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方面的深戀,不就是這樣子的嗎?
“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相信。”傅錦涼開口,沙啞的勸着,然後停了很久很久,她又道:“可是你也要知道,只有平等的兩個人才更容易相愛,你要做的是陪謝溫良看盡所有風光的妻子,而不是緊緊壓迫着他神經的上司,或者,無限度縱容他的父母。”
“這——”聽傅錦涼這麼說,蘇紫犀明顯怔了怔,緊跟着,又若有所思的重複道:“我要做的是陪謝溫良看盡所有風光的妻子,而不是緊緊壓迫着他神經的上司,或者,無限度縱容他的父母?”
“是。”傅錦涼認真的點了點頭:“你可以偶爾撒嬌,也可以偶爾跟他講講你們的過去,或者流幾滴眼淚,這樣的話,有很多問題,估計都會迎刃而解吧。”
“撒嬌?流眼淚?”蘇紫犀被這些詞語給驚的目瞪口呆了,這是讓她從御姐範兒的軌道上,滑翔到萌妹子範兒的軌道上的節奏嗎?
“對的。”傅錦涼認真的點了點頭:“以前的姐姐就是太要強了,所以他不管怎麼欺負你,怎麼過分,私心裡,都覺得你是刀槍不入,百毒不侵的,也正因爲如此,你纔要改變他對你的看法,讓他知道,你的骨子裡,也是脆弱的,再加上你們這十幾年的情分,我就不信,弄不走一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
“你這樣說,好像真的很有道理呢!”蘇紫犀想了想,這麼多年以來,她似乎確實是習慣以女強人的姿態面對所有人了,也就導致了,他們不拿她當女人看的結果。
“當然了,姐姐,反正你還有五年的時間,我相信你,一定能拿得下他的,而且,就算不爲你,也得爲了你們肚子裡的孩子着想,不是嗎?”
“嗯嗯,我知道了。”蘇紫犀點了點頭,忍不住將傅錦涼擁的更緊了:“錦涼,謝謝你。”
“沒事的。”傅錦涼舒舒一笑:“你是我的姐姐,我不幫你,還能幫誰呢,只不過,你到時候要是得了好結果,可一定要請我吃飯呢!”
“沒問題,我現在就回去試下。”說着,她就一把推開了她,然後興沖沖的往外走去。
傅錦涼嘆了口氣,想着,這女人果然是重色輕友啊!只不過,這又有什麼辦法呢,她都愛了十年了,絕望的愛了十年了,現在突然覺得有了機會,自然是要焦急一番的。
傅錦涼是在吃晚飯的時候收到蘇紫犀的好消息的,簡訊上,她說她匆匆趕回謝宅的時候,剛好碰到了回來取東西的謝溫良,因爲素來不對盤,謝溫良對她自然沒有什麼好話,這要是擱在以前的話,那她絕對是硬碰硬,看誰比誰更傲,但這一次,她卻沒有,而是依照傅錦涼所說的,扮弱!
然後果不其然,謝溫良一下子就噤了聲,非但沒有再說什麼過分的話,反而還有些不忍的瞅了她一眼。
也就是那一眼,讓蘇紫犀感動的幾乎都要落下淚來。事情會有此轉機,傅錦涼自然也是高興的,所以,臉上的笑容明顯就燦爛了一些。
“看什麼呢?這麼認真的?臉吃飯都不專心了?”蘇清澤一邊幫她夾了一塊魚肉,一邊有些好奇的問道。
“沒,沒什。?”傅錦涼將手機收了起來,然後下意識的就扒起了飯,嗯哼!她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給蘇紫犀出的招數,因爲,一件事沒有成功之前,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的。
見傅錦涼隱瞞,蘇清澤反倒是來了追問的興趣:“怎麼,難不成是在跟帥哥聊天嗎?”
“你神經病!”傅錦涼瞪了蘇清澤一眼,眼珠子狡黠的轉着:“真不知道奶奶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教育出你這種斯文敗類。”
“噗!”聽傅錦涼這麼說,蘇清澤還沒來得及反駁,就先笑噴了:“我還頭一次見你這麼會怕馬屁的人,連罵我,都不忘誇獎一下奶奶。”
“那是當然的,奶奶英明果斷,奶奶光明萬丈,奶奶是女中諸葛,女中豪傑!”傅錦涼的嘴上就像是抹了蜜一樣,甜得要命,直把蘇老夫人誇得笑成了一朵花兒。
“丫頭,你這麼說,奶奶可是要羞得找個洞鑽進去了。”蘇老夫人看着嗎自己面前的一對活寶。笑的那叫一個陽光燦爛,而且,這好像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規矩以外的樂趣,嗯,感覺其實也挺不錯的。
“奶奶,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傅錦涼放下了手裡的筷子,可勁兒的朝着蘇老夫人眨眼,直逼的蘇老夫人將她方纔說的那些話都全盤接受了,才肯再吃飯。
而蘇清澤,也是露出了一抹久違的,真誠而釋懷的笑容。
一頓飯快要吃完的時候,蘇清澤才攬着傅錦涼的細腰,有些不自然的衝着蘇老夫人開了口:“奶奶,是這樣,我明天想帶着涼涼去一趟蘇家祖墳,看看爸爸,也看看我媽,你覺得怎麼樣?”
聽到蘇家祖墳四個字的時候,蘇老夫人保養得宜的臉上劃過一抹生硬,只不過,很快就被她掩飾了去,緊跟着,淺笑着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去吧去吧,也替我全一份心,跟你媽媽,說聲對不起吧。”
“嗯,我知道了,奶奶。”蘇清澤點了點頭,也直至此時,他才確信,以前那個專制霸道的蘇老夫人真的是死了,現在活着的,是一個有人情味的,有情的,正常的老人。
他還記得當年,她是怎樣堅決的阻止他的母親進入蘇家的祖墳,爲了那一席之地,她竟然不惜將十二歲的他,孤零零的丟到了國外,受盡外族人的欺負,直至他懂的反抗,並且一手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勢力。
所以,儘管沒有她的冷血無情,就不會有今日的他,但偶爾,他的骨子裡,還是會恨她,恨她的不通情理。
即便,最後在蘇紫犀的哀求之下,她允許他的母親和蘇紹軒同葬了。
但傷害,卻是早就造成了,沒有任何彌補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