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不幸之芽
錢青皺了皺眉頭, 昨晚的醉酒讓他很是頭疼,他眯着眼睛,一手揉着太陽穴, 另一隻胳臂被壓着, 他轉過頭, 就見一個女子躺在身邊, 立馬睜大了眼睛。
他細細的回憶, 可是腦袋一片慌亂,他掀開被子,自己竟然赤身裸體, 又慌得蓋好被子。
旁邊的望月因爲過於疲憊,竟然旁邊有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有吵醒她。
“我說姑娘, 醒醒。”錢青推了推望月,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爲什麼看着有幾分面熟?
望月動了動,轉過身, 繼續睡着。
“我說姑娘,拜託你自重,一個女兒家,躺在男人的牀上都不知羞恥嗎?”錢青提高了嗓門,這回望月真得醒了。
“公子。”望月不敢看着錢青, 畢竟□□的在錢青的面前, 她還有點不習慣。
“你不是望月嗎?”錢青有點想了起來, 這個女子以前是他的知音, 不過落花有意, 流水無情。不過看着眼前的狀況,他多少有些明白, 只是不願意去相信。
“我們……”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是口乾舌燥。“我去喝點水。”彷彿找到了好理由,他下了牀,留望月一個人在被窩裡。
剛落地,就感到腰部很酸,連大腿也是。他彎下腰撿起地上的衣服,快速的穿上。這個反應,大概什麼都發生了吧!可是他不能娶她,這話最好也該說明白。
“望月姑娘,我會付銀子,你說你要多少。”他的話讓望月的心刺痛了一下,她冷着臉道:“錢公子覺得我望月值多少呢?”
錢青見望月並沒有想要糾纏的意思,心下放心,“姑娘放心,待會兒我會讓家裡人送錢來,現在我還有事先走了。”打開門,關上。
春天的早晨的那股過門風,吹得屋裡的望月瑟瑟的發抖。爲何她會如此冷?
錢青匆匆忙忙的出了望月樓,他再想不到自己會做了如此荒唐之事,好在街上的人不多,不然傳出他早上從望月樓出來,不知又要傳出什麼新聞了。越是想走快,越覺得身體疼得要命。
回到家,錢夫人忙問他上哪裡去了,昨兒下午,一個晚上都不見,派小廝到處找了,說是找不到人。
錢青疲憊的不想多說什麼,就進了屋子。他的心亂如麻,所以什麼也不想說。
沈老夫人因爲聽了沈悠然的事,一下子病倒了,沈君忙着照顧,沈悠然很快也得到了消息,知道梧江自作主張的將自己的事透漏之後,質問他道:“表兄是以什麼立場來說這件事的呢,如果是同情的話,就免了。不過爲了看着沈家變得雞飛狗跳,你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梧江被質問的一言不發,最後只道:“我是爲了你好,那個錢公子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喜歡你,如果他知道這一切的真相,試問他還會真正的喜歡你嗎?他會嗎?”
沈悠然冷笑道:“那也是我的事,不用勞煩您。真不知道這樣做,對您有什麼好處。”
“悠然,我喜歡你啊,我一直都喜歡你啊,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清白之身,我只知道我喜歡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想告訴你,誰纔是真正愛你之人,難道我這樣也有錯?”梧江急着要把滿腹的心事都告訴沈悠然。
只是她並不領情,“那還多謝了你的愛,小女子我承受不起。”她說完,漠然轉身離去。
留下,梧江一個人喃喃自語,“我做錯了嗎?我這麼做完全是爲她好,她會明白的,會明白的。”
看着躺在牀上昏厥不醒的奶奶,站在門口的沈悠然,眼淚刷得就流了下來,她拼命用手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平時威嚴有加的奶奶,現在竟然連訓斥她的聲音都喊不出口了。
沈君滿眼血絲,聲音沉啞,“悠然,你回來了。”
“爹。”沈悠然跑過去,抱住沈君。
“爹的好孩子,你辛苦了。”他輕輕拍着她的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奶奶這裡你放心,有爹照顧,什麼都好,你也要自己照顧好自己,要是不想嫁給錢青,爹也不逼你,真得,只要你好好的。”沈君抱着女兒,老淚縱橫。
他這一生,爲了家犧牲的太多,所以他可以放走梧桐,可是爲什麼要讓他的女兒受這麼多的苦?
他是多麼的喜歡那個活潑可愛的‘野丫頭’,她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一副蠻橫的可以的模樣,如今長了這麼大,是哪個挨千刀的竟然敢糟蹋她,要是讓他知道,非宰了他不可。
沈悠然的事情如晴空霹靂,給沈君不小的打擊,讓他一瞬間蒼老了很多。
沈安然進來的時候,見沈悠然也在,“大姐。”她怎麼也想不到沈悠然會有這番遭遇,自己一直在身邊,卻沒有發現,她恨自己的粗心大意,見到沈悠然,眼淚不聽話的橫淌,哭到哽咽的跑了出去。
沈安然扶在庭院裡的那棵梨花樹上,哭個不息。
她記得就在這棵樹下,她們曾經是那麼的開心。
沈悠然總是喜歡放肆的坐在樹杈上,有時候調皮還會從上面摔下來,康蘭凝總是憋紅了臉不知道說什麼,而自己則幸災樂禍的看着康蘭凝被姐姐教訓。
可是,現在這少年在一起的人到底都怎麼了?康蘭凝莫名其妙的嫁了人?母親和康夫人一起消失了!現在姐姐又爆出那些陳年往事,到底在她做着女兒夢的時候,發生了多少事,爲什麼她什麼都不知道,爲什麼大家都瞞着她?
她擡着淚眼,猶記得康蘭凝曾對她說:“安然,你在哭什麼?你看看把這裡的梨花哭落了一地。”
“你個呆子,要你管什麼。”她學着姐姐的口吻回她,康蘭凝漲紅了臉。那個時候的大家都那麼的可愛,可是現在卻……
風行館裡,沈小凝擺着小手指,她每天都在數着數,沈悠然去了沈府,已經快半個月沒回來,她推了推坐在椅子上發呆的康蘭凝,“梨花君,娘又好長時間沒回來了,我想她,你想她不?”
康蘭凝點點頭。
聽聞沈老夫人病倒,沈悠然自然照顧在側的,只是爲什麼這麼長時間都不來個書信?
憐惜進來給兩人倒茶,一邊勸沈小凝多寫字,不要整天像個野丫頭一樣亂瘋。
春天了,茶葉都上市。她要忙着採茶,沒空理這兩隻光帶着嘴邊不幹活的‘小姐’。
“憐惜,你的周圍都是怨念的黑氣耶!”沈小凝把眼睛睜得圓圓。
“多管閒事。”憐惜拿着托盤跨出了門檻,這小傢伙什麼時候眼睛這麼毒了。憐惜摸了摸多出來的皺紋,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