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鳴只是粗略一看,便已知曉這老僧並不是什麼江湖習武之人,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和尚而已。
可老僧身上中的這種毒,或者說是中的這種蠱蟲,可不是平常人能接觸到的,一般來說只有江湖中人才能接觸到這樣陰險狠辣的手段。
究竟是誰會對一個普通的僧人下此毒手?他這樣做又是爲了什麼呢?
沈鳴難免有些好奇地看了眼悟明兩人。
悟明兩人對視了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顯然是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
沈鳴也不勉強,說到底這事也和他無關,他只是路過的,順便問問那個劉阿婆的情況而已。
沈鳴笑了笑,回道:“小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悟明兩人聞言皆是大喜,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驚喜神色。
悟明忙追問道:“施主此言當真!”
悟聞唱了個佛號,請求道:“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請施主大發慈悲,救小僧師父一命,小僧感激不盡。”
沈鳴笑着擺擺手,吩咐悟明兩人將老僧蓋着的被子掀開,被子下老僧的身體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潰爛起來了。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這老僧恐怕也沒幾日活頭了,不過也算這老僧運氣不錯,遇上了他,還能救回一命。
老僧現在這樣子,歸根結底只是有人用他的血肉精氣,在他體內養了只蠱蟲而已,待那蠱蟲徹底長成之日,也就是這老僧喪命之時。
“把他扶起來,保持雙嘴張開。”
悟明兩人不敢怠慢,忙小心而已迅速地將老僧扶起,然後將期待地眼神看向沈鳴。
沈鳴也不墨跡,屈指一彈,一團火焰已經從他指尖彈入老僧身體之類。
還是千機寂滅火。
這火能焚山煮海,剋制世間一切陰邪鬼物,驅逐一隻小小的蠱蟲自然是手到擒來。
沈鳴明白這些道理,但悟明兩人卻不知曉,他們見沈鳴只是屈指一彈,便沒了動作,一時間還有些疑惑。
悟聞性子比較急,再加上事關自己師父的生死,有些焦急地問道:“施主,你這……”
沈鳴回道:“稍等片刻就好!”
聽了這話,悟聞不由有些納悶,但也不好再問,只得小心地扶着自己師父,一臉焦急地向自己師父面容看去。
此時老僧的面容比之先前猙獰了不少,看着極爲扭曲,可即便是這種扭曲,也讓悟聞感覺自己師父現在的模樣,比起先前那種沒有絲毫生氣的死寂面容要強上百倍。
悟聞知曉可能是沈鳴先前的那種手段起了效果,此時稍稍將懸着的心放下些許。
老僧身上的蠱蟲雖不似當初葉七百身上那般難纏與霸道,但老僧的身體素質同樣也不及葉七百,驅蟲的過程沈鳴自然放慢了不少。
好一會功夫後。
“噗!”
隨着老僧口中噴出一口黑血,他的面容這時也平靜了下來,蒼白的面容此時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安詳笑容。
悟聞兩人忙扶着老僧身體,焦急喊道:“師父,師父,施主,小僧師父這是怎麼了?”
沈鳴回道:“無事,體內的髒東西已經離開了,令師只是身體太過虛弱,好生調養一番便沒什麼大礙了。”
悟明兩人聞言點點頭,然後轉頭看向地上的那灘黑血,只見黑血之中正有一條指長的黑青色的蜈蚣扭動着身子往外爬行。
作爲普通人的他們,此時又那裡見過這一幕,聯想到剛纔這口黑血是從自己師父口中噴出,面容不禁白了幾分。
“這是什麼東西……”
沈鳴隨手揮了揮,將地上的那隻蜈蚣碾死,開口回道:“還能有什麼?正是這東西在你師父體內作亂,你師父這可不是什麼病,而是被人下了蠱蟲之毒。“
聽沈鳴如此說,兩人面色再次白了幾分,彼此對視一眼,皆是看見了對方眼中的恐懼。
見兩人這副模樣,沈鳴也不再多說,“令師醒來之後,通知我一聲,我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令師!”
說完這話,沈鳴徑直便往門外走去。
悟聞突然開口道:“施主……”
沈鳴回頭,笑着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悟明拉了拉悟聞的僧衣,悟聞面色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說什麼,他只是唱了個佛號,道了聲謝。
“阿彌陀佛,多謝施主救命之恩。“
沈鳴含笑點點頭,然後轉身出了房門,領着阿朵兒和周玉兩人往住處走去。
待沈鳴徹底離開之後,悟聞走到房門口看了看,然後將房門關上,轉身回到老僧身邊,開口向悟明問了句。
“師兄,你剛纔爲何要阻止我?”
悟明嘆了口氣,回道:“事關重大,應當謹慎一些。“
悟聞皺眉道:“那位沈施主救了師父,難道你還不信他們?”
悟明沉默片刻,回道:“小心一些總是好的,一切等師父醒來再做定奪吧。”
既然悟明都如此說了,悟聞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回到病牀前細心照顧着病牀上的老僧。
路上。
阿朵兒好奇地問了句,“主人,那方丈得了什麼病?”
她清楚沈鳴的本事,自然不會問治沒治好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
沈鳴回道:“那有什麼病,被人下了蠱蟲而已。”
阿朵兒微覺驚訝,“蠱蟲?那方丈難不成曾經還是江湖人?“
這是她的第一反應,因爲這種手段一般也只有在江湖人的爭鬥中才有所使用。
沈鳴搖了搖頭,回道:“就是個普通和尚而已。”
阿朵兒這就有些好奇了,看着沈鳴的眼睛裡滿是疑惑不解。
對於老僧爲何會被人下蠱蟲之毒,沈鳴心中其實已經隱隱有所猜測,但因爲並不瞭解這裡的具體情況,他也不好直接下斷言,也就沒回答阿朵兒這個問題。
很快的,三人便回到了客房住處。
剛走到門口,沈鳴微微皺起了眉頭,轉身便往劉阿婆住的那間屋子快步走去,他猛地將房門推開。
阿朵兒兩人對視一樣,雖不明情況,但還是快步跟了過去。
房中。
一根布條掛在房樑之上,而劉阿婆此時脖頸正套在布條之上,一條凳子被蹬倒在地。
“這……”
沈鳴揮手將布條切斷,阿朵兒忙快步上前接住劉阿婆的身體,用手指探查了一下鼻息。
“還活着。”