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執着,不過是他自己堅守的一場夢,現在這個夢,徹底地破碎,破碎到,他連自欺欺人地想要支撐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這三年的婚姻,於他來說,是偷來的美夢,可於凌初夏來說,卻是儘快想要擺脫掉的噩夢吧。
所以凌雲舒一回來,她乾脆利索地斬斷一切,沒有絲毫留戀。
他卻還以爲……這一段時間的相處,那一夜極致的纏-綿,她至少,至少對他是在意的,是有那麼一點感情的,可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他竟不知道,他的堅持,有什麼用?他深愛着的女人,一心一意地,只想要離開他……
時澈的視線,緩慢地落到了凌初夏的手上,她始終捏着那份離婚協議書,片刻都沒有鬆手,彷彿他不簽字,她就不罷休。
到了這一步,連言語都顯得多餘,他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少的力氣,才能夠把自己即將崩潰的情緒壓下,他的手微一個用力,一把把凌初夏推回了牀-上,然後他的手,奪走了那份離婚協議書。
“好,凌初夏,我們離婚!”
他擡起眼,黑眸直直地望着凌初夏,眼底的悲嗆和痛苦,在這一刻全部收斂,只餘一片冰冷和淡漠。
凌初夏踉蹌着後退,整個人一下子又跌回了牀-上,好在被鋪足夠柔軟,她並沒有摔疼,然隨之而來的那一句話,卻狠狠地刺入了她的心。
好,凌初夏,我們離婚!
明明是既知道的結果,可這幾個字入耳的時候,凌初夏還是感覺到自己的心像是瞬間被劈開了兩半,血淋淋的一片。
她從來不知道,愛情原來真的這麼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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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姐姐因爲時澈哭泣,傷心,絕望,她其實是不明白的,她覺得姐姐那樣女神的人,爲什麼要爲了愛情如此卑微,卑微都彷彿換了一個人一樣。
現在,她終於明白了,愛而不得,從來都是卑微的,而愛上不該愛的人,更是卑微至極。連疼痛,都只能硬挨着,卻無法說出口。
凌初夏臉色慘白至極,纖細的身體顫抖着,聲音低啞着,幾乎是說不出話來,可她還是強迫自己,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好,你簽了字,我們就再無任何關係了。”
時澈定定地看着她,就那麼看着她,看着她絕情冷漠的臉龐,他的脣勾了勾,竟是笑了,他的手死死地攥着那份離婚協議書,彷彿要把它攥皺攥壞,最後,他冷笑着點了點頭,“好!”
話語一落,他猛地轉身,大步離去,門被重重地磕上,震得那門好像都要掉下來一樣。
凌雲舒一直在外邊的長椅上等着,時澈一出來,她便站了起來,往前走了一兩步,輕聲開口,“時澈……。”
然時澈面無表情,渾身透着極致的冷漠和寒意,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就這樣大步地擦着她的肩膀走了過去。
凌雲舒脣角的笑容還沒有來得及綻放,就這樣僵住了。良久,垂落在身體兩側手,才一點一點地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