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誤會一場。”安寧有些尷尬的眨眨眼,摸了摸自己被掐紅的脖子。
她與小孩躲在車底,等路成等人過來後,準備悄悄溜出來從後面襲擊,本想拿槍威脅,沒想到她被路成輕鬆“制服”。在所有人驚愕中,小孩急忙從車底下爬出來,小心翼翼地解釋了一番,這才說清了這場誤會。
路成下手其實並沒多狠,只是想要挾對方的弱點,尤其在發現是個女生時及時停手了,但見此還是不好意思的對她低聲說了句:“抱歉。”
安寧搖搖頭:“沒沒沒,我理解。”在不清楚情況時她也何嘗不是對他們抱有敵意呢,心底也忍不住暗暗感慨,還好即時說清楚了……不然以路成這個手勁,被他活生生像螞蟻一樣掐死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是個由二三十人組成的小隊伍,從他們的對話中安寧得知路成是隊長,這個看上去僅僅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甚至個七八個有鬍渣的三十多歲男子都對他悉數共聽,抱有敬畏之意,可見路成本事不小。
雖然現在說明白了,但這並不代表她就百分百信的過他們,乃讓持着半信半疑的程度,儘管路成表示接納她們,可以帶她們回去。
但她還是有幾分忌憚與害怕,在上他們車還是趕緊跑之間掙扎,僵持了幾分鐘。
等其他人都上完車後,僅剩路成還在她身旁。熟讀人臉色心理的他一下子看穿她的猶豫,眸色深沉地看她一眼:“這裡怪物多,你一個女孩子……”他張了張口停頓一下,最終只說出兩個字,“保重。”
安寧知道這個停頓的意味,瞬間頭皮發麻,泛起身上一片雞皮疙瘩,腦海裡開始涌出種種很多不好的想法,有被怪物弄死,有被拐賣,還被做實驗,哪種後果都很悽慘。
“ 我我我……去。”說完,她悶頭鑽上車,乖乖地坐在角落的空位上。
路成見人都上了車,“啪嘰”一聲,拉上車門。
座位是豎着兩排對列的,可以清楚看見對方一舉一動,她剛坐下就對上對面陳偉明的視線,後者笑嘻嘻地望着她,讓她有幾分不自在的撫搓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故作鎮定拘束的僵着,收起目光。
身旁的歐陽蕭也忍不住好奇的多看了她幾眼,眼神帶着幾分探究。
他也算是是隊中的老人了,出任務也有三十四來次,可他每次跟隨隊伍帶回的女性屈指可數,就只有三四個流浪者,個個都是瘦巴巴的營養不良,印象最深刻一個容貌姣好的小女孩還是被他們從蠻人中救回來,四肢被截,大着個肚子。
安寧身材雖然纖瘦了些,但是身上的絲綢衣料與氣質不凡,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氣色很好,並不像是受過難的人,說她是閨中千金或是公主他們都信。
可這樣一位貌美如花的“大小姐”又怎麼可能被遺落在荒蕪中呢。
……
他們坐的車箱是封閉式的,像一個狹小的空間,駕駛位跟這也隔了一塊板。除了上下拉動的後門外,並沒有窗口,看不清外面的情況,也是爲了應對怪獸突襲,在車身上加固了好幾層防護。
安寧一路上忐忑不安,因爲看不到外面視覺受阻,又夾被一幫漢子裡面不敢動,所以聽覺格外的敏感,一丁點聲音都被放大,彷彿所有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就這麼坐如針氈硬生生地捱過一個多小時,突然車身的搖晃感停下,他們拿起武器互相看了一眼:“終於到家了。”臉上是半喜半憂。
“塔噠。”車門的鎖一跳,慢慢上升上去。
安寧側過頭定定地看去,展露在她眼前的,竟是一片較爲昏暗的……室內?
隨着人羣下車後,她纔看清整體全貌,是個非常大望不見底的破舊大廳,屋頂上還殘缺了幾道口子,透着幾束光源下來。頂樑柱歪歪斜斜的倒下,有的碎裂坍塌,地上也是狼藉不堪,磚塊碎石粉末撒了一地。
她還看見有個很大的牌子倒在地上,字跡還算清晰:我媽說你要買這的房,我就嫁給你。——紅桂圓,僅需十萬一平方的海景房。後面赫然印着一套套樣貌精緻高檔的洋樓房。
這……是啥?原來人類還要買房??
許是見安寧打量着這個廣告牌,在一旁的陳偉明湊過來說:“聽陸迪說好像是舊世界的房子,叫‘小區’,就是由很多個樓盤圍在一起的。”
安寧眉頭微蹙:“舊世界?”
“是啊,就是六百多年前的世界。”
“等等,六百年前?”
陳偉明神情有些複雜,一開始問她怎麼會在荒蕪地時,她還說自己想不起來醒來就在這了,誰聽都知道這是不想說的藉口,沒想到這丫頭可能是真的失憶了:“你不知道嗎?今年2666年,古書記載大概在2314年的時候發生了第三次世界大戰,再加上天氣惡劣,舊世界開始崩塌淪陷。”
安寧大概就是黑人問號臉,眸底中帶着異樣:“???”
什麼???2666年,沒記錯她看課本上面清清楚楚寫着,難道不是2021年嗎?一九几几年是發生了第二次世界大戰,但什麼時候冒出六百多年,第三次世界大戰?
難不成她穿越了?
見幾輛車慢慢駛入不遠處的洞口,人羣也朝樓梯走下去,陳偉明喊她:“快走吧。”
……
下了這層樓梯後,一節節特別長的車廂停靠在那。
安寧終於反應過來,沒想到這居然是個地下動車站。
他們打着手電筒鑽進車廂,昏暗的燈線帶來幾分壓抑陰森的氛圍。車廂內看起來破舊報廢很久,鋼板組成的內壁掉完漆皮像是褪色一般,很多缺口露出一塊塊電路板與電線,唯有兩排的座位還算勉強完好。
又走了一段路,七拐八拐的穿過幾節車廂,他們終於來到了一個洞口,挪開沉重的門。
一個巨大的地下城市呈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