊跟着靈元瘋狂涌入,二十二道靈藥的功效瞬間被激發,那囚徒的元輪被從根上鬨然拔起,轟然一聲脫離了囚徒的體脈,這聲音外人聽不見,只有將心神集中在囚徒元輪處的謝青雲感覺猛然一震,這種震感就像是他以靈元,去拔下一整座山一般,帶來的勁力。當然若是沒有那藥效相助,他是無論如何也拔不下來的,謝青雲知道若非是小武體元輪,他也不會耗費這般心力,讓這一震,震得他心神都有些鬆動,不得不先停歇一下,口中小聲說道“東門前輩,靈元丹一枚,送入我口中。”東門不樂一聽,就猜到謝青雲靈元和氣力都有些不濟,趕忙取出一枚靈元丹,送入了謝青雲張開的嘴巴,跟着神元舒緩的順着靈元丹,將藥力煉化,不去幹擾謝青雲體內任何血脈節點或是龍脊,這就將神元撤出。武仙的神元和謝青雲所料想的一般,最爲精純,即便那飛守戰力再強,但比起神元,永遠不可能和武仙那樣精純,這就是修爲相差的原因。謝青雲在滅獸營時。那許多高人助他化解被封印的龍脊,他也感受到了大量的神元。卻沒有一絲有這東門不樂的神元令他渾身舒坦,就似進入了仙境一般。每一口呼吸都是那麼清新,這樣的感覺讓那被化解開藥力的靈元丹,以最快的速度,最舒服的方式,涌入了他的龍脊,將快要枯竭的靈元徹底填滿,如今他不是十五石勁力,靈元本就不多,一枚中品靈元丹。綽綽有餘。其實,儘管這奪元艱難,但也用不到他全部的靈元,只因爲方纔那一震,將他的靈元瞬間耗盡,才導致他早先預判失誤,以至於讓東門不樂臨機給他吃下一枚靈元丹。
好在此刻一切都已經解決,謝青雲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靈元猛然而起。一鼓作氣,將已經拔下的元輪,以奪元手中的秘法,運送到常雲的身體之內。這一下轉運,在旁人瞧來,完全沒有任何異樣。只看見那六個紫紅的印點忽然消失,緊跟着常雲的小腹剎那間像是火燒一樣冒出一個通紅的圓形。瞧大小,當就是元輪。奇怪的是常雲小腹的圓形肌膚被燒的那種色彩。若是尋常狀態下,早已經焦化了,可偏偏這通紅的火色始終保持,那圓形的一片處於似裂非裂之態,初看驚悚,時間稍久一些,倒是有一種異樣的火焰之美。常龍並不擔心孫兒,他知道這都是換元的過程。謝青雲此刻則是在全力置換元輪,說是置換,其實是以常雲自身的元輪爲基,將囚徒的元輪融入其中。任何人的元輪被奪,但是元輪的根基仍然會有殘留,就好似那囚徒的元輪被謝青雲拔起來一般,他的體內仍舊留有自身和元輪連接的根基。也就是這個根基,才能讓人體和其他元輪相互結合,否則再好的元輪也是別人的,無法融入到常雲的體內。奪元手的法門只能幫元輪被奪或是死輪者置換,卻偏偏幫不了元輪殘破之人,譬如老聶,譬如謝青雲的母親寧月,這也是謝青雲對人書易元秘法之後的隱藏部分的期待,想來既然稱之爲易元秘法,定然有別的更好的法門爲元輪殘破者醫治,怕是要等到自己的本事到三變武師或者是武聖,亦或者是武仙,才能瞧見易元秘法後面的內容。將囚徒的元輪徹底運轉到常雲體內之後,謝青雲的一隻手也離開了囚徒的身體,雙掌開始不停的在常雲的血脈節點拍打,這個將囚徒元輪融入到常雲元輪根基的過程雖然很長,但比起拔下那小武體的元輪,倒是輕鬆了許多,謝青雲集中精力,按部就班的一下跟着一下,如此耗費了兩三個時辰,終於在謝青雲最後一掌擊下之後,常雲小腹的通紅便瞬間消失,謝青雲也是噗通一聲軟倒在地,不只是靈元耗盡,筋骨肌肉也都是十分疲憊,常龍反應極快第一個扶住謝青雲,也是給了他一枚靈元丹,服下之後,謝青雲開始坐下調息,這調息的不是氣力體力,而是心神,這一下奪元換元,最耗費的就是心神之力了,靈元丹即便能恢復所有的氣力、靈元,但心力疲憊,卻不是丹藥可以相助的。謝青雲調息了一會,這才微微一笑,言道:“常雲兄應當沒事了,出乎我的預料,奪元時間比想象的要長,且最爲耗費的是心力,容我休息一夜,明日再爲不壞兄奪元。”說過這話,東門不壞忙接話道:“不妨事,不着急,乘舟兄弟先休息好。”東門不樂也是點頭,原本想要相助乘舟恢復,但靈覺一探,就知乘舟一切都已經在靈元丹作用下恢復到了鼎盛,這心力卻不是他能夠幫得上的了。在場衆人也都對乘舟極爲佩服,見乘舟不再說話,也都給子盤腿而坐,儘管此地不需要爲謝青雲護法,但他們依舊如此。就這樣衆人各自修習心法,一夜很快過去。第二日一早,謝青雲神清氣爽,衆人也都醒來,東門不壞是常人,肚子嘰裡咕嚕的一叫,飛守就笑呵呵的遣人送來早餐,武聖囚籠除了修習武道之人外,也有一些武徒,是他們中修習過的弟子,願意留在此地,以此爲家之人的家眷和家族中的老幼,這些人若是想要習武,此地的經卷資源也任由他們所用,但卻不能成爲武聖囚籠的戰士,平日也會在這偌大的峽谷之內開店做生意,相互之間也有許多人需要和常人一般吃食、用度。自然這峽谷之內也就形成了一座郡城一般的生活方式。在謝青雲看來,這裡相當於滅獸營一般。算是另類的世外桃源,安全舒適。但內部的囚籠卻是殘酷之極。很快早飯鬆了上來,既然東門不壞餓了,大家也不好看着他一人吃,所以大傢伙也就一齊吃了,不餓不代表不饞,早上喝些稀粥、吃些小菜,是身爲人族這種生靈,特有的習性,便是東門不樂這位武仙也是亦然。武師能夠許多天不進食。但太久了也會餓死。武聖則可以半年一年的不吃東西,若是閉關,幾年不吃也沒有關係。到了武仙,便完全不用進食,他們的身體機能完全依靠修行,吸納天地靈氣轉化爲神元便能夠維持在最高點上,時刻都保持精力充沛。然則,吃對於人之內因來說,依然不會因爲修成武仙而被抹除。這東門不樂也是吃得不亦樂乎。至於常雲,依然緊閉雙眸,陷入沉睡,那人書奪元手並沒有說被換元的人要多久醒來。謝青雲也就實話實說,約莫是看個人的體魄了。至於那位囚徒,醒不醒已經沒有關係了。飛守到時候會將這兩位直接扔進囚籠外層,任由他們的仇敵生吞活剝。這也是他們作惡多年的下場,有時候死。比起在囚籠內惡鬥求生,對於這些人來說,反而更是一種解脫。
衆人吃過飯,又休息了一會,謝青雲便開始爲東門不壞換元,和昨日一樣,先以特殊手法,令東門不壞昏睡過去,隨後便開始奪取另外一位囚徒的元輪,這位囚徒昨日被東門不樂擊暈,到現在也都沒有醒來,此刻被奪元也是和昨日那位一般,完全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的。這一次,謝青雲比昨天熟稔了不少,困難自是減輕了許多,只不過時間依然消耗的和昨天差不了太多,他需要每一步都做到精準、精細,若是因爲施展過一回,而稍有大意,或是加快速度,出了問題,可是沒地方去後悔的。就這樣,先是拍入毒藥,再是拍入解藥,隨後集中起來六個血脈節點的紫紅印記,很長時間之後,六個紫紅印點流動到了囚徒的小腹,化出了一個圓,一切都和昨日一樣,在拔元輪成功之後,謝青雲提前吃下了靈元丹,東門不樂也同樣相助他化解靈元丹的藥效,所以依舊要東門不樂相助,不是謝青雲再次估計失誤,而是昨天嘗試過後,發現東門不樂化解藥力的速度,能更快的幫助他恢復。隨後的情況沒有任何變化,兩三個時辰之後,謝青雲軟倒在地,開始調戲靈元,東門不壞則依舊昏睡在哪裡,等待元輪的徹底融入。又是一夜過去,衆人陪着謝青雲一起調戲,第二日一早,東門不壞第一個醒來,面色有一些蒼白,氣力有一些虛弱,不過臉上卻是笑得開成了一朵花兒,顯然本就擁有靈覺天賦的他,探查到了自己的元輪,是那麼堅韌有力,而且自身因爲元輪問題,帶來的死氣徹底消失不見,他的性命已經無憂,且直接就可以開始從外勁武徒修行下去了,儘管東門不壞一直十分樂觀,可心中總也免不了對能夠習武之人的羨慕,對可以活下去的希望,眼下一切陰霾都徹底掃除,他又如何不快樂。衆人見狀紛紛道喜,東門不壞卻是向着謝青雲長鞠一躬,道:“雖是兄弟,可這感謝確是我的誠意,乘舟你勿要推辭了。”謝青雲也是大樂,道:“不推,不推,武仙的孫子給我行禮,說出去都極有面子,我又不是傻瓜,爲何要推辭。”這麼一說,大家更是鬨笑。也就在這個時候,三化武聖常龍的孫兒常雲也是清醒了過來,他因爲元輪被奪,比東門不壞還要氣弱得多,常龍見他一醒,當即神元涌入,要助他調息,常雲卻搖頭道:“祖父,一時半會也調不過來,回家在調息,咱們先多謝乘舟小兄弟。”這還是謝青雲見到常雲以來,他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常雲也要起身行禮,謝青雲卻扶住他道:“你的禮我也受了,不過身體虛弱,等到下回再見時,補上。”常雲之覺身體羸弱,他也不是囉嗦之人,當下點頭道:“行,小兄弟既然這麼說了,我也就不客氣了。”常龍也是滿面感激道:“什麼時候有時間,就在這裡將那行訣傳了你,這武聖囚籠比起我常龍隱居之地還要安全的多。”他話音剛落,地上的兩位囚徒也都醒了過來,當即就發現一身修爲全都散了,頓時面如死灰,口中喃喃自語,像是在咒罵,卻不防飛守兩拳,將他們再次擊暈,跟着說道:“你們就住在這裡,想要吃東西了,對外面喊一聲就行,我和兄弟們押送這兩個賊囚徒回牢籠。”說着話,掃了其他首領一眼,衆人也就一齊起身離去,他們都知常龍要傳授謝青雲口訣,自是不便去聽,所以便隨着飛守一齊離去。東門不樂拽着東門不壞,也一道起身,也要離開,卻聽常龍言道:“幫我把常雲也扶了去吧,越遠越好,晚輩怕你們偷聽。”這話半是說笑,半是認真,也同樣表明他之前所說的話,這行字訣傳人的時候,只能傳給一人,常雲目下資格未到,自不能去聽,等到常龍有了繼承他們行字訣的資格的時候,常龍自然會單獨傳給常雲。
聽了常龍的話,大夥一齊笑了,隨後東門不樂,便背起常雲,帶着東門不壞也出了這間房。常龍也不耽擱,見謝青雲精神飽滿,這就開始詳述他的行字訣。這行字訣果然艱深無比,謝青雲聽得有些暈,常龍不厭其煩,一邊講解,一邊以形體在謝青雲面前演示,儘管如此,謝青雲仍舊半懂不懂,足足耗費了兩個時辰,才道:“我試試看,若是不行,莫要笑話。”
ps:明日見,寫完,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