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把手剛剛握到一起的時候又從高速路上滑下來一輛車,黑色的BenzS350,掛的浙江牌照。
裴戎戎掃了一眼車牌,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抽回被陳浮生握住的手,“陳浮生,今天下午我去拜訪錢老爺子和黃阿姨,如果你也來我們還能一起吃個晚飯,晚上的飛機回杭州。”說完這句話,裴戎戎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放在帕薩特的引擎蓋上,“這是那輛車子的鑰匙。”指了指紅色的法拉利,“我很喜歡這輛車的顏色,不過以後在浙江很難有機會開了。所以,先寄放在你這裡,哪天我董事長當累了就來找你賽車。”說完裴戎戎轉身朝奔馳車走去,打開車門時擡起右手搖了搖,並沒有回頭,她知道陳浮生一定在看着這裡,抑或者這本就不是在向某個確切的人道別。△夢想△文學網△ http://
目送裴戎戎鑽進黑色奔馳車然後車子再次駛上滬寧高速,陳浮生仰躺在車蓋上,雙手疊放在腦後,一語不發仰望天空,此時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黑色的夜幕下看不見幾顆亮星。姜子房只是望着黑色奔馳離去的方向默默的抽着煙。
一根菸的功夫,然後姜子房咂了咂嘴,隨手抄起裴戎戎放下的車鑰匙,“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姑娘,就是懂事,不管輸贏都給彩頭。”踢了踢陳浮生的鞋子,“走了浮生,大半夜的,那小妮子既然肯把車子放你這裡以後肯定還會再回來的,別這麼猴急。”
陳浮生撐起身子,苦笑一聲搖搖頭,“姜叔你誤會了,我跟這小妞沒什麼的,也就以前一起玩過彩彈槍。”
姜子房右手一揚嘴裡切了一聲擺明了不信,甩手把鑰匙扔給陳浮生然後自己鑽進這輛破破爛爛帕薩特的駕駛室。陳浮生鬱悶,張張嘴卻沒有再反駁,接過拋來的鑰匙朝紅色跑車走去。打開車門坐進去,陳浮生拍了拍方向盤心中一陣無語,F1賽車專用方向盤,有這東西再加上最高320公里的時速,就是把那輛帕薩特裝上螺旋槳也追不上啊。陳浮生心裡嘀咕了一句什麼然後副駕駛上的一件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看見這件東西陳浮生笑了,不可遏止的大笑起來,放下車窗朝帕薩特喊了一聲。“姜叔,有件東西送你。”
坐在方向盤後面正在點菸的姜子房聽到陳浮生的叫聲着實激動了一把,嘴裡叼着的煙也掉了下來,“什嗎?車裡還有好東西留下?”迅速的打開車門朝法拉利跳去。
“我艹!感情那東西是個超市貨啊!”姜子房接過陳浮生手裡遞過來的一個挺精緻的包裝盒,裡面的東西已經不翼而飛,“本來打算回去的時候順路把東西撿了呢!我艹!”罵歸罵姜子房也是笑了起來,“早知道是這樣我還不如在家裡打遊戲呢,被個小妮子糊弄了一路啊。”
陳浮生髮動車子,隨手打開車上的音樂播放器,裡面只存了一首歌:TravelingLight。英文歌曲陳浮生聽不懂也極少聽,但是這一首感覺很好,略顯滄桑的男聲唱着聽不懂的旋律陳浮生尾隨着前面的帕薩特朝南京方向駛去。也許裴戎戎就是聽着這首歌和自己飆了一路吧。
回到南京天剛剛亮,隨便找個大排檔吃了點早餐,二人回去補覺。
下午,陳浮生準時來到錢子項家裡,裴戎戎已經來了一會兒正在陪着黃丹青聊天。看見陳浮生進來裴戎戎看了他一眼也沒打招呼,陳浮生笑了笑喊了一聲阿姨便也坐在一旁安靜聽着兩個女人嘮家常。
黃丹青拍拍陳浮生的膝蓋,笑呵呵的說:“浮生啊,你有時間了記得多陪陪戎戎,乾媽老了,跟你們年輕人瘋不起來啦。”
陳浮生呵呵笑了一聲,“我看乾媽一點都不老啊。”一臉的真誠讓人挑不出半點瑕疵。
黃丹青笑罵一聲,“臭小子也跟乾媽油嘴滑舌了。”陳浮生撓撓頭陪着黃丹青一起笑着。
這時錢子項從書房走出來看見陳浮生後瞪了他一眼,“浮生,過來一下。”說完走回書房。陳浮生朝身旁的二人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往書房走去。
走進書房錢子項正站在一面書架前翻着一本厚厚的書,陳浮生走進去帶上門然後站在錢子項身後沒出聲,安靜的等着。過了幾分鐘錢子項合上書放回書架回頭看了陳浮生一眼,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陳浮生坐下,然後自顧自的坐回書桌後面的躺椅。
“浮生,知道裴戎戎這次來南京是做什麼的嗎?”錢子項首先講話了。
錢子項應該不知道自己凌晨兩三點鐘還在跟裴戎戎飆車,所以陳浮生搖頭。
看了陳浮生一眼,錢子項接着說話,“裴戎戎的老子裴昌雀打算退休了。裴昌雀你應該聽說過吧?娶了個很有勢力的老婆,自己也非常了不得。”
陳浮生點頭示意自己知道這個人。
“裴昌雀如果退休一定會在退休之前給他的寶貝女兒裴戎戎打點好一切的,他那些一起闖天下的老部下會有一個比較大的變動。”哼了一聲,“裴昌雀這種人做事滴水不漏,肯定不會留下絲毫隱患給裴戎戎的。如果他最後不來一手杯酒釋兵權枉我跟他一起蹲了三年牛棚。”
陳浮生了然,一些人,即使天生反骨也不會輕易作怪,可是一旦某天可以壓制住他的法寶消失了他必然會探出頭來興風作浪。裴昌雀當得起那根定海神針壓得住那些牛頭馬面,裴戎戎不行。
點點頭,陳浮生開口,“裴昌雀退居二線裴戎戎過來是什麼意思?”
斜了一眼陳浮生,老狐狸錢子項冷笑一聲,“臭小子總算抓住重點了,你倒是跟我說說爲什麼裴戎戎會過來?”
陳浮生思索一下,斟酌着用詞,“按照您說的裴昌雀的謹慎性格,他如果想讓裴戎戎站得穩,除了拔幾根釘子還會再上幾層保險,那麼裴戎戎是來拜山頭的。”
瞪了陳浮生一眼,“不要學的那麼草莽氣!什麼拜山頭?就是找外援來了。”錢子項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書桌發出篤篤的聲音,似是有些不滿,“只有這些了?”
陳浮生撓撓頭,有些迷惑,偷偷看了眼瞪着自己的錢子項,又重新理了理思路,“裴昌雀是個商人,在商言商,他是不會單純的相信人情的。那我估計裴昌雀讓裴戎戎帶來了一些我們不好拒絕的東西。”
講完這些話陳浮生又被瞪了一眼,被黃丹青壓制久了的錢子項似乎很喜歡在言語上打壓陳浮生,“別跟我說‘我們’這兩個字。你記住了,無論裴昌雀送來什麼東西我都不會要,都是你跟他之間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你也別跟我說。”
陳浮生深深點頭表示自己完全記住了。錢子項擺擺手,“你出去吧,多陪陪你乾媽,還有戎戎要多聯繫。還是那句話,裴戎戎是座大到難以想象的金礦,至於可以挖到多少金子,就看你的本事了。我最後提醒你兩句話,第一句,人心大可用;第二句,切勿弄巧成拙!”
陳浮生走出書房,黃丹青已經去廚房忙活了,裴戎戎給她打下手。女人年輕時有容貌嗓子身材,但這些東西都會過期。黃丹青喜歡做飯,變着法的伺候錢子項的胃,直到現在黃丹青一瞪眼仍能把錢子項鎮住。
三十分鐘不到,做好的菜餚開始一盤一盤的傳過來,幾人相繼落座,錢子項也從書房慢慢踱出來,手裡還端着一隻紫砂茶壺。飯桌上都是一些很常見的菜色,但是從黃丹青手裡出來自然帶上了它獨特的味道。
席間,錢子項只顧埋頭吃飯,黃丹青忙着給裴戎戎和陳浮生夾菜,裴戎戎和陳浮生對視一眼均是一笑,只是這相視一笑看在黃丹青眼裡就似乎是兩人之間有了那麼一點感覺,心說自己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只差沒有笑出聲了。但任她怎麼猜也猜不到這倆人大半夜的早已見過面了。
眼看吃的差不多了,裴戎戎首先開口:“錢伯伯,今天除了來看望您和阿姨,還有另外的一些事情。”錢子項恩了一聲看了一眼陳浮生,陳浮生微微點頭心說肉戲總算來了。
“我爸爸他對公司的某些產業做了一點調整,現在急需尋找幾個合夥投資人,您看怎麼樣?”裴戎戎繼續說,但是錢子項又是隻看了一眼陳浮生便繼續吃他的飯,陳浮生略帶歉意的朝裴戎戎一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方面的項目?這些事情你可以跟我說。”這下輪到裴戎戎無語了,瞪了陳浮生一眼,那意思分明是在說早知道是這個樣子凌晨的時候就帶上計劃書讓你直接簽了。
“主要是集團旗下分公司控股的快速消費節點,由於結構調整空出了一些需要招投或轉讓的項目,看你有沒有興趣。”裴戎戎恢復了慣常的形象,冷靜,智慧,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