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夏呆呆地被時澈擁在懷裡,他灼熱的體溫包圍着她,聲音低沉溫柔,一點一點地把她從恐懼中喚了回來。
凌初夏眼珠子慢慢地轉了轉,意識這才一一地回到了腦海裡。
她……她又做噩夢了?
她又夢到那個孩子了嗎?
想起這個,她的耳邊又不由地回想起那個悽楚哀怨的聲音,她渾身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時澈察覺到她的顫抖,以爲她還在害怕,手臂不由地摟得更緊了些,聲音也更加地溫柔,“初夏,別怕,我在。”
時澈……
凌初夏緩慢地擡了擡頭,時澈俊臉的臉龐近在咫尺,那雙黑褐色的眸子緊緊盯着她,眸底一如既往的幽沉,可她卻能夠感覺到他的擔心和關懷。
見凌初夏擡頭,時澈黑眸在她的臉上掃了一圈,看着她的眼神已經清明,他略略鬆了口氣,“初夏,好些了嗎?”
那聲音,那麼溫柔,那麼輕,輕得彷彿一下觸到了她心裡的那根弦,凌初夏喉嚨裡猛地涌上一股酸澀,她一下垂下了眼,用力地吞了吞口水,把那股酸澀狠狠吞下,才嗯了一聲,開口的音線仍有些顫抖,“我沒事了。”
時澈看着凌初夏黑乎乎的頭頂,聽着她明顯壓抑着的聲音,黑眸深深地眯了起來。
這幾天,凌初夏的情緒都頗有些反常,他不願意深究,是希望能夠給她空間,不想什麼事情都逼緊她,免得和之前那樣,將她越逼越遠。
然而,她卻一直在不安,一直在恐懼。
他可以不追問她在想什麼,但他卻不願意看到她這個樣子。
時澈黑眸沉了沉,眉心蹙着,薄脣輕啓,慢慢開了口,“初夏,你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時澈這忽如其來的一句,使得凌初夏渾身不由哆嗦了一下,臉色微微發白,時澈問這個話,是什麼意思?
該不會……他知道她懷孕的事情了?
不,不可能的,懷孕的事情,他不可能會知道的,她不要自己嚇自己。
凌初夏的手死死地攥緊,深呼吸了一口氣,硬是撐出了一絲笑,這才擡頭,看向時澈,“我,我能有什麼事啊。”
她終究還是無法與時澈對視,頭還是微微垂着,眼神只落到他的下巴處。
“沒有嗎?”
時澈望着凌初夏的眸底,劃過深沉,凌初夏在他的面前,幾乎是透明的,她的情緒,又怎麼可能瞞得過他?
時澈的手一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凌初夏的眼睛,觸不及防地與時澈的黑眸撞個正着。
那犀利的眸光,彷彿瞬間就已把她看透。凌初夏的心狠狠地顫了顫,身體抖得更加厲害了。
察覺到凌初夏的害怕和逃避,時澈的手頓了頓,眼底劃過一絲哀傷。
他以爲,至少現在,凌初夏能夠不那麼害怕他了,可沒有想到,她還是在怕他……
他捏着凌初夏下巴的手僵了僵,慢慢地鬆了開來,他的拳頭一點一點地握住,緩慢地開了口,聲音低低的,略微帶着一絲沙啞,“初夏,你有任何事情,可以和我說,我……我們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