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陳太元老早就聽說過這家聞名於世的柳都大酒店,只是像普通北高國人一樣不願提及,因爲這簡直成爲人家的全民族忌諱。只是沒想到,現在竟然可以住人了。
樸德猛介紹說,這酒店其實也就是這幾天纔開業的。是來自北非的一個大富商將這裡接管,並且對柳都大酒店內部進行了修繕處理,耗資已經過了好幾億美金。但是需要的錢還很多,所以對於上面不少層都暫時擱置了起來,畢竟金柳市每天接待遊客量也才千把人,而且不可能全都住在一家酒店,用不着那麼龐大的設施。
還別說,至少這個外表呈現巨大三角形的建築表面都貼上了玻璃,比當年灰突突的模樣漂亮多了。當然陳太元等人沒有這個對比感受,畢竟來到金柳市之後就是這個樣子。
結果陳太元他們到了酒店之後,才知道所謂的“上層暫時擱置”是什麼意思——感情只把下面十層給裝修了,上面足足95層全都堵死不讓上去!
說好的亞洲頂級賭場呢?說好的旋轉餐廳呢?說好的夜總會呢?全都沒了,竟然成爲一個單純的大旅社了,只管吃住。而且據說餐飲供應也不咋樣,陳太元決定明天早上試試究竟有多麼不咋樣。
“其實已經很好了。”蔣子平低聲對陳太元說,“以前這裡停頓了幾十年,幾乎成爲整個北高國的恥辱。現在既然能夠投入使用,已經可以稍微遮掩一下臉面。”
再說了,反正現在每天來金柳市的遊客就那麼千把人,國際關係緊張的時候人數更少,而且能夠住進這個五星級酒店裡的更是少數,故而十層的裝修依舊足夠使用。
陳太元笑着點了點頭:“但是我更佩服那個非洲的富商,膽子可真大。在這種缺乏政策連貫性、而且缺乏法律制度保障的地方,一下子投資幾億美金——後續可能投資更多,難道就不怕血本無歸嗎?”
陳太元的話其實只說了一半,言外之意是:就憑北高國官僚階層那種出爾反爾的態度和絕對偏執的民粹主義,一不高興就能把你的投資沒收充公。
“應該不會。”蔣子平說,“根據我們軍情調查局的打探,這個來自北非的投資商納賽爾是個很精明的商人,在非洲拉美和東南亞等地都曾出現過疑似是他的身影。大量的軍火從他手中流轉到以上那些地方,可以說這傢伙就是個販賣和推動戰爭的惡棍。至於在北高國的投資,你……明白?”
哈哈,陳太元頓時明白了過來——這哪是什麼投資,簡直就是利益交換。
說白了,納賽爾是北高國和國際社會之間進行軍火交易的中介。而他裝修柳都大酒店應該只是對北高國高層的一種變相賄賂,其實真正的贏利點在於軍火交易上面。也是,就算每年的遊客全都住進這裡,其收入也無法彌補投資額所能產生的利息。
蔣子平點頭道:“是啊,北高國雖然科技落後,但至少他們擁有令人咋舌的百萬級軍隊規模,以及大量的單兵裝備。同樣,製造普通槍械還是有能力的。納賽爾可以將一些軍火販賣給第三世界國家的一些小國政府,或者**武裝、游擊隊,甚至是恐怖組織。反正對於這些勢力而言,能打死人的步槍就已經夠用。當然,也不排除納賽爾作爲官方掮客,幫助北高國以秘密渠道獲得國外一些先進軍事技術。”
能夠成爲整個國家的代理人,這傢伙能量不小啊。
不過很顯然的一點,這傢伙也肯定私下裡給北高國高層輸送了私人利益。比如崔辰河,或者其餘某位大將,甚至可能是大元帥本人。這傢伙不但要幫北高**方高層倒賣,同時也得爲這些高層個人獲利。就好像鄭顯世一樣,只是上層的利益代言人。
就這麼說着,一行人進入了這座表面輝煌的酒店。陳太元彷彿一個大老闆被衆星捧月,李秀妍和沈燕然彷彿兩個女秘書一樣一左一右。只不過這倆女秘書有點叼叼噠,戴着墨鏡昂挺胸,彷彿比主子還牛氣。身後心墨帶着那幾個穿着斗篷壓低帽檐兒的,自然讓這行隊伍顯得更加神秘。
由於是鄭顯世親自安排,而且據說是大元帥的尊貴客人,陳太元他們理所當然受到了最頂級的接待。酒店經理——一個三十多歲的漂亮女人——急匆匆一溜小跑出來,面帶希爾頓式微笑,一見面就彎腰鞠躬親自帶路,直至帶着陳太元他們到了九樓幾間房間。只不過,只有陳太元住的是豪華套房,其餘都是標準間。
“我和李秀妍的房間在你旁邊,但是隻要一個人住就行了。”沈燕然說,“因爲我們之中的一個,輪流住在你這個套件的客廳裡,算是爲你提供保護——雖然你這傢伙這麼能打,根本不用保護。”
陳太元頓時咧嘴:“孤男寡女不太好吧?再說了,影響形象啊,容易被家屬懷疑的。”
李秀妍抱着雙臂說:“你女人安排我們這麼做的。她說與其讓你被外頭的女人給禍禍,還不如被我們監視着。”
沈燕然:“你就別挑撥是非了,樑雪只是讓我們提供貼身保護罷了。”
但是,不排除樑雪真的有李秀妍說的那層意思。反正陳太元就算再沒溜兒、再重口味,也不至於和兩個女僵做那啥的,樑雪堅信這一點。倒是有沈燕然或李秀妍在這裡的話,能夠讓陳太元沒那麼自由從容的搞別的幺蛾子。
而後沈燕然就去了隔壁,因爲約好了今晚李秀妍睡在陳太元這間套房的小客廳裡。
“這裡的環境真好啊,比我當年記憶中的王宮還奢華。”當沒有外人的時候,李秀妍才做出了這樣的驚歎。因爲沈燕然在的時候要是這麼說,就怕被沈燕然給笑話她沒見識。事實上,沈燕然對現代世界是同樣的驚訝。“這是電視機嗎?比在鑑北省那家旅店裡的又高級多了。”
當然了,前兩天住在那家旅店裡面,電視機還是當初大塊頭顯像管的那種。當然,就算那種彩色電視機在李秀妍看來已經非常先進了,她前世那個時代就算黑白小電視都已經是極端奢華之物了。至於看到眼前這款液晶電視,她簡直就無法淡定了。
甚至,連小小的電熱水壺、小包裝的溶咖啡都成了稀罕物件,看什麼都覺得奇怪。
“喂,這是什麼?包裝得挺精緻的,也是咖啡之類的飲品嗎?”李秀妍拿起一個方形塑料小包裝晃了晃,問陳太元。
陳太元看了看,頓時腦門一黑說:“安全套,按說你前世那個時代已經有了的。”
李秀妍當然也覺得小尷尬了一下,但是無所謂。“是有了,但沒有這麼精緻的包裝。真是的,區區一個小套竟然也包裝這麼精細,太浪費了。”
這有什麼浪費的,都這樣,少見多怪……陳太元白了她一眼,懶得再理會。但是他忽然眼睛一瞪,因爲現李秀妍竟然將那個套子給打開了。“你打開幹嘛?!”
“瞧瞧啊,看看現代的這東西和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東西有沒有區別。”李秀妍哼哧着,將那枚粉紅色的小套套取了出來,“呵,竟然還是彩色的,現代人真會玩兒……咦,還有點硌手呢,難道製作工藝這麼粗劣,現代技術竟然做不出平滑的薄橡膠了嗎?”
頭大,陳太元徹底頭大。
不過李秀妍畢竟是聰明人,隨即眼睛一瞪,而後鬆弛一下故作無所謂說:“哼,原來這些顆粒是爲了那個……你們這些後輩人,怎麼把這種事情想得這麼……這麼細緻入微。”
陳太元揉着腦袋說:“雖然我得理解你的好奇心,但問題是……人家房間裡這種東西都是有數的,每使用一枚,服務員都會記錄下來作爲當日客人使用的消耗品。雖然咱們不用付賬,但服務員肯定記下來並上報給總檯。也就是說……”
李秀妍愣愣地看了看手中軟趴趴的小套套,接着說:“也就是說,別人會知道這個房間裡‘使用’了一枚這東西?而這個房間裡面,只有你和我……?”
嗯嗯,就是這樣。
看到陳太元有點無語,而李秀妍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對勁,說:“那算了,我出去睡得了,你把蔣子平喊過來,兩個男人之間就避嫌了。”
“避你妹!我和他睡一間房,然後‘使用’了一枚安全套?那樣問題就更大了!”陳太元大呼悲哀。“算了,反正你既然住在我這裡,別人就已經懷疑你是我的女人了,肯定的。”
李秀妍聳了聳肩膀:“就是,反正人正不怕影子歪。不過這件事要和沈燕然說清楚,不然她要是上報給樑雪,你的麻煩估計就大了。”
我勒個去……趕緊,趕緊把她喊過來,快!趁着現在她離開還不到十分鐘,事情還能說清楚。
可是房間電話打過去卻沒人接,甚至連那種特殊心靈感應都找不到了。而後電話問了心墨,才知道沈燕然下樓了。這妞兒受到了樑雪的囑託要保護好陳太元,於是到樓外面去走一走,檢查一下總體的安全環境。
當然,等到她回來的時候至少二三十分鐘了吧,那時候陳太元和李秀妍就有了足夠的“作案時間”,說不清楚了。更加說不清楚的是,李秀妍爲了“銷燬證據”,竟然將那東西丟進馬桶沖走了。我勒個去,你要是把這東西攤開放在這裡好歹知道沒使用過,大體能看出來;可是現在沖走了,鬼知道你是怎麼使用的。
陳太元正想抱怨她幾句,卻不料她已經把衣服脫了下來,甚至包括內衣,嚇得陳太元有點緊張地坐在沙角落裡:“你幹嘛,不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