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這話,魯逸仲不再囉嗦,跟着就道:“趕緊回自己的飛舟上,再晚的話,你們追蹤起來也頗爲麻煩了。”那兩名兵卒雖面上略顯失望,但依舊乾脆利落的應聲道了聲:“是!”,這就拱手道別,轉身離去。很快三艘飛舟接口收回,徹底分開,那兩艘飛舟直接飛向了遠空,魯逸仲藉助瞭望筒,看着他們遠行而去,這才取出乾坤木中的傳音石,將這裡的情況和大統領姜羽詳細的稟報了一番。
“到底是謝青雲,你就在上面等着他,他要奪令牌,自然坐不住,你倒是可以好整以暇。”大統領姜羽在聽過魯逸仲的詳說之後,聲音從傳音石中傳了出來。魯逸仲聽後,也是應道:“我也這般想,這次我見過老聶了,從那口中得知了不少這小子的奇聞異事,見面之後我還試他來着,不想倒是被他說得我啞口無言,老聶那廝調教出來的人,果真不錯。”
姜羽:“嗯!”了一聲,不再多言,這就收起了神元,魯逸仲這邊的傳音石也就不再有聲音傳出。此時此刻的謝青雲依然坐在下面等着,閒來無事,索性閉目以心神修起了武技。他還真一點也不着急,這麼會時間,他仔細想過了魯逸仲的所說的那些話,既然同意他們爭,還同意了許念所言的不擇手段,這就表明火頭軍是真心允許、甚至鼓勵他們相互之間搶奪那令牌,確定了這一點,謝青雲也不在意一塊塊的從荒獸身上奪令牌了,他倒是不介意坑一下這些和自己一般的新兵。把他們手上的令牌都歸攏到自己身上。
當然魯逸仲的話,自不能全信。謝青雲理解的不擇手段,是可以用他的頭腦。設計讓對手一個個鑽進來,但絕不是真要重傷對手。坑敵人當然可以用盡各種方式,坑和殺是在一處的,而和袍澤們相爭,只有坑,卻不應該有殺,魯逸仲提到了不能傷人性命,不能毀人元輪。但謝青雲的理解卻還有一層,最好連致人重傷都不要有。這個不擇手段的意思在於善於動腦子應敵。這才符合火頭軍重情重義的一面,同時又絕不會因爲情義,以至於缺了爭心,那樣可做不了武國戰力第一的軍隊。和其他人不同,謝青雲在得知需要考覈開始,就想着從考覈的規則上去理解,而不是聽了號令,就直接去做,因此。其實在這一方面,他已經領先了其他的對手,許念等人無論戰力多強,他們也是站在接受考覈的角度上。是魯逸仲口中的菜鴿。謝青雲的想法就是站在魯逸仲等人的心態上去看這次考覈,雖然他也參與其中,但角度不同了。應對考覈的方法也就不同,無形中就已經跳出了這菜鴿的身份。如此這般。整整一夜過去,謝青雲依舊安穩的坐在下面。中途還小睡了半個時辰,以恢復這幾天來心神的疲憊,儘管在飛舟上沒有動彈,但幾天都在心神中修習武技,心神自然需要休息。
天色大亮之後,謝青雲依然不着急,天上的魯逸仲確是有些急了,他不知道謝青雲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他可不希望如此有天賦、有潛力的小子,就這麼認輸了,一枚令牌都搶不來。可是就這般等下去,還真有可能最終得不到任何令牌。這一個晚上下來,魯逸仲不是沒想過,謝青雲可能要去搶奪許唸的牌子,但他很清楚許唸的本事,三變武師,九十石的力道,謝青雲如今的能力,絕不可能是許唸的對手,這種戰力上的絕對差距,謝青雲不可能能夠搶來許唸的木牌,何況許唸的武技非常厲害,他已經能夠和三變頂尖的武師,那一百六十石勁力的強者,周旋許久而不落敗,何況謝青雲這點修爲之人。魯逸仲想到的,謝青雲也想到了,不過他要搶的還真就是許唸了。
他能夠猜的出來,以許唸的性格,一定會將其他三人的令牌都徹底洗劫乾淨,加上他自己對付的荒獸,約莫十二塊令牌最終都會在許唸的身上,而在這過程中,許念當不會回到這出發之地,其他人當也是一般。如此謝青雲還有許多時間,在這裡等着,直到許念搶光了其他人的令牌之後,就會去找那剩下的令牌所在,依照魯逸仲的說法,除了十二頭荒獸身上各自的一枚令牌之外,還有另外的令牌會出現,而許念那等心高氣傲的心思,不搜刮完所有的令牌,應當不會罷休。這麼長的時間,謝青雲有的是機會,去想怎麼坑許念。他現在最大的優勢就是潛行之法,他相信自己的潛行術,足以能夠一直追蹤許念,而不被許念察覺。至於跟着許念,護着許唸的那位兵將,謝青雲也有自信,自己的潛行術同樣能夠瞞騙過此人,即便瞞騙不過,也沒有關係,那人只是護着許唸的安全,在考覈結束之前,他不會揭穿謝青雲的任何行爲。
同一時刻,陳小白和唐卿二人同時遇見了兩頭荒獸,都是三變初階的修爲。他們二人本都是親和之人,這一路上,已經成爲了相熟的好友,且各自的本事大多告之了對方,其中說的最多的就是相互配合獵獸一事,陳小白身法極強,修爲雖是二變頂尖,但身法卻到了影級高階的邊緣。而最關鍵的是他擁有鬥戰時的一套小身法,來自於他的武技《遊鰍》,這小身法讓他在神衛軍中殺獸無數,立下不少戰功,也因爲此才被火頭軍的營將看中,選來。而唐卿的修爲和陳小白相仿,厲害的去是他的弓法,能夠對付三變初階修爲的武師,習弓的武者,只要不被同境界的對手近身,一般都是同階無敵的存在,更厲害的就和唐卿一般,可以跨階傷人。
於是在遇見兩頭三變初階的荒獸兇猛的撲擊上來之後,陳小白沒有來得及和唐卿商量,就直接衝了上去。那兩頭荒獸。一是劍虎,一是豹馬。都是十分矯捷的荒獸,身法之上陳小白相當。不過好在陳小白的小身法十分凌厲,一人和這兩頭修爲比他高的荒獸周旋,竟然並不吃力,還能時不時的反擊幾回。
對付勁力比自己高的荒獸,陳小白很清楚,每一次出擊都要攻在對方同一處要害,依靠他的小身法,他也成功的做到了這一點,儘管因爲修爲的差距。連續幾下並沒有給兩頭荒獸造成實際的傷害,但只要長久下去,他在靈元消耗之後,不斷的補充靈元丹,還是能夠擊殺這兩頭荒獸的,這也是他在神衛軍時,和荒獸鬥戰的法門。不過這一次,他不需要服用靈元丹了,在他和荒獸糾纏在一處之後。唐卿已經躍上了附近的一株大樹,居高臨下,張弓搭箭,緊緊的盯着兩頭荒獸。但見陳小白第二十次攻擊在豹馬的要害。而同時閃開劍虎的撲咬的瞬間,唐卿的弓動了,一支黑色的羽箭如閃電一般飛射而出。這是他的弓法《開天》,顧名思義。弓法極爲強勢,大開大合。那羽箭帶着無以倫比的氣勢眨眼間就射中了劍虎那被陳小白攻擊了不下十次的要害處,一箭洞穿了對方,那劍虎本欲凌空而起,再次撲擊陳小白的,心神也都放在了陳小白的身上,卻不防遠處忽然射出這麼一箭,根本無法躲閃,大約是痛都沒來得及感受,就一命嗚呼了。陳小白看也不看羽箭來的方向,沒了劍虎的糾纏,他的小身法施展的更加暢快,連續三次躲開了豹馬的踹擊,跟着一閃身,讓那豹馬完整的顯露在唐卿所在的方向,口中還沒有呼喝出聲,就聽見又一支羽箭激射而來,噗嗤一下,穿透了豹馬的頭顱,那豹馬和方纔的劍虎一般,叫都沒有叫出來,就死透了。
陳小白大爲痛快,哈哈一笑道:“唐兄好箭法,早聞和弓法卓著的武者搭檔獵獸,最是爽快,今日我陳小白算是有幸結交了唐兄……”話還沒說完,那唐卿一步躍下了樹,口中笑道:“莫要在誇讚了,倒是你,第一次和我配合,就如此默契,我在鎮西軍的時候,也有好幾位兄弟都能夠和我默契的合力獵獸,但那都是經過無數次的配合之後,才形成的,這難得遇見小白兄弟你這樣的,頭一回就如此相合的。”陳小白也是笑道:“將來等咱們加入了火頭軍,就請大統領讓咱們呆在一個隊中,如此才能更好的殺獸立功,想來大統領當不會拒絕。”唐卿聽了,也是連連點頭,兩人說笑着,就開始蒐羅地上死了的兩頭荒獸身上的物件,尋摸了一會,陳小白第一個發現豹馬的口中,竟然含着一枚木質令牌,難怪方纔從頭到尾都沒有叫喚,竟是如此原因。那唐卿見了,當即也去劍虎口中尋摸,陳小白就笑道:“多半沒有,這虎一直嘯個不停,口中當沒有令牌。”果然他說過之後,唐卿就一臉失落的搖了搖頭到:“還真沒有,莫非這一頭荒獸身上沒藏着令牌,可是它怎麼剛好和藏着令牌的豹馬行在了一處,這兩類荒獸的習性喜歡一起活動麼?”
陳小白搖了搖頭到:“這個我也不清楚,我殺過豹馬,也獵過劍虎,沒見到它們同時在一處來着。”說到此,陳小白忽然想起了什麼,口中言道:“劍虎的毛很長,你摸摸看,莫非令牌在它的皮毛之中?”這麼一說,唐卿也趕緊在劍虎的腹部毛髮中細細摸了起來,這一摸,果然摸到了一枚木質令牌,被那毛髮緊緊的捆住了,所以這劍虎方纔騰挪閃躍,並沒有不會將那令牌抖落下來。一戰兩枚令牌,兩人也用不着想着如何分了,何況之前兩人都已經在路上商議過,所有得到的令牌一律平分,那淘汰規則沒有出,未必就會被淘汰。而且他們兩人商議過後,一致認爲,火頭軍當會考驗他們的合力的本事,否則也不會選了他們來這裡,既然觀察過他們在各自軍中的表現,就應該知道他們二人都是一隊之中,最善於配合的兵卒。
得到令牌之後,唐卿和陳小白這就繼續上路,在他們離開之後,一個人影閃現出來,眸子透露着絲絲寒光,這人正是許念。既然能夠從其他新兵手中奪取令牌。許念就決定用最快的效率得到最多的令牌,這是他在鎮東軍做營將時最慣用的思維。而眼下。最快的效率就是跟着陳小白和唐卿二人,雖然那柳虎力道極強。能勝三變,但顯然陳小白和一名弓手配合,殺戮荒獸的速度會更快,取得令牌的速度也會更快,而當他們取到一定數量的時候,許念就會出手,將他們的令牌搶奪過來,之後在去尋那柳虎。這個過程中,若是許念自己也遇見了荒獸。當然會順手擊殺荒獸,奪下令牌了。在陳小白和唐卿離開後,許念又在那豹馬和劍虎的身上搜摸了一番,沒有發現任何其他的令牌了,這才繼續跟上那兩人。
而在許念離開後不久,三名烈火卒也都悄然出現,相視一笑過後,各自追了上去,他們自然是護着許念、陳小白以及唐卿的三人。如此這般。過了半日,到下午時分,另一邊的柳虎也遇見了一頭荒獸,成功的擊殺之後。獲得了一枚令牌。就這樣兩天兩夜過去,陳小白和唐卿一共得到了六枚令牌,而柳虎得到了五枚。依照魯逸仲的說法,除去那剩下的特別的令牌之外。這十二枚分別掛在十二頭荒獸身上的令牌,還剩下一枚了。當然陳小白和唐卿。還有悄然跟着他們的許念不清楚剩下的六枚是否被柳虎和謝青雲得去,因此陳小白和唐卿繼續尋找,許念則繼續跟着。就這樣又過了一天一夜,遇上了不少荒獸,有些被陳小白和唐卿順利的擊殺了,還有三頭太過強大,達到了三變中階,二人老遠察覺到,就都避開了。若那令牌在這些荒獸身上,兩人不打算去取。
而跟着他們的許念,則在他們離開之後,擊斃了那三頭三變中階的獸卒,不過在它們身上都麼有尋到令牌。這樣的情況,讓許念決定,在等半日,就出手搶奪陳小白和唐卿手中的六枚令牌,跟着去尋找柳虎,否則在這麼下去,時間萬一到了,自己手中還沒有一枚,定然要輸了這考覈。至於謝青雲,他打算留在最後再去搶奪,一是因爲謝青雲在飛舟上幫了他,若是這小子得到了令牌,而自己還沒有尋到他,考覈時間就到了,就算自己還他的人情,若是自己尋到了他,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其二也是因爲許念覺着謝青雲當有什麼其他的特別本事,而且這本事應該十分厲害,否則火頭軍不會招攬這樣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在不清楚對方情況之下,許念自然打算留在最後觀察。心中主意已定,這就繼續跟上了陳小白和唐卿,不過還沒有到半日,僅僅是半個時辰之後,許念就不得不出手了。只是他出手的對象不是陳小白和唐卿,而是兩頭三變一百一十石勁力的荒獸,比他還要強上二十石。之所以出手,是因爲這兩頭荒獸伏擊在側,連他都沒有注意到,就猛然撲了出來,分別衝向了陳小白和唐卿,而這兩頭荒獸,許念並不認識,單從形體上看,是森蚺一類,卻又生着密密麻麻的蜈蚣腳,看起來十分滲人。許念第一個衝過去救的就是唐卿,唐卿弓法好,身法也好,但身法再好,也不如陳小白,更不如這形如蜈蚣的森蚺,這許久時間的觀察,許念能夠第一時間判斷,陳小白可以依靠自己的小身法,暫時周旋一下。
而唐卿,若是他不出手,怕是就要死在這裡了,許念當然不會看着唐卿死於荒獸,這一出手,就是雷霆萬鈞之勢,許唸的拳頭瞬間佈滿了黑色,且拳的周圍竟帶着微微的閃電,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音,這一拳下去,直接擊中了蜈蚣蚺的頭顱,只一下,就將那頭顱給砸穿了,不是許念得勁力超過對方的防禦,而是許念這一拳上的閃電,直接將那腦袋給燒的穿了,一個碩大的洞口沒有血流出,卻都是黑焦之色。那唐卿本以爲自己這一次死定了,卻忽然間到一隻碩大的帶着閃電的黑色拳頭救了自己,當他定下神來再看的時候,許念已經轉身衝到了陳小白身前,要救下陳小白。唐卿瞬間反應過來,當即張弓搭箭,三株羽箭同時射出,分射纏着陳小白那一頭蜈蚣蚺的三處要害,那蜈蚣蚺一驚之下,騰空而起,放棄了對陳小白的糾纏,也就在這個時候,許念撲殺而到,那蜈蚣蚺的頭顱剛好對着他的拳頭,只需要用力一揮,這條蜈蚣蚺和方纔那條一般,頭骨被閃電擊穿,瞬間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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