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魔院這種針對所有無辜者、甚至毫無自然能力的普通人,太讓人不齒了,太下作卑賤了。但是不得不說,這種辦法確實非常噁心卻又有效。
說實在的,這種情況簡直比黑暗種刺殺更讓陳太元頭疼。陳太元有那種特殊的感知能力,黑暗種距離自己還很遠的時候就已經察覺了。但是,要是在大街上走個路、買個東西,都得防備着四處會不會有人放黑槍……陳太元又不是信長,手槍子彈都能要了他的命。
至於袁晴那樣的普通朋友,當然就更危險了。
“你們這羣賊禿簡直是羣瘋狗啊!”袁大聖大怒,一巴掌把那個妖僧的牙齒扇掉了兩顆。“王八羔子,有本事衝着我們來,衝着老子來!好歹老子也是自然界的。你們連普通人都當做目標,還特孃的要不要臉了?!”
“要臉就不是退魔院了。”李秀妍冷笑,“看來不把這羣禿驢斬草除根是不行了。”
信長則大馬金刀地坐在沙上,得意地用一塊麂皮擦拭着自己的長刀:“我早就說趕緊去,你偏磨磨蹭蹭。怎麼樣,動身吧?”
陳太元臉色極其陰沉,微微點了點頭,同時撥通了樑雪的電話。“我預定的那三張面具做好了沒有?還有,相關身份也準備好。”
樑雪覺得有點倉促:“這麼快就動身?不是說再等半個月嗎。”
陳太元冷笑:“狗瘋了,再不打可就要亂咬了。”
樑雪聽了陳太元的簡單解釋,也險些氣炸了肺,心道還有這麼不要臉的自然組織。難怪當年信長一把火燒了這羣王八蛋,確實該燒,只可惜沒燒乾淨。當然樑雪也抓緊時間,趕緊安排部署陳太元去島國的事情。
其實陳太元和她早就商議好了,包括了行動的人手。一開始李秀妍和沈燕然都要跟着去,但卻被陳太元嚴令禁止,決不准她倆踏上島國。因爲島國有退魔院那些歪和尚,可謂是她們的剋星,去了之後危險太大。
至於信長,恐怕沒幾個歪和尚能控制住他吧?這傢伙實力太強大了,大德明王就因爲要控制他而死在他的手裡了。
再說信長本就要去那裡完成自己的夙願,誰也攔不住的。
再有一個幫手就是劍舞,其餘的高手不能再帶着了,國內的形勢畢竟只是稍有好轉,還不到真正可以放鬆的時候。
當然除了陳太元、劍舞和信長這三大高手,其實軍方還會在暗處幫忙呢,這也會讓陳太元在那邊的實際能量增強很多。
至於說面具,也是陳太元此前就預定的,便於易容改扮。當初99局在這上面已經有了基本的經驗,黃文丙臉上就戴着那種面具到北高國混,雖然看上去和人臉差不多,但是表情卻非常僵硬呆滯,容易穿幫。
現在經過99局的突擊研究,給陳太元他們提供的面具就正常多了,只要稍加訓練,喜怒哀樂都能透過面具表達出來,一般人看不出真假。
而且警方爲他們製造了新的身份,完全真實,畢竟本來中國戶籍管理就屬於警方管轄的範圍。甚至陳太元讓99局幫忙,特別爲李秀妍和沈燕然都弄了份戶口和身份證呢,當時把李秀妍樂得合不攏嘴。
現如今帶着新的身份、真實的護照,戴着以假亂真的面具,陳太元他們三個可以堂而皇之地通過海關進入島國。雖然島國的名聲不怎麼好,但是兩個經濟大國的經貿往來和旅遊觀光不可能說停就停,相互進出的客流量依舊大得驚人,很容易渾水摸魚混進去。
而且現在這三個多月的時間裡,陳太元和劍舞也拼了命的惡補島國語。此前在北高國的時候就深受語言不通之苦,算是感觸頗深,故而這次要吸取教訓。
好在他的腦子非常聰明,而且肯下功夫,三個月來一直苦練不輟。現在他雖然說話依舊不太流利,但是卻能大體聽懂和書寫島國語了,這樣的度已經非常值得點贊。劍舞比他差一些,只能做簡單的日常交流,但是作爲一個“遊客”也已經基本夠用。
至於陳太元現在的身份,則是一家中方跨國公司的“高級員工”,派駐在島國跟旅遊的一樣。而在入職之前,警方最高層就“悄悄”給這家公司老總打過招呼——
“現在將某位官二代公子爺安排到你們公司裡,其實說白了就是帶着妞兒去島國玩兒一陣子,你們小心伺候好了就行。這位公子爺平時低調,他家老爺子更不允許張揚,所以你們識相點就是了。”
到時候,這位公子爺會帶着他的妞兒(劍舞)和一個翻譯(信長)去你們那裡報到,他想咋樣就咋樣,要啥就給啥,別惹了小爺不高興。至於需要什麼補貼,回頭警方高層跟你們公司統一結算。
這家公司的高層當場就“會意”了。至於說補貼?算了吧,能接待這樣一位爺已經是咱們公司的榮幸了。咱們這些做生意的,特別是做跨國生意的,平時需要警方幫忙協調的事情多了去,現在能爲警方做點小事還談啥費用啊,肯定伺候好了。
而且這家公司的老總也在懷疑,陳太元是不是警方哪位大佬家的兒子,又或者背景更深?鬼知道呢,反正越是摸不透就越是顯得厲害,帷燈匣劍深不可測呢。
而讓這位老闆感到驚訝的是,這位公子爺還真低調啊,儉省節約到了令人指的地步。原本預算會支出很多,但沒想到這位公子爺除了不怎麼按時上班,其餘方面幾乎不跟公司帶來一點負擔,也沒在公司報銷過什麼。
甚至在公司駐島國分公司申請一部普通汽車作爲代步工具,竟然還說要給租金……我勒個去,太客氣了吧,這樣的高級官二代真是沒誰了。以至於這家公司的老總暗暗讚歎,心道這位小爺家的家教可真好啊,他家老爺子也肯定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
越是這麼想,反倒越是覺得陳太元的身份不一般。
於是陳太元到了島國之後可就真的自由了,每天開車帶着自己的“妞兒”到處兜風,也順便讓信長了解了島國現在的風土人情。他沒有直接去什麼退魔院,而是先適應熟悉一下這裡的人文環境。另外,信長也非要去當年自己的都城去看一看,那是他的家啊,只不過現在早就已經面目全非。
一直熟悉了好幾天,他們三個也對現在的島國真的熟識了,特別是對附近這片區域掌握得差不多了,這纔開始向衍歷寺進。
其實早在數百年前,信長就曾到過其中很多地方。特別是第一次到衍歷寺山腳下的時候,信長更加熟悉。因爲名山被改動的程度是最小的,很多地方都還有四百多年前的痕跡。
“這些土地,都曾是本將軍的領地呵!”
一旁的劍舞忍俊不禁:“咱們的大將軍,你到一地兒就說一次是不是?這都是第三遍了。”
陳太元也點頭道:“是啊,當年整個島國都歸你管,哪個地方不是你的領地啊,真是的……”
信長搖了搖頭:“你們不懂這種時隔數百年的感受,不懂的。而且看到那些高樓大廈、飛機汽車,本將軍找不到任何曾經屬於我的感覺。但是這些地方不同,山川風物還保留着當年的一些痕跡,讓本將軍倍感親切。”
陳太元表示理解,但是再一次訂正說:“記住咱們來之前說的話,在島國別在自稱什麼‘本將軍’了,怕別人認不出咱們怎麼的?另外記住你的身份,現在是我的翻譯,別動不動跟大爺一樣喧賓奪主。”
信長點了點頭:“那她的身份還是你的女人呢,你咋不裝像一點?別家公子哥帶着小妞出行,哪有你這樣恭敬有加的。她簡直不像你的女人,而像你供奉的菩薩。”
“別吵吵了,上山!”陳太元尷尬地哼哧了一句,但是心裡頭卻酸酸的,說不出爲什麼。
信長在一旁得意地笑了笑,捋了捋濃密的一字橫胡,爲自己能夠在陳太元的情感問題上一擊致命而頗感自得。
……
這座毗丘山不高但在島國的名氣不小,而且上面的寺院也不止衍歷寺一家,可謂是島國佛家聖地之一。但是,衍歷寺無疑是其中最出名的一座。
假裝爲旅遊的香客,陳太元他們三個一路向上,路過每家寺院都認認真真祭拜一下,搞得劍舞有點不喜。
“你裝就裝了,別那麼認真好不好,咱們畢竟是道門弟子,拜佛倒是像模像樣的。”
陳太元低聲笑:“你瞧那些善男信女們,一邊祭拜玉皇大帝,一邊也在祭拜觀音菩薩,這不是佛道都拜嗎?別那麼較真了,聰明不過糊塗過。”
“這是啥道家弟子啊,也不怕祖師爺顯靈幹掉你。”劍舞哭笑不得。“終於明白心墨這小混蛋唸咒的時候爲啥會念出來佛咒了,這叫上樑不正下樑歪。”
陳太元無語。
直至山頂,纔到了規模宏大的衍歷寺,氣勢確實非同尋常。檐牙高啄,廊腰縵回,金頂碧瓦,黃牆綠樹,宛如一座東方宮廷建築羣。進進出出的香客更是絡繹不絕,顯示出這座寺院的香火旺盛。
看到這場面,信長就有點沉默,許久之後搖頭嘆道:“竟然比以前更加繁盛了許多,看樣子秀吉和家康在對他們的扶持上面沒少下了功夫,這兩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