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珵發誓，這真是他從小到大最爲窘迫的一次。
“沒事，你別不好意思，趕緊處理處理，別把我憋壞了。”顧非嘿嘿笑，還使壞的在陸珵肚子上拍了拍，“你手不方便，要不要我幫你？”
這個時候，陸珵一把抓住了顧非的手，動作快過了思考。
“……幹嘛？”顧非覺得這手力氣不小，還很燙，讓他有點慌。眼前這張屬於自己的臉看着竟然有些陌生，表情嚴肅，眸子很深，讓他看不見底。
“你應該知道我喜歡男人吧？”陸珵沉聲道。
顧非愣了愣：“知道啊。”
“那你怎麼還敢在我面前……”陸珵想了想措辭，道，“動手動腳的。”
顧非樂了：“那有什麼，我摸的是我自己啊，摸自己有什麼關係。”
陸珵：“……”
“等會……”顧非像是發現了什麼，分析起來，“現在你用我的身體，我用你的身體，我摸了你，你應了，難道說……”
陸珵心裡一緊，說不清在緊張什麼。
“難道說你喜歡你自己？”顧非一臉詫異，“你也太自戀了吧？”
陸珵：……
顧非見他耳根子都紅了，忍着笑安慰道：“沒事啊，我要是有你這麼帥，我也會愛上我自己的。你別不好意思，咱們現在誰跟誰，該看的都看完了，擼兩把也沒什麼。”
陸珵委實無話可說，偏偏顧非識相得出去還帶上了門：“擼吧，完了早點睡，縱慾傷身啊。”
陸珵：……
這會那股衝動早下去了，陸珵在牀上坐了一會，又去洗了把臉，看着鏡子裡那張娃娃臉發了會怔，忽然有些生氣，伸手捏了一下。
真是個磨人的傢伙！
……
不出陸珵所料，查理果然買了今晚最近的航班打算逃回國，只是車開到半路被一輛車攔住了。
此時凌晨一點多，這條路並不是主幹道，四周沒有什麼車，就這一輛大咧咧橫在路中間，擋了大半的路。
查理知道這車來者不善，想快些繞過去，可車剛動，那輛車也跟着動，依舊攔在前面，想走除非從那車上面飛過去。
車門打開，從那輛車上下來一個年輕人，臉上帶着微笑，看上去像是老朋友來敘舊的。
查理看看時間，不能再耽擱了，把車後退一些，打算直接衝過去，爲了躲避撞擊那人一定會避讓。
他將車發動，直接開了過去，眼看距離越來越近，那人卻沒有躲避，只是慢慢擡起了手，手裡似是拿了什麼，查理看不清。
查理有些心慌，可這個時候騎虎難下，沒有給他多餘的思考時間。
忽然，車子開始搖晃，看樣子是輪胎出了問題，他一個沒穩住，直接衝進了路邊的綠化帶裡，車頭撞在樹上癟了一塊，頭磕在方向盤上差點撞暈過去。
鮮血在眼前流淌，他暈暈乎乎得打開車門，一隻手揪住他的衣領，直接把他拖出了車外。
傑森依舊笑着，笑容裡卻沒有絲毫溫度。
查理.諾曼是被扔在警局門口的，被打的爹媽不認，那些他找的人也指證了他，雖然他找了很多關係企圖減輕刑罰，警方還是該怎麼判怎麼判，最後還加了個刑滿後驅逐出境。
顧非聽說後覺得特別痛快，對那個打了查理一頓的人尤其佩服，跟陸珵打聽是誰。陸珵道：“你猜猜？”
顧非想了想，很快就猜到了。
“如果不是在國內，他下手會更重。”陸珵道，“對傑森來說，蔣翎就是一切的底線。”
“男友力爆棚啊。”顧非又起了八卦的心思，“你說他們現在住在一起，會不會已經嘿嘿嘿過了？”
陸珵不太懂嘿嘿嘿是個什麼意思，不過大致意思也猜得到，淡淡道：“蔣翎不喜歡男人。”
顧非道：“那有什麼，直的不也能掰彎嗎？只要沒結婚，一切皆有可能。俗話說了，男人如果喜歡女人，那是因爲他還沒遇上讓他心動的男人。”
陸珵擡頭看了看他，某人正吃着點心玩吃雞，壓根沒察覺到自己這番話有多奇異。
陸珵移回視線，讓自己別想太多，至少在換回來之前，他還做不了什麼。
接下來幾天陸珵又帶顧非去練習高爾夫，幾次下來顧非動作姿勢已經練得有模有樣，只是還差點準頭，陸珵也不要求他達到自己的職業級水準了，看着不像個新手就行。
轉眼到了和周氏企業籤合同這天，雖然陸珵讓顧非別太緊張，他還是忍不住有點慌，怕像上次那樣出醜丟了陸珵的人，在去高爾夫球場的車上還在練握杆熟悉動作，像是快考試了臨時抱佛腳的學渣，看着很認真，其實沒卵用。
不過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這次來和他們談合同的並不是周氏企業的董事長，而是他兒子，周奇。
這個周奇顧非見過一次，就記得他染了一頭黃毛有些非主流，不過相年紀仿，說起話來也能自在一些，顧非原本還擔心這位周氏企業的董事長是個像陸振雲那樣的嚴肅大叔呢。
這次周奇頭髮染回了正常的髮色，一身休閒polo衫，還算帥氣，就是笑起來顯得有些流裡流氣，一看就知道是個標準的紈絝子弟。
“陸總來了。”周奇迎過來和顧非握手，笑道，“實在抱歉，我爸臨時有事飛國外去了，這不，硬把我給拉來湊數了。”
顧非和他握了握手，道：“哪裡哪裡，只是可惜不能一睹周董事長的風采，實在遺憾。”
場面話顧非信手拈來，心裡樂呵，表面還是得做出一副惋惜的樣子。
“我爸也老讓我向陸總學習呢，那話怎麼說來着，陸總您就是父母嘴裡標準的別人家孩子，那就是個神話級的人物，今兒能和陸總籤這筆合同那是我的光榮，夠我跟我那幫朋友吹一年牛逼的了。”
艾瑪，這商業互吹。
顧非着實想笑，不過他倒也沒說錯，說陸珵是別人家的孩子，絕對實至名歸。
兩人你來我往互吹了一會，在球場的貴賓室裡就把合同給簽了，一點沒費勁。顧非模仿陸珵的筆跡已經能以假亂真，看陸珵把合同收好，顧非鬆了口氣，壓在肩上的大包袱總算是能卸下來了，周奇接着邀請他去打高爾夫，他也不那麼緊張了，反正合同已經簽了，就算他打得再爛都沒事。
到了球場打了兩杆，顧非發現這個周奇打得也不咋地，而且心思壓根不在打球上，就顧着跟美女球童打情罵俏了，簡直對不起自己這陣子這麼努力的練習。
“陸總球打得真好。”跟在顧非身邊的美女球童殷勤得靠過來，“能不能教教我嘛？”
顧非哭笑不得，就我這還叫好？丫眼睛不好記得去醫院看看哈。
“我打得不怎麼樣，我這位助理纔好呢，讓他給你們露一手。”顧非把一直低調跟在一邊的陸珵拉過來，讓他們看看什麼叫專業水準。
陸珵只好打了一杆，果然打得十分漂亮，周奇都拍着手讚歎：“早聽說陸總身邊有個厲害的助理，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聽他誇獎陸珵顧非很高興，好像誇的是自己似的。幾人又打了一會，周奇說累了，說這附近有家很不錯的溫泉酒店，請顧非他們去玩玩。顧非對泡溫泉很感興趣，聽他一說就很想去，陸珵見他一臉期待，自然也答應了。
旅館不遠，幾人邊走邊聊，沒一會就到了，周奇叫的兩個美女球童一直跟着，後來還都換了非常清涼的泳衣，和他們一塊泡泉去了。
顧非：emmmmm。
看着在水裡嬉笑打鬧的兩女一男，顧非不禁裹緊身上的浴袍，看了看身邊還西裝齊整的陸珵。
“不是想泡嗎，去吧。”陸珵淡淡道。
“這個……”顧非咽口唾沫，往後退了退，“這麼多人一起泡，我怕不衛生，要不還是算了吧。”
陸珵臉色稍霽：“隨你。”
顧非正想撤，周奇在水裡衝他道：“陸總怎麼還不下來，這水可舒服，何況還有美人相伴。”
“是啊，陸總來嘛。”一個女人撩撥着水面，“陸總是嫌我們身材不夠好嗎？”
“就是，來嘛……”
顧非正要說話，一個女人從水裡拉了他一下，他一個沒站穩，整個就栽進了水裡。
“你們怎麼回事，這麼不小心！”周奇趕緊過來扶他，罵道，“把陸總摔壞了怎麼辦？”
兩個女人嚇得不敢吱聲，還以爲眼前這位大帥哥也和其他那些來玩的大老闆一樣喜歡刺激呢。
“不好意思。”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陸珵把顧非拎上岸，沉着臉道，“我們陸總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實在對不住，”周奇穿着平角褲衩就追過來，一臉歉意，“你看陸總全身都溼了，一時也回不去，要不先開個房間歇歇吧。”
顧非其實沒什麼事，就是掉下去時喝了幾口別人的洗澡水，把他噁心得不行，蹲馬桶邊吐了好一會。
“呸，什麼水啊，一股肥皂味……”顧非吐不出來，只好猛灌水，想把那味兒壓下去。陸珵拿了毛巾給他擦頭髮，又幫他拍了拍背。
“你們有錢人是真會玩，還鴛鴦浴，豔福夠大的。”
陸珵道，“我沒這麼玩過。”
“我知道。”顧非樂，“你啊就是一股清流，一朵奇葩。”
陸珵皺眉，也不知道他這是誇還是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