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謝青雲沒有呆在一個地方,否則依照佟行的本事,加上他的身份,一路過去,所有人都會讓路,必然讓他第一個面對謝青雲。而現在,謝青雲鑽去了哪裡,無論是自己還是吏狼衛佟行都不知道,只能盲目的亂找一通,雖有人不時的喊,謝青雲在這裡,但眨眼間另一處地方又有人喊,顯然這少年在人羣中穿梭極快,方向很難辨別。至於那四面牆的損毀,分堂堂主青秋雖然很可惜,但卻並不痛心,只因爲這四面牆不只是四面,這一點整個烈武門分堂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如同那四面牆可以縮小到一人長寬,一人之高那麼一點,將人擠壓在裡面一樣,毒牙裴傑也不清楚。這就是爲何四面牆能夠出現在整座校場四面八方任何地方的緣故。儘管現在數百人都圍了進來,呼喝着要殺了謝青雲,沒有法子發動機關,以那最小範圍的四面牆擠困住謝青雲,但其實即便空空蕩蕩,分堂堂主青秋也不想暴露這個殺手鐗,包括對毒牙裴傑,他知道裴傑的性子,雖然算是分堂中像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一般,可一旦利益衝突,裴傑會毫不猶豫的對付自己,因此對於裴傑有所保留,分堂堂主青秋覺着這是必然。衆強者四處尋找謝青雲,卻仍舊讓那血狼蕭狂第一個發現,事實上他不是第一個發現,而是他一直隱忍在人羣中,跟隨着謝青雲穿梭。血狼蕭狂在烈武門寧水郡分堂之中,算是最擅長暗殺的,當然比他還要厲害的是青秋堂主的暗衛。只是這人見不得光,也沒有人知道。血狼蕭狂之前一擊不成。還差點被謝青雲給擊中,便一直隱匿在人羣中。距離謝青雲大約十幾人的位置,和謝青雲朝着同一個方向奔行。謝青雲靈覺雖然強,但似血狼蕭狂這樣紮在人堆中和他並行,加上他的靈覺一直在想要探查出毒牙裴傑的氣機,也就將蕭狂給忽略了,這一次,又和方纔一般,在謝青雲躲開三個一變頂尖武者的圍殺瞬間,蕭狂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出現了。一刀橫着劃了過來,順着謝青雲躲閃的方向,撩向謝青雲的脖頸,看起來就好似他的刀刃提早放在那裡,而謝青雲主動將脖子朝着他的刀刃滑過去一般。這一下突然而至,謝青雲驚了一跳,小身法當即施展,身體一個扭動,帶着肌肉的震顫。讓頸脖生生向後退了半寸,也就是這半寸,避免了被血狼蕭狂如此凌厲的一刀給切中,不過下一刻。謝青雲連震驚都來不及了,蕭狂的刀幾乎只比他慢了小半個呼吸,也跟着變了向。再次隨了上來,如跗骨之蛆。非要切中他的喉嚨。這一下謝青雲明白,這血狼蕭狂的刺殺手段果然不簡單。即便蕭狂自己不會小身法,也一定知道,而且親身對付過施展小身法的人,否則不會反應如此之快。這念頭比身體的移動要快得多,眼看就要來不及躲開了,那救命的一弩卻在這個時候,及時的射了過來,一支弩箭,直接射在了血狼蕭狂的刀刃之上,發出叮的一聲。顯然這弩箭已經盡了全力,卻抵不過蕭狂那四十二石勁力的蕭狂,但畢竟是突如其來的一支弩箭,將那刀刃震得偏了小半寸,也就是這麼一點機會,謝青雲的小身法再次施展出來,徹底躲開了血狼蕭狂這一危險的一刀,心下也再次感激那連續以弩箭幫他的人,緊跟着謝青雲的身體貼着刀刃斜向前急速滑步,兩重身法,影級中階的極致施展了出來,雙手一錯,就要拍擊在血狼蕭狂的身上,卻不料這血狼蕭狂反應比頭一次刺殺自己還要快捷,這一次被弩箭射中他絲毫沒有驚訝,幾乎在那叮的一聲響動的同時,整個人提刀後撤,再次鑽入人羣中遠遁,口中還大聲喊着,“謝青雲這狗賊在這裡,你們拼了命也要將他圍住,不能讓他跑了!”這一句喊過,剛好最開始圍住謝青雲的那幾個家主,掌門都聯合成圈就在附近,他們聯合行動的目的就是要圍剿謝青雲,若是單獨分開,大家都沒有把握尋到謝青雲後能夠獨自擊殺或是制服他,於是片刻間,這一羣人轉頭呼喝:“小賊,再不住手,現在就要你死。”謝青雲哈哈大笑:“說得好像我助手了,你們就不殺我了一般。”口中一邊說着話,一邊向後急退,卻不防身後凌厲的勁氣襲擊而來,顯然是從兩個不同的方向,同時而至,謝青雲眉頭猛皺,心道運氣不好,怎麼都圍到了這裡,當下只能生生止住後退的身形,向前猛撲,哪怕進了那些家主、掌門的包圍圈,也比身後這兩道強大的勁力襲中要好的多。他能夠感覺的出這兩道勁力都有六十石了,若是被擊中,只有一死。他知道有這般勁力的人,在場的只有六人,一是那吏狼衛佟行,想來他不會直接擊殺自己,怎麼也是要捉了自己再說,之後就是烈武門寧水郡分堂堂主青秋,以及他的左右手東郭、南郭,在後面或許那鄒家家主鄒修和商家家主商道,勉強能夠施展出六十石勁力,眼下看來最可能的就是東郭、南郭兩人在身後偷襲自己的了。謝青雲頭也不回,高聲大罵:“無恥下賤,比老子大了幾十歲的長輩,還不敢正面對我,還要從後偷襲,到底誰是小賊,可笑之極。”
說着話,人已經撲入了那幾位家主的包圍圈中,跟着冷笑道:“你們這許多老頭子,要合力對付我一個小孩兒麼?”一句話說得一羣家主、掌門老臉通紅,他們雖然都是四十、五十歲年紀,在武者中只算得上中年,但比起謝青雲的年歲確是要大了許多,被這少年這般說,還真有些掛不住。便在此時,那東郭怒喝道:“小賊只會逞口舌之利,今日就要你這殺人的獸武者償命!”話音剛落,人就撲擊了進來。他一動。那南郭也跟着向前撲擊,二人一左一右夾擊謝青雲。那些家主、掌門被他們這一說,也索性不去管方纔的尷尬。當即就要一同動手,擊殺謝青雲。與此同時,那吏狼衛佟行也已經到了,口中高喊:“莫要殺他,留下活口,還待緝拿他背後的天殺獸武盟的人。”一句話喊過,人就要向前急衝,分堂堂主青秋也跟着追上,道:“吏狼衛大人放心。除非這小賊殺人成狂,否則東郭、南郭手下自有分寸。”他口中這麼說着,身形卻是有意無意的半攔在吏狼衛佟行的面前,稍微阻滯了他的速度,不過他攔得十分巧妙,都是利用身周的這些擁擠的武者的身軀來的,吏狼衛佟行心下着急,索性一手一個,將身前武者提了起來。四面一拋,就衝開了一條路。就在這個時候,齊天忽然從另一個方向衝入了包圍之中,上來就對同爲三十石勁力的陸家家主陸天南。他的戰力已經勝過同等修爲境界之人,又是忽然而來,自令那陸天南毫無防備。這一擊之下,當即撲倒。一口老血噴了出來,肋骨也斷了兩根。當他轉頭要看是誰會偷襲他的時候。只見一青年怒目從眼前一掠而過,口中大聲呼喝着:“果然是無恥之極,青雲兄弟,我齊天與你並肩作戰,今日就要見識見識,這寧水郡的武者有多麼無恥,這烈武門寧水郡分堂到底有多少雜碎,看看這分堂堂主到底是怎麼坐上這個位置的,竟然縱容裴傑這等禍害存於這分堂之中,可嘆可笑,也是我烈武營之悲哀。”他這一現身,頓時讓幾位要動手的人停住了,連東郭、南郭也都震在那裡,只因爲這齊天身份不一般,他們都知道這年輕人是曲風總門主欣賞的天才,雖然白天相處,聽出此人並不是那種隨意被人利用的蠢貨,可不幫他們對付謝青雲也就算了,此刻居然還想要幫謝青雲對付他們,一時間東郭、南郭有些拿不定主意。而這個時候青秋堂主和狼衛佟行,已經到了近前,佟行見謝青雲無恙,心下倒是鬆了不少,卻聽分堂堂主青秋言道:“齊天兄弟,你爲何去幫着他,之前咱們對他還有所懷疑,現在這亂戰一起,那天殺獸武盟的人稱呼他少主不說,他還直接擊殺了好些我烈武門的弟子,難道你都沒瞧見!?這樣的人,不是獸武者又還能是什麼?連狼衛大人都要捉拿他歸案,如今不殺他,只是要留活口,調查他們這天殺獸武盟,你怎生如此行事,年輕人衝動可以理解,卻不要糊塗,你這樣又怎麼對得起曲風總門主對你的欣賞!”青秋堂主見齊天忽然到來,阻礙了東郭、南郭殺謝青雲,心中懊惱,但也沒有辦法,只能用這些說辭,來探探這齊天,看這廝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若是有必要,他會連齊天也一併說成是獸武者的同黨,管那曲風總門主如何欣賞他,今日謝青雲已經“殺”了許多武者,還是天殺獸武盟的少主,齊天幫這個少主,說上天去,曲風總門主也不能包庇他,當然這一切都要建立在連齊天也一塊殺了的境況下,死無對證,便是最好的辦法。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青秋便決心一條道走到黑了,齊天若是因爲懷疑到了什麼,而幫助謝青雲對付自己,那就算現在自己不殺他們,也逃不脫烈武門的制裁。謝青雲卻全然不理會這青秋的言辭,轉而問齊天道:“好兄弟,這許多武者圍攻我,你不怕麼,萬一死了呢?”齊天哈哈大笑:“死便死了,能和兄弟一齊並肩廝殺這幫狗雜碎不敵而死,我齊天也是死得其所。不過兄弟莫要說喪氣話,就這些雜碎,咱們聯手,又懼他們什麼。”謝青雲也跟着大笑:“是啊,怕他們作甚,這滿場的武者,沒有一人明辨是非,方纔我憐他們被毒牙利用,縮手縮腳,既然他們要致我於死地,不如我這就打開殺戒,兄弟若是敢的話,就隨我一齊,將這些人都屠了吧。”謝青雲見齊天這時候過啦,心下自是激盪萬分,齊天不會隨這些人對他,他早就能想到,也會爲自己說話,他也能想到,但到了這個境地,對自己非常不利的境地,齊天一時間也無法翻盤的境地,還冒着危險和自己站在一處。並肩作戰,這不得不讓他心生感動。感動之外,豪氣頓生。
方纔躲躲閃閃。打得十分憋屈,這一下雖不會真個用那環玉屠了這麼多武者,但阻攔者都給他們來一記推山,擊倒一片,那還是完全可以做到的,有了齊天在身側相助,他的行字訣八步,八下擊倒八個最強的人,隨後服那靈元丹。齊天幫着自己暫時抵擋其他二變中階武者,片刻後自己就能恢復,如此比起自己獨自一人鬥戰要簡便的多。齊天聽謝青雲說要屠場,心中微微一驚,不過想到乘舟師弟可絕非意氣用事,發了狂就亂殺之人,心下頓時瞭然,只道這師弟多半是在故意震懾衆人,也就跟着放聲道:“好。我齊天今日就隨你一齊,殺盡這幫狗賊,看看這隱狼司到底有沒有公道可言。”話音剛落,一雙眸子就冷冷的盯着那隱狼司吏狼衛佟行。他知道佟行是這些人中唯一還能說理之人,如此盯視看似不禮,卻反而是對他的尊敬。從那青秋堂主對他說話,他看都不看一眼來對比。這意思明顯之極。那青秋堂主被齊天如此怠慢,心下尷尬。臉上只是乾笑了兩句,跟着又道:“齊天,你真要與天下人爲敵,相助這獸武者麼,若是如此,我青秋也顧不得你是什麼烈武營的天才了,即便同爲烈武營之人,我也要相助吏狼衛大人將你和這小賊一併捉了,想來曲風總門主知道了真實情況,也絕不會怪責於我。”他這一番話說完,齊天依然不理他,只盯着吏狼衛佟行在看,謝青雲也是對着佟行拱手道:“狼衛大人,我一人未殺,只傷了一些人,那什麼獸武盟,我一個不認識,我這麼說一句,今晚這些死了的和相互攻擊的,說是我謝青雲同夥的,全都是烈武門自己安排的,都是那裴傑和這青秋堂主安排下的,不知你信不信。”話音才落,不等那吏狼衛佟行接話,謝青雲又道:“你若信了,還請助我先捉了裴傑,直稟熊紀大統領來查便是,我不會再逃,你若是不信,那我便真個當着你的面,屠了這幫要殺我的武者,我就不信,這武國的律法,會如此不公正的對我謝青雲,對我白龍鎮。有人殺我,我只能等着他們來殺,若是這樣的律法,不要也罷。”一番話慷慨激昂,他雖然能夠理解隱狼司,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這佟行如此猶豫,還沒能看出端倪,實在讓他有些不痛快。他一說完,那青秋堂主當即言道:“狼衛大人,你聽聽這小賊多麼猖狂,要當着你的面殺人,這等小賊,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他的話依然沒有人理會,連吏狼衛佟行都不去理他,只對謝青雲道:“目下所有的證據都指明你就是獸武者,雖然我仍舊有所懷疑,但我能做的只是保你的性命,留你在報案衙門,等待調查結果,至於讓我拘押裴傑,目下卻沒有任何理由,所有對他的指證,都是你口中說出來的,絲毫證據也不存在。”此話剛落,沒有人注意到東郭使了個眼色,緊跟着遊家家主遊隙之忽然口中嚷道,“小賊爾敢……”跟着就慘嚎一聲,整個人撲倒在地,一隻手指着謝青雲,一口老血直接噴了出來,隨即暈迷過去。東郭也就乘着這個機會,不管吏狼衛佟行的話,大呼一聲:“小賊這時候還要傷人,納命來!”一句話,他和南郭便一同衝殺了上去,另外的幾位家主、掌門也都衝殺了上來。青秋堂主爲求一擊必殺,此刻也不管那吏狼衛佟行了,口中呼喝着:“狼衛大人,再不捉他,又要有人重傷了!”
話音剛落,青秋堂主整個人也撲擊了上去,吏狼衛佟行仍舊是高喊一句:“留他性命。”隨後也跟了上去,打算親自捉住謝青雲。就在這個時候,吏狼衛佟行忽然感覺到勁氣從身後襲來,一個面色祥和的中年婦人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手掌幽靈般的按在自己胸口,一股巨力頓時將他推飛出了兩丈,整個人噗通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這一下當即讓佟行心下大駭,不知此人到底是誰的人,又有什麼目的,若是裴傑的人,竟敢直接傷他,也太過不可思議。若是謝青雲的人,難道這個吏狼使讓自己禮敬的人,真個和獸武者有什麼關係?(……)
ps:寫完,累爆,明見,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