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李晟回憶着三千拂歪自己拳頭的那一招很常見的雲手,越想越吃驚,這普普通通的一招太極基本動作絲毫沒有遲滯的將自己的力量卸到了別的地方,四兩撥千斤的火候明顯在自己之上,他甚至懷疑如果三千對上沈老頭可以很輕鬆的走上五招,遠超自己的水準了。再看看他那張彷彿人畜無害的偏女性化的臉李晟忽然打了個冷戰,搖搖頭不去想這個問題了,隨口問了一句,“三千,你說我沒資格打你三叔那誰有資格?”
三千又把手裡的書打開了,邊走邊看邊說話,“張家寨的陳大娘有資格打他但是捨不得,瘋癲老頭也有資格但總是醉着也不記得打了,還有富貴叔,富貴叔在別人眼裡是個傻子但我覺得富貴叔很聰明,有富貴叔護着沒人敢動三叔一根指頭,至於三叔他婆娘會不會打三叔我沒見過就不知道了。”擡頭瞥了一眼跟在旁邊的李晟,這個從張家寨走出來的小孩突然爆出一股讓李晟心驚肉跳的危險感覺,“從小三叔就護着我,現在我長大了,如果誰想難爲三叔就要先過我這一關。”
李晟有點咋舌,一個與自己基本同歲的小孩竟能讓自己有這種詭異感覺,上次發生這種情況應該是在阿梅飯館裡看見光頭蒙衝和竹葉青那次吧,雖然李晟不知道他們叫什麼,但不會阻礙他對危險的感覺。自此李晟把三千劃爲不好惹的人物之列,與大個子陳富貴以及那個頭頂紅蓮的男人同級。
“你見過那人嗎?”三千扭頭問李晟,清秀如女人般的恬淡面龐,講出來的話也是淡淡的,沒有絲毫煙火氣。那個人自然指的是李晟嘴裡講的妄想癩蛤蟆騎天鵝的混子了。
“見過一次,那鱉犢子練過功夫,反正我是打不過,那次吃了虧。”李晟有點蔫,目前的狀況跟他想象的有點出入,狗犢子並沒有叫來一羣小弟,甚至他自己都不來了,只有一個跟自己年齡差不多的三千跟着。他總是覺得一個三千是不夠的,即使三千學到了很厲害的功夫畢竟是個未成年的孩子。李晟不怕事,從小就敢跟大他幾年級的小孩幹架,他也不傻,明知打不過還去硬碰硬的傻子行爲絕對不會發生在他身上的。人貴有自知之明,明知自己是雞蛋就不要揣着把石頭碰碎的妄想過活。
“能看出來是什麼功夫嗎?”三千繼續問。
“我哪能知道啊,我只練過八極披掛和太極拳,八極披掛還是跟着狗犢子和你學的。”李晟嘴裡嘟囔着,腳步有點沉重的跟着三千的步伐,上墳的心情都有了。
再轉過一個彎三千停下腳步合上手裡的書說了兩個字,“到了。”
李晟四下看了看點頭,“是這裡,我來過,還記得。”
“怎麼找到他?”三千把手裡的書扔給李晟隨手攏了攏頭髮,這個動作像極了大將軍王虎剩,不過王虎剩攏他那兩瞥瓦片頭的動作總是透着一股猥瑣感覺,而三千的動作則從骨子裡流露出三分瀟灑五分自信剩下兩分從容的邪魅感覺,配上那張俊美異常的臉已經有附近經過的女生頻頻行注目禮了。
李晟想了想說到,“我姐這個時間估計在上課,那混子經常在樓下等她,我們去教學樓看看。”說完朝前方最大的一座仿歐式的建築走去。
果不其然,李晟走到那座建築物近前之後很順利的找到了要找的人,一個二十三四歲的青年,眉毛略細,半短的黃色頭髮一根一根的豎起來,身材中等,此時正斜倚在路邊花壇臺階上衝路過的美女吹口哨。
直到李晟二人走到離他不足十米遠的時候他纔看清走過來的人居然是李晟,一撐胳膊站起來拍了拍屁股擰了擰眉毛,“小兔崽子,上次沒被艹夠,這次又來了?”看了看李晟旁邊的三千,嘴角撇了撇,“這就是你叫的幫手?一個娘們?”
李晟也不答話扭頭朝三千說到,“就是這個人。”絲毫沒有把對方當回事。
也許是這個無視的動作激怒了對方,黃髮青年咬了咬牙罵了一句,“***的,給臉不要臉!”話音未落一拳朝李晟肩膀打去。
李晟早有了防備,身子一側讓過這一拳,然後旁邊的三千右手一擡硬碰硬的接住了對方的拳頭,身體紋絲不動。
黃髮青年咦了一聲,“還是個練家子啊,小屁孩。”收回拳頭饒有興致的看着三千。
三千仰起那張人畜無害的臉直視青年,“聽說你把李晟打了?我是來報仇的。”
聽的黃髮青年一愣一愣的,“就憑你?”
就在兩人講話的時候李唯從教學樓裡出來了,剛出大門便看見了李晟三人,一張臉馬上黑了下來,恨恨的踩着地面走到三人近前,看了三千一眼大概是沒有認出來,轉頭朝李晟和那青年發火,“你們倆瘋了啊,又要打架?李晟你怎麼又找來了?”
李晟頭一擰沒有講話。那青年嘴裡切了一聲滿臉的不屑,“是你這寶貝弟弟找來了幫手要報仇,關我鳥事。”
李唯看了看李晟又看了看三千,很難相信這個長得眉清目秀的小孩就是弟弟找來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