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鳳卿出事

鳳卿與清容扶着寧王進屋,沒人來引領她們,她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寧王扶進了先前呆的那間屋子。

進屋後,鳳卿朝着清容使了個眼色,清容嚇得哆嗦了兩下,在鳳卿脅迫的眼神下,請容不得已答應了。

兩人達成一致後,便甩開了寧王,本以爲寧王會趔趄倒地,怎料他晃了兩下身子,反倒站直了。

鳳卿雖然心底存有疑慮,雖然驚愕了下,但是還是沒有表露出來。

反倒是寧王開口了,語氣不甚高興,“鳳小姐就是如何對爺的?”

都沒外人在了,這裡鳳卿跟清容可是對他寧王的身份知之詳盡,他還要裝模作樣,鳳卿只是瞪了他一眼,懶得理會。

寧王看她不理會,愈發不高興,面色沉鬱,有一股想掐死她的衝動,這個女人越來越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越來越不當自己是一回事了。

那雙清冷的雙眸,雲煙浩渺,她淡定的氣質,恬淡嫺雅,他惱怒地發覺他下不了狠心對待清容一般對待她。

只好氣得拿清容出氣,吼道,“你先出去,爺要小睡片刻,半個時辰後出發。”語氣渾厚,氣力有勁。

清容無奈,朝着他欠了個身,丟給鳳卿一個“你要小心”的眼神,纔不甘願地出去了,鳳卿倒是覺得她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清容離去後,房內立刻靜謐下來,鳳卿卻覺得這靜謐的空間很壓抑,氣流不順,鼻尖縈繞的是寧王醇厚的酒味,雖然他明明很清醒,醉酒也是裝出來唬弄他人的。

果不其然,寧王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靨,戲謔地看着鳳卿道,“鳳小姐有話要問爺,爺一定言無不盡。”

鳳卿一愣,怔然過後,有微妙的情緒起伏,不敢置信地瞧着他,他剛纔說什麼?說要告訴自己內幕?這可能嗎?

他臉上的神情總是那般邪魅,那般琢磨不透,不過狡兔三窟,不嘗試又豈會了解。

眸底目光鋒銳一凌,鳳卿垂眉斂目,低低地道,“這天雷堂又作何解?”

聲音中浸透着淡淡的清越,仿若弱柳扶風,輕輕一吹,就散開了,但卻又很奇異地,夾着一股揮散不去的中性。

寧王邪氣狹長的雙眸一揚,“爺還真懷疑鳳小姐什麼都憋在心頭,小心憋壞了。有些疑竇,只有爺才能給你解惑,有些麼,爺也不高興說。不過,這個問題麼,爺倒是可以說下的,因爲接下來我們路上停下來休息的地方都是天雷堂的分舵。”

鳳卿聽到了這裡,眉宇間終於起了異樣,寧王也瞧到了,他脣畔咧開一絲很慢很慢的笑意,才繼續道,“神魔教是天下第一邪教,而天雷堂是當今神魔教的四大堂之一。”

鳳卿卻覺得背脊一涼,寧王脣畔那一絲很慢的笑意,如同一把鋒利的尖刀,刺入了她的心扉。心頭沉甸甸的,眸光閃爍,這朝廷上的爭權奪利,怎麼又跟江湖勾結上了,還是什麼邪教?

寧王說這話時,渾身仿若籠罩在一圈淡淡的狂妄下,鳳卿現在想起,不由心頭一凜,不敢置信地瞠大了眼。

寧王那笑漾得更大,聲音如同寒潭撈出,浸潤着一股冷凝,霜華滿地,“想到什麼了?怎麼又不敢問了?”

那目光深沉一如瀚海,滴滴不露,鳳卿嘴角一冷,眼底深處不易覺察的掠過絲清傲的銳光,淡淡地道,“你是神魔教什麼人?”

寧王似乎對神魔教了若指掌,連天雷堂主都稱呼他爲爺,鳳卿心頭冒出了一個森寒的念頭,眼中卻是清澈,但仍固執地想要從他口中得到答案。

顯然,寧王就喜歡給你點甜頭嚐嚐,又喜歡在關鍵的時刻,將你棄之不理,這不,他深深地注視着她,緩緩的,修長的手指了指他的額頭,“給爺按摩下,爺很累。”

仔細一瞧,寧王眼中卻是掩藏着遮擋不住的疲憊,此刻,他言畢,也不再掩飾了。

使喚我?

鳳卿惱怒的瞪了他一眼,這人愈來愈過分了,好歹自己也是一個王妃,雖然這個身份她不屑一顧,但是就算她再失寵,也沒有伺候過別人,從小到大。眼下,這寧王,居然……居然……

這個念頭無須證實,她相信自己的自覺,冷睨他一眼,聲音透着不悅,“鳳卿已經知曉王爺你就是神魔教的教主。”

寧王仿若猜到她不會爲自己按摩,五指很有技巧地自得其樂,似乎挺享受的,還閉上了眼睛。

鳳卿都以爲他不會回答了,他卻出聲了,“鳳小姐真奇女子也,爺就知道沒有看錯人。你就是一個好玩又有趣的人,帶上你,既能在關鍵時刻擺皇帝跟瑾王一道,又能在路途上解悶,着實不錯。”

這仿若調侃,又帶着一股說不出的親暱,鳳卿聽得眉頭直皺,這算是什麼?

我難不成現在在他眼裡,已經成了籌碼跟玩物的併合物?

懊惱地挑了一張椅子坐下,對他不理不問,心頭卻在想,這遠去蕭然路途遙遙,十來天要跟這個道貌岸然的寧王相形相伴,真是人生一大錯事。

她打定了主意,接下來能不跟他講話就不跟他講話。

也對,接下來七八天內,鳳卿都沒有理寧王,無論寧王怎樣捉弄她,她都是死咬着脣角,有時差點按耐不住,好歹也是忍住了。

對其主無法和顏悅色,對其僕巧言令色,鳳卿拿捏的很好,以至於寧王每回看到她跟天雷堂主講話,就面色一沉。

第九天,鳳卿就算不理寧王也不行了。

第九天是乘船,他們幾人棄掉了馬車,就船,要乘兩天的船,才能成功抵達蕭然。

鳳卿從沒乘過船,不知道她會暈船暈的這麼厲害,上吐下瀉,連寧王也不禁被嚇到了,以爲她出了什麼事,打發天雷堂主當下去找大夫。

他們趕着來蕭然,這又不是陸地,上了船,就要在這呆兩天,不容易下去。寧王他們也沒有隨身帶大夫的喜好。

鳳卿臉色蒼白,脣畔間都沒有一絲血色,暗沉的紫色,加上臉上那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船上的人都嚇得讓開了道路,也算不幸中的大幸,給她留出了一可以喘息的空間。

清容在一邊,都被鳳卿的這副如鬼魅般的樣子嚇到了,失去活力、失去淡定的鳳卿,同時,也失去了無垢的光芒。

清容就瞧到她神志不清,卻一直死死地捂住小腹,任寧王都拉不動她的雙手,只好無奈地低咒。

大夫想要給她把脈,卻無手可探,站在一旁負手而立。

寧王看着鳳卿那副落魄相,心頭說不出是怒還是什麼紛雜的滋味,他本來是打算悄悄潛入蕭然城,連黑軒凌都不打算驚動,所以才帶了幾個人,隻身前往,連船都不挑,打扮也跟普通人無異。

沒料到出了這等意外,都說千算萬算,總會留有一絲紕漏,此刻,他倒是又嚐到了這滋味。

饒是寧王聰明睿智,碰到這種情況也是有些無措,忍不住朝着人大喝,“有沒有廂房,騰出一間給我。”

他一把抱起了鳳卿,又從袖口中亮出一個金光閃閃的元寶,“如果誰讓,這個就是誰的了?”看到她蜷縮在那個角落,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他於心不忍,又告訴自己,她是自己的籌碼,現在不能死,還沒發揮作用呢。

寧王的話鏗鏘有力,衆人又瞧到了元寶,錢財的誘惑是大大的,當下紛紛有人陸續表示願意,寧王也不廢話,就近找了一間還算舒適的,又將大夫也隨手逮入了房內。

大夫不敢看鳳卿的臉,在寧王的狠厲、森嚴表情下,迫不得已走向被寧王輕放到牀上的鳳卿。

只是,鳳卿的雙手依舊護着腹部,寧王看的直皺眉,朝着一旁畏畏縮縮的大夫大聲喝道,“快點,你是大夫,叫你來幹嘛的?看病,看病,知道不?”

“可是……可是我無法把脈,她的手……”

大夫脖子不由自主的縮了一下,怯怯地如同小媳婦一樣瞧了一眼渾身散發着暴戾氣息的寧王。

“天雷。”

寧王火了,衝着廂房門大吼,清秀的年輕人進來了,他還沒仔細看,就脫口而問,“怎麼啦,爺?”

“你從哪裡來找來的大夫,比娘們還娘們?”

寧王冷聲道,有滿肚子的氣沒地方撒。

天雷瞧了一眼那個一臉“委屈”的大夫,被罵的啞口無言,還沒膽量反駁。不過,爺在盛怒中,只會恐嚇人,那大夫可是自己費盡心機找來的,船上哪來的好大夫。要不是自己騙他說高價,把他哄騙過來,這個大夫也不會來了。

天雷也想跟那個娘們大夫一樣露出一臉委屈樣,但是他怕被爺生吞活剝了,心底想了想,挑選了小心謹慎的詞彙,才勸道,“爺,眼下最重要的是快點看鳳小姐的病情,她那副臉色,實在是太可怕了。而不是對付這個不中用的大夫。”

大夫欲哭無淚,本以爲這個清秀的年輕人是來解救自己的,沒料到又被損了。都怪自己貪財,怨不得別人。最可惡的是這個病人容顏已毀,還倔強的連雙手都不鬆開。

寧王本來還處於暴怒中,聽得天雷這麼一解釋,亂竄的怒火總算是得到了舒緩,平息了不少。

“你想什麼法子讓她手鬆開,她葵水來了。”

寧王臉色不動如山,一旁的清容倒是臉不爭氣的紅了,天雷臉上也是浮現了可疑的紅暈,不敢置信地瞠大了眼,在寧王跟鳳卿兩人身上來回穿梭。

大夫愣了愣,才鬆了口氣道,“原來你家娘子因這個才捂住雙手的,這就好辦了。”

他上前,在鳳卿身上摸來摸去,似乎在探測穴道,看在寧王眼中,卻是這個大夫不入流,在趁機吃她豆腐。

忍無可忍,最後寧王忍不住上前,一把揪住大夫的衣領,將他一甩,大夫滾落門前,他忍不住鬼哭狼嚎。

天雷一驚,清容也是一瑟縮,她終於明白了上回寧王對她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不由同情地望向那個呲牙咧嘴的大夫。剛剛,清容很清晰地聽到了一聲骨頭斷掉的清脆聲。

不過,等他們再看向牀上的鳳卿時,鳳卿雙手總算鬆開了,寧王又少不得一頓厲喝,“快點過去,看看她到底怎麼了?”

大夫有苦難言,他何時受過這般苦難、受過這般折磨,真是自找苦吃,他左手骨頭斷了,躺在地上,只憑一隻手哪能起來,少不得又摔個四腳朝天,跟只癩蛤蟆一樣。

左手上的疼,使得他渾身起了冷汗,一陣又一陣,額頭上都不由溼了。

還是天雷看不過去了,好心地扶起了他,大夫含着怨氣看着天雷,天雷不好意思別過了臉。

大夫最終還是迫不得已幫鳳卿把脈,臉色越來越沉,寧王的眉宇間也是一凌,見他半晌沒出聲,又忍不住暴躁起來,“到底怎麼了?”

“她懷孕都一個半月了,你還讓她在船上顛簸,還當她葵水來了。還以爲你對我大吼大叫是心疼你家娘子,沒想到你根本就是一個不盡職的丈夫!”

大夫受夠了寧王的氣,手上的疼痛,令他不由膽子也大了起來。

寧王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半晌,沒有言語,被大夫的那番話刺激到了,他只是瞪着牀上那個依舊沒有什麼氣色、慘白着臉的人兒。

目光最後落在她平坦的小腹,那裡竟然有了個胎兒?瞪得眼睛都發酸了,還是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他又想到了“不盡職的丈夫”,大夫口中的這六個字,她那個不盡職責的丈夫在蕭然城不知在幹嘛?

要是他得知了自己的妻子已經懷孕了,不知會是何種表情呢?

目光變得陰邪,又落回她的臉上,原來,她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所以之前在皇宮中就雙手死死護着肚子。這麼說來,她拒絕跟自己合作,也是由於這個孩子的緣故。

她發現自己懷上了瑾王的孩子,所以拒絕跟自己合作,又因爲瑾王的失蹤,願意千里迢迢、不辭辛勞的前往蕭然,去尋找孩子的父親。

這女人,到底該說她聰明,還是該說她傻呢?

不過,她肚子裡多了一塊肉,對自己有利無害,他就不信孩子的父親不會要自己的孩子,不會要自己的妻子。這籌碼的分量更重了,他該高興,然而,他卻感受不到一絲喜悅,心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大夫看着臉色詭譎的寧王,又忍不住罵道,“你娘子都懷孕了,你怎麼反而更生氣,當爹的不是一聽到自己的妻子懷孕了,該高興的跳起來嗎?”

大夫實在不解,心頭直嘀咕,這男人真有病,怪不得自己的手遭殃,原來是碰上變態男人。他從醫這麼多年,第一次碰到男人聽到自己的娘子在懷孕,反倒不高興的。除非……除非這孩子不是他的。

大夫這麼一想,心頭倒是豁然開朗,原來也是可憐之人,娘子懷上的人家的骨肉,怪不得他以爲他娘子還在葵水中,原來感情早就沒了。戴了綠帽子,是沒有什麼好高興的。

天雷看着大夫變幻莫測的臉色,又瞧了寧王琢磨不透的眸色,他束手無策,想笑,不敢笑,想說點什麼,卻又發現詞彙貧乏的可憐。

轉頭,卻瞧到了清容擔憂的雙眸,她還真是一個不會掩藏心思的透明小姑娘,那雙黑白分明的雙眸中總是盛載着一切。

“你讓這個娘們大夫開個藥方,就轟他出去。”

寧王終於出聲,大夫這下坦然許多,反倒更加用憐憫的眼神,瞧着他。

還不忘問,“墮胎還是安胎?”

“墮胎還是安胎?”

這幾個字納入寧王耳中,他覺得一直蔓延到心底,淡淡的複雜滋味。有那麼一刻,他眸色幽幽轉沉,墮胎嗎?

他似乎有點喜歡這兩個字,這兩個字在心頭的分量越來越重,沉澱淤積在一塊兒了。

正要脫口,沒想到牀上傳來一聲虛弱的聲音,“安胎,我的袖口有一張藥方,幫忙煎碗藥來。”

寧王心頭一窒,她的聲音拂掠而過,心頭那層層陰霾跟詭譎都跟着消失殆盡了。

他上前,眯着眼睛,也不顧忌,從她袖口中摸出了一張藥方,帶着她的溫度,帶着她的體香,果不其然,上頭有着端正的字跡,的確是一張藥方。

他一聲不吭地遞給了天雷,天雷跟着清容,兩人下去忙活了,還不忘順帶將那個寧王口中“可憐的大夫”跟拎出去了。

廂房內又重新歸於一種寂靜的表象,表象下掩藏着是狂風暴雨般的凜冽……

寧王眯起他那雙狹長的雙眸盯着鳳卿,鳳卿也沒有逃避地迎上了他深沉的視線。

原來,這些時日,費盡心機,連藥都不敢煎,這下,倒是豁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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